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了濱海市,這次輪到了王偉開車,安娜和我坐在後排。


    此時的安娜惡狠狠地盯著王偉說道:“再看,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泡兒踩了。”


    王偉如果聽旁人這麽說也許並不會並不會那麽在意,隻會輕鬆地說笑兩句。可是現在王偉想起來的卻是安娜在雙龍鎮把那魚人,壓成魚子醬的慘狀。畢竟我們三個人中,到目前為止似乎也隻有安娜是那個唯一親自手刃怪物的人。雖然重型卡車碾壓聽起來總是那麽怪異,但是卻一點也不影響王偉害怕她。


    於是王偉大唿冤枉:“大姐啊,那可不是我的錯啊。你怎麽能怪我呢?我那時候食物中毒昏迷了啊。結果我一睜眼就發現你的臉就貼過來了,我推都推不開啊。”


    我知道王偉並沒有撒謊,畢竟那時候我也被那個天蛾人柳青的幻境騙得團團轉,而王偉那一聲大喊卻也實實在在的終結了那個天蛾人的幻境。


    於是我開口對安娜勸道:“老婆,你先別生氣。”


    我又對王偉說:“王偉以後那件事不許再提了啊。再提那件事,咱們這兄弟就真沒得做了。”


    王偉委屈的說道:“哥,你行行好吧。我啥也不記得了,我啥也不記得了。”


    我苦笑著拍了拍王偉的肩膀說道:“兄弟,這件事畢竟也是因為你食物中毒,我們才去濱海市冒險給你找藥才惹上這些麻煩事。再說了我和晨曦(安娜)是夫妻,我們遇到了這種事,她是個女孩子。你理解一下吧,好不好?”


    王偉無奈的抽著煙唱到:“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我就理你做錯了什麽。。。。”


    安娜還想再去踹他,卻被我製止了。有些不忿的安娜看著我:“老公,你能咽的下這口氣?”


    我笑著說:“咽不下,可王偉畢竟全程昏迷啊。”


    安娜瞪了王偉一眼說道:“王偉我警告你,我下次再被幻覺弄得要親你的時候,那就是你的死期。”


    王偉大叫:“冤枉啊,我和武廿無是好兄弟,他能因為我吃了巨型葵花籽出生入死。你也能因為我食物中毒拚命。我要是還對你有非分之想,我還是人嗎?安晨曦(安娜)你覺得我就是那種人嗎?”


    安娜歎了口氣說道:“對不起,我也不該怪你的。”


    我及時解勸道:“行了,既然誤會解開,咱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大家看可以嗎?”


    王偉急忙點頭,安娜則把頭偏向一邊說道:“嗯。”


    於是王偉繼續開車,而我則是靠著安娜的肩膀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了安娜的懷裏。而王偉此時正開著車,而安娜則抱著我。


    我有些尷尬,急忙從安娜懷裏爬了出來。安娜笑著看著我說道:“小懶豬睡醒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嗯,睡醒了。對了,咱們這是在哪?”


    安娜迴答道:“咱們已經離開濱海市了,正在去往西藏的路上。”


    我看了看表說道:“老婆,輪到你休息了。你怎麽也不叫我一下呢?快休息一會兒吧。”


    於是我起身換安娜躺在卡車後排睡覺。也許是安娜也太累了的緣故,她很快就睡著了。


    三十分鍾後,我看著昏暗的夜空,此時烏雲密布,在烏雲的縫隙處,有著若隱若現的閃電。我看著昏暗的天空,感受著憋悶的氣息,就知道一場新的暴風雨又要來了。


    王偉遞給我一支煙:“廿無兄弟,來副駕駛一起抽抽煙,聊聊天。”我點了點頭,鑽到了卡車前排的副駕駛位置。


    王偉點燃一支煙遞給我,隨後說道:“你說這都什麽事啊?上次在雙龍鎮,蘇瑾那事。我現在心裏還有疙瘩,這次又有一個天蛾人。怎麽就跟咱們過不去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煙,隨後說道:“哎,你還沒說深淵使徒呢。”


    王偉擺擺手:“深淵使徒那個不算,人家是是為了保咱們一命,雖然差點死了,可也把我救活了不是。”


    我看了看王偉說道:“也是,這一路真夠多災多難的。咱們七天才跑出去三百公裏。”


    王偉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剛一提起起來速度,就有麻煩。”


    我拿出在濱海的爛泥堆裏撈出的勞力士手表擦拭著,王偉有些驚訝的問道:“哇靠,勞力士啊。哪來的?”


