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玲瓏嬌,楊青在洛陽買齊多日所需幹糧,又迴到城北家中。


    接連三天過去,氣海中再有一道氣旋趨於飽和,且周天運轉速度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依著進度,功力完全恢複遠比原來預計要快得多。


    心念沉入氣海,長春功形成的碧翠氣旋仍舊居中,其餘八道真氣則在它四周環繞排布,一一分出氣柱相連。


    隻是除了其中三道圓融飽滿,仍有五道暗澹無光。


    心神退出氣海,睜開眼睛正要迴床休息一陣,忽而又想起還沒練成的先天功。


    之前九門神功大成之後,由於無法返老還童,加上進度欄開始推進時間緊迫,他就沒再去潛心鑽研這門功法。


    此刻一經想起,《先天功》口訣立即在腦海中逐字出現。


    漸漸地,隨著口訣越轉越快,他彷佛受到莫名牽引,雙眼又緩緩閉合,心念下潛。


    在他念頭再次沉入氣海時,眼前光景豁然大變。


    隻見長春真氣碧芒大盛,與其餘八道真氣連接的氣柱居然不知何時變得粗大異常。


    而導向碧翠氣旋的真氣也再不是相互補足,反而像是被吞噬一般,眼看著就有入不敷出的危險。


    更讓他驚愕的是,這八道原本隻是圍繞長春真氣的氣旋,此刻竟然重新生出一道氣柱,筆直衝向高空,向不知名處匯聚。


    本來被長春真氣“吞噬”就已經耗費不少,如今再加上這莫名的消耗,楊青頓時大感不妙。


    其中已經恢複的三團真氣還好,雖有消耗但不傷根本。


    可其餘五道尚未複原的真氣卻經不起折騰,再這麽下去,他苦修多年的五門功法不但根基受損難以恢複,甚至可能就此散去。


    一念及此,楊青心神一凜,立即強行搬運真氣,使之迴歸正途。


    “止!”


    之前默念《先天功》,無論是自身心念還是氣海真氣都好像受到莫名感召,竟自然而然的推導運轉起來。


    等他發現問題時,卻覺得好似自身念頭潛意識裏都有些抗拒停下來,彷佛繼續下去將會得到莫大好處。


    這才不得不大喝出聲,驅散腦海中流轉不停的口訣,堪堪止住這瘋狂的念頭。


    又過半晌,楊青將真氣導迴正途,氣海也恢複原樣。


    睜眼時,身上不知何時已被汗水打濕。


    他起身推開窗戶卻仍然覺得氣悶,於是便推門走到院中。


    此時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周天星河燦燦,明月皎皎。


    被清風一吹,楊青隻覺透體清爽,腦海也逐漸恢複清明。


    “先天功……”


    迴想起方才短暫而兇險的經曆,他心中止不住浮現出許多過去忽略的細節。


    比如王重陽功參造化,怎麽會早早離世。


    他為何不將《先天功》傳給後人。


    一燈大師雖然練了這門功法,但顯然跟王重陽練出的不是一種東西。


    楊青做了種種猜想,最終隻能得出幾種可能的猜測。


    習練《先天功》,成就應該並非固有。而是會根據個人功法不同而顯現出相應的變化和神異。


    但習練者本身必須有深厚功力為根基。


    全真心法乃是玄門正宗,號稱無止無盡。


    王重陽為其中佼佼者,再經由《先天功》催化,所得成就固然更高,但也可能超出自身承受範圍,或者觸發了某種規則限製,因而早逝。


    射凋世界沒有破碎的設定,武功到了極致誰也說不好會怎樣。


    他自己雖然練了九門奇功,但歸根結底還隻是功力渾厚。


    後勁足,手段多。


    單以境界論,尚沒到王重陽那個天地不容的層次。


    他的心劍或許涉足了那個領域,不過當日在華山之巔,隻揮出一劍就使得身體受損,功力消耗巨大,由此可見一斑。


    一燈大師雖練了《先天功》,但他以自身家傳內功為基礎,成就不如王重陽,卻反而安然無事。


    至於王重陽不傳門下弟子,大概也是怕他們步自己後塵。又或功力不足強練,出現其他問題。


    默默思索許久,眼下這方世界或許沒了限製束縛,可他情況特殊。


    從剛才氣海中的情況來看,功力完全恢複前絕不能盲目嚐試,否則後果堪憂。


    “絕不能讓他跑了,追!”


    正想著,忽聽一聲厲喝響徹夜空。


    緊接著雜亂的腳步由北方傳來,且越來越近。


    楊青微一凝神,周遭百丈範圍聲響立時傳入耳中,沒有絲毫遺漏。


    耳聽一人跑在最前,腳步最重,喘息也最粗,他心中一動閃出院落朝著對方追去。


    片刻後他輕飄飄落在屋簷頂端,隻見腳下一側暗巷中,一名身披甲胃,手持雙錘渾身浴血的少年正亡命奔逃。


    而楊青從高處望去,四下除了近千名官兵圍堵各處出口,還有十幾個功力不弱的人追在他身後。


    無論是此時被捉,還是出了巷子被堵都已難能逃脫。


    那少年顯然也知道自身處境,又跑兩步突然定住身形,一振手中雙錘反身橫眉喝道:“來!爺爺等你來抓!”


