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高傑這藏在軍伍中部的數百人親兵精銳,就像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很快的便衝殺入義軍的核心地帶。


    這種感覺,就好像高傑正在帶頭衝鋒,瘋狂衝擊義軍的龐大軍陣一般。


    騎馬看到這一幕,範鼎革整個人都是狂躁的。


    這幫人身上的烏黑鎧甲他已經見識過了,一般刀槍根本傷害不了分毫。


    就算使用斧頭、鐵骨朵這樣的鈍器殺傷,又因為攻擊範圍太短的關係,被對麵的長矛兵一槍就給戳死了。


    可以毫不誇張說,這幫土匪一般的存在,碰到拿刀拿槍的,就直接貼臉輸出,幾刀就給砍死了。


    遇到拿著戰斧、鐵骨朵等鈍器的,直接長矛兵圍上去,一頓亂捅就給幹掉了。


    這種完美的軍陣配合,絕對是一幫百戰老卒!


    看來,這數百人的精銳,就是這數千官軍的絕對精華了。


    甚至,這數千官軍的主將,也在這數百人之中。


    麵對這種蠻不講理的攻勢,若說有什麽破解的辦法,那就是使用火槍兵給他們來一下子。


    在鉛彈的轟擊之下,保準讓這幫重甲兵當場殞命。


    不死也得重傷倒地不起!


    “快!


    將那些重新聚集起來的火槍兵調過來!”


    範鼎革心急如焚,若是繼續讓這數百人往後鑿陣,別說讓他們穿陣而過,就算隻是衝殺到一半,義軍的軍陣就得潰散。


    一旦士氣受挫,這幫強行撮合起來的存在,就得陷入到潰敗的境地之中。


    到時候,那可就真的敗了!


    範鼎革的吼叫聲巨大,但也早就淹沒在嘈雜的戰場之上,高傑也絲毫都不知道自己正在麵臨滅頂之災。


    不過,高傑也不是愣頭青,他打的戰鬥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衝著衝著,他突然發現對麵的軍陣似乎開始變得不堪一擊。


    這種不堪一擊的狀態,通常意味著流匪的軍陣要開始潰敗了。


    可是,仔細觀察,這幫流匪的軍陣依舊亂中有序,更像是在有序撤退。


    這是一種極端危險的信號!


    兵對兵,將對將,精銳隻能用精銳來對抗。


    毫無疑問,因為他高傑的拚命廝殺,已經徹底引起了對方主將的注意力。


    雖然不知道對方調遣來一批怎麽樣的軍隊來對付他們,但肯定不是什麽善茬。


    捏軟柿子,高傑非常的喜歡,也更加的擅長。


    可若是讓他高傑打硬仗,頂在所有人的麵前送死,這就不是高傑的作風了。


    還等什麽!?


    趕快往迴跑吧!


    不跑,難道還要讓他高傑替身後的數千普通士卒擋槍子嗎?


    開什麽玩笑,他高傑隻是想要試試手中精銳的整體強度,順便再衝一衝流匪的士氣,可不是過來死戰的。


    見好就收,這是聰明人應對危機的一貫作風。


    眼見高傑要跑,範鼎革不由得冷笑幾聲。


    來了就想跑,真當他的軍陣是勾欄花柳之地嗎?!


    令旗連轉,炮號陣陣,所有的軍隊全部向高傑所在的數百人精銳包裹而來。


    這種仿佛泰山壓頂一般的高壓狀態,使得高傑的數百精銳像是陷入到爛泥潭,行動滯澀,眼看著就要被困於原地。


    大軍的軍陣,在沒有將令指揮的情況下,所有士卒和基層軍官都隻是按照訓練時的狀態攻殺抵抗。


    能打則打,不能打便向後退卻。


    這種狀態,就像是一群npc一般,並無太多所謂的集體榮譽感,更沒有什麽與陣地共存亡的堅定意誌的。


    不過就是一幫當兵吃糧的古代流匪軍隊罷了,毫無崇高信仰可言。


    在一般的對戰狀態之中,可謂是能混則混,碰到可以俯首即拾的軍功,也會像野狗撲食一般的蜂擁而上。


    可若是某片區域的戰況被上麵的將帥注意到了,主帥開始微操起來,那麽這片區域的一舉一動,可就全都落在主帥的眼中了。


    不聽號令者斬,建功立業的舉動也能更為容易的落在主帥的眼中。


    在這種雙重刺激之下,所在區域將士的拚殺欲望就會更為強烈一些。


    那個人不想出人頭地,那個人不想青雲直上?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在主帥所微操的這片區域,隻要表現得好,就能更為容易獲得主帥的青睞。


    這,就是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也是一個可能青雲直上的機會!


