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又被抓迴來了,她靜靜地坐在那仿佛是華麗宮殿一般的拔步床內,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她的網襪在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她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的餘暉。那網襪的紋路細膩而精致,卻又透露出一種脆弱的美感,仿佛隨時都可能破裂。


    短裙下,她那修長的雙腿如同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線條流暢而優雅。然而,此刻這雙腿卻顯得有些無力,仿佛承載了太多的疲憊和絕望。


    吊帶衫的細肩帶滑落至手臂,露出白皙的肌膚,那肌膚如瓷器般光滑,卻又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息。衣服的顏色已經褪去了原本的鮮豔,變得黯淡無光,仿佛象征著她的生命也在逐漸失去色彩。


    穆雪的頭發有些淩亂,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更顯得她的麵容憔悴。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發不出聲音,就像是被絕望緊緊扼住了咽喉,無法掙脫。


    在這座奢華的床裏,時間仿佛變得格外緩慢,她就像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鳥兒,無法逃脫。她的目光時而落在床幔上精美的花鳥圖案上,時而又凝視著踏板上那百子鬧春圖中一個個天真活潑的小孩。


    穆雪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緊抓住床邊的圍欄,似乎想要抓住一絲希望。她的網襪在她的動作下有些褶皺,短裙也因為她的坐姿而顯得有些淩亂。


    然而,守在洞口的媽媽,卻隻是坐在那裏嗑著瓜子,時不時的歎口氣,然後以那句“穆雪,你讓我說你什麽好...”當作開頭,對她一通抱怨後,就繼續嗑瓜子喝茶。穆雪心中的絕望越來越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這座巨大的拔步床的外圍,是那一重又一重床架構成的圍廊,這座用珍貴的金絲楠木打造的牢籠,到處都彌漫著淡淡的香氣。床架上還精雕細琢著各種祥瑞圖案,如龍鳳呈祥、麒麟送子,百子鬧春圖,每一處細節都展現著工匠的精湛技藝。床幔則是用最上等的絲綢製成,上麵繡著精美的花鳥圖案,絲線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那一重又一重的圍廊將她緊緊環繞,就像是克裏特島上的那座彌諾陶洛斯迷宮般一樣,將她這頭“怪物”牢牢的鎖在這裏,讓她插翅難飛。穆雪靠坐在床邊的圍欄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床幔上的花紋,將視線放低就看到踏板上那百子鬧春圖中一個個小孩,有的在放風箏,有的在鬥蟋蟀,還有的在爬樹,如此種種各不相同,一共構成了春天的一百種孩童的遊戲,每個小孩都顯得天真活潑。


    暮雪癡癡地想著:“這群小孩,無論是他們的動作,還是神態,就連衣角褶皺的線條都這麽自然流暢,想必雕這幅畫的工匠也一定覺得用這張床的人很幸福吧。可等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關怪物的籠子,真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是我爸媽那樣覺得我矯情?還是覺得我可憐?”


    她是真的不甘心啊,憑什麽所有好事都是姑姑的啊。她作為在晉省有著二百多年底蘊的穆家一員,自然是知道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首先她的姑姑是晉省過去那位省主李國良唯一的妻子,武廿無娶了她能最簡單的平定晉省的很多麻煩,釋放出的信號也是''隻斬首惡,餘者不論''。而且如果穆家把她送給那位八省督帥武廿無,那麽她的姑姑必須死,而且死得極慘,就像是魯王正妃林巧兒一樣,會被淩遲處死的。


    其次聯姻並不是嫁過去個女人那麽簡單。聯姻過去的女人,如果遭遇誣陷或者非議,那可是要在武廿無那裏當整個家族''辯護律師''的,也許家族的長輩,就是看她毛躁,當不了這個穆家的代表,所以並沒有選她。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她的爸爸慕勇,雖然和現任家主也就是她的大伯穆全忠和姑姑穆婉兒,都是上任家主的嫡親血脈。但是他的爸爸慕勇根本就不是穆家的家主,她的身份也就算是個旁支,很容易讓那位督帥覺得穆家“誠意不足”。


