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窗戶往外看,正好看到張家強和他帶領的南越士兵,他們的裝扮讓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想象一下,這些士兵戴著像“大草帽”一樣的鋼盔,下麵還掛著綠色的防蚊網,看起來就像末世前的港式武俠片中的女俠。


    他們的衣服是短袖短褲,綁腿和綠色啞光小皮鞋,全身都是大五葉迷彩圖案。最有趣的是,他們手裏的半自動步槍都改成了彈鏈供彈,手槍的彈夾也加長了——讓人好奇他們是不是真的隻靠這些槍來戰鬥。


    再仔細一看,他們的戰術背心上掛滿了各種小玩意兒:軍綠色的扁圓形水壺,像電影《第一滴血》裏的蘭博一樣斜挎的三條備用彈鏈,還有比砍刀還長的手槍備用彈夾,對講機和指南針等等。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們每個人背後都背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開山刀。


    好吧,這就是要和我談合作的人嗎?可能我本就不該有什麽奢望,不過好在那個張家強的衣服倒算是個正經衣服。我的傻兒子新宇探出來,這群南越兵的衣服卻讓他眼前一亮:“哇,爸爸,這群士兵都好有個性啊。”


    “傻兒子,你喜歡這種打扮的叫花子兵?”我頭也不抬就那麽批閱文件,那是是溶瘤病毒實驗室的建設進展的報告。


    新宇一聽就不開心了,叉著手走到我的麵前,“哼”了一聲,隨後仰著脖說:“當兵又不看衣服,看的是精神狀態。”


    我快速在文件上寫出一段批語:進度喜人,望再接再厲。隨後故意裝作迷惑的問:“當兵不看衣服,不看夥食,那還看什麽?你看看那一個個麵黃肌瘦的樣子。”


    新宇一聽得意的說:“爸,你沒看他們手槍那麽老長的彈夾。那半自動步槍的彈鏈設計多牛啊。一看就像是久經沙場的老兵。”


    我停下手裏的活兒,無奈的搖搖頭,揉揉已經發酸的眼角,苦笑著說:“傻孩子啊,他們彈夾改彈鏈,說明他們沒有重武器,真要火力壓製機槍不香嗎?改了彈鏈靈活性怎麽保證呢?你說的無論是手槍的大彈夾還是步槍上彈鏈,那就是拿手槍當步槍用,拿半自動步槍當機槍用。這不過是末世裏的無奈選擇罷了。”


    我喝了口茶,隨後看看新宇,繼續問道:“我說他們是叫花子兵還有個原因,你再想想。”


    新宇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想不明白。


    “他們披著的彈鏈像不像蘭博?”我看到新宇點了點頭,於是繼續解釋,“電影裏的蘭博可是孤膽英雄才挎著那麽多子彈。你看看他們三條備用彈鏈每條看起來基本一百五發左右,再加上槍上掛的那條這就是說明他們的步槍需要射擊600發,還需要手槍射擊上百發。這說明什麽?”


    我也幹脆不難為孩子了,直接告訴了他答案:“這說明這群人一打起仗來,後勤補給根本就跟不上。行了,玩去吧。”


    我擺擺手,隨即拿起電話:“喂?讓他們進來吧。”


    新宇剛一出門,張家強就跟著走了進來,我勉強打起精神和張家強握了握手。他穿的並不是南越軍的作戰服,而是一套有著金色肩章的雪白色軍禮服。


    張家強微笑著迎過來和微微探過來身體,和我握了握手,隨即展顏笑道:“廬州督,卑職向您求援來了。”


    “客氣,客氣。張大帥請坐,”請他落座後的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衣著華麗的張大帥,不急不緩的問了句,“不知我有什麽能幫助張大帥的?”


    我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可卻沒有半點羞赧的神色,就猜到他估計是想讓我開個頭,“張大帥,不要有顧慮。我們雖然過去沒有聯係,但畢竟末世前都是龍國人。隻要是兄弟我能力範圍以內的,但說無妨。”


    這位打扮的幹淨利落的張大帥,說起話來卻沒有他年輕人那種幹脆利落的勁兒,隻聽他吞吞吐吐的,“兄弟最近在南越省遇到了點麻煩,羊城那邊正在酣戰希望武司令可以伸出援手拉兄弟一把。”


    我聽他說得模糊,自然我也不急著點破他的那點小心思,直接遞給他一支煙,“不急,慢慢說。”


    “謝謝,謝謝。”張家強接過煙,又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我手裏的煙盒。


    我笑著把煙盒遞給他,微笑著說:“讓您見笑了,兄弟我這煙看起來像是華子。其實這是我們廬州副食品公司的卷煙廠自己生產的。你試試?”


