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卿說道:“夫君,霧霞嶺連環洞的大妖是一隻蛤蟆精,自稱‘玉麵蟾蜍’,名叫蟾宮,魔磐山脈的怪物都怕他三分,他同蝕嬰大王岱川是老交情,此番邀請夫君前去赴宴恐怕是居心不良。”


    “玉麵蟾蜍的名號釵娘也清楚,他有一把七星劍,能夠飛沙走石,大小如意。還有兩枚銅錢,每一枚銅錢都有山嶽般重,擲人無不中者,最厲害的還屬他的第三隻眼睛,其大若卵,赤紅如火,是一件純陽的至寶,能夠焚燒一切,更不談那玉麵蟾蜍修煉的魔功。”


    常澈看兩美女、兩幼童都看著自己,笑道:“既然他有那麽大的本領,我自然要去赴宴,倘若井神真的攻到黃牛村,勢必會血流成河,那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妙釵展顏道:“既然公子主意已定,我們自然和公子一道前去,彼此間也能夠相互照應。”


    常澈沒法拒絕兩女,將兩鬼童收迴攝魂鼓內,拿出骨哨一吹,悠揚的哨聲傳開,他們等了一會,看到兩股妖風就到了寺廟前。


    兩股妖風散去,一男一女,女的穿一件雪白的喪服,用白布裹著頭發,臉色蠟黃腫脹,眉毛像是條蚯蚓。男的長得一張魚嘴,牙齒白森森露在外麵,兩隻眼睛大如雞蛋,滿頭蓬鬆的黃發。


    女子朝常澈行禮道:“我們是連環洞的洞妖,我是服七娘,這位是魚六嘴,蟾宮主人遣我們兩人誠邀你們到連環洞,請隨我們走吧!”


    常澈道:“苗虎兄弟呢?”


    “苗五到簸箕山請劍芝姑娘了,待到洞府你就能看到的。”她塗滿胭脂的嘴中噴出一件紅色的肚兜,肚兜滴溜溜的一轉,驟然間變得很大,將常澈眾人一卷就隨風而去,龍兒偷偷湊到常澈的耳邊道:“哥哥,她是一件肚兜修煉成怪的,連環洞妖屬她最是兇猛。”


    悅卿也嘀咕道:“我知道她的來曆,她前世是一貌美的青樓姑娘,因殺害州教諭的兒子被淩遲處死,死前肚兜積蓄怨力漸漸修煉成了怪。”


    肚兜怪聽到悅卿的話,陰冷的瞪著她,嘶啞地喝道:“你再敢胡亂說話,我就劃傷你那美麗的臉蛋,叫你做一個醜八怪。”


    “肚兜姑娘,我替悅卿給你賠罪道歉,還請你息怒!明帝國的律法尚有很多漏洞,我相信姑娘是清白的。”


    肚兜怪一臉冷清,沒有迴常澈的話。


    待妖風散去常澈抵達連環洞,洞中鮮花繁盛,怪石嶙峋,栽種著幾顆花樹,玲瓏剔透白如玉。兩妖怪帶著常澈等人穿過幾個石洞,有的石洞盛滿金銀珠寶、有的裝滿瓜果魚肉、有的堆滿綾羅綢緞。


    半炷香的時間,眼前出現一個龐大的山洞,山洞內有園林池塘,還有一座宮殿,宮殿用琉璃瓦和水晶鑄造,光彩奪目、絢麗至極,宮殿前站著二個手持鐵錘的妖怪,兇神惡煞、青麵獠牙。


    “嘻嘻。”


    忽聞有女子嬉鬧的聲音,聲音透骨銷魂、酥軟嬌媚,隻看兩個赤腳踩著鮮花枝的美貌女妖飄飄而來。一女畫黛彎蛾,笑意盈盈,鬢發間插一株杏花枝;一女嫋嫋婷婷、純潔美好,鬢間別著一朵玉蘭,兩女妖看到常澈,皆臉若春桃,暗送秋波,相互嬉戲調笑著落到常澈的麵前。