    她不介意,自己姑姑和表弟李友能嫁給武廿無活下來,甚至她還以為姑姑能過得幸福而開心。可是,她呢?誰想過她?有誰知道她第一次聽說家族要和武廿無那個英俊的男人聯姻時,她也曾經羞怯的拿起廬州票上武廿無的戎裝照捧在手心裏,看了又看。


    她還記得第一次將那張廬州票捧在手心時的情景,手指輕輕摩挲著武廿無的戎裝照,指尖傳來的細微觸感仿佛帶著電流,讓她的心尖都微微發顫。那照片上的武廿無,身姿挺拔如鬆,冷峻的麵容猶如刀削斧鑿般剛毅,深邃的眼眸中透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與魅力,仿佛能看穿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她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眼神中閃爍著羞怯與傾慕交織的光芒。她將廬州票緊緊貼在胸口,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離他更近一些,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無數美好的幻想,穆雪幻想中的嫁衣是由最上等的絲綢製成,上麵繡滿了精美的花紋。那是一朵朵綻放的鮮花,花瓣細膩如絲,色彩鮮豔奪目,仿佛在輕輕訴說著愛情的甜蜜。嫁衣的領口是精致的立領設計,鑲滿了璀璨的鑽石,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而那個如同神隻般的男人,身著雪白的立領元帥禮服,禮服的剪裁精致合身,完美地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禮服的領口高高豎起,顯得莊重而威嚴。他的胸前掛著一條華麗的綬帶,綬帶上繡著金色的圖案,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在盛大的婚禮上,穆雪如同公主般優雅地走向那個男人。他有力的手臂輕輕攬過她的腰肢,兩人的目光交匯,瞬間點燃了彼此心中的熱情。他們在眾人的祝福下翩翩起舞,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默契和愛意。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如夢如幻,仿佛時間都為他們而定格。


    她甚至偷偷地對著鏡子,模仿著想象中與他相處的場景,輕聲細語地訴說著那些從未對人言的情話,羞澀地低下頭,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那時的她,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憧憬,以為自己也有機會站在他的身旁,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然而如今因為穆婉兒嫁給武廿無,那個男人變成了親姑父,這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如同泡沫般破碎,隻剩下她被困在這華麗卻冰冷的拔步床內,成為李友那個小屁孩的童養媳。


    穆雪一把抹掉眼角的淚水,對著自己的媽媽大叫道:“叫武廿無過來,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穆雪的聲音因激動而變得嘶啞,帶著哭腔的唿喊在寂靜的房間內迴蕩,可迴應她的隻有那無盡的沉默。她的媽媽無奈地歎了口氣,手中的瓜子停在了半空,看著情緒失控的女兒,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被無奈所取代。


    穆雪的抽泣聲愈發劇烈,身體也隨之微微顫抖。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從她紅腫的眼睛中湧出,順著臉頰肆意流淌,打濕了她那已經有些淩亂的頭發,幾縷發絲貼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顯得格外狼狽。她的肩膀不停地聳動著,每一次抽動都伴隨著一聲壓抑的嗚咽,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來。


    她緊緊地抓著床邊的圍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指關節突出,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撐。她的目光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死死地盯著房間的某個角落,仿佛武廿無會從那裏突然出現。“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她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迴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曾經美好的幻想如今都成了刺痛她內心的利刃。她想起自己曾經無數次對著鏡子精心打扮,想象著有一天能以最美的姿態站在武廿無麵前,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泡影。她的唿吸變得急促而沉重,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她的唿吸急促得如同拉風箱一般,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艱難地從稀薄的空氣中汲取氧氣,喉嚨裏發出“嘶嘶”的聲響,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沉重的唿吸帶動著她的胸膛劇烈起伏,一起一伏間仿佛承受著千斤的重量。胸口那股悶痛猶如無數根尖銳的針在猛刺,每一次刺痛都深入骨髓,讓她幾乎無法忍受。


