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將軍,魏大人也是一片好心。


    魏大人願意主動出大炮轟擊龍門關,待得趙大人帶隊前來,也會省下不少的事情。


    如此兩方都得益的事情,想來趙大人也是滿意的。”


    眼見自己被拉入戰團之中,這魏大亨甚至有種要清理門戶的感覺,高傑瞬間就有些慌了。


    反正也是做個順水人情的事情,大家彼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情就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台階都已經這麽明顯了,再加上孫守法也沒有什麽好的拒絕辦法,也隻能在心中自我安慰一番。


    反正魏大亨等人的大炮不一定能夠打下龍門關。


    打了也是白打。


    要是魏大亨等人憑借著十幾門威遠炮就能拿下龍門關,這幫人也就不會求到他孫守法這裏來。


    “也好。


    炮打得怎樣,就各憑本事了。”


    打不進龍門關,什麽陰謀詭計都是枉然的。


    眼見說通了孫守法,魏大亨等人對著說和的高傑抱了抱拳,然後樂樂嗬嗬的便出去了。


    看著魏大亨等人離開的背影,高傑不由得再次想起之前在賀人龍麾下受到這幫人排擠的舊賬。


    這幫狗玩意,確實厲害,在爭名奪利方麵的造詣,簡直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為了一丁點的功勞,就算是打破腦袋,也要瘋狂的往前擠。


    還是跟著趙平亂好啊。


    軍備、戰功,說給就給,如此的爽快大方,還不用勾心鬥角,那個跟著混飯吃的手下不喜歡?


    ……


    隨著魏大亨等人的十幾門大炮被轉運過來,雙方的第一輪炮戰這就開始了。


    毫無任何的看點可言,幾十發鉛彈彼此互投,城牆上被打得斑斑點點,官軍這邊的炮陣最多就是偶爾會被流彈命中。


    大炮,獨頭鉛彈,想要在遠距離命中敵人,其實和買彩票也差不多。


    在失去了趙平亂的火器營之後,整片戰場之上的火器對轟,也瞬間迴到最本初的狀態。


    這種像是在隔靴搔癢的狀態,使得站在龍門關城頭的羅戴恩都有些不可思議了。


    就這種烈度的炮擊,是怎麽將範鼎革所鎮守的新安關隘給一日攻破的?


    當初王龍所見到過的犀利火器,能夠打得兩萬人的遞進軍陣無法近身的犀利火器,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小龍,這就是你所說的犀利火器?”


    羅戴恩讓人將王龍給叫了過來,低頭貓腰靠近的王龍,對於官軍當前的炮擊也十分的費解。


    “羅爺,我當初見到的,隻是官軍排槍的犀利程度。


    至於範鼎革所言明的,什麽怪鳥投擲炸彈,排炮犁地的盛況,我都沒有親眼見過。”


    王龍也隻能如實迴答,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這麽說來,官軍當前仍舊在留後手嗎?


    之前派出小股部隊,在城外跑來跑去的,難道試探的還不夠嗎?


    現在又搞出一些稀疏的炮擊,隱藏著真正的殺招,完全無法去揣度這幫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有實力一日夜攻陷新安雄關,現在麵對他這一座小小的龍門關,卻搞一些完全看不清的招數,其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呢?


    身為智將,羅戴恩有些迷茫了。


    “對麵明匪的炮擊不停,城頭的炮擊也不能停。”


    不管對麵的官軍在謀劃什麽陰謀詭計,不能認慫,保持強盛的自信,這是兩軍對戰的基礎。


    羅戴恩吩咐完畢之後,便兀自下城休息去了。


    徒留下王龍待在城樓之上,也不知道是去是留。


    就好像火藥不值錢一般,雙方的炮擊一直持續到入夜時分,才堪堪停止。


    雙方的這陣炮擊,互有傷亡,官軍這邊有一門大炮被鉛彈命中,六人被鉛彈轟殺,義軍這邊則無人傷亡。


    如此輕微的傷亡,在數萬大軍對峙的情況下,簡直不值一提。


    沒人在意這樣的戰績,但是卻有人在意戰鬥毀傷效果的整體意義。


    “真他媽的晦氣。


    打了一天了,竟然連城頭的女牆都沒有敲掉多少,那就更別說想要敲掉城頭的大炮了。


    也不知道那趙平亂是怎麽訓練無雙營的,咱們的火器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魏大亨第一個開口抱怨幾句,就是想要看看其他大小軍頭的整體看法。


    要知道,炮擊龍門關 ,這可是他們集體爭取的東西。


    可現如今看來,戰鬥的結果不僅不如意,甚至還白白損耗了大量的火藥和鉛彈。


    “真是晦氣!


