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見這樣的事情,雍正和弘曆也是一陣愕然。


    “到底是怎麽迴事?”雍正沉著臉問道。


    “是高側福晉……”


    “你說誰?”弘曆心頭一駭,不自覺地便邁前了一步,居高臨下地凝著流秀。


    他的舉動頓時就引來了雍正的側目,弘曆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斂下神色,沉聲問道:


    “具體是怎麽迴事?”


    流秀偷偷覬了一眼弘曆,才垂首道:


    “高側福晉和圖蘭公主在鳳儀殿中發生爭執,之後……高側福晉推倒了圖蘭公主,公主不知道怎麽的就暈過去了。”


    推一下就暈倒?而且現在還在搶救,這怎麽可能?


    但現在弘曆也懶得去細想這些了,他看著流秀繼續問道:“那現在高側福晉如何了?”


    “為示公正,皇後便先將高側福晉留在鳳儀殿了,四阿哥請放心,高側福晉無恙。”


    流秀把話說得委婉,但人在皇後的地方弘曆又怎麽可能放心。


    本就沉了臉色的雍正看著弘曆整個心思都撲在高向菀身上,臉色不由更黑了。


    “這個時候你應該關注的是漠爾喀汗王和圖蘭公主的情況,而不是你自己的女人。”


    見雍正動怒,弘曆也不好再多問什麽,隻道:“兒臣知錯。”


    “現在立馬跟我去圖蘭公主那邊。”


    雍正看了一眼弘曆,語重深長道:“想要讓你的人沒事,就得先解決把事情妥善解決了,否則……”


    雍正沒再說下去,一拂衣袖,冷哼一聲便率先往剛剛巴洛舒的方向緊跟了過去。


    弘曆抬頭看著雍正的背影。


    他知道雍正的未盡之意,若是圖蘭出事了,勢必引起巴洛舒的不滿,更有可能引起兩國之間的矛盾。事情若是鬧大了,首先要出來伏罪的便是高向菀。


    想到這裏,弘曆臉色凝重,疾步跟上了雍正。


    圖蘭的住處裏。


    當巴洛舒飛奔而至的時候,兩名太醫正在內室為圖蘭施診,而皇後正在正堂等著。


    她見巴洛舒悶頭就往內室去,便上前攔了下:


    “大汗且慢。太醫正在裏頭為公主診治,不好被擾,您還是先在這堂中稍等一下吧。”


    巴洛舒雖然著急想見女兒,但聽這話還是忍住了往裏衝的衝到。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好端端的圖蘭她怎麽會忽然暈倒?”


    他話音剛落,雍正和弘曆也已然走了進來。


    皇後先是向雍正行禮,隨後才將高向菀與圖蘭在鳳儀殿發生的事情與三人道來。


    末了,她又說迴眼前:“剛剛送迴來的時候,圖蘭公主有蘇醒過一下,但……吐了一口血之後便又昏過去了,如今太醫正在搶救中。”


    一聽女兒都吐血,如今還情況不明,巴洛舒頓時就心急如焚。


    想到女兒是被人推倒以至如此的,他更是勃然大怒。


    “圖蘭患有胸痹之症,平時我們都是捧在手心上護著的,如今到了大清卻被人如此粗魯對待。”他說著看向了雍正,


    “皇上,此事我希望您能給個說法。”


    “汗王莫急,此事朕一定會秉公辦理,定還你和公主一個公道的。”事情還未清楚,雍正隻能先安撫著他的情緒,勸慰道:


    “但眼下最主要的還是公主能平安沒事。”


    這話說到了巴洛舒的心坎上,看了一眼內室的方向,他握著拳頭沒有再糾纏下去,但還是沉冷道:


    “若是我的女兒有什麽閃失,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要害她的人償命。”


    冷酷殘暴的話出自一個常年征戰沙場的男人口中,血腥味尤為濃鬱。


    皇後看在眼裏,捏著帕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但麵上卻還是保持著若無其事。


    聽見這話同樣心裏不舒服的還有弘曆,看著巴洛舒的神色,他心中就更是擔心高向菀的處境了。


    這時,太醫從內室走了出來。巴洛舒立馬就迎了上去。


    “我女兒怎麽樣了?”


    一臉凝重的太醫先是向雍正行了禮,然後才說道:


    “公主患胸痹之症,本身體內就陽微陰弦,又因氣血瘀堵,情緒過於激動導致了心腦梗塞,所以導致了心絞腦脹暈厥……”


    “我就問你她現在怎麽樣了?到底醒過來了沒有?”


    巴洛舒這時候哪裏還有心思聽太醫的長篇大論啊,他隻想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有沒有危險。


    太醫被他的大嗓門一吼,嚇得身體一顫,連忙道:


    “公主如今尚未醒來,而且……因為是突發性的心腦梗塞,所以……”


    太醫怯怯地看了一眼巴洛舒的臉色,硬著頭皮繼續道:“能不能安然度過尚且難說。”


    此話一出,縱是巴洛舒那樣硬朗彪悍的男人也頹然一晃,滿臉的惶然。


    下一秒,他猛地就衝進了內室。


    同樣變了臉色的還有雍正和弘曆二人。


    尤其是弘曆,他此刻的臉色可比巴洛舒好不到哪裏去。


    若圖蘭公主保不住了,那菀兒……


    想到這,他的拳頭驀然攥緊。


    “朕不管你們用什麽法子,用什麽樣的藥材,總之,必須要保住公主無恙。”雍正冷然下令。


    那名太醫立馬領命而去。


    雍正隨即轉身對伺候在旁的蘇培盛命令道,“把隨行而來的太醫全都調撥到此處,全力救治圖蘭公主。”


    “是,奴才這就去。”


    正堂上此刻隻剩雍正,皇後和弘曆三人。


    “怎麽會鬧出了這樣的事情。”雍正冷著一張臉。


    這話雖然聽著像是自言,但皇後知道是在跟她說的。


    “都是臣妾的錯。”她連忙上前一步,一臉懊悔道:


    “早前在北校場中,圖蘭與高側福晉兩人便當眾起了言語摩擦。臣妾想著公主畢竟是貴客,不好讓她心生不快,於是便將她們兩人請到了鳳儀殿,本想為兩人緩和關係的,不料卻……”


    “都是臣妾處事不當,還請皇上降罪。”皇後福身請罪道。


    “行了,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雍正大手一揮,隨即掃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弘曆,才又道:


    “至於那高氏……”


    提到高向菀,弘曆心頭猛地一震,立馬上前一步:


    “皇阿瑪,當時發生爭執的時候並無外人在場,也不知道這其中是否還存在什麽隱情,兒臣覺得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定奪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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