    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攥住,隨著每一次跳動,都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仿佛那顆心正在被一點點揉碎。這種疼痛不僅僅局限於胸口,還如洶湧的潮水般向全身蔓延。她的腹部也開始痙攣起來,一陣一陣的抽痛讓她忍不住蜷縮起身體,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抱住腹部,試圖緩解那難以忍受的疼痛。


    她的雙腿也因痛苦而微微顫抖,仿佛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隨時都可能癱倒在地。每一次顫抖都伴隨著一陣酸痛,從腳底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如同有無數條蟲子在肌肉裏肆意鑽爬。她的背部也像是被重錘猛擊,脊椎骨傳來的劇痛讓她幾乎無法挺直脊梁,隻能弓著身子,仿佛這樣能減輕一些痛苦。


    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那些美好的迴憶與殘酷的現實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把把利刃在她的靈魂深處肆意切割。她想起自己曾經對著鏡子,精心描繪著妝容,期待著能與他相遇的那一天。她會花費大量的時間挑選最適合自己的口紅,輕輕塗抹在嘴唇上,讓嘴唇變得嬌豔欲滴,如同盛開的玫瑰。她會仔細梳理自己的頭發,將每一根發絲都整理得柔順光滑,希望能給他留下完美的印象。


    而現在,這一切都變得如此遙遠,如此可笑。她痛苦地閉上雙眼,淚水卻依然不停地流淌,打濕了她的睫毛,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無法自拔,周圍隻有絕望和痛苦緊緊纏繞著她,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的媽媽看到她這副模樣趕忙起身,跑到她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穆雪卻像觸電般猛地甩開媽媽的手,“別碰我!你們都不懂我的感受!”她的眼神中帶著瘋狂的憤怒,她大叫道:“我恨你們,我恨穆婉兒,恨李友那個小雜種,他就是民賊餘孽,他該死!”


    她勸過李友的...勸過他不要娶自己,可那個少年天才居然在給畫夢,給她畫餅,那孩子怎麽說的?那孩子告訴她,''自己不是小屁孩,而是更年輕的武廿無。''


    這句話她信了嗎?不信,一點也不信。不是不相信李友那孩子的能力,畢竟''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現在的李友才三歲,十五年後先不說李友會不會悔婚,就算是真的願意娶她,那還是她想要的婚姻嗎?她不想當一個管家婆一樣的正妻,她想當一個童話裏的公主。


    而她又願意相信表弟的話,因為她內心深處也知道自己別無選擇。所以她隻能用折騰李友搖床;她還半夜等李友睡著後裝著做噩夢,突然大聲尖叫,搞得李友沒辦法睡覺;她還總是想方設法給李友講鬼故事,雖然那些鬼故事總是被李友識破,甚至還會安慰她鬼故事都是騙人的....


    抽泣聲漸漸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噎,穆雪的身體也逐漸平靜下來,但那空洞的眼神卻依然讓人揪心。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無法改變,可心中的那份情感卻難以割舍。她望著窗外那黑暗的夜空,仿佛看到了自己黯淡無光的未來,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穆雪的抽泣聲終於停止,她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般呆呆地坐在那裏,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麽陌生而遙遠。她的內心充滿了疲憊,仿佛經曆了一場漫長而殘酷的戰爭,而她,是這場戰爭中唯一的失敗者。


    就在穆雪沉浸在絕望的深淵無法自拔時,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李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房間,眼神中透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和決斷。


    穆雪緩緩抬起頭,紅腫的眼睛看向李友,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隨後又被冷漠所取代。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李友,仿佛在等待著他開口。


    李友走到穆雪麵前,停住腳步,微微仰起頭看著她。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給自己鼓足勇氣,然後用清脆卻又堅定的聲音說道:“表姐,我知道你一直想離開這裏,去廬州。我知道古代領兵大將都要往朝廷放一個人質,現在我在廬州朝廷那邊還缺個人質,我就送你去廬州吧,成全你。”


