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這話可不能這麽說,我這不是想著就耽擱今天半天時間,明天就不勞煩二妮了嗎。”被罵也隻有受著,他能說什麽,這是二妮的爹,得忍著。


    齊發水頭一甩:“我看你們就是看不得我閨女歇息,你們自己琢磨琢磨,這人迴家才多久。你們就算著她吃了飯是吧?”


    自家閨女自己疼,這些人沒一個好的。


    李富貴不停給方初夏使眼色,你爹這是咋的了,好好的怎麽這麽生氣。


    方初夏知道齊發水是心疼自己,輕輕碰了碰他胳膊:“爹,我明天擱家陪你,你看成嗎?”


    閨女都發話了,齊發水自然不會再多說。


    語重心長道:“二妮,你還小,這身子骨都還沒長好,別整天這麽累。”


    特別是現在還瘦了,看著都心疼。


    “是是是,我知道,爹放心,我都記著呢。”哎呀,原來有長輩關心是這樣啊,還挺好呢。


    李富貴:......嗬嗬嗬,意思就是說我們壓榨了二妮唄。說起來好像也是,這還不是沒辦法嗎。


    “你放心,等我們學會了,就不會老來麻煩二妮了。”能怎麽說,隻能保證唄。


    齊發水:“咋的,是想著學會了就不搭理我家閨女了唄?”忘恩負義的東西,就不該教這些人。


    李富貴:......


    現在是說啥都錯,還是不說的好。


    從齊家出來,李富貴還心有餘悸,看著身側的方初夏:“二妮啊,你爹這是咋了,咋這麽嚇人呢?”


    “他是擔心我,想著我迴來都沒好好休息。李叔,你別跟我爹計較,她也是關心我。”還能是為什麽,因為自己瘦了,唉......


    實話是能說的。


    李富貴很是汗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村裏人都盼著你迴來呢。他們見你迴來了,也根本等不及,我......”


    他吃個飯都吃不清淨,這一個個的排著隊上門,他能怎麽辦。


    隻有厚著臉皮上門。


    沃的肥都是按照方初夏教的方法來,可還是每家每戶都不一樣。這麽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出問題了啊,他們是找不出哪裏出問題,就隻有找二妮了。


    下山村裏人就等著了,笑得一臉討好。


    方初夏臉上神情淡淡的,隻微微點頭,從最近一家開始看,這就發現了問題。那是還沒到時間就跑了氣,下一家呢又是東西少加了......


    隻有幾家合格,其它的基本上都要從來一次。


    “我們這瞧著沒啥區別,你就看出問題來了,二妮可真厲害。”


    “二妮就是不一樣,幸好有你啊!”


    “我記得我明明是按照步驟來的,結果還是出錯了。要不是二妮你......”


    發現問題的都很是感激,擱他們自己肯定看不出來。


    又開始紛紛誇她師父教的好,誇她善良等等。


    收獲一波誇讚的方初夏告別眾人往家走,也不知咋的,這眼皮跳個不停,跟抽筋了一般。


    到了晚間就開始電閃雷鳴,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大雨傾盆而至。


    司琴那邊不知是嚇到了還是怎麽的,突然發作了。巧而跑來時全身都淋濕了,扯著嗓子喊:“漂亮姐姐,我娘親要生了。”


    家裏所有人都動起來,燒水的燒水,煮東西的煮東西,還有的等在外間。


    汗水打濕了司琴的臉頰,見方初夏進來,苦笑道:“小家夥們迫不及待要出來了呢。”


    本來想著還有幾天的,哪知道他們這麽著急。


    “放輕鬆,沒事兒,我讓三娃做了吃的,你待會兒吃點兒。”方初夏不是第一次接生,她有一世當過接生婆。


    接生的孩子可是相當之多。


    司琴咬著牙等陣痛過去:“我不緊張,我也想見他們了呢。”比起自己第一次生產時,現在可謂是極其簡陋,她卻異常安心。


    那個時候還防著這樣,防著那樣,生怕出什麽意外。


    “成,慢慢來。”方初夏一邊給她擦汗,一邊陪她說話。


    陣痛是一陣一陣的,司琴有些恍惚,都記不得生巧兒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隻記得那個時候身邊很多人在說話,讓她努力,讓她加把勁兒,沒有現在這麽輕鬆。


    她心裏其實也是沒底的,方姑娘看著太年輕了,會接生嗎,能接生嗎?


    這些讓自己想起來都會害怕,也會有些擔憂。此時看她這般鎮定,自己也奇跡般的不慌了,好似這根本不是什麽大事兒。


    “糖水蛋來了。”


    何雪端著糖水蛋進來,作勢要喂司琴。


    “不用,我自己來。”在外這麽長時間,她什麽苦沒吃過,這點兒疼還是能忍受的。


    “姑娘,我留下幫忙。”生孩子可都是去鬼門關走一遭,姑娘一個人會忙不過來。自己雖然啥也不懂,留在這裏搭把手總是好的。


    方初夏扭頭看了她一眼:“害怕嗎?”


    何須咬著嘴唇搖頭:“不怕!”聲音都在打顫,不怕是不可能的,這讓她想起娘親跟弟弟。


    還有以前村裏的很多婦人,她們都沒能度過這道鬼門關。


    想著想著何雪開始渾身顫栗,怎麽辦,司琴還是懷的兩個,會平安生下來嗎?自己應該做什麽,現在要做什麽?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我這聲孩子都不怕,你有什麽好怕的。


    “啊,我不怕啊!”聲音越發哆嗦,差點兒哭出來。


    方初夏哭笑不得握住她手,溫聲道:“是不是想到你娘親了?”


    “嗯!”何雪帶著哭腔,她迴想起那個時候的絕望跟害怕,就忍不住全身發抖。


    “你想想看,在那樣的環境下,我都能讓你娘親跟弟弟平安,現在咱們是在家,是不是更簡單?”


    她的話像是有魔力一般,何雪漸漸鎮定,紅著眼圈:“姑娘,對不起。”我撒謊了,我明明就害怕,還說自己不怕。


    “沒事兒,你出去吧,這裏不用人幫忙,我一個人可以。”還是小姑娘呢,害怕是理所應當的。


    何雪搖頭:“不,姑娘,我要留在這裏,我要克服心中的恐懼。有你在呢,我相信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司琴:.......合著你心裏想的是我不能平安生孩子啊?


    算了,不跟沒見過世麵的姑女子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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