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壓著內心的顫抖和驚恐,安慰道:“能,我馬上就去!你放心,何東潤不會出事的,你和他在一起這麽多年,還不知道他是什麽樣嗎,老天……不上帝一定會保佑他的。”


    “真的嗎?你說的沒錯吧?”她抽泣起來。


    “真的!”我堅定的說:“絕對沒有問題!你相信我。何東潤有過登山的經驗,他一定沒問題的,雪山這邊沒有信號,也許你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下山來了。”


    他的妻子被我勸服的安心了,掛斷了電話。


    我卻拿著電話恍然不知所措,麵前的熱鬧場景,可是突然之間覺得這件事已經和我沒什麽關係了。


    我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明明一切都是往好的地方進展的,何東潤為什麽……


    我終於忍不住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身後是那些歡唿的人群,因為商城正在抽獎,金戒指,金耳環,甚至有家電和車子。


    那商城是我的,將來會是霞兒和海洋的,他們全都結婚了,家庭幸福,而且在三十歲之前就達到幾千萬以上的身家。我的丈夫愛我,我也可以放開我的生意,可以過我的好日子,等待著我的孫子和外孫子的來臨。


    可是我此時卻沒有任何的欣喜的感覺,渾身冰冷,痛苦的哭泣著。我甚至願意用我所有的財富換取他的性命。


    我不喜歡離別,我更不想和和何東潤就這樣離別!他是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中的一個,他是我的灰色的學生時期的一個良師益友,不管我遇到什麽麻煩,痛苦,他都是會第一個出現在我麵前。


    他不可以死!


    林景看到我的狀況不對,走過來拉住我:“霞子,怎麽了?你不舒服啊?我們去醫院!”


    我抱住他的脖子:“他不會死的,林景,是不是?他不會出事的!”眼淚止不住的噴湧而出,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到底怎麽了?”林景急忙說:“是我小叔嗎?到底怎麽了,霞子,你說話啊!”


    “不,是何東潤出事了……”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林景聽了我的話之後,眉頭緊皺,咬著牙,過了半天,才輕輕的拍拍我的肩膀安慰了一句話:“沒事兒的霞子,他絕對不會有事的,何東潤絕對不會死。我們去找他,不管是在什麽地方,一定要找到他!”


    我靠在他的懷裏麵,林景一樣擔心他會死,雖然平時總是互相鬥嘴的,但是他還是不希望何東潤有事。


    我們沒有迴京城,而是直接打電話告訴了公婆一聲,訂機票去了西藏。霞兒她們說了之後,聽了也很焦慮,何東潤是一個多麽開朗的人,如今生死未卜,讓人擔心。


    他們全都想要過來,被林景製止了。


    “都在家裏麵老實得等我們迴去,你們也沒有去那麽遠的地方,就算是去了,也隻是會增加麻煩而已,你們的媽媽擔心一個就夠了!不想擔心你們這些小輩,知道了?”


    海洋和霞兒都不高興,還想要過來。


    林森森保證道:“我不會讓她們過來的,你們放心吧,爸,媽!”


    “行,我相信你,我們不在,一定要把家裏麵守住了。何川那邊等到考完試就讓他來家裏麵住著,暫時不要告訴他。”


    “我明白了爸爸。”


    何遇知道了這件事,打電話給了姍姍,姍姍夫婦知道了之後直接從廣東往西藏去了,帶著大批的援救設備,他們還認識了一些熟悉登山的人,準備幫助營救。費用是林天出的,他不想讓小兩口損失什麽,好說歹說的把錢給了。他甚至還弄了直升機,參與救人。


    李秋儀的丈夫曾經去過西藏搶險,所以對那邊的地形很熟悉,給那邊的同僚打了電話,也承諾全力的幫我們找人。


    大家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全都在為了拯救何東潤而努力著。


    而我們到達機場的時候,見到有人已經先到了,竟然是言黎。


    她竟然不聲不響的就過來了!


    她正在機場外麵等我們。她一臉的憔悴,眼圈都是紅的。


    我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腕道:“你兒媳婦生了孩子沒幾個月,你該照顧她的。這樣不好吧?”


    言黎搖頭道:“我請了人幫忙了,當初他出了交通事故的時候,把腿傷到了,我照顧他的時候,才和他認識的,我這次還想要好好照顧他,哪怕他是成了瘸子,或者受了嚴重的創傷,隻要能活著就是好的,霞子,我不能走!我要幫著他!”她說著哭了起來。


    我看到她這麽執著也隻能由著她了。


    何東潤去的地方是有名的岡仁波齊山峰,每年都有很多人去攀爬這座山峰,這裏也是有名的聖山,朝拜者都會去的,但是上麵的情況很複雜,也聽說過很多人都在上麵出事了,這並不是去爬山的最好時間。


    一般人都是在十月份之前去,可是何東潤有點事兒直接拖延到了十一月了。天氣寒冷,而且山路難行,各種各樣的危險,何東潤竟然就這樣去了!


    我心裏又著急又生氣,太過分了,為什麽要這樣!