    說完這些話,李友就再也不看穆雪,轉身就走,李友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院的迴廊轉角處,隻留下穆雪呆呆地坐在原地,望著那扇被輕輕合上的門,心中五味雜陳。她怎麽也沒想到,李友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個年僅三歲的孩子,總是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應對各種事情。


    此時,在穆家為妙覺和尚臨時安排的小院裏,妙覺和尚正在屋內閉目打坐。他身姿挺拔,如蒼鬆翠柏般屹立不倒,一襲樸素的僧袍穿在他身上,卻難掩那與生俱來的超凡氣質。他的皮膚白皙如玉,泛著柔和的光澤,仿佛能反射出周圍的光芒。一對劍眉斜飛入鬢,眉梢微微上揚,透著一股英氣,仿佛能斬斷世間一切煩惱。濃密而整齊的眉毛下,是一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眼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深邃而神秘,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智慧和對世事的洞察。當他的目光流轉時,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最深處,讓人不敢直視。挺直的鼻梁,線條剛硬而優美,如山峰般聳立在麵部中央,使他的麵容更顯立體感。嘴唇顏色淺淡,仿若蒙著一層薄紗,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世間的一切紛擾都無法動搖他內心的平靜與淡然,這笑意中又似乎藏著無盡的禪意,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臉龐輪廓分明,猶如雕刻大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光潔的額頭寬闊而飽滿,象征著他的聰慧與豁達。雙耳耳垂厚實,微微泛紅,仿佛蘊含著福澤之氣,更增添了他幾分超凡脫俗的氣質。他刮得幹幹淨淨的頭頂像是一輪明月般的光亮。


    李友輕輕推開小院的門,緩緩走向妙覺和尚所在的房間。他的腳步雖輕,卻帶著一種堅定的力量,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命運的琴弦上,彈奏出屬於他自己的樂章。當他走到房門前,停住了腳步,抬起小手,輕輕敲了敲門。


    屋內,妙覺和尚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門板,看到門外的李友。他輕聲說道:“進來吧。”聲音低沉而溫和,宛如山間清泉流淌,在寂靜的小院裏迴蕩,讓人聽了心生寧靜。


    李友推開門,走了進去。他恭敬地向妙覺和尚行了一禮,說道:“大師,穆雪果然如大師所料,在我這幾天的言聽計從後,更加生氣了,以至於今天我讓她去廬州做人質還對我感恩戴德。”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對妙覺和尚讚許的期待和對使用陰謀後的忐忑不安,小臉上的表情滿是糾結。


    李友的話在寂靜的房間裏迴蕩,原來這幾天殺伐果斷的李友之所以像是個受氣包一樣忍受表姐穆雪的折騰也都是妙覺和尚的算計。妙覺和尚聽出了李友的不解,於是微微頷首,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他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李友,眼神中透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深邃。


    “小友,你且坐下。”妙覺和尚指了指身旁的蒲團,示意李友坐下。李友乖巧地走過去,坐下身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妙覺和尚,等待著他的解答。


    妙覺和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小友,你可知這世間諸事,皆如棋局。每個人都在命運的棋盤上扮演著各自的角色,而你與穆雪姑娘的糾葛,亦是這棋局中的一部分。”


    李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年紀雖小,但聰明過人的他,自然是知道妙覺和尚必有深意。


    “穆雪姑娘心高氣傲,她本對自己的命運有著美好的憧憬,卻因家族的安排而陷入困境。她對你的憤怒,實則是對命運不公的抗爭。”妙覺和尚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她折騰你,是想在這無奈的命運中尋找一絲掌控感。若你反抗,隻會加劇她的憤怒,讓她覺得自己更加無力。”


    李友皺著眉頭,認真地聽著,小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


    “而你這幾日的言聽計從,看似是在受氣,實則是一種以退為進的策略。”妙覺和尚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你的順從,讓她失去了抗爭的對象,使她的憤怒如同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她內心的不甘和委屈便會愈發強烈,從而更加渴望改變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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