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山。孤峰獨立,瑰崎壯麗。深壑幽穀、懸崖峭壁。五彩鬆雉、狡兔豬獾。獅怪、豹精一路到黑鬃洞,遍地皆橡樹。


    黑鬃洞。兩野豬精哼哧、哼哧,煞氣凜凜,戍著洞口。瞧到兩魔怪,急切切到洞內通稟。瞧一老野豬獨坐高堂,一綹綹黑鬃、白森獠牙,吃將油煎人腦。“報。老祖,獅豹兩魔主到……到了門口。”


    老野豬喝道:“速請。”少息。兩怪到黑鬃洞,瞧得豬精種種不一,類類有別,雌雄不一。嘴噴腥風、容貌猙獰。野豬將油腦一扔,喝道:“因何到黑鬃洞。”獅怪道:“香冷泉五仙姑欲剿‘潛月洞’,特到橡山邀請老哥哥。”豹精將請帖一遞道:“您恩怨分明、嫉惡如仇。因那賊累得您孫慘死,血仇哪能不報。”野豬猩光畢露,嘎嘎道:“三日後,自前往捆龍崖,擒殺那賊,祭吾孫兒。”獅怪道:“老哥哥,您能出多少兵。”野豬道:“我一吼。能招一千兵,十吼能召一萬精兵。”豹精喜道:“您老出洞,踐踏潛月洞,不消頃刻。”野豬道:“仙姑都邀請有誰?”豹精道:“那賊祭雷,得罪衢山各路妖族,凡有仇的自往聚義。”


    龍渠三窟。


    藻娘、黃鼬精一路騰雲駕霧,瞧得碧水青山,奇峰倒影。一條幽幽綠綠、蜿蜿蜒蜒的龍渠聚到魔磐河。待到一竹林幽靜處,瞧得樹木繁蔭、綠草如茵。水如翡翠、似碧璽,清澈透亮。黃鼬精道:“倒是好去處。”藻娘嫣然笑道:“據說遠古時期,有一泥鰍修煉化龍,拱出一條渠通魔磐河迴海,既是眼前的龍渠。”黃鼬精道:“素日都沒有走動,如何邀那水龍王。”


    藻娘道:“香冷泉五仙姑相邀,想來他不會駁麵子。”她自細腰間取一繡花針,剛剛扔到渠內,瞧得浪湧水動,水麵現一個個漩渦。少息,兩股水浪奔出。各有一拿鋼叉的蝦兵,穿著紅褂寫一卒,兩眼晶瑩似葡萄,卑躬屈膝知水事,傳遞水主一切訊。喝道:“哪來的,因何嘮叨龍渠水府。”


    藻娘抱拳道:“兩位,我們是鴞峰碧火巢的。奉香冷泉五仙姑命令到此,有要事同水府的大王相商,請速速通稟,請務必親傳。”一蝦兵道:“請稍候。”猛地紮進水底。一會兒隻瞧得鯾鮊鯉鱖,龜鱉黿鼉;紅蝦紫蟹都隨著一美人鑽出水來。


    瞧那龍女,柳葉眉,杏花臉,玉筍手,細柳腰,金紗披身,蓮花鑲裙。細腰能做掌中舞,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嬌喝道:“香冷泉來的賤婢,到此作甚,汙我龍渠水,瞧劍。”


    好龍女,使一鴛鴦劍,鴛劍三尺七寸,鴦劍三尺四寸,利可斷金,唰唰唰,瞧得青光閃閃。藻娘哪敢怠慢,使峨眉雙刺。自渠西殺到渠東,瞧得蝦兵蟹將亂囔亂叫,捶鼓助威,藻娘戰得七八迴合,玉體出汗,哪能夠抵擋,扯一敗勢,即逃逃亡。


    “妖婦,哪裏逃。”


    龍女毫不含糊,將腰間的絲帶一抽、一扔。瞬間捆著藻娘的腰肢,剛欲拉迴。黃鼬精拿著龍須叉殺到,瞧得滾,搗,搓,刺,截,叉影一重賽過一重,要將藻娘奪迴,好龍女哪肯罷休,將藻娘扔迴水麵。蝦兵蟹將拿繩一捆。


