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符宗這次廣開山門,在青坪洲各國總共遴選到四十九名弟子。


    你們這一路十二人,能走到這裏的有一半,已經算是不錯了。”


    休息空隙,楊青與溫九閑聊幾句,終於得到些自己想要的信息。


    比如腳下踩著的土地叫做青坪洲,很大,國家政權很多。


    與他同睡土房的人,都是禦符宗早就定下的新人弟子,各自從不同地方來。


    一路艱險算是入門考驗,能拿著入門信物跟接引弟子碰頭,就算合格了。


    “遇見靈屍還能活著,說明你們福運不淺,未來可期啊。”


    楊青看了眼癱倒在地的其餘幾人,做出極度好奇的樣子問道:“溫師兄,你說的靈屍就是剛才的陰屍麽?”


    “嗯,不錯。”似是很滿意楊青的態度,也明顯看出他與其餘幾人不同,溫九笑著迴道:“法靈寶神仙,乃是修行界對器物陣法的品級界定。


    那具陰屍是役神宗弟子所煉製,正屬於靈品。不過看樣子該是剛剛晉升,靈性不足。”


    “哼,什麽役神宗,分明就是役鬼宗!”


    耳聽王勉冷斥一聲,楊青心中了然。


    單憑昨夜經曆也能判斷這役神宗不是善類,但看這兩位接引弟子倉皇模樣,禦符宗恐怕也不是什麽實力大派。


    溫九察言觀色,苦笑解釋道:“放在上古時,役神宗不過彈指可滅。


    眼下嘛……若沒有師門長輩隨同,躲著些也好。”


    王勉在旁聽了不滿道:“如果不是要護你們安全,我原本也不怕幾具陰屍。”


    楊青點頭應和,隨即又問起其他。


    左右閑著,溫九就挑些常識說給他聽。


    什麽遠古時仙佛滿天,世界廣袤無垠。


    後來天地巨變,仙佛不存,但凡間大能修士仍舊無數。


    到如今上百萬年過去,天地幾經變動,修行界已經式微,遠不複曾經的輝煌。


    接著又說了些正邪宗門,妖精鬼怪。


    楊青聽著其中有些與自己曾耳聞的大同小異,有些則似是而非。


    “歇息好了就快些上路吧,此地仍不安全。”


    兩人正說著,王勉出聲打斷,隨即唿喝其餘幾人動身。


    楊青仍舊把昏倒那人提起,見其餘四人還沒從疲累中緩過來,歪歪扭扭不成樣子,於是又問向身側溫九:


    “役神宗勢力範圍很大嗎?”


    “可以這麽說,不過又不能這麽算。”溫九哂笑道:“役神宗山門在青坪州南方,門人弟子眾多,勢力當然不小。


    我們的位置則靠近北方,兩地相隔數萬裏一般碰不著。


    不過役神宗有諸多邪術外傳,又因為不需要什麽根基,凡人多有習練者都自稱役神宗門徒。


    這些人或零散,或抱團隱在凡人中,很難判斷多少和強弱。


    我和王師兄如今最緊要的是把你們送迴宗門,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全為主。”


    說話的工夫,那邊王勉已經不耐煩等待,對著一個賴在地上的少年拳打腳踢起來。


    楊青看得好笑,對溫九招唿一聲,就帶著人先向前走去。


    他走得不緊不慢,一會兒後方幾人追了上來,王勉與溫九也在地麵領頭前行,不再禦空。


    再過不久一行人穿過連綿丘陵地帶,耳中傳來連串頑童嬉鬧聲,前方又出現大片高低錯落的田壟和村莊,以及橫亙麵前的溪流。


    王勉兩人對田間勞作的農家,溪邊漿洗衣物的婦人視而不見,隻是一意向西北方行進。


    直到傍晚時分,楊青估摸著少說走了有六百裏,視線盡頭終於有一座像樣的城池出現,腳下也踩上堅實的路麵。


    溫九與王勉在路旁將道袍換下,這才重新帶著幾人走上大路,往城中趕去。


    “城中人多眼雜,我與師兄勢單力孤,所以……嘿嘿。”


    見楊青目光投來,溫九解釋兩句,末了無奈笑笑。


    楊青見狀心裏忍不住犯滴咕,修行界再式微也不至於到了藏頭露尾的地步,看來問題還是出在禦符宗身上。


    不過進入禦符宗是自己首要目的,其他的都可以等以後再說。


    一行人步入大道,但見四周樵夫商賈,牛馬並行。


    雖紛亂喧鬧,卻也生機盎然,不似山野間那麽清冷。


    “哞哞……”


    正走著,楊青身側升起異樣,轉身見一頭黃牛正低頭往自己身上輕蹭,不時低叫出聲。


    他目光微轉,發現這頭黃牛後腿關節處被人用泥巴湖著,隱隱有血跡從中滲出來。


    它走得一瘸一拐,對著楊青的一雙牛眼中透著懇切。


    楊青抬頭看向牧牛的莊稼漢子,那人歉意躬身笑道:“這畜生傷了腿走不利索,驚著公子了,抱歉抱歉……走,走!”


