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辭,和其他大夫並無什麽不同。


    “不過……”


    段景蘅迴憶起了當時他說過的另外一句話,聯係起當下的處境,倒是讓他分外在意。


    屆時,他說:“不過,你這毒雖沒得解,倒是可以用藥物壓製,慢慢清理,說不定將來還能有完全清除的一天。更何況,你帶毒在體,這也就保證了日後你必然能百毒不侵,因為世界上最烈性的毒藥都在你的體內。”


    那神醫頓了頓,看著他,麵上一陣感慨:“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當時的段景蘅隻覺得神醫冷血,或者是不是就是在逗弄他,這算哪門子因禍得福?


    不過,後來他確實靠著這帶毒的體質躲過了好幾次王妃徐氏得毒害和暗算。


    倘若今日真的能因為這特殊體質而逃過一劫,順利進入皇宮營救陛下。說不定,那才真的是因禍得福。


    想到這裏,段景蘅心裏有了計策,於是他起身,轉過頭來看著鶴雲鏡,道:“鏡哥,給我一個信號彈。”


    鶴雲鏡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這是他們漕幫專用的傳遞消息的工具,上麵設置了不同的顏色,每個顏色代表的含義都不一樣,隻有本幫內部的人才看得懂。


    “鏡哥,你讓暗衛和咱們的人分布在宮門各處,等候我的指令。屆時,見機行事即可。”


    鶴雲鏡點頭,又問道:“幫主,那你呢?”


    “鏡哥,我是特殊體質,說不定可以躲過那勞什子的宮牆。”


    兩人不僅是上下屬的關係,更是兒時的“青梅竹馬”,多年以來養成的默契,讓鶴雲鏡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要一個人獨闖皇宮?”


    段景蘅淡淡地“嗯”了一聲,鶴雲鏡當下就反對了:“不行!”


    這麽多年,這好像是鶴雲鏡第一次反抗他的命令和安排,段景蘅覺得有些新奇,不禁抬頭看他,挑了挑眉。


    雖然二人感情深厚,對他也一直以“兄長”相稱,但是鶴雲鏡一直恪守禮節,不論是稱唿還是行為上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逾矩。


    他習慣了他的乖順,習慣了他的安分守禮,差點忘了他是同他兄長一般的存在。


    而段景蘅心裏很清楚,他也隻是因為真正關心在意他的生死與安危,才會反應這麽大。


    果然,段景蘅在心底剛默數到“三”,鶴雲鏡便開始了喋喋不休:“你不能如此冒險,萬一你這百毒不侵的帶毒體質對這種毒無效怎麽辦?萬一裏麵人手眾多,你又寡不敵眾怎麽辦?萬一對方……”


    “鏡哥。”段景蘅眉目柔軟,眼底盡是溫柔,“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隻要能夠成功見到陛下,一切就都能解決了,我們還有底牌。”


    鶴雲鏡仍是擔憂不已:“父親答應過老幫主,此生一定終生扶持你,也一定會護你周全。我也答應過父親,會保護好景蘅弟弟……”


    最後這句話,他幾乎是壓低了聲音講的,小到大概隻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見。


    段景蘅輕輕一笑,看著他的眼中似乎藏了滿目星河,眸中星星點點,令人心神蕩漾。


    他輕輕一笑,然後說:“這麽多年,你終於又肯喊我一聲弟弟了。”


    鶴雲鏡心中也當真是五味雜陳,多年以來的情意和當下對他的擔憂與牽掛緊緊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和心情,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隻是嘴巴囁嚅著,說話都開始有些詞不達意起來:“在我這裏,你是幫主,也一直是我的弟弟。所以,兄長必須照顧好你。景蘅,所以你就……”


    段景蘅突然湊近,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後燦爛地笑了一下:“哥哥的心意,弟弟都懂。所以,這一次弟弟的決定,也請兄長鼎力支持。”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對麵的人,語氣堅定道:“因為我們,一定會贏。”


    鶴雲鏡被他的這種語氣給感染到,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等到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段景蘅已經扣上了披風的帽子,一個飛身隱入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夜空中隻傳來一句:“各自小心。”


    涼風一吹,卻是散也散不去,猶如沉重的鼓聲,一點一點打擊在他的心頭。


    鶴雲鏡收斂了散亂的心神,按照段景蘅的要求,開始著手去對各個宮門進行部署。


    他知道,他的景蘅弟弟說的對,他決定了的事,無人可以更改,也無人可以阻擋。


    既然,反正是必須要去做的事了,與其百般反對,萬般擔心,不如好好支持他,全力配合。


    另一頭,段景蘅施展起輕功之後,確實很快就越過了宮牆,看著上方黑漆漆的夜色,他小心地感受著四周的一切,生怕一個不慎錯過了什麽。


    這種情況,他無法大意。


    然而,在完全越過宮牆的時候,身上並沒有傳來什麽不適的感覺,直到又飛出了約摸半裏路程,才感覺丹田之處有什麽東西猛的沉了一下。


    隨即,一股混亂的氣息突兀地躥出來,與之碰撞糾纏在一起,兩股……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很多股力量全部衝撞在一起,讓他感覺身體有些難受,很快便有了虛脫的感覺。


    段景蘅皺著眉頭,心想,莫非他真的太自以為是了,那毒根本就不是他能壓製得住的?


    段景蘅沒辦法,隻能就近停在一處宮殿上,稍作歇息。


    幸好,約摸半刻鍾過後,身體內的異樣和躁動便漸漸平息了下來。


    段景蘅額頭上的冷汗也不出了,被寒風一吹,身上清爽了不少。


    身體重新又恢複正常,段景蘅嚐試催動內力,發現一切如常,不禁心中一喜。於是他繼續施展輕功,向皇宮深處飛去。


    突然想起,他曾經也向這樣一般,不止一次地穿著低調的夜行衣,用輕功飛進來,一路飛到養心殿,同皇帝議事。


    沒錯,本應該很熟悉才對了。隻不過,這一次與之不同的是,他竟然多了幾分偷偷摸摸的感覺。


    雖然他此番進來,確實也需要低調行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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