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兒何其聰明,立馬就明白了她這是在笑什麽。直點頭:“嗯,那姑娘跟你一樣美。”


    青柳手指放在唇邊:“噓!”蹲下身跟小乞兒平視:“往後可不能這麽說了。”


    “那該怎麽說?”小乞兒不明白,明明就是一樣美,隻是美得各不相同而已。


    青柳眼神顧盼生輝:“因為呀,我哪兒能跟姑娘比,姑娘那才是人間極品,可懂,我在姑娘之下,她才是第一。”


    姑娘雖然捂得嚴嚴實實,自己這雙眼睛多尖啊,可是能夠透過事實看到本相的。


    小乞兒歪著頭,髒兮兮的小臉兒長得分外精致,青柳眼眸閃過一絲什麽。


    “你為何要這麽說,你們是我見過最美的人,除了我娘。”在小乞兒心中,最美的還是她娘親,其它人都要排在最後。


    “你娘親?”青柳臉上神情看不出什麽,好似在問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小乞兒眼眸一暗,咬著小嘴兒:“所以,我真的沒有偷東西,你能讓我迴去嗎?”娘親說過交淺言深,自己不懂是什麽意思,她還解釋過。


    說出娘親就已經是大忌諱,怎麽還能再說其它的呢。


    “讓你迴去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我才能放你走。”青柳起了惻隱之心,小姑娘都長成這樣,想來她娘親更甚,淪落到這種地步必定遇見了什麽難事兒。


    當初的自己若不是姑娘早已不在人世。


    小乞兒頗為忐忑:“什麽事兒?”要說娘親的事情嗎,那堅決不能說,娘親說過不能讓人知道她們的存在,不然必定死路一條的。


    早知道今天就不幫這忙了。


    “唉~”青柳蹙著眉頭,頗為惆悵:“你也看見了我這樓很大,經常會為這裏的姑娘準備很多藥,有治療各種各樣的,現在這些藥都要到期了。昨兒個郎中還讓我找機會扔掉,我自己又舍不得。


    讓下麵的人去扔,我又擔心他們拿迴家去給自己家裏人吃,萬一吃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剛才那位姑娘是我的主子,她這麽相信你,我想拜托你幫幫我,成嗎?”


    說這話時青柳是在她耳邊說的,聲音極小,隻兩人能夠聽見。


    小乞兒眸子一亮:“藥?”很多藥,治療各種各樣的藥,那娘親是不是.......


    “嗯,我可以,我能幫忙,你交給我吧!”什麽警惕,什麽防備在這一刻全部都消失了。


    之前那姑娘給銀子她就怕迴去不好跟娘親交待,所以才堅持隻要兩個銅板,自己出來乞討每次都隻能得到那麽點兒東西,勉強夠裹腹。


    若拿銀子迴去,娘親必定會生氣,生氣病情就會加重,加重就會咳血,咳血肚子裏的弟弟就會沒了。


    “真的嗎?”青柳神情頗為感激:“那你跟我來,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小乞兒珍而重之的點頭,好。


    懷裏抱著好些藥出來時,小乞兒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青柳讓人暗中護著,就暫時把這事兒放在了腦後。


    那些藥都是姑娘才給的,心疼啊!


    下次可得跟姑娘好好抱怨抱怨,嗚嗚嗚,自己做好事兒了。


    想她堂堂春滿樓東家還會動惻隱之心,嘖嘖,奇跡啊!


    小乞兒迴去的路上都極其順利,她們住在城西棚戶,隻有一個小偏間,還是房主好心收留的他們。


    這裏本來是堆放柴火的。


    “娘,我迴來了。”小乞兒先探頭,小心翼翼的看向屋裏的人。屋子陰暗又潮濕,卻收拾得極其清爽。


    “巧兒迴來了。”破風箱般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嗯,娘,你看我帶什麽迴來了。”


    小乞兒獻寶一般從懷裏掏出那些藥,上麵的字大多數她都不認識。隻想拿迴來給娘親看,然後讓娘親辨識。


    女子看到這些東西,瞳孔一縮,怒道:“給我跪下。”


    巧兒嚇得直挺挺跪在地上:“娘,我沒有頭東西,這都是別人給的,她.......就是這樣。”對娘親她重來不敢有任何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女子深吸一口氣,憐愛的看著小姑娘,伸出的手枯瘦如幹柴:“巧兒,你細細於娘說說,從開始讓人送信說起。”


    事情不可能這麽巧合,她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麽好的人。雖然自己劃傷了臉,還懷著孩子,孩子的麵貌卻遮不住。


    難保那人不是看中了孩子的美貌,她的孩子絕對不會進把肮髒之地。


    巧兒又把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包括方初夏給銀子讓送信,自己沒要,隻要了銅板。


    “啊,娘親,那個很漂亮的姐姐還給了我包子,你快吃,你吃了肚子裏的弟弟跟你才能夠平安。”


    小姑娘聞著香味兒咽了咽口水,狠狠把臉別像一邊。


    “我得去打些水來,娘,這些藥那姐姐說是過期的,不能吃的。我想著可能我們用得著,我才給全部抱迴來了。”


    “娘,我錯了,你別這麽看著我好嗎,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食言了,我不是好孩子。我答應了那個姐姐會扔掉的,我卻抱迴家裏來了......”


    她對不起那個漂亮姐姐的信任,怎麽就這麽把東西給抱迴來了呢。


    女子歎息一聲,一瓶瓶拿著看,還真真是什麽品種都有,哪裏是過期失效的,這些藥隻怕是剛剛才做出來沒多久。


    而且還用的上等藥材。


    對方之所有撒這個謊,是不知道她是什麽情況,就什麽都準備了,全部一股腦塞給了女兒。小丫頭又擔心自己,所以.......


    “不用扔,放這裏等娘好些了,我們一起去還給她們。”恩情她記下了,但孩子她肯定是不會給出去。


    春滿樓啊,自己也略有耳聞,裏麵的女子有很大的自主權,是賣藝還是賣身都由自己決定,絕對不強留。


    就算要離開,贖身的錢也不貴,好是好,可自己的女兒是決計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娘,你不怪我了嗎?”小姑娘哭得眼淚汪汪,臉上的黑灰都哭掉了。


    女子一點點給她擦幹淨,又重新給塗抹成之前的小花貓。


    “不怪你,好了,去吧,打些水迴來。”


    見小姑娘走了,自己才挑挑揀揀的拿出當下能用的藥,希望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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