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印象中,那少年是個怕生的,連抬頭看她一下也不敢,今日這是中邪了?


    難怪她會覺得陌生又熟悉,原來是因為今天的眼神太不一樣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就是個病人,和她也沒有多大關係。


    此時,宴蓉還不知道,就在迴春堂打烊之際,距離迴春堂不遠處的某個角落,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此刻還盯著這個方向。


    而那個眼神悠悠轉了一圈,最後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眼睛裏麵透露出來的渴望,嗜血而又貪婪,卻又多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殘忍。


    你是這世上第一個不嫌我,不辱我,不欺我,還待我如此溫柔的人。


    以前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不敢看你。


    後來才知曉,原來你竟和我一樣,內心也有鮮為人知的傷痛。


    無妨,誰讓你我天生一對。哪怕世上沒人要你,也還有一個我。


    “我一定要得到你,你隻能是我的……”


    那人魔怔了似的低聲呢喃。


    他一身黑衣,手中提了一包藥材,上麵寫著迴春堂三個大字。


    夕陽的陰影中,他躲在牆壁後的身體謹慎地露出半張臉,白皙而柔弱。


    正是方才宴蓉診的最後一個病人,趙大夫口中那名常患風寒的少年。


    片刻之後,便又神秘地消失在這黃昏的夜色之中。


    關了門,迴春堂的大夫們相互間告別,尤其是白天提起花燈節的那位,此時更是馬不停蹄地趕迴家去,陪自家娘子共度良宵去了。


    於是被其他幾位大夫好一番取笑。


    宴蓉一踏出迴春堂的大門,丹琴便在遠處侯著了,見她出來,忙將手中的披風又遞了過去,係在她的肩膀上,將人裹得嚴絲合縫。


    這是世子爺千叮嚀萬囑咐的事,萬萬不能馬虎。


    宴蓉內心有感於她的周到,卻不曾想到這竟是她的夫君所安排的。


    “世子妃,接下來是不是該迴……”


    丹琴話說了一半,又硬生生給吞了迴去,因為她瞥見一個人,正躊躇地望著這邊,仿佛想上前搭話,卻又在猶豫著什麽。


    丹琴眸中瞬間寒芒豎起,下意識就上前一步擋在宴蓉跟前。


    後者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拍了拍人的肩膀,朝她所關注的方向看過去。


    便看到了一個探頭探腦的小丫頭。


    又過去一會兒,那小丫頭似乎是見被“窺探”的人也發現了自己,咬了咬牙,提著裙擺一路一路小跑著就朝這邊走來。


    丹琴的手已經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袖子下藏著的暗器,靜觀其變,蓄勢待發。


    “請問,是容雁容大夫嗎?”


    那小丫頭走了過來,模樣看著怕生的很,說話卻很流利,並不結巴。


    宴蓉眯著眼打量她片刻,發現從這丫頭身上也察覺不出什麽危險信息,這才抬手撥開丹琴護住自己的胳膊,安撫性地按了按。


    “是我,請問閣下有何貴幹?”


    隻見那小丫頭舒了一口氣,走上前來,一直來到宴蓉跟前,這才掏出了懷裏揣著的東西,遞上前,鄭重其事地道:“這是我家主子要交給容大夫的,說是感謝上次容大夫傾力救治之恩,請容大夫務必收下。”


    躺在那小丫頭手心裏的,是一個古樸精致的楠木盒子,上麵裝飾著複雜的圖案和花紋,似乎是有某種代表意義。


    看得出來,這主人應當是很用心地對待盒子裏麵的東西。


    看著那小丫頭的模樣也不像是惡人,宴蓉便伸出手去,正要接,丹琴卻先於宴蓉一步將那盒子接了過去,還遞給她一個小心為上的眼神。


    宴蓉收迴了手,好吧,她是死士,她能理解。


    丹琴將那盒子拿得稍微離遠了些,然後將盒子開口的一麵反轉過來,背對著二人,這才輕輕將盒子打開。


    懂行的人都知道,這是麵對可能藏有暗器機關的盒子時才會用的開盒方式。


    隻聽見“啪塔”一聲,一陣細小精巧的機括聲傳來,那盒子便被打開了。


    等了片刻,見沒有任何動靜,丹琴才輕輕將盒子調轉過來。


    一時愣住了。


    宴蓉低頭一看,見那和自己竟然是塊通體碧玉,價值不菲的玉佩,在三人的注視中,泛著翠熒的光澤,看得人移不開眼睛。


    比較令人在意的是,在那玉佩底下,竟還壓了一張疊好的字條。


    “貴主人這是何意?”宴蓉蹙了蹙眉,那玉佩怎的看著好似還有些熟悉?


    那小丫頭福了福身子,看起來對宴蓉極為尊敬,應當是背後的主人有特別交代過。


    “主子說了,容大夫展信一看便知。”那小丫頭老實答道。


    丹琴於是將那疊好的信紙從盒子裏的玉佩底下抽了出來,放在鼻尖聞了聞,又上下掂量了,確認沒有藏毒的可能之後,才遞給宴蓉。


    後者驚訝於她的細心謹慎,不過不得不承認,有這麽個人跟在身邊,倒是還挺有安全感的。


    宴蓉全然忘記了段景蘅才開始將這人放在她身邊時,她是如何苦惱。


    這才過去多久,苦惱竟慢慢變成受用了。


    宴蓉將紙條打開,見上麵隻有一行字。


    “遭逢大難,死裏逃生,承蒙相救,貴人之言,當終生銘記。今後所有需要,可憑此物尋之。”


    此物,說的是那塊玉佩?


    宴蓉拿起玉佩輕輕摩挲著,仿佛想到了什麽,眼中一抹一樣突然劃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隨即展眉一笑,將那信紙和玉佩都放迴了盒子裏,飛快地將盒子關上。


    “多謝貴主人好意,還請代我通傳一聲,治病救人乃是吾輩本分,不必掛懷。我現在日子安穩幸福,暫時也沒有什麽需要相助的地方。”


    不管對方出於什麽目的給她送來這些,但是這很明顯是屬於拉幫結派,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一來二去,以後怕是說不清的。


    她在這個地方,要的就是無拘無束,自在逍遙。況且,在這個京城,倘若還有堂堂景王府解決不了的事情,那怕是得找皇帝了吧?找別人又有什麽用。


    這麽想著,宴蓉拒絕得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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