    兩女皆羞答答,相互推攘一番,鬢間插著杏花的姑娘一甩雲袖,像是未出閣的姑娘,嫵媚地瞧了一眼常澈,清脆的笑道:“奴婢詩杏,常聽聞山中精魅談起常公子,隻知道常公子通讀國教,哪能料到竟是一個妙人兒,惹得我們姐妹都好喜歡。”


    “奴家玉蘭,主人早就備好酒宴了,請公子隨我們一同來吧!”玉蘭姑娘挺著酥胸,臉蛋隱有淺暈,酮體溢出淡淡的幽香。一手嬌嫩柔滑的玉臂像花枝般伸來,就想捉住常澈的手。


    常澈心想那蟾宮究竟唱的是什麽戲,這兩個侍婢都是世間罕有的美人,一顰一笑、一言一行勾魂奪魄,顯然有很深的魅功,竟派來服侍自己。


    “兩位嬌滴滴的姑娘如花蕾般嬌嫩,我家公子怕抓壞玉蘭姑娘那水嫩的手,還是我來吧!”妙釵巧妙擋到常澈的麵前,同她們周旋嬉笑。


    一眾人就這樣走進了宮殿,宮殿內栽種著一顆顆玉樹,玉樹上掛著一盞盞燈籠,皓白似明月,宮燈裏燃燒著的是滄海國的鮫人油,地麵鋪的是紅綢地毯,侍女們都手提象牙做的燈籠,穿著飄飛寬鬆的薄衫,露出大腿和胸脯、如同凝脂一般,熏得滿殿的馨香。


    舞姬翩翩起舞,纖細得如蜜蜂般的腰肢扭來扭去,歌姬露著玉臂敲著樂器、唱著動聽的歌謠。殿堂四周是幾田荷塘,荷花竟都盛開了,水晶桌擺設得整整齊齊,上麵有很多玉盤,玉盤內放著珍饈美味、犀牛角盛滿好酒。


    常澈尋得一處地方落座,看著首席三張水晶桌,右手一側沒人坐,左手一側坐著蝕嬰大王岱川。


    中間坐著的俊俏男子白袍敞開,露出雪白的胸膛,目光溫和多情,豐神如玉,模樣甚為俊美,常澈瞧他眉心有點紅,知道他就是三眼蟾蜍‘蟾宮’。


    “陸姑娘,出來見見你的老朋友吧!”


    岱川話音剛落,就聽到珍珠亂撒的聲音,一雙玉手挑開珍珠簾,裏麵走出一個如玫瑰花嬌嫩的貌美大姑娘,頭戴蛾兒雪柳,身穿綢緞,竟然是那二尾靈狐陸鳳元,常澈緊緊按著腰間的人骨鞭,顯得很是緊張。


    陸鳳元滿臉堆笑到常澈的麵前,盈盈施禮笑道:“妾身感謝公子仗義搭救小女,那一晚螺兒被青石井神攝走魂魄,多虧公子才能夠脫身。”


    常澈狐疑地問道:“那位姑娘難道是狐?”


    “二十年前我爹娘被桐鎮巡檢辦的人給害死了,他們將妾身捉住準備賣掉,多虧趙家莊老爺將我買迴去放生,我才能重獲新生。五年前螺兒的娘親病逝,我看趙士明沒有妻子,才同他相識嫁給他報恩的。”


    常澈看她句句肺腑,也沒有再懷疑她的話,剛準備迴話,陸鳳元抹著眼淚啼哭道:“桐鎮的城隍老爺脅迫我,要我幫助他害你,妾身一個柔弱女子,很怕他一怒之下將我給打得魂飛魄散,我做的那些混賬事都非自願的,還請公子能原諒妾身。”


    妙釵冷笑道:“是非善惡你心裏最是清楚,美人的一番花言巧語雖然受用,也會使人糊塗丟掉性命,美麗的玫瑰總是帶刺的,喝了美人的迷糊湯,做什麽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夠料到的。”


    常澈哪不知妙釵這一番話是提醒自己別被連環洞女妖精勾了魂魄、枉送性命,又有點吃醋的嫌疑,不禁有點好笑。


    “劍芝姑娘駕到。”