    張家強尷尬的笑了笑,隨即劃了一支火柴,當柔和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那一瞬間,才讓他那張年輕的臉上顯出些許血色。他輕輕吸了一口,“好煙啊,都說武廿無將軍治理地方和打仗都是個能人果然名不虛傳啊。”


    我聽到這句馬屁,也存心試試他的見識,於是輕輕地一挑眉,湊過去問了一句,“願聞其詳。”


    “這支煙入口濃烈,但並不嗆人。有煙草的苦,但沒有半點辛辣。看得出應該是您的卷煙廠裏中高端的產品。”他此時已經脫離了,品煙時陶醉的模樣,轉而說:“末世裏人們吃飯都是難事,廬州的百姓不僅能吃飽,還能消費一些副食品,這都是您治理地方的大功啊。”


    這話要是順著說句‘客氣,客氣‘隨後就能引出他要物資的話頭,初次見麵就談利益也不是我該做的事,“說來慚愧啊,我出征在外大半年,這也是剛迴來,家裏的是都是賤內在操持。”


    “哎喲,我的廬州督閣下喲。誰不知道您治理地方都叫末世天堂啊。”他看我要客氣,趕忙攔住我,眉毛一展,“剛才我還在廬州電視塔附近聽了一段趙老頭的相聲呢。說的是真好,人們在這裏有吃有喝有樂子,您就不要謙虛了。”


    不用他細說,我也知道他挨罵了,趙老頭罵我搶宋省趙連的寡婦,圈禁義父,忘恩負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過看他這意思我再叉開話題,他也會繞迴物資的事,於是我主動開口,“老弟也不用客氣,你的難處我知道。不過末世嘛,領土不值錢,咱們能活著能發展才是做重要的。不是嗎?我也知道老弟在南越對民眾的庇護之功。如果老弟不嫌棄的話,我願意在廬州等著老弟來這裏和我共享這末世天堂。如何?”


    “這...”張家強偷偷打量著我,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兩下,隨後,他盡力展露出一個笑容,但那笑容卻顯得有些勉強,“兄長這裏人才濟濟,小弟這種人沒什麽出息,我手下的南越人又戀家。所以,我想求兄長給我些武器裝備和補給,助我再奪羊城。未此我願意掛上您廬州方麵軍的大旗,永遠擁護您的家族。”


    我心說:現在我就把你拉出去斃了,那不是更簡單?掛個旗子有個屁用。


    張家強隨即補充道:“兄長,您有什麽顧慮嗎?就是您派軍官到我們那裏也行啊。”


    “哎,老弟這是哪裏話。我是那種人嗎?(謠言裏我還真是那樣)”我無奈的搓了搓手,解釋道:“老弟您看這樣行不行?你的軍隊還是你的,我武廿無絕不插手。而且我還調撥一支軍隊協助你打迴去。”


    當我說出調撥軍隊帶著他打迴去的時候,他就像是個遇到壞人的大姑娘,先是身體微微一縮,然後搓著手點頭道:“兄長這個提議自然是好的。可我們南越人怕生,又....沒有和您部隊配合的經驗。我怕...”


    “老弟不如直說吧,”我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個白衣小子,“咱們一見如故,不必客氣。”


    張家強聽我的話,心裏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直接攤牌:“武司令,實不相瞞,南越的情況比您想象的還要複雜。我的羊城被一群自稱天蛾人的怪物占了,我們需要您的空軍和重武器的支援。”


    “行,可以。”我笑著點了點頭,心裏暗自盤算著開個什麽價錢,是像李玄控製荊楚偽帝周原禮一樣,你求我,你就要在我地盤住著當人質。還是先入羊城者為王,誰搶到羊城算誰的。亦或是直接弄死他拉倒。“不知道老弟願意給我一個什麽條件,讓我給手下的將士們去說呢?”


    “武司令,小弟沒什麽野心就是一個想迴家的南越人。”他說到這裏於是握緊了拳頭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羊城一旦光複,願意請兄長在此駐軍保境安民。”


    我聽到這裏點點頭,笑道:“張大帥,您的誠意我感受到了。我在廬州的半山那裏,安排了一套別墅希望您能喜歡。我的義父和軍隊中高層都住在那裏希望您能夠喜歡。”


    我看著張家強“千恩萬謝”的離開,而我則在等柳青和淑雅去羊城和那位天蛾人舊都留守的談判結果。一旦那邊談好了條件,那也隻能是委屈委屈張家強過一輩子富裕而無聊的生活了。畢竟他一個敗軍之將還不主動給人口和資源,在其他的地方就已經是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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