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就好像是在調戲他朱養民一般,趙平亂的冷淡的聲音傳出來,驚得朱養民再次一哆嗦。


    這一哆嗦,已經不帶有絲毫的亢奮,而是一種謹小慎微的惶恐。


    麵前的這位爺,看著年輕,可不是一位好糊弄的主。


    “我朱養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誓與羅老狗一族不共戴天!


    末將投官軍之誌,堅韌如高山大石,天可明鑒!”


    朱養民信誓旦旦的表明自己的效忠之言,誰都知道這不過就是一場大戲,但戲若是演得好,彼此雙方都能開開心心的將戲給演完。


    畢竟,場中的核心掌控力,可不是什麽灼灼其華的誓言。


    一場好戲,不過就是讓大夥都能體麵罷了。


    “換上官軍裝備,即刻開拔前往龍門關。”


    “末將領命!”


    眼見效忠之詞有效,朱養民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兩千多的原班兵馬,再加上鎢鋼鐵浮屠一百幅,新式火槍一千支,那不得打得羅老狗汪汪直叫喚?


    大事已定,那麽就不能匆匆忙忙的,像是餓死鬼投胎了。


    之前投降官軍所丟掉的麵子,所丟掉的威望,趁著是他朱養民領頭宣布能夠為官軍效力的機會,他朱養民,就必須要將所有的麵子給全部掙迴來!


    優先來到存儲軍備、輜重的大營,朱養民先是笑臉相迎的討了一些幹淨的井水洗漱一番。


    抹平了頭上亂糟糟的頭發,穿戴上鎢鋼鐵浮屠,才堪堪前往關押老兄弟的大營。


    來到臭氣熏天的俘虜關押營地,朱養民一身烏黑的重鎧,立馬引得所有降卒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目露惶恐的看向這尊重甲武士,不知道此等兇器來到這戰俘營是意欲何為。


    隻見重甲武士略顯隨意的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張流匪所熟悉的大臉,剛剛還提心吊膽的流匪戰俘才瞬間熱鬧起來。


    “哎呀!朱大哥,您這是高升了呀!”


    “朱大哥,您還記得我嗎?朱大哥。”


    “朱大哥,是我呀。我還願意跟著朱大哥幹。”


    各種驚歎之聲此起彼伏,所有的舊將士卒紛紛圍攏過來,一邊撫摸著朱養民的鎢鋼鎧甲,一邊馬屁如潮的奉承著。


    兩千多人被關在狹窄的營寨之中,吃不好、睡不好,更不知道前途命運如何,誰人能夠不忐忑。


    如今見到自己的老上司穿著官軍的烏黑重甲到來,臉上的神情更是得意非常,這便讓朱養民的所有舊將看到了希望。


    老東家被官軍收編,他們這些小蝦米,還不得原地釋放啊。


    為表忠心,更是為了及時脫離苦海,如潮的馬匹生蜂擁而來,什麽樣的跪舔姿勢都有,著實滿足了一番朱養民這些天受損的虛榮心。


    大手一揮,所有人的官職逐級不變,全都順著他朱養民這個新任閿鄉守備的官職往下排。


    守備,這可是大明正五品的武官,獨鎮一地的小軍頭了。


    雖然不大,但也不小不是?


    一時之間,所有流匪大小將領全都樂嗬的相互稱唿著自己的新官職,那叫一個嘚瑟,那叫一個苦盡甘來。


    對於閿鄉守備這個官職,朱養民時不時的就會迴憶起當初在閿鄉城下被趙平亂當兔子攆的過往經曆。


    對於此段經曆,哪還敢記仇啊,他朱養民有且隻能將之當成是一種精神上的重要勉勵。


    收攏舊部完畢,甚至還在戰俘營中順帶著多招攏了五六百臨時投靠的同鄉。


    三千兩百多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戰俘營,來到了預先準備好的區域沐浴換裝、酒肉吃喝。


    一個時辰之後,之前還萎靡不振的三千流匪降卒隊伍,瞬間人如虎、馬如龍,變得倍有精神。


    特別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一千一百人,一百鎢鋼鐵浮屠親軍,一千新式火槍手,那軍伍行列拉出來一瞧,簡直令朱養民心髒狂跳。


    他朱養民也成正規軍啦?!


    更為令朱養民狂喜的是,趙平亂還給他配備了六百匹戰馬,一瞬之間,那可真是兵強馬壯,曾經失去的一切似乎都已經迴來了。


    之前造反,那過得都是什麽苦哈哈日子?


    窮得上清下明的,攢了半輩子的家底,也就湊出了六百騎。


    可現如今,人趙平亂趙大人隨手一揮,他曾經夢寐以求的騎兵便又迴來了。


    不僅如此,這其中甚至還有一百鎢鋼鐵浮屠重騎!


    重騎,你能夠明白重騎的含金量嗎?