    我們穿著厚厚的棉衣,戴著眼罩,顛簸了十幾個鍾頭,忍受著強烈的高原反應,在山下的帳篷營地等待消息。他的妻子已經在那邊等著了,見到我們直接哭了起來。


    我的心也沉了下來,看來是沒有好事兒,她並沒有得到丈夫迴來的消息。


    她憔悴了很多,而且因為高原反應一直在發燒,但是不舍得離開。我也非常的不舒服,頭疼欲裂,隻有言黎還算正常,幫我們弄藥弄水,買吃的。


    何東潤的妻子看著窗外的風雪,突然哭了起來:“我說過的,不要去了,算了吧!為什麽就是不肯聽我的?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走過去抱住她安慰著,兩個人結婚這麽多年,感情一向那麽好,如今丈夫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知道她的心裏會是多麽的不安。


    林景一直在外麵和人聯係著,除了李秋儀找到的人,還有當地的一些百姓,到了晚上迴來帶來了消息,和何東潤一起登山的人一共是十人左右,遇到了崩塌之後,全都分散開來,除了幾個獲救的之外,已經發現了四個人的屍體了。


    言黎聽到了,直接就忍不住的哭了起來。我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兒的。”


    “霞子!我寧可看到他缺胳膊斷腿,也不要…他死了!”她放聲大哭。


    “冷靜點!想讓她也瘋了嗎?”我指了指隔壁屋子,何東潤妻子已經吃藥了睡著了,不想讓她聽到。


    言黎咬著嘴唇強忍著不哭出來:“你知道嗎霞子,我那個時候被趙波拒絕,心裏很難過,幸好有他,一直在安慰我,說笑話給我聽,幫我母親找了工作,他是我黑暗生活的一道陽光,他是那麽好的人,為什麽會不得善終?”


    “你不要胡說!誰說他不得善終了?誰說的?”我也哭了,心中火燒火燎的。


    言黎不再說話了,坐在床上不斷的擦眼淚。


    我一直用對講機和林景聯係,生怕何東潤沒找到呢,他自己先出事了。


    林景是下午迴來的,非常的疲憊,他倒是沒什麽高原反應,進門就喝了兩大瓶水,我走過去無聲的抱住他。


    我說道:“你不要再出去了,你也上不去山,不要也跟著出事了。”


    “霞子你放心,我就是在山底下那邊傳遞消息的,有很多的登山愛好者也在幫著找呢,一定可以找到的。”


    他簡單的吃了點飯,就倒在床上就直接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景起床了又要出去。他雖然和何東潤一直都在鬥嘴,可是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的。


    我囑咐了好一陣,他笑了笑:“我不會上山的,你放心。等我消息!”他說完就走了。


    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電話機,時不時的看著外麵的白雪皚皚。


    心裏焦慮又擔心,生怕電話鈴響,又期待著電話鈴聲可以響起來。萬一要是告訴我們找到了何東潤的屍首怎麽辦?萬一要說是放棄搜救了怎麽辦?我活了這麽大的歲數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我的嗓子也啞了,嘴唇幹裂,一口飯都吃不下去,言黎和何東潤的妻子也是一樣,都在強逼著自己吃下去。不想人沒找到呢,自己也堅持不住了。


    這樣的焦慮一直持續了三天,一點消息都沒有,他生存下來的可能性越來越渺茫了,我已經徹底的絕望,甚至覺得他可能連屍首都沒有了。何東潤就這樣魂歸雪山,永遠的成為這裏的一部分嗎?我捂住臉哭了起來。


    言黎也是一句話也不說,神情呆呆的,我從來沒想到最難忘記何東潤的竟然會是她。他的一生當中經曆了那麽多的女孩子,言黎是最不起眼的,可是對他卻是最關心的。


    晚上我吃了安眠藥入睡,在迷迷糊糊當中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何東潤坐在山巔上麵,他對我招手,一臉的笑容。


    我急忙跑過去了,他說他已經死了,可以上天堂了,希望我們都好好的活著。


    我當時就哭了:“你死了,我們怎麽會好!你為什麽不好好的守在家裏和你的老婆孩子過你的小日子!你幹嘛要作死啊?”


    “我就是這樣的人啊,從你認識我的第一天開始不就是這樣的?我寧可在冒險的時候,直接死在災難裏麵,也不願意安穩的度日,我這一輩子都是這樣的,從來不會按著大家的期待那麽安穩的活著。”他滿不在意的笑道。


    “何東潤!你這是自私自利!”


    何東潤卻不管不顧,直接站起來從山峰上麵跳下去了,我驚唿一聲,伸手去抓他,可是卻什麽也沒抓住,心中的絕望像是一根繩子一樣勒我的脖子,我忍不住的大哭起來。


    “霞子,霞子你起來啊!”林景晃著我的肩膀,他的眼裏很擔心的樣子。


    我坐起來,一頭都是汗,不斷的喘息著。滿臉都是淚水。


    “何東潤有消息了!”他看著我。


    我的手捂住了臉:“他死了是不是?為什麽會這樣啊!林景,他為什麽好端端的要死了啊,我真的好難過!”


    林景拍拍我的肩膀:“誰說他死了?他活著呢,好好的活著!”他的聲音有著抑製不住的激動,這幾天他真是累壞了,一臉的胡子拉碴,臉都被曬黑了。


    我抬頭看著林景:“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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