    龍女喝道:“好賊子,納命來。”兩劍似毒蛇出洞、蛟龍出海,舞得漫天都是劍光,瞧得金紗亂飄,裙擺飛舞,殺到白雲巔,殺到水渠底。龍女越戰越勇,待得十五六迴合,黃鼬精漸漸不能招架,被龍女一劍指胸,一劍架著脖子。


    “三妹,切勿動手,切勿動手。”


    瞧得水麵龍吟,竄出一條大龍,化一綠眉、紅虛的龍王,急忙忙、滿臉堆笑到龍女麵前道:“妹妹,有話好說,切莫動手。”龍女喝道:“大哥哥,你整日同這群山精鬼魅勾搭,究竟是為何?”


    龍王老臉一沉,喝道:“妹妹,怎地,大哥的話你都不聽了,速速將藻姑娘鬆綁,放了黃兄。”龍女滿臉怒容,袖袍一揮,一腳將黃鼬精踢飛,轉身到藻娘麵前,吩咐諸妖精鬆綁。龍渠王抱拳笑道:“黃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請到水府,老龍也好備些佳肴賠罪。”


    藻娘笑道:“龍渠王,令妹真是好手段啊!一句話都不問,仗著兵器就打。”龍渠王鞠躬賠禮道:“藻仙子,一切都是誤會。舍妹性格魯莽,衝撞兩位,請多多包涵。”黃鼬精道:“哪裏,哪裏。所謂不打不相識,今番到此,是送請帖來的。”


    龍渠王接過請帖一瞧,臉色微變,笑道:“黑風嶺‘潛月洞’是土地的仙府,此番公然討伐潛月洞,著實不妥,哪敢前往。”黃鼬精道:“龍兄此言差矣。那賊仗著有幾分本領,到鴞峰大開殺戒,著實可惡,龍渠王您可不能見死不救,縱帶兵助助陣,也不枉我們走一趟。”藻娘道:“您同疏影鹿仙一向交好,他是最急公好義的,此番他被那惡賊擒殺,你哪能不管呢!”


    龍女遠遠瞧著,亮晶晶的眼睛滴溜溜一轉,暗道:“哥哥定會答應兩賊要求。既是如此,我且跟著瞧瞧,看他們作何歹事。”她飄飄蕩蕩、風風韻韻到兩怪麵前,施禮笑道:“兩位,剛剛多有得罪,既是歲寒姐姐的朋友,因何不早說,累得剛剛同兩位兵戎相見。”她話音剛落,瞧著龍渠王道:“哥哥,你不如答應。小小的潛月洞,帶兵助助聲勢,想是無需我們出手的。”


    龍渠王道:“既然小妹讚成,我定會前往捆龍崖聚事。”


    黃鼬精笑道:“龍渠王仁德無雙,我等佩服!”藻娘道:“哼,想著那華陽真人,齷齪卑鄙,如今一瞧,哪能及龍渠王萬一。”龍渠王道:“藻仙子何出此言?華陽真人素來仗義,因何導致仙子的不滿。”


    藻娘將事情都講述一番,龍渠王歎道:“我最了解華陽真人,諸位請寬心,我自將前往華陽觀邀他,他定會前往的。”藻娘道:“此人陰奉陽違,恐難大用,還是不勞煩龍渠王了。”


    黃鼬精道:“大洞主,二洞主可在水府?”龍渠王道:“二弟前往魔磐河的水府。同水君議事,待聚會時自將前往,請兩位別擔憂。”藻娘道:“既然如此,我們還需會冷香泉複命,告辭了。”


    龍女瞧得兩妖騰雲離去,白了一眼龍渠王,嬌喝道:“大哥,那冷香泉的五仙瀅毒無比,哪能與之謀,瞧你真是糊塗。”龍渠歎道:“你真是糊塗,我剛剛得到消息,蝙蝠嶺的蝙蝠姥姥、細腰峰的蝕嬰鬼王都去了,我如果不去,倒是落人把柄,倘他們將潛月洞給毀了,再來龍渠找我等麻煩,那該如何是好,我們都是散仙,自家的命、自家的基業都得自家守,誰都不敢得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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