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雋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俞菀看著,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幾分,真的出事了?


    沒有。


    俞菀不相信,還想要說什麽時,賀雋樊卻已經伸出手來,將她直接摟入懷中。


    他低頭,嘴唇埋在她的脖子間,聲音低沉,什麽事情也沒有。


    他的話是這樣說,但是扣著俞菀身體的力氣卻是那樣大,緊緊的,就好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一樣!


    俞菀也沒有再問,隻伸出手來,輕輕的覆上他的後背。


    深吸口氣後,他輕聲說道。菀菀,不管如何,你要記住一件事情。


    恩?


    我愛你。


    ……


    婚禮的那天,是北城的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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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屬於夏天的燥熱已經消失不見,微風中帶著的是秋天的涼爽,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節。


    俞菀一大早就被叫醒,梳洗打扮,換婚紗,佩戴首飾。


    她身上的婚紗是賀雋樊後麵讓人重新設計的,和她之前看中的那一件有些相似,也依舊是俞菀喜歡的風格,就是頭頂的皇冠有些重,上麵鑲嵌了好幾顆鑽石,純金的邊框,加上造型師將俞菀的頭發薅的很緊。俞菀隻覺得自己的腦門疼的慌。


    俞菀沒有特別親昵的朋友,因此也沒有伴娘,但就算沒有伴娘,賀雋樊想要進來估計也夠嗆,畢竟門口都被媒體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舉高了鏡頭,想要拍到第一手的照片。


    這紅包……自然也少不了。


    就在那時,十幾輛黑色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上麵沒有貼紙。眾人正在猜測是什麽情況時,車上的人紛紛下來。


    他們身上卻是穿著……製服!


    而那個時候,禮堂也早已經布置好,賓客基本都已經到齊,臉上都是盈盈的笑容,三兩成群攀談著。


    邊亞寧一個人坐在那裏,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在場的哪個不知道邊亞寧和賀家的關係,此時看見她坐在這裏臉色都有些不齒,甚至該說是,輕蔑。


    邊亞寧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隻挺直了腰板坐在那裏。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按照正常的流程時間,此時賀雋樊應該已經到酒店接俞菀才對,媒體也早應該有照片視頻出來,但是一直到現在,依舊什麽都沒有。


    就在所有人翹首以待時,一條新聞突然跳了出來。


    永年陷入一起國際重大洗錢案,賀家深陷醜聞!


    這一條新聞傳來,在場的人瞬間炸開!


    這可不是某個狗仔的爆料,而是由一個官方賬號發出來的信息,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已經直接提交到了檢察院那邊了!


    今天……可是賀雋樊大婚的日子!


    另一邊,酒店同樣是炸開的狀態。


    門口的記者就好像瘋了一樣的要湧進來,就算是警局為了配合檢察院調取了一個隊的人過來,此時也依舊有些壓不住場合。


    徐喬站在原地,眼睛瞪大!


    你們……說什麽?俞菀的聲音有些艱澀,臉上卻還是極力保持著冷靜。


    我們懷疑永年和一樁國際犯罪有關,作為永年集團的法人,請俞小姐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為首的人走到俞菀的麵前,說話間,他手上的手銬也直接落在了俞菀的手上!


    俞菀手上拿著的捧花頓時掉在了地上!


    什麽法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徐喬終於迴過神來,咬著牙說道,她怎麽可能是永年的法人!?


    有什麽問題請你們到警局再說,俞小姐,走吧!


    ……


    永年涉嫌有關的犯罪集團警方已經追蹤了幾個月的時間,因為涉及金額重大,加上那集團狡猾的很,警方一直都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


    但是就在兩天前,檢察院突然收到了一封檢舉信,上麵列舉了永年這些年一些交易異常的賬目。加上國內能和那犯罪集團勾結的公司本就不多,警方立即鎖定了永年,到今天和檢察院的人一起,直接將永年的法人俞菀緝拿歸案!


    俞菀到現在還是沒反應過來的狀態,盡管麵前的人說的每個字她都能聽清楚,但是湊在一起的意思,她卻怎麽都聽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作為永年的法人,一直都在和那個團夥勾結犯罪是嗎?


    終於,她聽明白了一些,說道。


    是。


    我不知道,而且,我什麽時候是永年的法人了?


    永年的法人變更是在兩個月前,對此,你會不知道?


    我不知道。


    這需要你的證件還有一係列的簽名認證,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俞菀對他們說的事情都是一問三不知的狀態,警方也問不出什麽來,隻能暫時放棄,將她收押。


    警官,今天是我的婚禮。俞菀咬著牙說道,我想,您也應該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很抱歉,目前我們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俞菀深吸口氣,那我要見我的丈夫。


    目前你們夫婦兩個都是我們懷疑的對象,如果你對此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很有可能便是你的丈夫,也就是現任永年總經理賀雋樊幫你做的法人變更,你懂嗎?


