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覃曉的動作很突然,等到俞菀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人已經緊貼著自己,而她的後背則是貼在牆上,瞬間,她整個人都被邊覃曉鉗製住,無法動彈。


    邊覃曉這一靠近後,他身上的酒味更加重了起來,俞菀忍著胃裏不斷翻湧上來的難受,隻咬了咬牙,你先把我鬆開。


    鬆開?邊覃曉輕輕的笑了一下,我為什麽要鬆開?俞菀,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要結婚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邊覃曉的聲音嘶啞,眼睛裏卻是一片的通紅,死死的盯著俞菀看的時候,俞菀的心頭不由一跳,自過了一會兒後,她才說道,你喝醉了。


    我沒有醉。


    他的聲音,咬牙切齒的,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麽。你也明明知道,我沒有醉!


    他的力氣很大,緊扣著俞菀的手就好像是要將她的手腕給掰斷一樣,俞菀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先把手鬆開!


    如果,我說不呢?


    邊覃曉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在聽見他這句話的時候,俞菀的身體一震,然後,猛地抬頭!


    在對上他眼睛那一瞬間,俞菀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起了一張久違了的麵孔。


    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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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15歲那一年的經曆和那個夜晚的記憶,再一次翻湧上來!


    俞菀努力的保持著鎮定,咬著牙,你冷靜一點……邊覃曉,你冷靜一點!


    冷靜……邊覃曉輕輕的笑了出來,你放心,我現在特別的冷靜,再也沒有什麽時候,比我現在更加冷靜了,你放心,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麽。


    他的話說著,輕輕的笑了出來,我說過,我會等你的,等你忘了他,等你接受我,但是現在,你卻連等的機會都不給我了,是嗎?


    他的眼睛遊走於冷靜和猙獰之間,俞菀隻咬著牙,你現在喝醉了。我不想和談,等你醒了後,我們再……


    我說了我沒醉!邊覃曉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我是因為在你的麵前控製太久了!你憑什麽?俞菀,你到底憑什麽這麽對我!?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我哪裏比不上賀雋樊嗎?你的眼睛在隻看見他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嗎?!


    他的話說著,手越發用力了,俞菀想要將他推開,但很快的,雙手被他用力的按在牆上,無法動彈!


    俞菀不迴答,邊覃曉便自己說了,你沒有,你從來都沒有想過任何人,你的眼睛裏,隻有賀雋樊!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忘不了他?


    既然這樣的話,我又何必對你憐惜?


    邊覃曉的話說著,臉上所有的理智和才冷靜都被吞沒,剩下的,隻有猙獰的欲望!


    俞菀的臉色頓時變了,手更是用力的要將他推開,但他單手就能將她的雙手鉗製住。另一隻手,則是一把扣住她的下巴!


    今晚,我會讓你忘了他。


    俞菀的眼睛瞪大,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時,邊覃曉已經直接低頭,吻上她的嘴唇!


    俞菀立即開始掙紮,用力的,但他的力氣遠遠的淩駕在她之上,在單手抓住她的同時,另一隻手將她身上的衣服直接撕扯開!


    那陌生的,恐懼的感覺就好像是黑暗中無形的煙霧一樣,將俞菀整個人抓住,狠狠的拽入那一場噩夢中!


    下一刻,俞菀直接張嘴,將他的舌頭咬破!


    血腥味迅速的蔓延開來,吃了痛後,邊覃曉終於將她鬆開!


    放開我!


    她的眼中是通紅的一片,身體更是不斷的顫抖著,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恐懼。


    他碰你的時候,你也是如此麽?邊覃曉看著她,為什麽他可以,我卻不可以?


    你放開我,我叫你放開啊!


    俞菀的聲音裏是一片的歇斯底裏,但下一刻,邊覃曉卻是將自己的領帶扯了下來,單手一拉,身上襯衣的扣子直接崩落在地上!


    我、不。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然後,他低頭咬出她的脖子!


    放開我,邊覃曉,你放開啊!


    俞菀的後背依舊抵在牆上,在她掙紮著的時間裏,不小心觸到了旁邊的開關,頭頂的燈頓時熄滅!


    那驟然一片黑暗的感覺,瞬間將俞菀拽入了那個噩夢中!


    男人帶著酒氣的身體,充滿欲望的眼睛,猙獰的麵孔,還有那冰涼的手掌!


    而韓重那帶著嘲諷的聲音,更好像是什麽一樣,在俞菀的腦海裏不斷的交織著,糾纏著!


    俞菀,你以為我你掙脫了我嗎?


    不是的,我一直都在啊。


    你以為過去了這麽多年。你真的忘了?


    不,你會記得的,你永遠都會記得我的!


    俞菀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但那些聲音就好像是魔咒一樣,不斷的在她的耳邊纏繞著。


    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啊!你不要碰我!


    讓開我,放開啊!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還有……絕望。


    覆在她身上的男人終於還是挺了下來,抓著她的手,也緩緩的鬆開來。


    就在他稍稍鬆開手的瞬間,俞菀直接尖叫了一聲,然後,她將他一把推開,轉身就跑!


