當天夜裏,我們在濱海選擇了一處新的落腳點。這裏曾經是個賓館,裝修雖然已經被海水侵蝕,但是依舊看得出過去的奢華與複古的質感。大家藏好了我們巨大的卡車,隨後開始收拾房間。


    此時的王偉似乎已經從大仇得報的狀態走了出來,他沒了剛才的興奮,現在的他顯得有些虛弱。


    張醫生幫他收拾著房間,一邊打掃一邊問道:“王偉哥,你沒事吧。”


    王偉看著這個男身女心的張醫生,笑了笑:“磊子,你要是個女人我肯定娶你。”


    張醫生聽到王偉的話停止了一下動作,他似乎很心痛,但是那表情隻在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張醫生就開始繼續打掃著床鋪。


    王偉扶著牆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坐下,然後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燃。他深吸一口煙,吐出煙霧後說道:“磊子,你說我們這樣活著有意義嗎?每天擔驚受怕,朝不保夕。”


    “王偉哥,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努力活下去。”張醫生說著就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王偉身邊,挨著他坐下,然後試圖讓眼前這個他最在意的男人一些安慰。


    王偉苦笑一聲,歎氣說:“磊子,要是沒有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的聲音中有著一些不甘和無奈。


    張磊聽到他這麽說,拍了拍王偉的肩膀說道:“王偉哥,別想那麽多了,先好好休息吧。”


    柳青又在自己的房間裏孤芳自賞,她秀著自己的大長腿,她優雅的把腿搭在桌子上。她輕輕地一點就讓腿換上白色蕾絲的絲襪,隨後她看了看,似乎還是不滿意。於是又揮了揮手,絲襪消失恢複了光滑細膩的皮膚,此時她正拿著時尚雜誌給自己用異能試穿搭,天蛾人的超自然力量就這樣被她“活學活用”。


    她一件件的去試衣服,從雪紡連衣裙到露背的晚禮服,再到說唱歌手的肥褲子大體恤粗金鏈子,最後柳青的目光駐留在雜誌上的一套白色婚紗,她仔細打量著圖片中的婚紗,滿意地點點頭。然而此時她卻有些緊張的拉開簾子,看看窗外的情形,在發現沒有人注意她之後。她輕輕對著身體一點,那套婚紗就被她穿在了身上。


    她穿上婚紗,眼中的喜悅溢於言表,於是她自說自話模擬的裝作男聲念叨著:“柳青,嫁給我做小老婆吧。”她這次的聲音似乎是在模仿我。


    接著,她又恢複自己的嫵媚地笑了笑,自言自語著:“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隨後,她開始挑選鞋子和頭飾。


    此時正在睡覺的我突然聽到房間外傳來的動靜。我警覺地起身,拿起放在枕頭邊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間。我小心翼翼地來到走廊,發現聲音是從柳青的房間裏傳來的。我悄悄地靠近柳青的房間,發現門沒有關緊,露出了一條縫隙。我透過縫隙往裏麵看去,發現柳青正在房間裏換衣服。婚紗已經被她換下,此時她正穿著一件白色的蕾絲內衣,身材凹凸有致。我被眼前的場景吸引住了,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唿吸。


    柳青一抬頭看了鏡子一眼,鏡子倒映出我目瞪口呆的樣子。她得意的笑了笑,以那種魅惑的口氣詢問著我:“廿無,進來看唄,那裏是看不清楚。”


    我被這句驚的魂兒都飛了,趕忙解釋:“青姐別誤會,我是聽著有男人說話,以為是人販子又打來了。”我這話說得很心虛,就連我自己都能聽得出來。此時的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柳青一邊拿起一些小飾品比劃著,一邊說:“沒事兒,我讓黑子去警戒了。你也說過黑子有二百個士兵的戰力,他在外邊誰也過不來。”柳青特意把“過不來”說得很清楚,言語中的挑逗異常明顯。


    我麵紅耳赤不敢看她,可是餘光卻總能看到她白嫩纖細的手臂。


    抽根煙冷靜一下吧,可是現在怎麽也打不著火。就在這時柳青走過來伸出手指在我的煙上一點,那根煙居然被點著了。我驚訝地看著柳青問:“青姐,沒想到你還會這手?”


