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將他們目前知道的信息都細細告訴了清風師太之後,她便告辭了。


    自始至終,弘曆也沒有看到她口中的那位去了井邊勘察情況的弟子。


    人走了之後,弘曆不由問弘晝:“這位清風師太真的能幫忙解這毒嗎?”


    這個可是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啊。


    “當然,阿羽說她師父曾經可是解過不少奇毒的,這個也絕對能解的。”弘晝抬頜,一臉信任地說道。


    “阿羽?”


    弘曆挑眉看著他,“就是那位清風師太帶來卻從頭到尾沒露臉的弟子?”


    “你怎麽知道?”弘晝驚訝地看著弘曆。


    弘曆高深莫測地瞥他一眼:“瞎猜的。”


    弘晝:“……”


    “怎麽,故意藏著不讓我瞧見她?”


    弘曆一邊往偏廳走,一邊搖頭道:“其實大可不必躲我,我向來不幹涉你的感情事。”


    再說了,他現在自己的人都還沒顧好呢,哪裏有心思管他的。


    “……”


    弘晝腳步頓住,怔愣地看著已經走前他好幾步的弘曆,幾秒之後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是,怎麽就是我故意藏人了?是她,她不願意接觸生人……哎,哎,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


    弘晝一路追著上去一路解釋著……


    第二天!!


    正當太醫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弘晝從山上帶來了一個藥方。


    這次是他自己來的,並沒有帶清風師太,也沒有帶清風師太的那位弟子。


    “清風師太說這最後一種毒是由七種蛇毒淬煉出來的毒液。”弘晝說道:


    “師太說這毒無色無味,是這三種毒中最關鍵的一味。它能使患者的表麵症狀看起來很像得了瘟疫。”


    太醫們頓時一陣驚噪。


    “怪不得……原來是這樣。”陳太醫恍然大悟地點沉思著。


    “這位師太果然厲害,不過一天時間就查出來了。”


    “而且還給出了藥方。”


    “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偏廳裏,太醫們一個個露出了敬佩之色,然後都圍在一起看那個寫著藥方的單子。


    一直在上首坐著沒有說話的弘曆看向弘晝。


    “既然清風師太有如此厲害的本領,不知道可否再請她下山一趟為菀兒診治?”


    “哦,對。”弘晝想起什麽,連忙有從懷裏拿出另外一個信條。


    “小嫂嫂的情況她昨日不是也在陳太醫那裏了解到情況了嗎,這個是她開給小嫂嫂的單獨的藥方。該怎麽用藥和治療裏麵都有詳細說明。”


    弘曆接過信條並沒有打開,而是疑惑地看著弘晝,眼中有些顧慮:“她不親自過來看診一下就下藥了?”


    雖然對方破解了這最後一味毒藥,看著是有真本事的人,但……僅憑別的大夫的複述就給下藥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這……”弘晝撓了撓頭。


    其實他今早也有請求清風師太下山來給高向菀看看病情的,但清風師太卻以今日要閉關為由婉拒了。


    “四爺,可否將藥方給下官看看?”這時陳太醫開口道。


    弘曆連忙將藥方遞給了他。


    陳太醫打開方子人認真地看了一遍之後又轉身去跟旁邊的太醫交流了一下意見。


    這才走迴弘曆身邊:“四爺,下官等一致認為這個藥方,可行。”


    見太醫們都認可了,弘曆這才放心了下來。


    “好,那就按照清風師太的藥方,即刻讓底下的人將藥煎好派給病患服用。”


    “是。下官這就去準備。”


    太醫一並出去忙了,偏廳裏隻剩弘曆和弘晝兩人。


    “讓你辦的事情可有進展了?”弘曆問道。


    “我正想要跟你匯報呢。”


    待弘曆走到書案前落座之後,弘晝就一屁股坐在了案桌的桌角上。


    “劉偉才昨日夜裏暗中去了隆科多府上,不知道聊了什麽,今日一大早,他就以養病為由閉戶不出了。”


    “養病?”弘曆嗤笑,看來隆科多是準備推這個剛投誠他的劉偉才出來當替死鬼了。


    “太醫院那邊呢?”


    “太醫院那邊更奇怪。”弘晝說道:


    “我的人潛進去本來想探一下染了病的那兩個太醫院的人的,但結果發現那兩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弘曆眉頭一蹙。


    好一個死無對證。


    “對,而且說是怕疫情蔓延,太醫院那邊已經把屍體都給燒了。”弘晝補充道。


    沉思了片刻,弘曆說道:“你今日就如實將這裏的事情奏呈禦前。”


    聞言,弘晝一下子從案桌上跳下來,驚愕地看著弘曆:“今日就上報?可是我們還沒有實際的證據指向隆科多啊?”


    弘曆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你覺得我們還能拿得到證據?”


    劉偉才才剛投誠隆科多本來就不多人知曉兩人之間的關係,眼下把劉偉才推出來,隆科多自然能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至於太醫院——


    都已經殺人滅口了,就更不可能指向他。


    “怎麽就不能。”弘晝一臉堅決:


    “隻要他做過就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我相信隻要我們堅持不懈地追查下去,就一定能將真相挖出來,將隆科多繩之以法的。”


    弘曆看著眉宇間一片執著和正義的弘晝,心中暗暗歎口氣。


    弘晝的那顆赤城正直之心是難得,但至剛易折。若他還是這副心性,日後在朝野上早晚得吃大虧了。


    “就連皇阿瑪一時半會都動不得隆科多,又豈是你我能輕易搬到他的?”弘曆意味深長地看著弘晝:


    “眼下我們最先要處理的是如何安置好這些難民。”


    “四哥。”


    弘晝全然不認同,滿臉不忿道:“難民這邊固然重要,可是我們明知道是隆科多做的,怎麽能就此放過他?”


    “隆科多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你覺得單憑此事能搬到他嗎?”


    弘曆說道:“若是眼下將他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恐怕最後遭殃的還是這批難民。”


    到那時能不能搬倒隆科多還兩說,但那些難民肯定就是難逃一劫的。


    提到難民,弘晝頓時失語,無法辯駁了。


    隆科多是因為為難他們兄弟倆才將矛頭指向這些無辜的難民的。


    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解救他們的方法,豈能再度將他們推進這水深火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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