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靠近看了一眼渾身濕透,滿臉水珠卻昏迷不醒的高向菀,耳邊還縈繞著一個淒慘的哭聲,她的臉色不免有些難看,但還是處若不驚地吩咐道:


    “杏桃,趕緊去請太醫。”


    “把人先送迴去換洗一下。”她向身邊宮人太監吩咐並遣散了眾人。


    被送迴了梨花院,高向菀一直裝暈到太醫來了才一副悠悠轉醒的樣子。


    相比要被太醫的針紮醒,她還是比較願意自己醒來。


    “格格您醒了?”太醫說完,他身後聽見動靜的福晉立馬走了過來。


    高向菀微微抬眼,狀似虛弱地看了一眼太醫和福晉。


    “福晉,婢妾有罪……”


    “不必起來。”福晉連忙上前將欲要掙紮起來的高向菀輕輕摁了迴去。


    “醒了就好。”


    福晉說完又轉向太醫,“陳太醫,格格的情況如何?”


    “迴福晉,格格被救起及時,積水並未傷及內體,隻是驚嚇過度而已,我這就給格格開幾副凝神定氣的藥,注意飲食,相信不日格格便無恙。”


    “如此便好。”


    福晉稍稍鬆了口氣,這是她首次操辦這種聚宴,卻出了這等事情,她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


    “您操辦的聚宴,卻被我笨手笨腳地搞砸了,一切都是婢妾的錯,請福晉降罪。”太醫一走,高向菀就滿臉內疚地向福晉請罪。


    “這不怪你,是我考慮不周,倒是讓你受罪了。”福晉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福晉言重了,婢妾也沒什麽傷著,不礙事的。”畢竟是她故意砸的場子,她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可這話聽在福晉耳朵裏可不是這個意思了,隻見她麵容頓了頓,隨即說道:“你且好好把身子養好,日後伺候爺的機會還長著呢。”


    “……”高向菀怔愣了一下,她該不會誤以為自己是急著想侍寢的意思吧?


    不過說到弘曆,她倒是忘了跟人家道謝了。


    “承蒙福晉憐惜,替婢妾在爺麵前美言,爺定是顧及您的麵子才給了婢妾賞賜的,婢妾多謝福晉垂愛。”


    福晉微微一愣,看著她問道:“你是說祈福一事?”


    高向菀點點頭。


    “此事並非我告訴爺的,是爺主動問起,我也不過是道出事實罷了。”


    高向菀聞言驀地愣住了,“……是爺主動問起的?”


    “嗯。”福晉抬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爺還沒迴府就知道了此事,我道是你們在府外遇到了呢。”


    聞言,高向菀瞬間如遭雷擊。


    所以弘曆是還未迴府就知道她出府祈福一事?


    自己根本就不是去上香祈福,更不可能在府外遇見他——


    高向菀驟然想起在天香樓下樓梯的時候,身後傳來掌櫃的一句話:“把菜傳給二樓雅座的那位貴客,仔細著伺候,切不可怠慢了。”


    二樓雅座,貴客,該不會就是……


    高向菀頓時如夢初醒。


    難怪他那晚會諷刺她一句“我還當你是以為見著了驢臉呢。”


    她當時自當是他隨口自嘲的一句話,卻不知人家是在內涵她啊。


    所以她借口為他祈福,實則是下館子的事情他根本就一清二楚。


    讓她齋戒一個月吃不著葷腥;賞賜她夜明珠,營造寵愛她的假象,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就是他對自己的懲罰?


    這弘曆還真是一個陰險毒辣的黑蓮花男啊。


    這叫什麽事?


    她不過是出府下了趟館子,竟然就將府中的大佬們都得罪了個遍。


    福晉走後,高向菀正躺在床上唉聲歎氣,花月便端著參茶進來了。


    “格格,您為何要故意落水?如今可是初秋,池水可涼著呢,而且您又不懂水性,這萬一真嗆住了怎麽辦?您忘了您進府的前一天就是因為落水昏迷一天,直到臨上花轎才醒來的嗎?真是擔心死人了,還有這要是被別人發現了可怎麽辦啊?”


    屋內沒了其他人,花月憋了良久的埋怨終於一下子吐了出來。


    語氣是又擔憂又無奈,還有幾分責備。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高向菀坐起來笑嘻嘻道,“有你聲情並茂的哭聲給我打掩護,誰能發現得了。”


    原主是不懂水性,但是她可是深諳水性的。就這池子水可傷不著她。


    花月無奈地嗔了她一眼,她發現自從進府後,自己引以為傲的規矩守禮都快被自家主子帶偏了。要不是怕被人發現她裝暈,她才舍不得扯破自己嗓子大哭呢。


    “可您為何要這麽做呢?”花月很是不解。


    “因為……我不想給她們跳舞。”高向菀真假難辨地挑挑眉。


    且不說她壓根不會跳了,就算會,這種情況下她也不能跳。她可不想被卷入弘曆後院女人的爭寵鬥爭中。


    歎口氣,高向菀雙手枕頭再度躺迴床上。


    這些女人是暫時解決了,可是弘曆那邊該怎麽辦呢?


    他會不會還有什麽懲罰等著她?


    她正想著,忽然門外傳來了“四爺到”的通報。


    高向菀嚇得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


    “定是主子爺聽說您落水,特意來看您了。”花月一臉歡喜地說道,隨即出門迎接去了。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看來她隻能先發製人了。


    打定主意,高向菀立馬跳下床跑到妝奩上,麻利地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撲在了臉頰,然後又抿了一些在唇上。


    “奴婢給主子爺請安。”門外響起了花月的請安聲。


    弘曆“嗯”了一聲,腳步不停,直接跨入內室。


    繞過屏風,他驀地腳步一頓,有些怔愣地看著麵前跪在地上的女子。


    “你這是做什麽?”他劍眉微微一擰,不是說落水了正虛弱著嗎?


    她無端端地跪地上做什麽?


    “妾身在此給爺請罪。”高向菀聲音微哽,緩緩抬起頭。


    緊隨弘曆身後進來的花月看著滿臉,滿唇慘白的人的時候頓時呆住了。


    這又是唱的哪一處?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她離開不到一刻鍾吧,怎麽這就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了?


    弘曆看著她慘白羸弱的虛弱模樣也是一頭霧水。


    這陳太醫不是說隻是受驚嚇了嗎?


    這……是受驚嚇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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