    不可能。俞菀想也不想的說道,他不可能這樣做的。


    她如此篤定的迴答讓麵前的人直接失笑。


    看著他的笑容,俞菀的眉頭不由皺起,你笑什麽?


    沒什麽,你好好的呆著吧,也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我們,知道什麽就告訴我們,不為了別人,為了你自己。


    俞菀還想要說什麽,麵前的人卻已經轉身就走。


    我的話還沒說完,我要見賀雋樊,你們聽見了嗎?我要見賀雋樊!


    ……


    邊覃曉趕到禮堂時。現場基本沒剩下幾個人了。


    永年的事情一爆出,整個禮堂都是混亂的狀態,賀雋樊和俞菀也始終沒有出現,在場的人便直接自發離開。


    邊亞寧倒是坐在那裏沒動。


    她原本以為,檢察院的人會到禮堂這邊來抓人的,所以才親自過來,想要看看這一場好戲,怎麽也沒想到他們的動作會那麽快,直接在酒店就將人給帶走了。


    可惜,這一場好戲,她是看不見了。


    邊亞寧正想著,邊覃曉的聲音傳來,亞寧!


    她緩緩轉頭。


    邊覃曉的額頭上都是汗水,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這到底怎麽迴事!?


    邊亞寧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聽說賀雋樊被抓了是嗎?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偏偏就在今天婚禮的時候……


    邊亞寧這一招騙別人還可以,邊覃曉是她的哥哥,一眼便直接看破!


    是不是你?


    哥,你這是在說什麽呢?是賀雋樊自己說的事情,和我能有什麽關係?


    被帶走的人不是賀雋樊,是俞菀!


    邊覃曉的話有些失控了,邊亞寧臉上的表情也直接消失!


    你說什麽?


    邊覃曉握緊了拳頭,你還說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怎麽可能是俞菀?邊亞寧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來,應該是賀雋樊才對!


    永年在兩個月前就做了法人變更,現在的法人是俞菀,帶走的自然是俞菀,而且現在……賀雋樊失蹤了!


    邊覃曉不可能騙她。


    而且這麽大的事情,他騙她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邊亞寧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突然將他一把推開,衝了出去!


    在禮堂門口。她和一個人正好撞了個正著!


    才叔!怎麽迴事!?被抓走的人怎麽變成了俞菀!


    邊亞寧死死的掐著才叔的手,你騙我!?


    邊小姐,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可能是……二少早在兩個月前就發現了……


    發現什麽?邊覃曉幾步上前,你不是賀家的人嗎?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


    賀雋樊離開賀家多年,在他父親臨終之前迴來,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會讓他父親將永年交給邊亞寧和她的孩子。


    那個時候。賀父在醫院也已經有一段時間,賀母早已經將他的遺囑收好,不允許他和除了賀家以外的人見麵,就是不想讓他修改遺囑。


    因此,賀父隻能將這件事情交代給了最信任的才叔。


    賀雋詹不會是統領永年的料子,所以之後他被必定會給賀雋樊讓位,這些年賀正輝一直虎視眈眈,按照賀雋樊的性格,肯定會將賀正輝鏟除,自己獨占永年的大權。


    這對邊亞寧和她的孩子是一件好事,畢竟隻有等賀雋樊幫他們將這些障礙都掃除了,才能讓他們兩個,毫無顧慮。


    永年和那些事情的勾結也是賀父一手安排的,但是他做的極其隱秘,除了才叔之外,沒有人知道。等到賀雋樊成為永年新法人代表後,由才叔揭發這件事情,賀雋樊必定身陷囫圇,而那個時候,便是邊亞寧和她的孩子,進入永年的最佳時機。


    這是賀父為邊亞寧謀劃的一切。


    所有的事情進展都極其順利,但是才叔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賀雋樊會在兩個月前變更了法人的身份,今天被抓走的人也從賀雋樊,變成了俞菀!


    二少爺從小就靈敏機智,想必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麽,這才會將法人變更成了俞小姐……才叔的聲音緊繃,這件事情是我沒有弄清楚,抱歉邊小姐……


    真的是瘋了!


    聽才叔說完,邊覃曉的手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他毀了亞寧的一生,真以為將公司給她就能彌補了?!


    邊總。老爺有老爺的難處……


    什麽難處?邊覃曉咬著牙,他真能明白自己的處境自己的難處,當初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亞寧!這些年亞寧為他受的委屈還不夠是嗎!?


    哥!邊亞寧忍不住說道,現在是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嗎?現在我們該想的是,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邊覃曉看向才叔,這件事情是你們做的,就應該讓你們承擔!俞菀是無辜的,你現在就去警局自首!


