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家庭聚會”正如我想象的那樣,瑪麗.杜波伊斯這個老女人的家庭聚會總是會帶上萊茵軍工複合體和漢斯軍工聯盟的人。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因為萊茵軍工複合體總裁-卡爾·萊茵哈特(karl reinhardt)的妻子艾娃·萊茵(eva rein),就是杜波伊斯家的女兒。是我嶽母蘇菲杜波伊斯的二妹,要是龍國北方的說法,卡爾是我和安娜的二姨夫,艾娃是我們夫妻的二姨。


    至於在他們身邊的那個穿著牛仔褲瞎溜達的那個人叫,馬克斯·施密特(max schmidt)他是萊茵軍工複合體的技術部負責人。而他身邊那個同樣黑發的女人是莉莉·施密特(lily schmidt),這個女人過去也是姓杜波伊斯的,隻不過是我嶽母她堂妹的女兒。也是杜波伊斯家難得的,正經人和正常人。


    而現在站在施密特夫妻身邊的那對中年夫妻中,脖子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鏈,穿著裙擺上繡著精美花紋連衣裙的女人是索菲亞·馮·德·格魯特(sophia von der groot)這個女人她並不是杜波伊斯家的一員而是鄰居,沒錯這個人就是不遠處那座莊園的主人,她身邊那個一頭花白的頭發,且身材略顯佝僂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漢斯·馮·德·格魯特(hans von der groot)。


    當然這群人中還有我最討厭的,格魯特家的女兒,艾瑪·馮·德·格魯特(emma von der groot)。我看到這個家夥心裏總是“哎喲媽呀”,還記得我第一遇到她的時候她就問過我一個刺激龍國男人神經的問題,那就是——大哥哥你好帥啊,是韓國人嗎?


    隻見這個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的日耳曼''少女''蹦蹦跳跳的走到我的麵前,開心的拿出一張印著我戎裝像的廬州票,興奮的說:“哈哈,nià無,你好啊。”


    我一聽就知道,這個家夥又把niàn無的音又發錯了。可艾瑪卻不以為意的對我身後的安娜笑了笑,嘴裏雖然說著,“安娜也很健康真的太好了。”不過聽那個語氣就像是在說——安晨曦你怎麽還沒死一樣。


    在這種複雜的語言環境中,既有安特衛普口音的荷蘭語,還有弗蘭德口音的法語,到了艾瑪這裏幹脆就是比利時東部的德語了。她說德語和德國人相比輔音發音相對比較柔和,例如“ch”音在一些單詞中的發音比德國本土德語要輕一些。李潔這個末世前淮南商會的女公子勉強能聽懂一二,可是柳青這個平時看起來有些楞的丫頭居然都聽懂了。至於我和安娜因為末世前總和他們打交道,所以自然沒有什麽障礙。


    這種聚會當然沒人會自討沒趣,辦什麽舞會,倒不是因為我跳舞不好,而是李潔、柳青、安娜都是我老婆,我一個人跳三人份,很顯然不現實。並且這種家庭聚會,本就不是為了青年男女的聯誼,自然大家就是基於親情的閑聊。


    萊茵軍工複合體總裁-卡爾·萊茵哈特握著酒杯走到我的麵前,微笑著說:“督帥閣下,真的很高興您能再來歐洲。”


    我微笑著點點頭,隨後也禮節性的問候道:“姨丈的身體還是那麽硬朗,真是讓人羨慕啊。”


    艾娃·萊茵哈特不忘補充一句:“讓我們為杜波伊斯家族的榮耀武廿無閣下幹杯。”


    隨著艾娃·萊茵哈特的話語落下,眾人紛紛舉起手中的酒杯。水晶酒杯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裏麵的美酒也似被這熱烈的氛圍所感染,蕩漾起誘人的漣漪。


    卡爾·萊茵哈特率先將酒杯湊到嘴邊,輕抿一口,那動作優雅而從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曆經歲月的沉穩與精明。他放下酒杯後,微微揚起下巴,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人,似乎在等待著眾人的迴應。


    索菲亞·馮·德·格魯特和漢斯·馮·德·格魯特夫婦也緊隨其後,他們的動作稍顯遲緩,索菲亞輕抬玉手,那串珍珠項鏈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仿佛在為這一舉杯的儀式增添幾分別樣的韻律。漢斯則微微佝僂著身子,雙手緊緊握住酒杯,像是生怕這象征著社交禮儀的酒杯會從他手中滑落,他仰頭喝了一口酒,喉結滾動,隨後輕輕咳嗽了幾聲。


    馬克斯·施密特和莉莉·施密特夫妻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傳遞著一種默契,然後一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馬克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或許是這酒的後勁有些大,又或許是這聚會的氣氛讓他略顯緊張。莉莉則用手輕輕撫了撫耳邊的發絲,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心思。