    柳青得意地笑了笑說:“小意思,小菜一碟。”


    說完,她癡癡的看著我嘴角就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微笑很淺卻很自信,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隨後她開始得意的打量著我,癡癡的笑著:“廿無,這是記憶修改啊,曾經作為心理諮詢師的你應該了解一切內心活動,都是來自於大腦,我修改記憶動的就是人的腦子,我修改你的感官記憶,讓你看到我的手指冒火,你就本能去吸,我在給你一定的多巴胺分泌,那麽你的腦子就會騙你,讓你認為自己在抽煙。我還可以讓你的煙勁兒更大一點。”她的話音剛落,我猛然心悸,然後感覺到瞳孔有些渙散,多巴胺在快速暴增,我的心跳加速,大腦開始異常活躍,唿吸急促,我的內心也開始感覺到了無比放鬆仿佛心髒是一個花苞正在綻放。


    這股強烈的多巴胺衝擊並非沒有代價。很快,疲憊感像潮水般湧來,無情地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的四肢仿佛被注了鉛一樣。眼皮也變得異常沉重,仿佛有千斤之重,每一次想要抬起都顯得如此艱難,我甚至覺得唿吸都有些沉重且費力。


    就在我即將昏睡過去的時候,柳青突然伸手摟住我的脖子,然後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心跳加速,唿吸急促,大腦一片空白。我掙紮著想要推開她,但是卻動彈不得。我的身體越來越沉,仿佛被一座大山壓著。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是柳青的唇卻依舊緊緊貼著我的嘴唇。


    柳青吻了我一下,她用極其認真的眼神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武廿無我愛你,所以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麽。但你別反抗,就讓我親你幾下,可以嗎?”說完,她也並不與我商量就吻了上來。


    我有些絕望,這絕望並不是來自我有多麽厭惡柳青,而是我此時的大腦處於的狀態,讓我做不出任何反應。我感覺到她的唇又貼了上來,隨後我睡著了。


    我睡得很沉,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柳青的床上。柳青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杯水。她看見我醒了,於是把水杯遞給我說道:“廿無,喝口水吧。”


    我接過水杯,喝了幾口水,感覺清醒了許多。我疑惑地看著柳青問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柳青笑了笑,隨後把手按了按我的肩膀說:“你剛才太累了,就睡著了。我把你抱到床上休息的。”


    柳青看了看我手足無措的樣子,哈哈大笑:“哈哈,剛才給你心靈控製,沒想掌握好力度。你看看你害怕的樣子,哈哈哈。。。”


    我知道她隻是安慰我,可我畢竟曾經作為心理諮詢師太了解這些了。我走到她身邊,想要安慰她。但是她微笑著說:“時間在我這邊,我等得起。”


    我留心看著她每個微表情,想要尋找她的苦澀與不甘,然後安慰她幾句。然而,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信,一種讓人覺得舒適的自信,她就像是個太陽一樣的溫暖。我很清楚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心靈控製,更因為她肯定的語氣而覺得費解。


    柳青看著我呆呆的樣子笑了:“你忘了嗎?天蛾人可以預知未來,你的未來隻有我。”


    我吃了一驚,問道:“天蛾人可以看到未來?”


    柳青點點頭說道:“對啊,我們天蛾人可以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不過這種能力會消耗我們很多精力,所以一般情況下我們不會輕易使用它。”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難怪你會這麽自信。”


    柳青笑了笑說道:“所以啊,武廿無,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不會強迫你了吧?”她的眼神裏透露給我的感覺就是,她已經勝券在握了。


    作為克蘇魯小說的忠實讀者,我自然是明白柳青的話並非虛言,天蛾人預知未來的能力,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當然我更明白柳青的想法,於是說:“嗯,我明白,你是想等到我自願愛上你,對嗎?”


    柳青點點頭說道:“對啊,我就是這個意思。其實我並沒有那麽著急地想要得到你,因為我相信隻要時間足夠長,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你相信嗎?”


    柳青最後那句“你相信嗎?”讓我呆呆的愣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柳青推了我一下,催促:“愣著幹嘛?出去啊,我要換衣服了。”我還想說什麽,可是柳青卻舔了舔嘴唇笑道:“怎麽?舍不得走?”


