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兩人都驀地停住了腳步。


    側福晉麵上帶著得意和挑釁,冷冷睨著幾步之遙的金尋雁。


    而金尋雁對上她的目光卻是抿唇一笑,像是看不見對方的敵意一般,繼續朝著她蓮步而來。


    “喲,側福晉可忙著呢?”她在側福晉麵前停住了腳步,笑道:


    “聽說側福晉在給富察格格查早產的事兒,這大熱天兒的,可真是難為你了呢。”


    側福晉緊緊盯著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然:“能把那些心思歹毒,謀害爺子嗣的賤人揪出來,我樂而為之,何談難為二字?”


    “喲,瞧側福晉這話說得。”金尋雁以帕掩唇笑道:“你這般瞧著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說我呢。”


    “我都還未說是誰呢,你就這麽急著對號入座了?”側福晉諷刺道。


    金尋雁忙做出驚慌狀:“側福晉可得慎言啊,這種汙蔑的話我可不能亂認的。”


    “行了,這裏又沒有外人,你這裝模作樣的是要給誰看?”側福晉一臉鄙夷地上前在她跟前轉了一圈,將她上下掃了一遍:


    “你與我作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看著富察格格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而你的肚子卻沒有動靜,哦……我倒是忘了……”


    側福晉忽然將臉湊近了些許金尋雁,一臉同情道:


    “如今爺都不怎麽去你的梅香院了,你的肚子又怎麽可能會有動靜呢?嘖嘖……也對,怎麽說曾經也在爺麵前風光過,驟然失寵地……難免會一時想歪……就做出一些嫉恨她人之事的,是吧?”


    金尋雁捏緊手帕的手上骨節發白,微微發顫。


    但她的臉色也僅僅隻是僵了一瞬,旋即便又露出了一抹笑,反唇相譏道:


    “我吧……雖不濟,但好歹也是曾經被爺寵愛過的人,心中自是感恩不已,又怎麽敢有怨言呢,畢竟……爺後院女人這麽多,可不是誰都能有幸曾經被寵愛的。”


    “你……”側福晉被她這話氣得頭頂冒煙。


    明知道金尋雁是在諷刺她無寵,偏生她卻無言辯駁,畢竟,自己確實連弘曆曾經的寵愛都不曾得到過。


    金尋雁看著側福晉吃癟,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再說了,這府邸上沒有懷孕的又不止我一個。”說完,金尋雁往側福晉平坦的肚子上掃了一眼,眨眨眼道:


    “你不也一樣肚子沒動靜嗎?”


    “金尋雁。”側福晉氣得咬牙切齒,剛要發怒,便聽見金尋雁又道:


    “當然了,我深信以富察格格與側福晉姐妹情深的關係,你當然不會害她了,若真有這麽一個想害富察格格腹中孩兒的,那肯定就是不與之親近的人了。”


    “哼,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側福晉哼笑道。


    “我當然有自知之明了。”金尋雁直言道:“府上誰人不知我與你們關係不甚親近?我又怎會傻到做這樣此地無銀的事情?”


    聞言,側福晉一愣。


    金尋雁這話倒是不假。


    後院裏就數她與自己這邊的人不對付,事跡敗漏她必定第一個被懷疑。


    可不是她又能是誰?


    金尋雁忽而歎息道:“正如你所言,我如今又不得爺寵愛,做了錯事爺又不會不顧一切地維護我,我可不敢犯傻。”


    側福晉有些訝異地看著她。兩人每次見麵總會互掐,互不認輸,這還是金尋雁第一次在她麵前承認不得寵這個事。


    “這可不一定,也許有些喪心病狂的人就是覺得自己事跡不會敗露,所以肆無忌憚呢。”


    聞言,金尋雁又是一笑。


    “謀害爺的子嗣可是大罪,側福晉還是找到了證據才好下定論的好。免得到時冤枉了好人不說,還在爺麵前落得個……辦事不力的壞印象呢。”


    “你……”金尋雁最後一句話直擊側福晉的心底,她狠狠地瞪了金尋雁一眼,冷笑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證據將那個下毒的毒婦送到爺麵前論罪的。哼。”


    說完她一拂衣袖,一抬下頜轉身大步離開。


    金尋雁默默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良久,唇角勾起了一抹富有深意的笑意。


    迴到蘭翠院,側福晉還是餘怒未消。


    聽她將事情原委說完,躺靠在床上的富察格格和坐在床邊的黃格格互視一眼,皆沉思了起來。


    良久,富察格格才道:“如此說來,給我下毒的人還真不一定是她了?”


    “她那邊的那幾個侍妾可都是聽她意思行事的,若不是她那還能是誰?”側福晉氣唿唿道:


    “福晉她自己就懷孕了,犯不著做這種事。後院來來去去也就這麽一些女人,不是她們,也不是福晉,那還能是誰……”


    說到這裏,側福晉忽然想到了什麽,聲音便戛然而止。


    順著她的話頭,黃格格再對上側福晉恍然大悟的神色,當即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你是說高氏?”她頓時站了起來,眼中甚至劃過一絲亮光。


    富察格格一聽卻立馬搖頭否認:“不可能的,她當日還給我幫了大忙呢,怎麽會是害我的人?”


    雖然她對高向菀談不上有好感,但她幫了自己卻是事實。


    聞言,黃格格剛升起來的希望瞬間破滅了。


    而側福晉更是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這個不是,那個也不是,那到底是誰?”


    她正發著牢騷,雲蘭便帶著她的貼身侍婢竹芝匆匆進來了。


    “發生了何事?”側福晉看著神色匆匆的兩人,最後目光落在了竹芝手上端著的砂罐上。


    竹芝福身稟道:


    “側福晉,去大膳房那邊搜查的人迴稟,說在富察格格平日裏用來煎藥的砂罐被人動了手腳。”


    聞言屋內三人同時一驚,目光皆落在了那個砂罐上。


    “動什麽手腳了?”富察格格驚問道。


    “砂罐壺嘴看不見的地方被死死地卡著一截夾竹桃的枝幹。因為是在壺嘴的盲區,所以一直沒有被發現。”


    竹芝說話間,已經將砂罐放在了桌麵上,傾斜罐子,讓三人盡可能地看到罐子上那約莫三指長的壺嘴。


    壺嘴很細,根本看不到中間弧形彎曲的位置。


    緊接著,竹芝又從懷裏取出一方紗布,打開裏頭包著的一截已經變色的枝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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