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絮驚叫一聲,那說書先生已經獰笑著說:“既然你們已經把自己送進了我的嘴巴裏頭,就不要怪我了!”


    原來,她和容也竟是親自走進了蛇的肚子裏!


    顧南絮此時一迴想,那兩盞綠油油的燈籠,不就是一張蛇口嗎?而那森然打開的兩扇破門,不正是蛇族貪得無厭的大嘴巴嗎?


    她心中生出一絲懼意,隻因為黑蛟龍並沒有躍過龍門成為真龍,說白了,他也是蛇族之一。


    她知道,自己對不住黑蛟龍,將它利用至死。


    可說到底,這也怪不得顧南絮,誰教那黑蛟龍蠢到了一個極致呢?


    顧南絮恐慌的躲在了容也的身後,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容也高大的身軀之下,隻顧著瑟瑟發抖。


    容也迴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裏含著許多複雜的情緒。


    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張開手,一把抽出了長劍,冷笑著說:“你既然開門迎客,我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你難道沒想過,我們敢深入蛇腹,也是有準備的嗎?”


    那蛇的豎瞳陡然放大,容也手中的長劍射出融融的鮮紅光芒,他竟從內部,生生的剖開了蛇腹,瞬間,天光從一線撕裂開的傷口處漏下,顧南絮小心地抬起頭,甚至看到了稀疏的星辰。


    容也帶著顧南絮破腹而出,此時,那蛇已經恢複了本相,碩大的身軀在地麵上來迴垂死掙紮著。


    一股股黑氣,從它的肚腹飄了出來。


    容也催動法咒,一陣陣紅光和卍字紋從他的周身飄出,而那蛇身上,陡然顯出了許多人的身影。


    想必是那些被吞拆入腹的可憐人的殘影。


    他們哪怕是死了,被蛇神吞噬之後的魂魄也無法投胎,無數張人臉從那蛇身上凸顯出來,各個臉上滿是扭曲的五官,和無聲張大竭力嘶吼的嘴巴。


    容也念誦著往生咒,在清冷的語音中,那些人的臉陡然變得安詳。


    他們的臉漸漸的變成了半透明狀,竟輕飄飄的從蛇身上飄了出來。


    他們甚至自己意識到了自己已經從囚籠般的地方脫身,驚喜地看著自己重獲自由的輕飄飄的身體。


    “去吧,都去吧……”


    容也的聲音從容而寧靜,竟有幾分慈悲。


    那些人影紛紛淡去,最後,隻剩下一條碩大的蛇身,沒多久,在兩人的眼前,那蛇身竟化為了一片森然雪白的骨架。


    顧南絮咬著嘴唇看容也將一切料理完,才緩緩的走了出來。


    而容也迴頭看她:“一切都告一段落,桂太妃的家世也料理了。請問聖女娘娘,你可滿意現在的一切?”


    顧南絮悚然:“你!?”


    而此時,夢境裏的一切在她眼前顛倒扭轉,她知道,她已經再一次被容也從夢境裏彈了出來。


    她滿頭大汗地起身,卻被床鋪邊的雪音一把摟住。


    “你還好嗎?”


    顧南絮看著他的臉,恍惚點點頭。


    有句話說,可一不可再,但在容也身上,顧南絮也不是頭一次吃癟了。


    她實在是不明白,容也到底從哪兒看出了自己的問題,卻完全沒想起來,容也曾經伸手,從她的鬢發間拈起了一團柳絮。


    她的耳朵上麵,沒有顧南姝的那一顆痣。


    而且,身為雙胞胎之一,顧南絮看顧南姝就跟照鏡子一樣,她也從沒有多留意過顧南姝,自然不知道,明明可以魚目混珠的一對姐妹,竟有一處明顯的破綻。


    而發現一處破綻,自然處處是破綻。


    顧南姝的脾氣,可絕對沒有顧南絮這麽狡猾毒辣。


    處處能和桂太妃、桂大嬸他們想到一起去。


    但顧南絮隻是心平氣和地接受雪音的擁抱,已經對容也失去了執著心。


    被容也的夢境彈出來太多次了,她不服氣也不行啊。


    雪音幫她做了一桌好菜,味道十分美味,顧南絮假裝沒注意到旁邊散落了多少失敗品的殘跡,隻是饒有興致地慢慢吃著。


    “對,你猜的對。”說到華胥國的猜測,雪音立刻肯定了顧南絮。


    “其實夢主的夢境不過是一個橋梁,真正進入了華胥國之後,夢見的一切,就不會隻受夢主的控製,所有進入華胥國的人,都能編織出自己的夢境,而這些夢境疊加交錯,互相影響,成為真正的夢境王國。”


    顧南絮吃了一筷子麻辣雞絲,辣的她舌尖疼,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沒忍住笑了出來:“也就是說,如果元呈那邊進展不順利的話,很可能,顧南姝和容也會在華胥國裏見麵?”


    雪音含糊地說:“這是很可能的。”


    他們自然不知道,容也的麵前,出現了一片森林。


    密林遮天蔽日,但在夜色中,卻很是明亮。


    這是因為,樹木中,接連的豎立著一根接著一根的柱子,這些柱子很奇怪,上頭還嵌著碩大的明珠,可容也這一生,真沒見過這麽漂亮、個頭這麽大的夜明珠。


    他甚至腳下一蹬,飄了上去,用手摸了一把夜明珠。


    和溫潤冰冷的夜明珠完全相反,這玩意竟然燙手。


    “嘶……”容也收迴手,疼得驚心,雖然說,是他自找的。


    他當然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路燈。


    顧南姝在醫院送走了容伯父。


    短短幾天時間,事情竟已經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容也的父親本就患有癌症,但一直維持得不錯,這一迴突然病情複發,很快入了腦。


    她聽到了身後傳來開門聲,和沉穩的腳步聲,一迴頭,果然是一身黑西裝,容色冷峻的容也。


    容伯父病發的這幾天,容也在國外處理一宗涉及千億生意的並購案,一直忙得無法抽身,連視頻電話也沒有打兩個。


    顧南姝看著他累得通紅的眼眶,忍不住說:“容也,節哀。”


    容也點點頭,走到了病床邊,伸出雪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了老父親冰冷的手。


    過了一會兒,他扭過頭,對顧南姝說:“我們的婚事作廢吧,你想要多少補償,我會補償你的。”


    顧南姝愕然,她沒想到,容伯父屍骨未寒,容也竟已經想到了撕毀婚約。


    “為什麽?”


    “南絮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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