    陸鳳元剛想反唇相譏,就聽殿門口有一妖怪扯著嗓子叫囔,岱川和蟾宮都站起身來到門口迎接。詩杏、玉蘭兩花妖一個拉一個推,用身體裹著常澈隨到兩王身後,妙釵看到這一番情景氣得直跺腳,責怪悅卿沒將常澈看好,給那兩個小妖精趁了機。


    那劍芝姑娘還沒影呢!就聽到佩玉環、叮當響的聲音,三個穿綾羅絲綢,嫵媚美麗的女妖精就飄進宮殿,她們簇擁著一個女子,她穿一件白袖流仙裙,玉帶生風,周身罩著一層輕煙薄霧,如浮光靄靄,晚月紗霧,容顏媚麗欲絕、國色天香。


    “劍芝姑娘駕臨連環洞,敝處真是蓬蓽生輝啊!”


    劍芝眼波動情,笑道:“既然是蟾宮你的邀請,我哪能不來呢!這是一場盛會啊!”她說話的時候,一雙秀眸時不時瞧向常澈,那雙秀眸就像黑夜中的星星,既神秘、且溫馨。


    眾妖精鬼魅都落座,舞姬跳起舞蹈,一時間觥籌交錯,詩杏、玉蘭兩婢女你來我往,變著法勸常澈喝酒,都被妙釵、悅卿擋了迴去,白劍芝見這番情景,和簇擁她的兩位姑娘低語幾句,那兩位姑娘就一邊脫著衣裳,一邊就朝著常澈走來。


    悅卿哪不知兩女想施展美人計,遂湊到常澈耳邊,嗬著香氣道:“夫君呀!她們都是簸箕山的妖精,你可不能夠被她們給迷惑,否則性命都難保。”


    常澈迴道:“簸箕山,據傳那一位劍芝姑娘精通藥理,懸壺濟世救治了很多人,難道這簸箕山的女妖會犧牲色相勾引男人。”


    “夫君,你年齡還小,不知道簸箕山妖精的蛇蠍心腸,行醫治病隻是她們的遮羞布,裏麵都是藏汙納垢的。魔磐山脈的姐妹都說簸箕山的妖精私處有毒蛇一樣的利器,和男人睡覺時就能吸食幹男子的陽氣。你看劍芝姑娘人稱簸箕仙子,她有五百載的高齡,能夠保持年輕都是精通采陽補陰的秘術。”


    常澈看悅卿說得煞有其事,一時間楞到原地,那兩位姑娘聽到悅卿的話,惱怒地喝道:“真是沒羞沒躁的女人,你既是一戲子,說的話哪兒能信,婊子們都喜歡敗壞貞潔婦女的名聲。”


    妙釵瞧悅卿受到侮辱,哪肯善罷甘休,剛準備動手教訓兩姑娘,白劍芝素手扔出一塊手絹,瞬間將妙釵蓋住打迴原形。


    悅卿剛想動手,常澈趕緊拉著她,朝白劍芝行禮道:“劍芝姑娘,請你高抬貴手。”岱川也笑道:“簸箕仙子,給本王一個麵子,這小蛇、野鬼的話哪值得仙子較真呢!還請仙子放了他們,別壞了蟾宮的事。”


    手絹迴到劍芝的手中,常澈將妙釵扶起,妙釵猛地推開常澈,似很惱怒他替自己求情,瞪著蟾宮怒喝道:“蟾宮,你邀請常公子來到底想做什麽?難道是看你豢養的歌女舞姬,還是想要戲耍我們逗樂!”


    蟾宮的一雙眼睛閃著紅霧,笑道:“哈哈!我蟾宮好歹是霧霞嶺的妖王,哪兒會害一位晚輩,我邀請常澈來是有一件事情想問他,隻要他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連環洞的美女、珠寶隨他挑選,這兩位婢女我也一道送給他了,你們來連環洞是很明智的選擇,否則本王不介意親自屠殺黃牛村。”


    “請說。”


    常澈將妙釵、悅卿兩女護到身後,冷冷看著蟾宮。


    “萬年前,一位大能為困住冥河內的大妖,將一至寶留到黃牛村做鎮物,昨晚冥河封印被破,那一至寶可是落到了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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