    我要是自首的話,誰來護著邊小姐?


    我會護著!


    我想要的是讓雋先進入賀家,進入永年!邊亞寧咬著牙說道,賀雋樊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俞菀入獄的,所以他肯定會想辦法救俞菀,到那個時候,我們還是可以……


    啪!


    邊亞寧的話還沒說完,邊覃曉已經直接將一個耳光甩在了她的臉上!


    邊亞寧的聲音頓時消失,眼睛瞪大了看著麵前的人,哥,你……打我?


    我不打你你怎麽清醒過來?!我說了,不許你……


    我就是要這麽做!邊亞寧也站了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現在這樣激動,無非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了俞菀!你怕她受傷!


    邊、亞、寧!


    我是不會收手的!邊亞寧的話說著,眼睛看向才叔,賀雋樊現在失蹤了,肯定是想要找別的證據指控我們,我們必須要先下手,賀雋樊不想俞菀真的判刑入獄的話,隻能他自己頂罪!到那個時候,雋先便是永年唯一的繼承人了!


    才叔沒說話,眉頭緊緊的皺著!


    才叔!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邊亞寧,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邊覃曉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知道!邊亞寧看向他,怎麽。你要去揭發我嗎?那你就去揭發好了!反正如果雋先進不了賀家,我這輩子活著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你想要看你唯一的妹妹死在你麵前的話,你就去揭發好了!


    邊覃曉緊握的拳頭頓時鬆開!


    邊亞寧看著,立即將他的手握住,聲音也軟了起來,哥,你放心吧,俞菀她肯定不會有事的。賀雋樊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入獄的,所以……他一定會救她!到那個時候,俞菀又是一個人,你不也有機會了嗎?哥哥,我知道你愛俞菀,這也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


    從俞菀被帶到警局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而且除了審問她的人,她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賀雋樊……也始終沒有出現。


    俞菀嚐試從他們的口中打聽賀雋樊的下落,但是。沒有人迴答她。


    第三天,俞菀倒是見到了另一個人。


    趙景乾。


    他是作為她律師過來的。


    看見他時,俞菀立即伸出手,將他的握住!


    賀雋樊呢?他現在怎麽樣?他是不是也被抓起來了?他會不會有事?


    趙景乾的眼睛裏全是血絲,臉色也明顯憔悴了不少,此時聽見俞菀的話,他隻看了看她,然後。垂下眼睛,你現在……不如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俞菀一愣,什麽意思?


    現在你才是永年的法人,所有的責任你都逃不掉,你懂嗎?趙景乾咬著牙,現在警方已經開始核實永年的賬目往來了,我也不知道涉及的金額會是多少,一旦超過……你這輩子都會在監獄裏度過了!


    此時趙景乾的樣子卻嚴肅的不能再嚴肅,俞菀看著,緊握著他的手也緩緩鬆開。


    不會的。她的聲音篤定,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麽……


    你還聽不懂我說的話麽?趙景乾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就算你沒做過,隻要你是在公司法人的位置上,這些事情你也逃不掉!


    所以,為什麽?俞菀緩緩看向他,為什麽公司的法人,會是我?


    俞菀這句話讓趙景乾一愣,然後,他緩緩抿緊了嘴唇。


    是杜小暖嗎?俞菀緩緩說道,不對,她沒有那麽大的權利,還是邊亞寧?不對,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插手永年的事情,那是誰?賀雋樊的母親?還是……賀雋樊?


    後麵的三個字,俞菀的聲音放的很輕,但是眼睛卻始終死死的,盯著趙景乾看!


    趙景乾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他那沉默,仿佛跟俞菀說了問題的答案。


    俞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搖頭,不可能。


    俞菀,你聽著,現在更加重要的事情是……


    我說,不、可、能!俞菀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不可能是賀雋樊對嗎?他怎麽可能這麽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說過的,他……


    愛她。


    俞菀突然想起了婚禮前一天,他突然到了她房間,說的那一句,他平時怎麽也不願意說出口的話。


    而且婚禮一整天,他都沒有出現過。


    他……是先知道了這件事情的。


    法人的變更是在兩個月前,也就是在他們剛剛複合的時候……


    俞菀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眼睛更是死死的盯著趙景乾看,趙景乾,我在問你話,你現在就迴答我!到底是不是他?!


    趙景乾看了她很久,終於說道,俞菀,賀總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俞菀有些想要笑,但是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卻是連一絲虛偽的假笑都扯不出來!


    你騙我的對嗎?不可能,他怎麽可能這麽對我?你在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


    俞菀的聲音艱澀到了極點,身體更是顫抖的厲害,你讓他來見我,現在就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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