    艾瑪·馮·德·格魯特依舊是那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她高高地舉起酒杯,酒水在杯中晃動,險些灑出。她大聲地歡唿道:“幹杯啦!”那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裏迴蕩,隨後她將酒杯湊到嘴邊,大口地喝了起來,酒水順著嘴角流下,她卻毫不在意地用手隨意一抹,還調皮地衝我眨了眨眼。


    我也緩緩舉起酒杯,與眾人的酒杯輕輕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我看著周圍這些形形色色的人,心中感慨萬千。在這末世之中,這樣的聚會看似平常,卻又充滿了變數和深意。我微微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液滑過喉嚨,帶來一陣溫熱的感覺,也讓我更加清醒地意識到,在這複雜的局勢下,每一次交流、每一個舉動都可能影響著未來的走向。


    安娜、李潔和柳青也紛紛效仿,她們的動作各有千秋。安娜的舉止優雅大方,盡顯貴婦風範;李潔則帶著一種利落與果斷,眼神中透露出聰慧與幹練;柳青則有些大大咧咧,仰頭喝酒的瞬間,那淺金色的頭發也隨之輕輕擺動,她放下酒杯後,還不忘用手背擦了擦嘴,眼神中閃爍著對周圍一切的警惕。


    伴隨著這一次的禮節性的祝酒結束,我當然要和瑪麗姨媽,卡爾姨丈,以及漢斯格魯特先生分成一個小組,討論“國際大事” ,我們十分默契的走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時候卡爾,看向我猶豫了一下。可這時候瑪麗姨媽,卻搶先一步笑著說道:“督帥閣下,這是在家裏我也就作為家裏的長輩替卡爾和艾娃問一句,就是關於製裁羅刹國而被您扣下的硫酸,硝酸,以及硝化棉的份額是不是可以直接讓萊茵公司和漢斯公司完全接手?您放心,我會讓他們出國際市場的價格的。”


    我真是服了這群親戚了,什麽叫國際價格,你拿著國際價格能買到東西嗎?過去我們給羅刹國的硫酸配額是五十萬噸,硝酸三十萬噸,硝化棉十萬噸。他們有多大產能能一口氣吃下那麽多的配額啊,恐怕是想一轉手就直接賣錢吧。


    於是我故意裝作不知情隨口問道:“哎呀,不知道兩家公司怎麽需要這麽多啊。”


    卡爾聽到我調侃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正了正自己酒紅色的領帶,解釋道:“您見笑了,其實這不是聽說督帥閣下和高盧總統克裏昂索閣下準備對羅刹國有所行動嘛。我們主要是為了擴大生產做準備。”


    末世後都是各國什麽工業水平,我還是知道的,他們兩家企業的產能我也清楚,我每年給一個國家的銷售配額,都敢直接吃下去,膽子也是真大。我要是把這部分份額直接交給他們,第二天國際媒體就會說我武廿無根本不是為了世界和平製裁羅刹國的,而隻是因為自己親戚而不顧羅刹人死活。


    而且這些人的所在國,本身也有我們的生產配額。真要是再加上羅刹國這部分配額,那麽數量就太可觀了。可要是直接拒絕安娜母親那邊的親戚,又顯得太不近人情了。畢竟在我南征北戰的時候安娜才是那個兢兢業業幫我守護著廬州,也是一直把廬州的工業一點點恢複起來的主要功臣之一。


    我笑著抿了口紅茶,然後對卡爾解釋道:“姨丈,您聽我說。製裁羅刹國並不是一下掐斷他們所有的物資供應。具體供應多少,能剩下多少。這都是gpa安全理事會全體表決的。現在具體能剩下多少,有多少的配額要交給其他國家,我也不知道。”


    卡爾姨丈聽了我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但瞬間又恢複了那副看似和藹的模樣。他微微向前傾身,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說道:“督帥閣下,這都是咱們家族的企業啊。我隻要能維持生產就能,就能奠定在我們本國的地位。到時候您需要的時候也能,為您的戰略布局出一份力啊,”


    我聽著卡爾的話有點動容,因為末世前我和安娜沒有孩子的時候,我嶽父家裏的親戚們都在嘲笑我是個騾子的時候,這位姨丈不僅沒有嘲笑過我,還想過雇傭我。但是這件事我真的不能妄為,因為作為gpa安全理事會常任理事國領袖,製裁羅刹國的時候讓gpa為自己背書,到了重新規劃份額的時候,直接繞開gpa是真的有點說不過去。


    雖然他在歐陸末世前也就算是個一流的大企業而已,可是末世後他的萊茵公司和漢斯公司確實是已經是歐陸上頂尖的公司了。真要是他們能壟斷了歐洲的軍火生產,那我對各國的影響力,也會大大的增加。


    瑪麗姨媽,一看就知道卡爾是有些昏頭了,因為她作為一個外交官敏銳的發現,自己二姐的丈夫,居然什麽幹貨都沒說出來,於是趕忙補充道:“廿無,你聽我說,你賣給你卡爾姨夫和格魯特先生那裏物資是不一樣的。我們可以答應你們用原材料供應入股,你也可以往我們的董事會派出你們的代表。這樣的影響力不就直接可以影響歐洲局勢了嗎?”


