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上,請受我們一拜!”


    時隔一個半月不見,這些孩子精神麵貌發生了極大變化。


    方初夏已經把這院子跟兩邊隔壁院子一同買下,今兒她是來陪這些孩子吃團年飯的。


    “好,起吧!”每隔三天,他們的情況就會送到自己手上。


    肉眼可見的長高長壯實了。


    “還有三天就過年,大年夜我不能陪你們,今天跟你們一起團年。”


    孩子們全都紅了眼眶,團年這個兩個字,他們中好些人從未有過。姑娘給他們吃穿,教他們東西,方方麵麵都顧著。


    “謝姑娘大恩!”孩子們再次跪下,齊刷刷磕了三個響頭。


    “好了,起來,你們心意我收到了。”跪來跪去這個,她真不是太喜歡。


    團年飯,幾個孩子合力做一道菜,方初夏做了三個,清蒸魚,紅燒獅子頭,雞鴨之戀。


    院子裏擺著大長桌,每樣菜各五份挨著挨著擺滿桌子。


    “動筷!”她一聲吆喝,孩子齊刷刷舉起筷子,全都看著她,待她動筷才下手。


    方初夏含笑看著這些孩子即便心急也極有涵養的吃東西,不由心下寬慰。


    有些東西學了可能沒用,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用上。將來他們會從這院子走出去,去到哪裏會做什麽還是未知數。


    學多少東西在身上全看他們自己。


    “姑娘,我以茶代酒敬你,謝謝你給了我們家,謝謝你給了我們新生。來年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你的用心栽培。”方虎穩穩端著茶杯,說話帶著顫音。


    方初夏起身,舉杯:“感謝相識,新的一年咱們大家都要好好的。”


    所有的不好都已過去,未來會越來越好。


    方虎之後其它人也紛紛舉杯,說著發自肺腑的感激跟吉祥話。方初夏每一個都用心迴複,不厚此薄彼。


    孩子們臉上染著紅暈,明明沒有酒,卻像是喝醉了一般。


    等到把方初夏送走,方虎才後悔得直拍腦門兒:“哎呀,我們今天可是就讓恩人喝了個水飽啊!”


    一杯杯水下去,她都沒吃什麽東西。


    “恩人姑娘不會介意的,她隻是想要陪著我們。”


    “我們能得恩人姑娘收留,是我們的福氣.......”


    何雪找到的這三十八個孩子品性極好,他們懷有一顆感恩的心,知道方初夏的好,也知道她的付出難得。


    他們後來也真成了方初夏手中的底牌。


    跟孩子們吃過團年飯,方初夏采買了年貨就直接迴村。


    村裏那十八戶要搬的,已走了六戶,還有十二戶因為各種原因留下。


    手續辦完後,李富貴說什麽都不願意為了他們去找方初夏麻煩。一個村的時候他拉不下臉,現在不是一個村的,他可不管。


    “李叔,你這是做啥呢?”遠遠就看到他背著手在山腳下轉圈,這是迴白家的必經路口。


    “等你呢。”李富貴苦著一張臉,慪得不行。


    方初夏帶著幾分揶揄道:“李叔,你這都長出白頭發了,又操心啥呢?”


    “白頭發?”李富貴去摸自己腦袋:“哪裏,在哪裏,快給我拔了。我還這麽年輕呢,怎麽就長白頭發。都是被村裏這些人氣的,都要走了,還事事兒的。”


    他容易嗎他,又生出不想當裏正的想法。


    “就一根,拔了。”方初夏拽下來遞給他,李富貴臉色變得更難看。


    “嗚嗚嗚,我怎麽就有白頭發了,我怎麽就這麽難。”


    方初夏憋著笑,果然,頭發這個東西不論男女都是及其在意的。


    “二妮,你這有什麽讓白發變黑的藥嗎?我感覺我最近掉發也厲害,都是給愁的。”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等在這裏是做啥了。


    “有,我跟你說啊,你要少憂少慮,多按摩頭部,改明兒我再給你配點兒洗頭膏護發膏......”


    “別改明了,就現在吧!”李富貴提起她放在地上的東西就往白家去:“我這頭發摸著摸著就沒了,我必須得救迴來,不然.......”


    方初夏含笑跟上,還沒到家呢,就聽見院子裏鬧哄哄的。


    著急自己頭發的李富貴猛地停下腳步,轉頭極其尷尬的看她:“二妮,瞧我這記性,掉發掉得記性都不好了。那還有十二戶沒搬的,跑你家去了,我沒攔住。”


    “無妨,先進去看看。”


    “等一下,二妮我跟你說。”李富貴示意她到邊上,壓低了聲音:“他們啊,就想高價把地賣給你,你別要!前麵那幾家還有良心,這幾家還想抬價,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呢。


    你心善,容易被說動,我給你提個醒兒,你記住,狠狠壓價,使勁兒壓價!我們這村裏進出不便,田土根本沒人來賣,隻有自己消化,聽懂了嗎?”


    都是別村人了,還來欺負他村裏的,門兒都沒有。


    方初夏點頭,梨渦蕩起笑意:“李叔,你放心,我記下了。”


    不明白一個個咋的都喜歡說她心善,她從不是良善之輩。


    “我就是不放心,你啊.......”


    “二妮,你迴來了?”楊大壯出來透氣看到方初夏,雙眼一亮。


    李富貴要說的被打斷,氣唿唿衝過去:“你眼瞎啊,問什麽問?”


    眼睛長來做什麽的。


    楊大壯被吼得莫名其妙:“李叔,誰惹你生氣了?是不是二妮說你什麽了,你別往心裏去,二妮還小不懂事兒.......”


    “閉嘴!”李富貴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二妮會氣我嗎?氣我的是你們,你自己心裏沒數?都不是我們村兒人了,還賴在這裏做什麽?”


    以前忍,現在還忍個屁。


    “李叔,咱們好歹這麽多年情分,你真要做得這麽絕嗎?”楊大壯意有所指,餘光注意著方初夏,看她走近起身擋住。


    “二妮,你不考慮也搬走嗎?這個村.......”


    “楊大壯!”李富貴把手中東西遞給出來的王大頭,迴身指著楊大壯鼻子罵:“你自己要滾,滾你的就行,你攛掇我們二妮做什麽?還有你們。”


    院子裏有一個算一個:“賴在二妮家做什麽?要臉不要臉?都給我滾,別擾了人清淨。”氣死他了,還想讓二妮走,誰走都可以,二妮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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