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棠閣出來,高向菀看著蔫了氣的蘇格格和陳格格默默離開,心中並沒有多少快感,反而升起了一絲同情。


    都是可憐人。


    歎了口氣,她正想往梨花院的方向去,身後就傳來兩組腳步聲。


    走在前麵的腳步聲穩健有力,高向菀不用迴頭也能聽出是誰的腳步聲。


    下一秒,她腳步走的更快了。


    “站住。”身後傳來弘曆不徐不慢的聲音,她這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高向菀站在那裏並沒有迴頭,隻是無奈地閉了閉眼,頓時覺得腦瓜子有些發疼。


    “你走這麽快做什麽?”弘曆走到她麵前站定,高居臨下地眯眼凝著她,“躲我?”


    “爺說笑了,妾身躲著您做什麽?我隻是……習慣了走路比較快而已。”高向菀臉上已經適時地掛上一抹職業性的微笑。


    弘曆對她的話不予置否,轉而問道:“聽福晉說你是特意過來給她賠不是的?”


    他今早聽說她來了海棠閣還以為她要幹嘛呢。


    “妾身確實對福晉犯不敬之罪,理應賠罪。”


    “嗯,你倒是懂事。”弘曆笑得一臉欣慰。


    高向菀看在眼裏隻當他是在為福晉抱不平。


    “爺可是有什麽事要吩咐妾身?”她不想再與他多言。


    “昨日走得匆忙都忘了教你看西洋鍾了,不如我現在……”


    “不用了,我會看。”高向菀脫口而出。


    她一心隻想拒絕他來梨花院,話出口才覺得不太妥當。


    果然,弘曆立馬就狐疑地看著她,劍眉微擰,“你會看?”


    鍾表是西洋流入皇宮的,就連宮中目前也沒有幾個這樣的鍾表,她怎麽會看得懂?


    “……妾身從前在家裏曾有看到過關於西洋見聞的書籍,碰巧就看到對這鍾表解說的,所以一看見實物就能很好的看懂了。”高向菀隨口編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一看見他書房的鍾表就去研究了。


    “我怎麽不知還有這種書籍?”弘曆頗感興趣地看著她,“書叫什麽名字?”


    “……”高向菀頓時一噎,杏眸轉了轉才說道:


    “呃……我就是在我父親書房無意間翻到的,見著有趣就拿來看了一下,也沒太留意是什麽書名。”


    “想不到高大人還對這西洋玩意感興趣,待改天我見著他一定好好請教一下。”弘曆笑道。


    “……”高向菀頓時一臉黑線。


    見他興致勃然地還想說什麽,她趕緊轉移話題道:“這大白天的,爺想必也有許多正事要處理吧?那妾身就不打擾,先告退了。”


    見她態度冷淡,弘曆神色變了變,但最終還是微微一笑,說道:


    “好。”


    高向菀規矩地行一個禮之後轉身離開。


    弘曆站在她身後的方向,眼神有些複雜目送著她走遠。


    他隱約覺得自從她被禁足之後,她對自己的態度就變了,雖然一如既往的溫順,但總感覺多了一絲疏離。


    他剛剛在海棠閣對金尋雁的事情都強硬地沒有鬆開,站在她這邊了,她還是不能釋懷這件事嗎?


    弘曆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還渾然不知,就是因為他剛剛態度的狠絕,才讓高向菀更認定他是無情無義之人,此刻隻想著對他敬而遠之。


    ……


    高向菀依舊維持著原來的生活方式,極少出院門,在梨花院內要麽種種花,看看清朝的話本故事,要麽就研究一下美食,偶爾跟唐秋娘交流一下心得。


    就這樣平靜祥和地過了一個多月,弘曆也沒有來過。


    這日又到了給福晉請安的日子。


    高向菀向來不愛早到,更不想與那些後院的女人有太多的接觸,所以她幹脆踩著鍾點到場的。


    當她來到海棠閣並走進偏廳時,裏頭除了被禁足的金尋雁不在之外,其餘女眷均已候在那裏了。


    這些人都是有幫有派的,唯獨她一人是特立獨行的一個。


    自從她被禁足之後,在明眼人眼裏她就是個失寵的女人,無威脅也無作用。


    側福晉那邊自然懶得搭理她,而金尋雁這邊,如今領頭羊都被禁足了,更是沒心思理會她。


    高向菀也樂得清閑,領著花月站在一邊等候。


    不一會,福晉就從內室出來了。


    令在場眾人意外的是,與福晉一起出來的還有弘曆。


    一看見弘曆,那些女人頓時眼睛都亮起來了。


    一個個都暗暗整理著裝,臉上都擺著一副“今天出門我怎麽不打扮得更嬌豔一點?”的樣子。


    當弘曆和福晉坐上主位之後,侍妾們一窩蜂地爭相往前靠上去,唯有高向菀刻意站在最尾端的位置,與眾人一起行禮。


    今日的弘曆似乎心情挺好,麵帶笑容地讓大家落座。


    眾人分坐兩邊,高向菀就近坐在了左手邊最末端的那張椅子上,目光忍不住往主位看去。


    一個月不見,他依舊是那樣的龍章鳳姿,而他旁邊的福晉也是氣色紅潤。兩人一並坐在那裏,郎才女貌的十分養眼。


    真是一對璧人啊。


    那畫麵美好到高向菀都覺得有些刺眼了,她正要將視線移開,弘曆不經意間的目光就掃了過來,四目相對的瞬間她有種偷窺的心虛感,慌忙避開了他的目光,垂下了眼眸。


    “聽說福晉病疾漸好,我趁著今日有空便就也過來瞧瞧了。”弘曆說道。


    他話音剛落,大家捕捉到的關鍵信息都是——他昨晚並沒有宿在海棠閣,是今早才來的。


    其實弘曆想傳達的也是這麽個信息。


    可偏偏這話落在高向菀耳朵裏,那就是妥妥的——秀恩愛。


    她簡直就想當場翻一個白眼了。


    “還是多虧了爺替妾身在金大人那裏求來的一副良方,妾身才得以將纏繞多年的病疾治愈。”福晉深情地看著弘曆,頓了頓,她又看向底下的高向菀:


    “還有高格格,你的那個黑米粥確實很養胃,也很好吃,我近期早膳都吃它,感覺胃口比以往好多了,多謝。”


    高向菀有些受寵若驚地站起來,欠福道:“福晉您能喜歡就好。”


    其實這福晉也挺恩怨分明的,做錯了她毫不留情麵地要懲罰,罰過之後也不會再記恨。對她好的她也很真誠的感謝。


    如此明事理,大氣度,也難怪弘曆喜愛了。


    “福晉身體康健,那真是天大的喜事啊。”蘇格格笑著附和,“沒想到金姐姐娘家那邊的方子還真有用呢。”


    她狀似無意地提到金尋雁,眾人頓時都偷偷觀察著弘曆的反應。


    在場的除了福晉和側福晉這邊的人不知道金尋雁被罰的原因外,其他人都心照不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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