    俞菀!


    ……


    今年海城的冬天,來的格外的早。


    仿佛夏天都還沒有認真的過,冬天就來了。


    拍賣會結束後,賀雋樊去了療養院一趟。


    他母親將房間裏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稀爛,而他,就冷靜的站在門口,看著她。


    其實,你都知道的,對嗎?


    聽見聲音,原本惡狠狠的砸著東西的人終於停了下來,轉頭,你說什麽?!


    他做了什麽,其實你都知道,而且,時間比我還要早,所以你才趕在那個時候,將法人的名字變更成了俞菀,想要讓她替罪,對嗎?


    賀母沒有迴答,隻死死的盯著他看。


    所以……你肯定也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對麽?


    因為他就想要扶持那個狐狸精上位!就想要讓邊亞寧的孩子成為永年的繼承人!我不會讓她得逞的,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得逞的!對,法人變更是我做的,我為什麽不能這麽做?我保護我自己的孩子,有什麽不對的!他想要讓那個狐狸精上位?他在做夢!


    你錯了。


    賀雋樊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賀母頓時愣在了原地,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轉頭看他,你說什麽?


    我說,你錯了。賀雋樊看著她,平靜的說道,他會這麽做,甚至當年會出軌,不是因為他有多麽喜歡邊亞寧,而是因為,他厭惡你。


    賀雋樊的話讓賀母頓時愣住,然後,她咬緊了牙齒,你在胡說什麽?!


    在知道當年的事是他策劃的之後,我就一直覺得很奇怪,因為不管怎麽說。就算再怎麽想要讓邊亞寧的孩子繼位,我到底,也還是他的孩子不是麽?他為什麽……就能這樣狠心?那個時候我甚至懷疑過,會不會是你曾經背叛過他,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怎麽可能?!背叛了的那個人是他!是他背叛了我們的家,背叛了我!


    後來我就知道了。賀雋樊也不管麵前的人說了什麽,隻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他會這麽做,其實最厭惡的那個人,是你,因為厭惡你。所以連帶著你的孩子,他也統統不喜歡,所以當年我出走的時候,他連關心都不願意,所以我哥小時候生病時他也不管,一切都是因為……他不愛你。


    賀雋樊的話說完,麵前的人突然不說話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賀母突然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


    對……你說的沒錯,他是厭惡我,或者不應該說是厭惡。而是怨恨!因為他一直覺得,我害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他一直覺得,是我逼死了那個女人!其實根本就不是!逼死了那個女人的,是他的父親!你的爺爺!我做錯了什麽嗎?我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


    那你知不知道,其實那個女人沒有死,而且,她迴來了。


    ……


    從療養院迴去的路上,賀雋樊始終沒依舊說話,眼睛看著車窗外。


    賀總,賀總?


    聽見裴梓宴的聲音,賀雋樊這才算迴過神來,嗯?


    是迴哪裏?


    聽著裴梓宴的話,那瞬間賀雋樊居然有些失神。


    去哪兒?


    似乎哪裏,都不是他的家。


    就在他想著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在看見那號碼時,賀雋樊的眉頭不由向上挑了一下,以往都不會接聽陌生電話的他那個時候卻直接接了起來。


    喂。


    你好,請問你是賀先生嗎?


    陌生的女人聲音。


    我是,怎麽了?


    我碰見了一個女人,她現在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就一直念著你的名字,你是她的朋友對嗎?你現在能不能能過來接她?


    女人?


    誰?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在日娛廣場這邊,你能過來嗎?


    賀雋樊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一眼前麵的路,終於還是答應,好。


    車子很快掉轉了方向,往日娛廣場的方向去。


    那個時候,夜已經深了。


    廣場上已經沒多少人,那穿著單衣的女孩顯得尤為突兀,還有……蹲在她身邊的女人。


    遠遠的,賀雋樊的目光就鎖定在了地上的女人上。


    在確定不是自己看錯了後。賀雋樊便直接衝了上去!


    她蹲在那裏,頭發是淩亂的一片,裏麵的衣服被撕扯壞了,外麵披著的外套應該是旁邊女孩給她的,此時身體依舊在不斷的顫抖著,猶如一隻受傷的小野獸。


    菀菀……


    聽見聲音,俞菀的身體似乎一凜,卻始終沒有抬起頭來,相反的,她的身體似乎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賀雋樊沒有多想,直接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覆在她的身上。


    在他要將她抱起來的時候,俞菀卻是往後退了好幾步,不要碰我,我求你了……


    她的聲音嘶啞幹涸,卻猶如鋒利的刀刃一樣,直接往賀雋樊的心口上劃了一道!


    這樣的場景,何等熟悉!


    十二年前,那個雨夜!


    賀雋樊在反複的調整了自己的唿吸後,終於開口,菀菀,是我。


    聽見他的聲音,俞菀終於緩緩的抬起頭來。


    在對上他眼睛的瞬間,她的眼淚立即開始往下掉,嘴唇已經被她咬出了血,襯得臉色越發蒼白!


