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向菀這樣的處事方式,弘曆都已經默默在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該立即接手過來讓自己親自上陣去查了。


    按她這樣,別說三天,三十天也查不出什麽來。


    猶豫片刻,弘曆還是忍不住靠前一步在她耳邊低語:


    “她就這樣隨便說幾句,你怎就信了?”


    高向菀向他微微偏頭,也低語道:“我隨便說了幾句,你不也是信了嗎?”


    “我……”弘曆頓時語噎。


    這能一樣嗎?


    高向菀沒再理他,而是將目光看迴了花月,“你剛剛真的隻是去了茅房?”


    “奴婢去完茅房之後便匆匆趕到後花園去找您,結果找了一大圈,後院一個人也沒有,後來就有一個太監找到奴婢並將奴婢帶到貴妃娘娘麵前了。”


    花月看了弘曆一眼,才又看迴高向菀:“奴婢也是剛剛聽成夏姑姑說的才知道了小格格……被害的事情,還有您被冤枉的事情。”


    說著她又低下了頭,低聲嘀喃道:“我也沒想到……我就是去了一趟茅房出來,外頭就出了這麽大的事。”


    高向菀觀察著花月的神色,又道: “我記得當時做向日葵金花的時候,是你堅持要拿到外麵金鋪去做的。”


    “那還不是因為……”花月欲言又止地低下了頭。


    “因為什麽?”


    花月看了高向菀一眼,咬了咬牙,直言道:


    “因為……送金子做的東西當賀禮難免……有些失禮,這要是交給府裏的人去做,隻怕是禮物還未送出去,您就被人笑話了,所以奴婢才想著自己去辦比較好。”


    居然是……嫌棄她失禮人?


    聽著了這話,身後的弘曆忍不住抽了抽唇角,高向菀更是臉都黑了。


    不過眼下她也懶得跟花月計較這個了,“那個金鋪地址在哪裏,叫什麽鋪名?”


    “城中西蘭街十九號,遠誠金鋪。”頓了頓,花月又補充一句:“這家金鋪咱們夫人也是常去的,絕對是正經金鋪。”


    “此事暫且不論。”


    高向菀擺了擺手,又問道:“耳環又是怎麽迴事?”


    “這……這奴婢是真的不知情。”花月連忙搖頭,


    “奴婢最後一次動首飾箱子也就是上次您賞賜完之後,我收拾迴去放好的那次,之後奴婢便沒有再去動過了。”


    高向菀皺眉沉思了起來。


    花月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又要懷疑自己,連忙又跪了下來:


    “您相信奴婢,我真的沒有私下動過首飾箱子的。”


    “起來。”高向菀沉眉道。


    怎麽沾上了動不動就下跪的毛病了?


    等花月站起來了,她才又叮囑道:“你先呆在這裏等待安排。旁的就不用多想了。”


    高向菀說完就準備走,花月卻一把捉住了她的衣袖,擔憂地看著她,“那……您會沒事的吧?”


    見高向菀不說話,花月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一個天大的決定,她咬了咬牙,說道:


    “是不是……是不是如果奴婢認了罪您就會沒事了?如果是的話,奴婢……奴婢願意的。”


    高向菀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見高向菀看著自己不說話,花月以為她是在考慮自己的建議,便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凝了口氣,堅定道:


    “隻要您沒事,奴婢可以的。”


    高向菀氣得抬手就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你這是什麽腦子啊,你是我的人,你認了不就等於是我認了嗎?”


    “好好待著,別給我添亂。”她故作嚴肅地板著臉訓了一句之後才與弘曆一同離開。


    走到外麵,弘曆還是滿腹疑惑,問道:“你為什麽信她?”


    高向菀目光幽幽,“……任何人都有可能出賣我,但她……我相信不會的。”


    “就因為她是你娘家帶來的人,你就無條件地信任?”


    高向菀笑了笑,不予置否道:“她跟在我身邊這麽長時間,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我還是了解的。”


    當然,她相信花月並不僅僅因為這點,更重要的原因是——


    花月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她並不是真正的高向菀的人。


    若花月真的叛主了,大可以將這件事捅給她新效忠的主人,那樣自己豈不是會死得更快?


    而且對方也不必大費周章擺下這麽一個局,平白髒了自己的手。


    不過這些話她是不能跟弘曆言明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前花園處。


    此時,弘曆已經下令將海棠閣解封並讓其他人各自迴院子了。


    看著不少太監宮女在默默地收拾著前麵宴席的殘局,兩個人都駐腳望了過去。


    沒想到好好的一個周歲宴竟然鬧成了這樣。


    看了一眼身旁臉色黯沉的男人,高向菀知道他此刻是在擔心小格格,便說道:


    “查兇手的事情就暫且交給我吧,相信小格格那邊也很需要你。”


    弘曆迴頭看著她,沉默了一下,他說道,“刑房那邊你就不必去了,暫且去清齋閣住下,額娘那邊我會去說的。”


    他說什麽也不會讓她住到刑房這種陰暗的地方去的。


    “這怎能行。”高向菀不由瞥了一眼不遠處正規矩跟著他們的成夏。


    且不說這還有這麽大一個耳目在,人家熹貴妃眼下人也還沒走呢,他就這樣耍賴?


    而且還是住到他的清齋閣,這不明顯是在挑釁熹貴妃嗎?


    如今她已經是在水深火熱之中了,可不想再做些什麽事情惹怒那位貴妃娘娘了。


    “我覺得刑房也沒什麽不妥的,不過就是三天,一晃眼就過去了。”


    高向菀笑話道:“況且,我也不能這麽沒有賭約精神吧。”


    “可是你……”


    “好了,你不用管我了,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吧。”高向菀推著他離開。


    弘曆走了之後,高向菀靜下心思來細細地思索和總結了一下此事的疑點。


    帶自己去小殿的那個宮女是誰?如何能找到她?


    毒是誰下的,什麽時候下的,又是怎麽潛進小殿中不被發現的?


    她的鑽石耳環是怎麽消失不見的?


    而這背後設局陷害自己的人又會是誰?


    金尋雁?烏拉那拉·凝琴?


    高向菀還是覺得這兩個人是最有可能的。


    畢竟她們兩人一個有手段,一個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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