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那天開始,司琴就安心住下了,住的時間越久,她就越喜歡這裏。


    也見了自己要教的姑娘,果真是個不怎麽懂禮數的人。還有其它幾個孩子也都一一見過,方初夏的其它家人也見過。


    從其它人嘴裏知道,他們啊,跟她都沒有血緣關係,隻是因為一些原因湊在一起罷了。


    “巧兒,在這裏開心嗎?”司琴臉色比起剛開始紅潤了不少,幾次針灸後,她能明顯感覺到另一個孩子的胎動。


    巧兒點頭如搗蒜:“開心,超級超級開心。娘親,這裏好好,比我們的家都還要好。”


    大家看到臉上都帶著笑,他們會生氣,也會吵架,可是沒一會兒又會笑嘻嘻的開始說話。這種感覺是她之前從未體會過得。


    “知道為什麽大家都這麽好嗎?”司琴撫摸著女兒的頭發,之前枯黃枯黃的,現在都變青黑了幾分。


    這份恩情,也不知道今生有沒有機會報答。


    巧兒點頭:“因為漂亮姐姐。”她知道方初夏名字,可就是不願意叫初夏姐姐,就叫漂亮姐姐。


    在小人兒心中,漂亮姐姐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她知道了那個給自己藥的姐姐也是被漂亮姐姐救了,才會一直跟著漂亮姐姐的。


    “對。”司琴歎息一聲,小聲道:“還因為凝聚力。”而凝聚力的中心就是方初夏,饑荒嚴重時,家人把她丟下去還恩情,什麽都不留。


    小姑娘不但沒有心生怨恨,還用自己的醫術救了好多人,涉水鎮的事兒她也在中間出了不少力。


    越是了解得深入,司琴對方初夏越發佩服。


    所以,她經曆的那些苦難算什麽呢,好起來,把孩子生下來,她不能報答的恩情就讓孩子們來報答。


    剛開始她以為是這些人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後來漸漸明白,不是,那隻是他們自己每天都會說的家常。


    也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告示自己,有些人的恩情不能忘,這輩子都還不完的。


    她見到了那個腦袋被咬掉治好的壯漢,也見到了腿再次敲碎重接的王鐵頭。深深的明白,方姑娘的醫術,隻怕已經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小姑娘昂起腦袋看著她:“娘親,我想習武,還想學醫,可以嗎?”


    司琴有些詫異,忍不住問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是不可以,是她想知道女兒為什麽單單選了這兩樣。


    若是放在以前,自己是萬萬不會同意,大家閨秀學的都是琴棋書畫,誰會學這些在那些貴人眼中看來低賤的東西。


    隻有真的經曆過後,才會明白,這些低賤的東西有多好。


    “這樣我就可以保護娘親跟寶寶,也能給你們看病。”小姑娘眼裏滿是渴望,她不想再有那麽多人死在自己麵前,就為了護著她。


    若是她自己有本事,自己就可以打跑那些壞人。


    司琴眼中一片柔軟,輕聲道:“好,娘親來跟方姑娘說。”


    方初夏是個有大本事的人,若是女人能跟她有些關係,隻怕將來她還會成為自己的助力。


    “謝謝娘親。”巧兒輕輕的抱了抱她,喜悅隱瞞眼眶。


    魯智最近可以下地了,高興得四處蹦躂,但是被方初夏勒令隻能在藥堂裏活動,就算是這樣他也很開心。


    “巧兒,走,叔帶你去廚房吃好的去。”魯智也是個愛吃的,以前自己那吃的都是什麽狗屎。吃過齊三花做的東西,他現在可吃不下自己做的了。


    巧兒昂起小腦袋:“叔,你又要去偷吃嗎?”


    “噓!”魯智警惕的看看四周,小聲道:“這可不叫偷吃,這隻是先去嚐嚐味道,味道若是好才能上桌子啊,是不?”


    小姑娘搖頭:“不行的,你這樣做是不對的,齊姨知道了會生氣的。”是非觀念很足的巧兒可不允許他這麽做。


    “好吧!”魯智委屈的蹲在地上,肚子咕咕咕直叫喚:“我這早上起晚了,就被罰吃了那麽一點點,你說你齊姨多狠的心。”


    巧兒捂著嘴偷笑:“叔,你為何會晚起?”


    魯智:......


    這可不能說,丟人死了,還是個小姑娘,更不能說了。


    “行吧,叔不偷吃了,咱們就在這兒等著開飯吧!”


    巧兒乖巧的點頭:“嗯呐,叔你這樣才是一個好寶寶。我娘親說了,任何違背道德的事情咱們都不能做,這樣是不地道的,也是不好的,懂嗎?”


    小姑娘小大人般的道,把魯智逗得直笑:“你這人不大個,道理懂得倒是很多。”


    方初夏照例給司琴把脈完,又示意廖士傑來。等廖士傑說了情況後,才會補充說明。就最近的日子來看,廖士傑的進步頗大,在孕產婦這塊兒進步相當神速。


    “方姑娘,能否請你留一下?”


    司琴叫住方初夏,廖士傑拱了拱手,示意自己有事兒先出去。


    “怎麽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是因為廖士傑在所以不好說嗎,剛才把脈也沒看出不對來。


    司琴搖頭,誠懇的道:“方姑娘,我是有事兒想要求你。”


    她不知道那位是否還活著,若是活著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找來。自己必須給女兒找好退路,找一個靠山。


    她根本不敢跟暗線聯係,因為知道裏麵有叛徒。


    而從心底裏來說,她相信方初夏,也覺得她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能夠讓人放心把孩子依托給她。


    “夫人何須如此客氣,有什麽話直說無妨。”方初夏輕聲道,司琴的情況依然好了很多,預產期在年後,還有大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她也準備會村裏去。


    齊家的房子修好了,上梁時迴去過一趟,到現在都還沒迴去,床桌椅板凳在也全部都是齊發水弄的,自己完全沒操心。


    過年應該就是搬到新宅子裏了。


    想到這些,方初夏嘴角當初一絲笑意,溫和又帶著鼓勵的看著她,示意她放心大膽的說。


    司琴剛準備好要開口,秋石在外麵喊:“姑娘,不好了,醫師協會的人來了,領頭的是葛郎中等人。”


    喲,左等右等不來,非要挑著這個時候來,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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