    賀雋樊也沒說什麽,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沒事了,我現在就帶你迴家。


    女孩一直站在他們旁邊看著,在看見賀雋樊就這樣抱著俞菀要走的時候,她的臉色頓時變了,人也要上前,裴梓宴卻將她一把攔下!


    這位小姐。不知道怎麽稱唿?


    我……我叫周填。


    周小姐,我現在不方便和您說太多,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方便的話,請您明天聯係我,至於今晚的事情,我希望您什麽都不要說,否則的話,我不敢保證會出什麽事情,謝謝。


    迅速的將話說完後,裴梓宴直接轉身就走。


    周填站在原地。那原本想要說的所有的話就那樣被直接堵在了喉嚨間。


    眼看著那輛黑色的車子消失在夜色中後,周填這才低聲嘀咕了一句,我的外套還在她身上呢。


    ……


    賀雋樊將俞菀直接帶迴了公寓。


    裏麵還是一團糟,在看見那滿地的酒瓶時,裴梓宴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然而,賀雋樊卻極其熟悉的躲過了腳下所有的障礙,直接抱著俞菀到了房間。


    她的身體還是在顫抖著,臉上遍布著淚水,臉色蒼白。


    沒事了。賀雋樊隻能一下下的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俞菀死死的抓著他的手,如同一個溺水的人,緊緊的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緩緩平靜下來,閉上眼睛……


    裴梓宴知道賀雋樊肯定還有事情要吩咐,因此一直站在客廳的地方等著,一個多小時後,賀雋樊終於從裏麵出來。


    邊覃曉,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從中裴梓宴卻可以輕易的聽見壓抑的憤怒。還有他那緊握的拳頭,和剛剛在俞菀麵前溫和平靜的人,完全不同。


    賀總,現在去找邊總不是很理智……


    裴梓宴的話還沒說完,麵前的人突然抬頭看向他,那可怖的眼神讓裴梓宴的身體一凜,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更何況現在俞小姐的情況,如果您就這樣走了,她肯定會找您的……所以……


    聽見他這番話。賀雋樊緊握的拳頭總算是緩緩鬆開了。


    但很快的,他抬手,將拳頭直接打在牆壁上!


    鮮血立即沿著牆麵和他手指關節的皮肉流了下來,裴梓宴也不由微微一顫,但那個時候,他不敢動,更不敢說話。


    就在這時,賀雋樊的聲音傳來,剛剛那個女人,得把她的嘴巴封嚴實了,但凡要是走漏了半點消息,我不會放過!


    賀總放心。


    還有,邊亞寧用高價拍下了公館,但她肯定沒有那麽多的資產,蔡毅是不會管她的,所以,注意一下最近邊覃曉資金的動向。


    賀總,您的意思是……


    聽見裴梓宴的這句話,賀雋樊這才慢慢的抬起頭來,讓邊氏,崩盤。


    ……


    俞菀又做了那個夢。


    黑色的噩夢,男人猙獰的麵孔和可怖的笑聲。


    隻是這一次,她怎麽也沒有辦法將他推開,他的手就好像是什麽一樣,緊緊的纏繞在她的身上,不斷的撕扯!


    這是你欠我的!


    慢慢的,那張臉從韓重,變成了邊覃曉。


    通紅的,充滿欲望的眼睛,一模一樣!


    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啊!


    俞菀不斷的尖叫著,手用力的要將麵前的人推開,但是很快的,她的手被人抓住,緊接著,一道聲音傳來,菀菀,醒醒,是我!菀菀!


    俞菀猛地睜開眼睛!


    在對上眼前的人時,她的身體先是一震,隨即用力的,將他一把推開!


    不要!不要過來啊!我求你了。你不要碰我好不好?不要啊……


    她一邊不斷的往後退著,一邊用力的扯著自己的頭發,聲音嘶啞卻又尖銳,眼睛紅的就好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不要……


    賀雋樊就站在床邊看著她,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最後,有些無措的向後退了一些,俞菀,是我……


    出去,出去啊!


    俞菀不斷的將手上的東西砸了過來。枕頭,台燈,看見什麽她就砸什麽。


    賀雋樊終於還是轉身,好,我出去,但你不要激動好不好?我就在外麵,你叫我我才進來,可以嗎?


    俞菀沒有迴答,抬手間,台燈卻已經直接砸在了他的腳邊!


    賀雋樊沒有再多看,直接轉身出去。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的背靠在門上。牙齒咬得咯吱響,因為用力,手上的傷口更是直接裂開,鮮血不斷的往下滾落。


    房間裏再也沒有動靜。


    賀雋樊想了一會兒後,終於還是悄悄開了門。


    俞菀並不在床上。


    在意識到這一點時,賀雋樊的臉色頓時變了,猛地轉頭!


    那時,俞菀已經爬到了窗上,半個身子都懸掛在了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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