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最終的目的,竟然是想要讓他萬家商會前往滿蒙腹地之中狗咬狗是吧?


    大家彼此在草原上井水不犯河水,陡然內鬥,就是在給以後的走商埋下隱患。


    是隻活一年,以後都不活了,是嗎?


    白廣恩此時的無語,自然是因為此行的搶劫難度。


    前往滿蒙腹地去搶劫,搶到的東西怎麽運迴來,這就是一個天大的變數。


    稍微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人財兩空的危險局麵。


    也隻有趙平亂這種膽大之人才敢貿然前往。


    先看看吧。


    先看看再說。


    “趙大人,此出黃崖關,便是燕山山脈,除了少數的平地、丘陵以外,更多的都是大山大河。


    深山野地,行商本就不便,想要在其中尋找到其他行商的蹤跡,更是難如登天。


    不僅如此,每家行商,都有自己的獨門密道,與各處滿蒙人士的交易過程,更是不可能與外人言說。


    趙大人隻知道一個張家口堡,想要在無線遼闊的萬裏山河之中去尋找到他們的蹤跡,簡直難如登天。”


    心中從無語逐漸演變為駭然,萬本利仔細斟酌著詞句,將趙平亂過於天真的想法給徹底駁斥了。


    萬本利本就是謹小慎微的性格,連他都開始反對了,那麽聽聞到具體可能性的白廣恩,又如何願意吃力不討好?


    看著白廣恩一副如吃了屎一般的表情,趙平亂就知道這個極端現實的人員又開始要挑三揀四了。


    不過,路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是你白廣恩不想走,就能夠不走的嗎?


    “趙大人,萬掌櫃所言甚是。


    此去滿蒙腹地,不僅大海撈針,甚至還要遭受到滿蒙聯軍的襲擊。


    若是過於深入,遇到了不要命的建奴鐵騎,恐怕就沒有上次那麽好的運氣了。”


    白廣恩此時的抗拒似乎比預想之中的還要強烈,趙平亂還沒有迴應萬本利的反駁,這白廣恩倒是先附和上了。


    這話,態度極其明確,直接表明了白廣恩對於趙平亂所提劫掠事情的反對心情。


    若是定點吃肉,做那甕中捉鱉的好事,就算路途遙遠了一點,白廣恩也是願意去做的。


    可是如今要去做這海底撈針的兇險活計,那和撞大運又有什麽區別?


    說得不好聽一點,這就是在前往滿蒙腹地賭命。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有命賺,沒命花的斷頭買賣,如果不能一蹴而就,甚至需要冒大風險,這樣的事情,白廣恩是不願意去做的。


    麵對白廣恩的這種陡然改變,趙平亂隻是在心裏笑了笑。


    都已經連續兩次答應了他趙平亂,還能讓你給跑掉了?


    這幫古代人,向外行出幾百裏的山路,連張家口堡這樣的堡寨在哪裏都不清楚,他趙平亂身為現代人,可是有後世視角的。


    不僅有強大的後世視角,還有強大的衛星地圖。


    進了燕山山脈,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行商隊伍,也不敢走錯一個山口。


    可是對於擁有詳細地圖的趙平亂來說,不說走小路,燕山山脈的具體大路走向,趙平亂還是清楚的。


    不僅如此,現代的城鎮,基本上都是由之前人為活動所形成的天然聚居地不斷擴建而成的。


    現在,整個燕山山脈之中或許依舊過著原始人一般的簡單村寨生活,滿族人在其中漁獵生存。


    可是,在趙平亂這個現代人的眼中,現在的這些小野村,將來就會發展成為大的城市、小鎮。


    例如說,出了黃崖關四五十裏,就是柳河源頭,柳河的源頭就有一座城市叫做興隆。


    順著柳河一直走,進入到燕山山脈之中最大的河流灤河,其中就有一個重要的自然聚居地——承德。


    承德避暑山莊,可是滿清皇室夏日避暑的地方。


    你說這裏沒有滿族人的原始定居點,這裏不會成為滿蒙聯軍第六次南侵的核心後勤保證站,說出去都是沒人會相信的。


    心中有底氣,趙平亂自然不會給這兩個目光短淺的古代人任何反悔的機會。


    想要中途跳車逃跑,太天真!


    “萬掌櫃,出黃崖關的貿易,最常走的一條商貿路線,應該是柳河一帶吧。


    人吃馬嚼,都需要用水來烹煮食物,這是沿河行商的關鍵。


    任何氏族,想要興旺發達,都必須要沿著河流定居。


    滿蒙各大氏族,他們也不是天生天養,吃喝拉撒,一樣也不能落下,大的部落聚居地,必然在大江大河沿線。


    所以,燕山山脈,看似千山萬壑,其實能夠住人的地方,能夠行商的最優道路,都已經被各條河流所劃分清楚。


    其中,距離黃崖關最近的一條大河,就是灤河。


    灤河及其各大支流,便是撞見其他走商隊伍的重要區域。”


    聽聞到趙平亂如此專業的分析,萬本利再次愣住了。


    趙平亂的一身大紅武館服飾,再加上其身上那種淩厲的氣勢,給人的官吏代入感著實太強了。


    直到這個時候,萬本利才真正意識到,趙平亂是商人世家出身。


    現在看來,趙平亂不僅是商人世家背景,其對於走商的門道也是極其精通。


    眼見萬本利低頭不語,趙平亂又將矛頭直指白廣恩。


    這個極度現實的牆頭草,風向哪裏吹,便向哪邊倒,不給他一點厲害看看,他是不會知道自己寄人籬下的事實的。


    “白將軍,如果一支商隊進入到滿蒙腹地,便會如石沉大海一般,那麽,為什麽我等第一次外出黃崖關,沒走出多遠,便被蒙古哨騎給發現了?


    所謂大海撈針,不過就是庸人之見罷了。


    範家人能夠與滿蒙高層達成固定經商的協議,那麽就說明他們在滿蒙腹地之內是暢通無阻的。


    一支肆無忌憚的商隊,如何不會在最為好走的大道上行進?


    如此顯眼的目標,如此巨大的目標,如何會是大海撈針?”


    趙平亂連續的幾個問題,直接將白廣恩也幹無語了。


    這些東西,都是基於既定假設的推理,你說它有道理,那麽就是有道理。


    可若是詳細較真,似乎又有些說不太通。


    在趙平亂的強大威壓之下,白廣恩又無法當眾對其進行反駁,這就很憋屈。


    現在,萬本利已經被打服了,想要借勢而動的想法已經毫無效果,似乎也隻能再次選擇滑跪。


    “趙大人所言甚是。


    白某人受教了。”


    毫無任何不適的,白廣恩再次絲滑地選擇了滑跪。


    這一反反複複的滑跪,也是對於雙方主從關係的一種反複確認,更是一種在反複博弈之後的確認,所以會顯得更加的牢固一些。


    說得通俗一點,那就是記吃不記打。


    胡蘿卜和大棒,利益明確了,打也挨夠了,腦子自然也就更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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