    我無奈的說道:“就這次給你進濱海找藥,路上撿的。要是沒有這隨時爆發的洪水,放在前幾年,哪怕是上個月,也都可能還值些錢。現在?也就是個玩物罷了。”


    王偉聽我說完,一臉羨慕的看著我手中的勞力士。


    我笑了笑,隨後把勞力士戴在了手腕上。我抬起手看了看表說道:“現在才淩晨三點,咱們再開五個小時,天亮了再找地方休息吧。”


    王偉點點頭說道:“行,那就這樣安排吧。”於是王偉繼續開車,而我則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將漆黑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晝一般。緊接著一聲炸雷響起,仿佛要將天空撕裂一般。我急忙睜開眼,看向窗外。這時,我看到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片烏雲,正在朝著我們這邊飄來。


    王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真特麽服了,這都什麽事啊?”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也不是壞事,正好你可以休息一下。這樣吧,前麵有個村子叫二道溝,那兒有旅館,我八年前來過。咱們拐過去看看那個村子被洪水淹了沒有。如果旅館還在,咱們都去那裏休息一下。”


    王偉笑了笑:“行吧。”於是,王偉轉動方向盤開始朝著二道溝行駛,王偉不無苦澀地說道:“廿無兄弟啊,你也別抱太大期望。濱海那種大城市都和世界末日了一樣,二道溝估計早就沒了。不過吧,那裏地勢高,還背風適合搭帳篷。”


    我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咱們凡事總要往好處想不是?”


    王偉歎了口氣說道:“有道理,但願那裏一切如常吧。”


    汽車飛速的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行駛,但是我們卻明顯感覺路麵似乎越來越平整,在我們即將到二道溝的時候我們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竟然是完好無損的柏油路麵和明亮的路燈。


    王偉不可思議的大叫:“哇靠,路燈,哇靠公路。這一路上除了死人我啥也沒見過了。這。。。這二道溝神了。哈哈,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覺。”


    我也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但是卻並沒有打斷王偉的興奮勁兒,畢竟一路上他也遭遇了太多的打擊。然而王偉興奮的大叫卻也吵醒了安娜。


    安娜也雙手捂住嘴巴,激動的熱淚盈眶。她一邊擦著淚一邊說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因為看到路燈和柏油馬路會興奮的大哭。”


    我趕忙迴去安慰喜極而泣的妻子,我抱著安娜說:“寶貝,別哭,別哭,如果這裏沒事,全國各地肯定也有很多這種地方。事情沒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太好了,太好了。”說著說著,我也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汽車再次發動,這次開車的變成了安娜,她興奮的說道:“哈哈,二道溝我來啦!”


    我們的重型卡車在安娜的操作下,快速的進入了村子。


    此時的村子依舊燈火通明,並且車子剛剛停穩,我們就被熱情的村民包圍了起來。


    他們似乎很久沒有見到外人了,十分興奮的拿出了大量的東西往我們的車上送,都是新鮮的水果以及各種各樣的點心。


    安娜驚訝的說道:“哎呀老公,你快看呐。這裏的人好熱情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然而我卻覺得有些不同尋常,因為我覺得這種家家戶戶都出來送最好的食品,最新鮮的水果,這種事情太反常了,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違背常理。


    忽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冷漠的目光,然後那個人居然就消失不見了,我看了很久那個冷漠的人消失的地方。


    我再去仔細打量這些熱情好客的村民們,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並且每個人都帶著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這種興奮感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就好像他們並不是在歡迎我們,而是在期待著什麽事情的發生一樣。我轉頭看向安娜,發現她也感覺到了這種異樣的氛圍。於是我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小心一點。


    安娜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於是她低聲對我說道:“老公,我覺得這些人有點不對勁。”


    我點點頭,低聲說道:“嗯,我也這麽覺得。他們太過熱情了,熱情得不正常。而且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但是每當我轉頭去看的時候,卻什麽也看不到。”


    我剛想要再說什麽,然而我卻發現王偉已經被幾個熱情的少女左擁右抱的推走了。


    我大喊道:“王偉,王偉!迴來!”