    成天成天的開炮,也不知道那趙平亂是怎麽堅持下去的。


    這才開了半天炮,燒的東西就已經讓人心疼了。


    可結果,卻是連個屁都沒有得到。”


    賀國賢喝了一口酒,帶著幾許醉意也抱怨了幾句。


    在這一唱一和之間,似乎他們所奮力爭取的機會,不過就是一個自我消耗的可笑妄念罷了。


    費盡一切心機,在趙平亂那裏裝可憐,在孫守法麵前裝強勢,不就是為了這個炮轟龍門關的頭功嗎?


    可是,城頭的流匪炮擊依舊不減,甚至連慌亂的唿喊聲都沒有出現過。


    沒有紅衣大炮這樣的攻城利器,就憑這十幾門威遠小炮,簡直就是在給流匪撓癢癢。


    趙平亂能夠通過炮擊壓製關隘,甚至直接攻陷關隘,他們也急吼吼的跑過來模仿,卻碰了一鼻子灰。


    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妄人的癡心妄想。


    沒本事卻想要強出頭,充滿屈辱感的失敗,是會被人肆意嘲笑的失敗。


    一時之間,整個場中的氛圍也有些壓抑,似乎大家都看清了自己與趙平亂之間的現實差距。


    跟著狠人混,因為頻繁吃肉的關係,很多情況下,也會誤認為自己是與之差不多的頂級高手。


    也隻有當自己獨當一麵,處理同樣棘手問題的時候,兩者之間的本質差距才會被凸顯出來。


    現如今,攻城的事實證明,他們就是一幫廢物。


    一幫連給趙平亂提鞋都不配的廢物。


    之前的所有自信和傲慢,不過就是一些毫無道理可言的盲目膨脹。


    自欺欺人的妄人宵小罷了。


    “難道,咱們,真的比不過那趙平亂?


    跟著趙平亂混,其實是那趙平亂在給我等機會?”


    考慮到趙平亂並未主動邀請他們攻打龍門關的事實,高進庫此時也有些沮喪了。


    幾杯馬尿上頭,竟然將大夥心知肚明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一時之間,滿場寂靜,無人敢於迴應這個尖銳的問題。


    “老高,你這麽說,我們不就成了一些湊數的廢物了嗎?


    除了提供一些人數上的聲勢以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用處了。”


    過了良久,感覺再這麽下去都得廢掉,賀國賢將手中的空啤酒罐一扔,滿臉憤憤不平的嗬斥幾句。


    看其漲紅的臉孔,有幾分義憤,但更多的,還會是對於自己無能的一種懊惱。


    沒有什麽比自證廢物要讓人感到痛苦的了。


    如果有的話,那就是上趕著去自證。


    現如今,他們就是一群想盡辦法去自證廢物的蠢材。


    人趙平亂都給他們留麵子了,不讓他們出征了,非要自己上趕著去打仗。


    結果什麽都露底了,這下開心了?


    “你們看,趙平亂的軍隊,除了無雙營和重騎營沒有來以外,其他的人員都到齊了。


    一個火器,一個重騎,這都是趙平亂用於擊潰洛陽防線的關鍵利器。


    趙平亂故意不讓這兩個部分抵近龍門關,這不就是想要看我等的笑話嗎?


    可笑的是,因為貪圖功勞的關係,我們竟然還急吼吼的跑去請戰。


    結果如此,大家有目共睹。


    趙平亂的軍隊能夠一日夜攻下新安雄關,我等忙了一天了,卻連龍門關的牆皮都沒有扣掉一點。


    如此差距,簡直是在自取其辱。”


    魏大亨也是一把捏爆手中的啤酒罐,滿臉恨恨之色,艱難的吐出了這麽一番大實話。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無不變色。


    你這是要幹什麽?


    肯定+必定,是要雙重肯定自己是個廢物嗎?


    啊對對對。


    對你媽個蛋!


    其他人說說也就算了,你魏大亨,可是賀人龍之下的第一人。


    你這王八蛋平時不是足智多謀的嗎?


    被稍微揉搓了一會,便開始如此自輕自賤了?


    如此廢物,大家以後還怎麽跟著你混?


    有個蛋的混頭?


    還不如學那高傑,中途轉投趙平亂的門下,當個吃幹飯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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