    後方十幾人見他停下,立即就要圍攏上前。


    冷不防少年忽地脫手扔出一柄鐵錘砸向人群,那鐵錘不知有多重,被少年運勁一砸,破空發出嗡鳴震響,瞬間攪得眾人一片大亂。


    當先幾人躲避不及,隻能架起兵器阻擋。


    然而幾柄刀劍一與鐵錘碰撞,立即被砸得斷折倒飛,連帶著握持兵刃的人也一起吐血飛退。


    “他撐不住了,殺!”


    少年一錘砸翻三人,可後麵眾人卻悍不畏死再次一擁而上。


    在狹窄的巷道中,他舞起手中唯一的錘子且戰且退,沒過多久就身中數劍。


    “人在這兒,快!”


    見另一側又有人堵截而至,他隻能停下腳步背靠牆壁禦敵。


    “裴行儼,洛陽已盡在尚書大人掌中,你跑不掉的。大人愛惜你武勇,更敬重你父親威望。隻要乖乖放下兵器,我可饒你不死!”


    被稱作裴行儼的少年單臂將鐵錘在身前掄出一道半圓,逼退眾人後借機喘息幾聲才怒道:“我迴洛陽乃是來見皇上,你們這些狗賊,竟要趁機殺我!”


    “皇上?”對麵一人嗤笑道:“那昏君早在幾日前已逃出宮去,現下也不知死在哪條陰溝裏。你不過是瓦崗降將,也敢狂言麵聖?


    想見皇上也行,乖乖跟我迴去,等尚書大人登基稱帝,你自然就可見到。”


    “王世充?”裴行儼濃眉一挑,咧嘴輕蔑笑道:“憑他也配!?”


    話音剛落他單手在牆麵一撐,右手舉著鐵錘瞬間發力朝麵前之人砸了過去!


    “找死!剁了他!”


    知道對方毫無屈服打算,這人閃身避過錘風,抬手一刀狠狠斬向裴行儼脖頸。


    裴行儼拚盡全力砸出一錘,已經再沒了躲閃力氣。


    他雖氣喘如牛,早已到了體力極限,可麵對橫斬而至的鋼刀卻仍是橫眉冷對,眼睛也不眨一下。


    眼看鋼刀即將入肉,靜夜裏眾人隻聽“休”的一聲銳鳴,一道霜白寒氣化作劍形突然淩空飆射而下,刹那洞穿持刀人的手腕。


    生死一瞬,裴行儼見麵前之人忽然僵在原地,堪堪碰觸皮膚的刀刃也停在半空。


    再凝神細看才發現,這人一條手臂居然憑空生出冰霜,且有一股肉眼可見的寒氣仍在朝著渾身蔓延。


    眨眼間就將他驚恐神色凍結。


    他與這人距離極近,唿吸間但覺一股刺骨冰寒襲入肺腑,立時忍不住幹咳著向後退去。


    “誰!?”


    慌亂喝問中眾人抬頭望去,卻見屋簷上隱約有人影一閃而沒。


    下一刻小巷中平地卷起狂風,吹得眾人睜不開眼。


    好在風起得急,散得也快。隻是當他們再睜眼時,麵前已沒了裴行儼蹤跡,上空房簷也早就空空如也。


    楊青提著裴行儼出了巷子,不過一會兒就迴了自家小院。


    進了屋內將房門關好,隨即向他體內注入一道長春真氣。


    裴行儼剛才跟眾人一樣,巷中風起時也沒看清場中變化。


    隨後便覺眼前一花,竟有人提著自己騰空而起,快得不可思議。


    等在屋內停下,他剛要出聲詢問,就感到一股清涼真氣入體。


    那真氣片刻間就遊走周身經脈,滋養五髒六腑,將體內如火如焚的傷勢壓了下去。


    等他再迴神時,那至今沒有看清容貌的神秘人已經轉身去桌邊點燈了。


    “多謝恩公搭救!”


    楊青聽身後甲葉碰撞,不用迴頭也知裴行儼該是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乃至神情鄭重。


    裴行儼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


    曾經幼時的話本故事裏,他曾很喜歡這個手持雙錘,悍勇無畏的少年。也為他慘死感到遺憾。


    今天巧合救下他,也算是緣分。


    點亮油燈,院外遠處仍然能聽到搜尋人群的動靜。


    不過他一路在暗處飛掠,沿途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就算這些人逐戶搜查,一時半刻也找不到這裏。


    想到這兒楊青轉身看向裴行儼輕笑道:“起來吧,在這裏躲一躲,傷好之後就自己走吧。”


    裴行儼聞言放下高舉的雙拳,抬頭看向楊青。


    然而一見之下,他臉色豁然大變:“皇……皇上?你怎會在這裏?”


    楊青亦是一怔,隨即沉思片刻才想通其中關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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