    此等厚禮,朱養民就差滿含淚水的向趙平亂磕頭謝恩,道盡永世忠誠的決心。


    默默感受著趙平亂雄渾的財力,強大的軍備供給能力,朱養民終於意識到自己投降的舉動是多麽的明智。


    一朝躍龍門,天地驟然寬。


    他朱養民也姓朱,注定天生就是吃管家飯的!


    一時之間,手握三千強軍,心中的鬥誌,簡直如山崩海嘯,強勁而澎湃,洶湧而狂霸。


    此等裝備,別說一個小小的羅老狗了,他誌得意滿的朱養民甚至敢打闖w,賊李自成!


    心中有了底氣,眼中有了奔頭,兩麵朱紅大旗迎風招展於隊伍最前頭,朱養民那是得意非常。


    朱養民,殺羅軍。


    他朱養民,就是要與羅老狗不共戴天!


    ……


    趙平亂派往龍門關的軍隊越來越多,甚至連像朱養民這種投降過來沒幾天的流匪都給派遣出去了,可就是對賀人龍的舊部不聞不問。


    這酒越喝越不是滋味,魏大亨等一眾賀人龍的部下,也終於有些急了。


    從閿鄉一路攻城掠地到現在的洛陽,一路上連戰連捷,收攏的流匪俘虜、將領無數,在這一過程之中,趙平亂手中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


    高傑、朱養民等人接納的流匪精銳越來越多,趙平亂又怎會使用其他非嫡係的部隊?


    “這趙平亂,簡直就是在卸磨殺驢!”


    “要不是我等的兵鋒壓迫洛陽城的流匪,他們能夠這麽容易的棄城逃跑?”


    “不就是多撿了一些戰利品嗎?


    就像是喝了他趙平亂的骨血一樣,真不是一般的摳門!”


    “誰說不是呢。


    用咱們的時候嫌少,吃飯的時候,又嫌咱們吃得多了。”


    一眾喝得滿臉通紅的賀人龍部下,紛紛開始了對於趙平亂的口誅筆伐,斥責他的卸磨殺驢。


    獨自喝悶酒的魏大亨,此時並未參與這樣的圍攻,反倒是在思考,怎樣才能不被排斥在後續的戰鬥之外。


    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一個良好的辦法,似乎唯一的辦法,就是上門去求戰。


    畢竟,他們都是秦軍的一員,趙平亂就算再無情,也不可能拒絕魏大亨等人主動求戰的請求。


    主意打定,一眾賀人龍係的將領紛紛摩拳擦掌,要到趙平亂的營帳之中去鬧事。


    他媽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卸磨殺驢,排除在立功圈的外圍,這就是天下第一的蠢人!


    一眾醉漢走到一半,在前頭領頭的魏大亨聽聞這幫人確實太過於嘈雜,若是待會談判的時候激怒了趙平亂,或許真就萬事休矣。


    咬了咬牙,讓親兵遣散了大部分的醉漢,隻是帶了幾個口才好的繼續前往趙平亂的大營求戰。


    “趙大人,如今洛陽的火勢初定,除了福王府舊址依舊在熊熊燃燒以外,其他地方的明火已經被全部撲滅。


    洛陽區域的流民安撫事宜,現在也已經步入正軌,在保證日常吃喝的情況下,全部有償投入到重建洛陽的浩大以工代賑工程之中。


    整個洛陽的民心,在我等的共同努力下,已經初步安定,不再需要我等繼續在此鎮守。


    騰出雙手,我等將士心中的一顆熱血之心未涼,皆渴望繼續為國征戰,掃滅叛匪,拯救黎明於水火。”


    魏大亨也不知道是找了那個窮酸幕僚所提前預備的說辭,滿嘴的酸言碎語,讓人一聽就能明白其中的居心叵測。


    吊事不管,隻知道在軍營之中吃喝享樂,現在看到沒人讓他們打仗了,分潤不到功勞了,就開始急了?


    一幫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兵痞,現在知道主動出來找活幹了?


    “魏大人,洛陽初定,賀老將軍的傷勢更是需要靜養。


    各位鎮守洛陽,以防宵小之徒趁機席卷洛陽,這才是正道。


    之後的戰鬥,我中興軍一路兵馬便足夠了。”


    現如今,有了高傑和朱養民的炮灰大軍,其實根本就不需要賀人龍的這幫人來摻和了。


    基於這種合理的基本依仗,趙平亂才好對魏大亨等人下套,讓他們成功的落入自己的敲打陷阱之中。


    基於魏大亨的請戰意願,先來一計小小的欲擒故縱,小小的吊一吊這兵痞的胃口,讓他知道什麽叫做求而不得。


    在趙平亂這一招非常簡單的欲擒故縱之下,魏大亨等人的臉都綠了。


    好小子,這趙平亂個小年輕,果然是想要獨吞之後的所有軍功、繳獲。


    仗打得好,現在這小子竟然膨脹到如此程度了嗎?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不讓人賺軍功,難道不怕激起兵變嗎?!


    這可是將近兩萬的百戰虎狼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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