    這種話說出來挺吸引人,但是這樣的話,我怎麽向其他盟友協商呢?要知道盯上這部分份額的大有人在,國際政治可不隻是誰拳頭大誰就算了算而已,直接把一個國家的份額讓兩個企業全吃了,這吃相也太難看了。他們答應了,他們的政府答不答應?我入股了,他們政府一句''收歸國有'',我的原材料也就打水漂了。要知道在末世裏,任何政治實體可都不像是末世前那麽守規矩的。


    瑪麗姨媽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這個為了杜波伊斯家終身未嫁的女人,也並不著急作出決定,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最終我還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安娜,選擇還是先退一步,便開口道:“你們放心,我今天先說一個保守的數字,全年5萬噸硫酸,三萬噸硝酸,以及一萬噸硝化棉,我會在這個基礎上視情況爭取更多的份額。”


    我們這位杜波伊斯部長,無奈的挑起眉頭,最後一拍膝蓋,長歎一聲後,說:“我知道您的顧慮,您也為這個家做得很多了。”


    我聽到這位部長大人鬆口,心裏的大石才緩緩落地,畢竟安娜確實很喜歡杜波伊斯家這個母族,我要是搞得太難看她也會尷尬。


    當然那位部長大人也沒有再提遠東羅刹難民的問題,因為這裏是家宴,而且關於難民的態度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所以她也更不可能在這裏多說什麽。


    我望向遠處廢墟中夜色下的原子球塔(atomium)以及化為廢墟的埃特貝克區,在黯淡的月光下散發著一種別樣的滄桑與孤寂。原子球塔那獨特的金屬結構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曾經象征著科技與進步的它,如今卻像是一位垂暮的巨人,默默見證著末世的殘酷與無常。而埃特貝克區的廢墟中,殘垣斷壁林立,破碎的磚石、扭曲的鋼梁雜亂地堆積在一起,仿佛是曆史的殘骸在無聲地訴說著往昔的繁華與災難。


    此時,屋內的氣氛也因剛剛的討論稍顯凝重,盡管表麵上大家依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但各自心中都在盤算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卡爾姨丈輕輕摩挲著手中的酒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但也明白此事急不得,隻能等待後續的機會再做爭取。瑪麗姨媽則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似乎在重新評估我的立場和底線,她那精明的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讓人難以捉摸她內心的真正想法。


    漢斯·馮·德·格魯特先生一直沉默寡言,隻是偶爾抬起頭來,用他那略顯渾濁的眼睛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索菲亞·馮·德·格魯特夫人則不時地與身邊的莉莉·施密特輕聲交談著,她們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刻意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偶爾傳來的隻言片語中,似乎也在討論著當下的局勢以及可能對自身產業帶來的影響。


    艾瑪·馮·德·格魯特依舊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對周圍緊張的氣氛渾然不覺,她在房間裏四處走動,好奇地打量著各種裝飾和擺件,不時發出一些驚歎聲。她拉著柳青和李潔問東問西,似乎她根本沒有察覺到忽略安娜有什麽不妥——沒辦法,這個女人和安娜''有仇'',這兩個人見麵不打架就應該阿彌陀佛了。


    而這時我的電話居然響了,我一看是被我留下監國的太子爺打來的,我剛一接通電話就聽到新宇用最急切的聲音說:“爸,有件事我必須要和你說一下。小姨剛剛帶著穆雪和紫萱跑了。督帥府和少帥府輪休的衛隊,都被我撒出去找她們去了。”


    我抬起手表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正好是布魯塞爾當地時間八點三十分,算起來廬州那邊應該是淩晨了吧。張欣欣這個當小姨的究竟要幹嘛?大半夜的拐帶兩個侄媳婦大半夜的跑出去還能幹嘛?不過仔細想想,記得聽婉兒說,穆雪和張欣欣一樣都是個酒蒙子。


    於是我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你問一下滁州那邊有沒有關於三個女人飆車或者醉駕的消息。如果有的話按照線索找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的。或者直接交給荀子期,時間嘛,給他規定三個小時必須找到。不用擔心他的能力,他就是一頭懶驢,能力是有的懶也是真的懶。行了,就這樣吧。”


    張欣欣這個我孩子們的小姨總是會在我猝不及防的時候竄出來,給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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