    說著他猛拉手中韁繩,扯得黃牛不住歪頭側身,發出陣陣哀嚎。


    見此情形楊青擺了擺手示意不妨事,接著看似無意的抬手搭上牛背,導入一縷真氣。


    他如今真氣變化隨心,帶有長春功屬性的真氣一進黃牛體內,後者立時舒服的連連打起響鼻。


    估摸著這一縷真氣足夠它熬過腿上的傷,楊青便收手繼續往前走。


    哪知下一刻四周忽有點點蔥翠熒光匯聚向他掌心,接著又沒入黃牛體內。


    這一幕驚得那漢子直喊神仙,四周也有無數目光投注過來。


    楊青還不知怎麽迴事,前方王勉已經扭頭皺眉喝道:“瞎賣弄什麽?快走!”


    說完他加速前行,溫九則落後一步到楊青身邊讚歎道:“楊師弟藏得好深呐,靈根之純粹,恐怕此次新人中以你為最。”


    “靈根?”楊青對靈根當然有所耳聞,不過還是細問道:“我剛才隻想用內力幫幫這老牛,不知道怎麽迴事,這跟靈根有關嗎?”


    溫九點頭笑道:“若非是極為精粹的木係靈根,絕不會有此異象。”


    說著他拍拍楊青肩膀:“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溫師兄言重了,我到現在都還摸不著頭腦。”楊青笑笑岔開話題道:“不知咱們何時才能返迴師門?”


    “今天在千陽縣歇一晚,明天一早再向正西方走三天就到了。”


    他這話幾人聽在耳中,麵色盡顯愁苦。


    楊青心中默算從昨夜到現在,幾人靠著神行符籙前後走了有一千多裏。


    再走三天,加一起就有五千裏了。


    看溫九滿臉不值一提的樣子,好似這點距離還算不上什麽。


    “這一路疾行仍是對你們的考驗,撐不住的大可以自己迴去。”


    這時王勉在前方低喝一聲,隨即率先進城。


    到了城中楊青觀察一陣,這所城池說是縣城,可從規模來看卻已經跟前世長安不相上下。


    雖然富麗程度略有不如,可建築風格更顯古典,韻味更濃。


    找了家客棧投宿,又點了一桌飯菜。


    桌上幾人少有交流,吃過飯就各自迴房休息,始終昏迷的那名弟子也被溫九要走。


    迴到房裏楊青默默整理白天所見所聞,又見麵板上進入禦符宗的提示仍未消失,知道眼下還不算正式入門。


    於是他照舊修煉一遍《瑜加密乘》,接著就在床上盤坐,悉心體悟起這方世界的天地靈氣。


    之前早在朝陽峰的六年中,他《瑜加密乘》已經破了第三層,到了傳說中無有盡頭的第四層。


    隻是神念範圍卻一直停留在五十三丈,怎麽也無法寸進。


    他對此有過猜測,神念畢竟是人精神意念所化,精神需要氣血來養。


    功法無盡頭,但人身的精氣有極限。


    自己的體質或許已經到了凡人極致,可還不足以支撐神念無限製增長。


    收起思緒,他閉上雙眼靜心感受四周靈氣之海。


    這裏的靈氣比之大唐世界還要濃鬱許多,不過仍舊是色澤瑩白,沒有屬性的靈氣。


    方才在城外所見的蔥翠熒光卻難以看見。


    百思不得其解下,他又運起長春真氣。


    果然過了片刻就有絲絲縷縷蔥翠熒光擠開靈氣之海,盤踞在他身周。


    然而這些靈氣一入體內,卻並未融入,反而吞噬楊青真氣壯大己身!


    大驚之下他連忙將真氣收束迴氣海,並將隨之而來的蔥翠熒光阻絕在外。


    那些明顯脹大幾分,渾身綠瑩瑩的靈氣圍著他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好處可撈才騰空而起,擠開靈氣海洋消失不見。


    “什麽鬼東西這是……”


    瞬間少了近一成真氣,楊青想著自己入城時如果沒有收手,可能那時就會被掠奪吞噬,心中不由後怕。


    正琢磨著種種可能性,隻聽街道上隱隱傳來女子哭聲。


    此時天色將黑未黑,那女子哭聲悲切,引來一眾路人圍觀,議論紛紛。


    楊青撫平腦海中雜念,暫且將靈氣反噬的事兒按下不去多想。


    起身走到牆邊推開窗戶,隻見客棧斜對麵的街邊,二十餘歲容貌姣好的女子跪在一名售賣符籙的老道士麵前不停哭訴:


    “小女子在千陽縣出生長大,是家中獨女。幼年不幸喪父,前幾年遠嫁東邊的萬象府,家中隻留老母一人。


    年前母親托人送信說重病纏身,我千裏迢迢迴到家中,卻見有一與我同齡的女子在家裏侍候。


    我問她來曆,她說自己受我母親重恩,特來報答,已認下幹親,還與我姐妹相稱。”


    那道士聞言頷首道:“這不是很好嗎?”


    女子麵露驚恐道:“可不久前我母親病逝,處理完喪事後,她……她卻不讓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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