    也許是周圍聲音太大了,或許是王偉太專注於這左擁右抱的感覺,他居然沒有一點反應。然而更讓我驚訝的是似乎全村的大姑娘都想親一口王偉。那根本不像是男女之情,更像是摸一摸某個吉祥物能沾到福氣一樣。


    安娜趕緊抱住我小聲說道:“這太反常了,就王偉那副尊容,怎麽會有那麽多人爭著搶著要親他?”


    我在安娜耳邊說道:“那根本不是親,你看著那些女人的樣子,是不是覺得和摸壽星公公腦門兒的小孩子一樣?不過咱們先別表現出來。”


    我們被村民們簇擁著進入了一棟寬敞明亮的大房子。這個大房子裝飾得非常漂亮,家具也都是新的,看起來很高檔。但是我們剛一進屋,就發現屋子裏有一尊巨大的神像。


    這尊神像看起來非常奇怪,它雖然被黑色的布緊緊包裹著,但是通過輪廓我依舊能大致推測出它長著章魚頭一樣的腦袋,以及人類的身體和四肢。神像的背上長著許多觸手,看起來十分詭異。


    我們一進屋,就看到神像的似乎動了一下,然後我從心靈深處仿佛聽到它發出了一聲低沉而怪異的笑聲。我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我迴頭看向安娜,發現她也是一臉驚恐的表情。


    我知道這個神像肯定不簡單,於是我悄悄對安娜說道:“寶貝,等一下我們盡量表現得正常一點,不要表現出任何異常。”


    安娜點點頭,小聲說道:“嗯,我知道。”我們被熱情的村民們簇擁著來到了一張長桌前坐下。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但是每一道菜看起來都讓人十分惡心。這些菜都是用魚做成的,而且魚肉都是生的,上麵還布滿了血絲。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水果和蔬菜,讓人看著就有些反胃。


    這些食物的氣味實在讓我難以忍受,那淡淡的血腥和惡臭幾乎讓我無法靠近。我的鼻子微微抽動,眉頭緊鎖,對於這種味道,我向來都敏感得要命。即使我盡力配合著演戲,但我的嘴角卻怎麽也張不開,仿佛被這股氣味緊緊封住。


    一個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老人,手持酒杯坐在我身邊。他的妻子則微笑著坐在安娜身旁,那笑容中似乎藏著什麽秘密。老人陰惻惻地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中氣不足:“後生,你從哪來啊?”


    我警惕地掃了他一眼,但表麵上仍保持著平靜:“我們從濱海那個方向來的。”


    老人聽到“濱海”二字,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便恢複平靜,“哦”了一聲,仿佛對濱海的毀滅一無所知。他繼續道:“濱海可是個大城市,是個好地方啊。來,喝一杯。”


    我端起酒杯,與老人輕輕一碰,然後勉強抿了一口。那苦澀而怪異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我緊皺眉頭,但還是努力咽了下去。我擠出一個微笑,誇讚道:“好酒!”


    老人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繼續問道:“後生,你們到二道溝來是打算幹嘛啊?”


    我暗自警惕,但表麵上仍保持著鎮定:“我們是來避難的。濱海市已經不適合生存了,所以我們打算往西藏去。聽說那裏地勢高,適合避難。”


    老人笑了笑,那笑容中似乎藏著深意:“你們路上見到過洪水沒有?”


    我點點頭,眉頭緊鎖:“我們見過。”


    老人繼續道:“那你們應該知道,現在外麵的情況很糟糕吧?聽說外邊已經亂了,已經沒人管了,對吧?”


    我心頭一緊,這個問題不好迴答。如果我說沒人管了,那就等於告訴他們,我們可以被隨便欺負。但如果告訴他們有人管,這個謊言又太容易被戳破了。


    我笑了笑說道:“外邊到處鬧災,也到處發洪水。洪水退了的地方也到處都是淤泥,爛泥。這些事也瞞不住您。不過吧,廣播還是能聽的。路還是能走的,要不然我們也來不了這裏啊,您說對不對?”我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警惕著這個老頭,畢竟這個村子太詭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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