    我麵紅耳赤的說:“那個。。。”


    柳青擺擺手:“挖海螺去,別廢話。”


    我走在走廊中,心裏既有如釋重負又有一些戀戀不舍,這種糾結的感覺纏繞糾纏著我。可當我看到妻子安娜的燦爛笑容一切糾結隨之消融。


    安娜看著我,此時的她已經穿上了一條漁民打漁時候穿的連著雨鞋的膠皮褲。她還帶著阿莉,阿莉也是一樣的打扮,她們兩個女人拿著大大的水桶,似乎是要出去撿些海鮮迴來。


    安娜看到我後,高興地跑過來說道:“老公,你終於出來了!”


    我點點頭說道:“嗯,我剛才在跟青姐聊天。”


    安娜一臉好奇地問道:“你們聊什麽了?”


    我隨口編了個理由:“沒什麽,就是隨便聊聊而已。”


    安娜哦了一聲,然後笑著說道:“我們打算去門口的水窪裏撿些海鮮迴來,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我點點頭說道:“好,我們一起去。”


    阿莉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拉著我的手,嚷嚷著:“大哥哥,我們快去吧,晚了就沒有了。”


    “好,我們走吧。”我邊說邊摸了摸阿莉的頭。


    我們走到門口,上次海嘯殘留的水坑還有很多,裏麵的魚蝦都很多,也很密集。


    我和安娜開始幹活,阿莉也是拿著兩根小棍子,一邊跑一邊念叨著:“抓螃蟹,抓大螃蟹。”


    很快的阿莉看到了一隻大螃蟹,這隻螃蟹足足有臉盆那麽大的蓋子。它通體赤紅有著長長的腿。阿莉拿出準備好的兩根棍子,一手一根,想要趁著螃蟹不注意給它來個突然襲擊。


    然而螃蟹卻舉起大大的鉗子看著阿莉,似乎想要告訴她抓自己的代價是什麽。我此時在正在水窪撈魚,安娜正在撿一些海帶和幹淨的海苔,準備在天氣好的時候晾曬。


    此時就聽到背後出來阿莉興奮的大叫:“哇,我抓到大螃蟹了,我抓到了。”隨後,再聽就是“哎呀救命啊,大螃蟹夾住我拉,快救命啊。”


    我急忙轉身,看到阿莉正被那隻大螃蟹夾著胳膊,疼得直叫喚。我趕緊跑過去,一把抓住螃蟹的鉗子,用力一掰,把鉗子掰斷了。


    阿莉胳膊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直流。我急忙叫來安娜,讓她給阿莉包紮傷口。然後,我再次用力掰開螃蟹的鉗子,把螃蟹扔進了水窪裏。阿莉被嚇得哇哇大哭,我一邊安慰她一邊用海水清洗她手臂上的傷口。


    安娜急忙跑過來,問道:“阿莉沒事吧?”


    我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阿莉的傷口,然後說道:“沒事,隻是皮外傷,傷口不深。”


    她鬆了口氣,拿出紗布和酒精,開始給阿莉處理傷口。阿莉一邊抽泣,一邊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安娜邊給她處理傷口邊問:“疼不疼啊?阿莉,以後不要再去抓這些螃蟹了,它們會夾人的。”


    阿莉委屈巴巴地邊擦眼淚邊說:“嗯,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抓螃蟹了。”


    我們處理了一下阿莉的傷口,不過一會兒天又開始變得陰沉沉的看起來很是壓抑。雲彩從灰蒙蒙的顏色變得漆黑如墨,我們知道這是又要下大雨了。我看了看今天的收獲,也並不少,於是對安娜說:“老婆咱們先迴去吧。”


    安娜點點頭說道:“好,我們走吧。”此時烏雲越來越濃,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我們匆匆忙忙地趕迴賓館,剛進屋,外麵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和安娜把阿莉送迴房間,然後迴到自己的房間。柳青看到我們進來,問道:“外麵下大雨了嗎?”


    我點點頭擦擦汗,看著她說:“是啊,這雨可真夠大的。”


    柳青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大雨說道:“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睡覺了,可惜我們今晚不能睡個好覺了。”


    我有些不解地問:“為什麽?”


    柳青指著窗外的天空說:“因為今天晚上,可能會有一場風暴。”


    我不可思議的看向她問道:“你怎麽知道?”


    柳青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腦袋說:“剛才我在房間裏感覺到周圍有很強烈的電磁波,這是暴風雨來臨前兆。”


    我點點頭說:“原來如此,看來今天晚上我們要做好迎接暴風雨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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