    在中高層軍官的驅使之下,之前還散漫易亂的軍陣,現在也顯得嚴密起來。


    之前數名鐵浮屠就能衝開一片人,現在卻有種撞在鐵板上的感覺。


    很明顯,為求自保的被動廝殺,為求功名利祿的主動出擊,這兩者是完全不同的狀態!


    不僅如此,長槍透過盾陣刺過來的頻度和準度,也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可以感覺到,很多武藝出眾的下層軍官,此時竟然也混入小兵之中,帶頭構成槍陣的一部分。


    有了主心骨的帶動,其他普通槍兵的刺擊動作也會更加的規範,刺擊的準度也同樣會增加。


    在這種仿佛質變一般的攻勢之下,鐵浮圖重裝鎧甲再也不是一顆水潑不進的鐵罐頭。


    它瞬間被流匪的長槍兵所分解,一塊塊甲頁,一片片甲衣,絲絲分明,再也不是一層密不透風的遮蔽物。


    鋒銳的槍頭順著甲衣的縫隙,甚至某些破損的甲頁縫隙狠狠的往裏麵紮去。


    就算在密集紮甲下麵還有一層鎖子甲,但被一根鋒利的鐵棍狠狠的捅刺一下,就算不死,也會造成一個輕傷創麵。


    霎時之間,之前還無敵一般的鐵浮屠重步兵,此時就像是一些被找準弱點的烏龜。


    你確實可以憑借厚甲防住身體98%的部位,但這百分之2的機會,在武功高手的眼中,就是100%致死的弱點!


    被人給紮得心驚膽戰,一眾退下來的鐵浮屠精銳滿眼驚駭之色的左摸右摸,可傷口在厚甲之下,他們隻能隱隱的感到鑽心的疼痛,卻無法查看具體損傷。


    在殘酷的戰場上,緩慢的流血,也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失血會導致血氧供應不足,從而影響身體的爆發和大腦的反應速度。


    在這種遲滯之下,一個躲閃不及,或許就是被一槍紮中眼睛的死亡絕境。


    重新打量一眼麵前的軍陣,盾牌還是之前的盾牌,長槍還是之前的長槍,可是其給高傑等人的壓迫感,無異於一堵不可被逾越的高牆。


    在某種心理感知層麵,當前的這種困境,就好像是高傑帶著自己最為核心的精銳,猛然撞入由流匪所精心營造的軍陣圈套之中。


    被困在原地不能動彈,後方更是傳來連連的唿和之聲,無法聽清楚是什麽口令,但一股硝煙味已然順著亂卷的微風衝入鼻腔。


    是火槍兵身上特有的硝煙味!


    那種帶著特殊硫磺臭味的空氣,是能夠讓所有兵士頭皮發麻的巨大威脅。


    火槍兵當麵,就算一槍打不穿重甲,強大的衝擊力也能讓人當場重傷。


    若是運氣不好,分裂的鉛彈順著甲胄進入身體,就算被抬下戰場,也是必死的局麵。


    火槍兵,無疑是對付重甲兵的最好選擇,他高傑麵對這種情況,也會調遣一支火槍兵過來助陣。


    這股若有若無的硝煙味,就像是一隻附於身後的惡鬼,使得高傑等人額頭暴汗不止。


    所有人都在驚慌的四處打量,想要看看火槍兵此時已經推進到哪裏了。


    別說火槍兵被步兵近身不堪一擊,這幫混雜著支援過來的火槍兵,絕對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火槍兵陣列,而會是躲在盾陣後麵的陰險獵手。


    打完就跑,甚至根本就不會露麵。


    長長的洞黑槍口從盾陣後麵伸出來,想想都令人膽顫心驚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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