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英急忙說:“我啥也沒說,和我沒關係。隻是文麗現在正是要錢的時候,還能不管她啊?”


    “管個屁!她以為她是富人家的大小姐呢?不能在這麽禍害錢了!我不同意!”


    “媽!你不管我就算了,咋我自己出去幹活你還不讓啊,你咋這麽霸道呢?”


    我在一邊說:“那你們準備咋辦?她小升初就要自費,初中升高中呢?高中考大學呢?到時候你們就是想花錢也去不成啊!”


    那個年代的大學可不是我死的時候,就是卡著分數線來的,根本沒有三本這麽一說。


    爸可能覺得被女兒責問,有些惱羞成怒,便喝道:“霞子,你說有你啥事兒啊!我也不用你供養文麗。”


    “文霞也是你的女兒!你啥時候管過她?為啥這麽偏心?咱們家是啥樣的你不知道嗎,到底啥時候你才能明白,你這樣就是害了文麗啊!”奶奶吼道。


    爸和奶奶因為這個吵了起來,我爸雖然不敢說什麽難聽的,可是說話之間也流露出了對她隻管我,不管文麗的死活,自私自利。


    爸說道:“反正我已經決定了,一定要去的內蒙賺錢的,你再說也沒用!總不能拿著繩子捆住我的腳吧?”


    吳英一直做局外人,一聲不吭的包餃子。文寶和文麗也在那屋躲著,我看到這樣的狀況就心中有氣,直接過去踹開了那屋的門。


    “爸都要為了你們去拚命了,你們竟然還有臉在這裏裝聾作啞的?都給我出來!”


    文寶吼道:“你到底想要幹啥?大過年的找不自在啊?”


    “你還好意思問我幹啥?爸都多大歲數了,你還讓他去內蒙?你這麽大的人了,還想一輩子啃老啊,還有鄭文麗,你是多大的臉,一直趴在父親身上吸血,你不能消停著點嗎?”


    文麗咬著牙瞪著我:“你不要管我的事!是爸自己願意出錢自費供我的!你就這麽見不得我一點好嗎?哥,你現在把她弄出去!我看到她就煩!”


    現在這丫頭也懶得和我演戲了。


    “好嘞!”文寶出來抓住我的胳膊,往外推搡。他的力氣很大,我根本就掙紮不過他了。幾下子就被拽到了地上,眼看著被拉到門外了,我開始劇烈的掙紮尖叫起來。


    奶奶正在那邊和我爸吵吵呢,這下子趕忙全都跑過來了,見到我們竟然這樣了。


    爸氣的罵了一句,過去抓著文寶:“臭小子,你想幹啥!”


    “我讓這個臭丫頭片子滾蛋!”


    “是我讓她來過年的,你算什麽東西!”爸給了他一巴掌:“文霞是不咋地,可是她還能為了我的安全想幾句呢,你啥時候替我想過?都這麽大了,還好意思管我要錢!賴在家裏麵白吃白喝的!”


    文寶被打得倒退了幾步,然後用手捂住了臉頰,死死的瞪著我爸:“你竟然打我?”


    “我打你咋地!你還跟我瞪眼睛,你還想打我啊?”


    文寶攥緊了拳頭瞪著我爸,看樣子還真是想要打架。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我和奶奶都是一愣,吳英也嚇得輕聲喊了起來。


    “你幹啥啊文寶,冷靜點!”


    我爸皺著眉頭,突然笑了起來:“這麽多年,你吃我的,喝我的,房子都因為你賣了!結果你惹出那麽多事情來還不算,現在竟然還要打我?我問你,你是畜生嗎?畜生還知道給父母喂吃的孝敬著呢,你比那畜生還不如!”


    文寶聽到我爸的話,眼睛瞪得老大,布滿了血絲,嘴裏麵唿唿直喘直奔著我爸去就去了。吳英嚇得不行,急忙過去拉住了他。


    “你瘋了文寶!他是你爸!”


    文麗這時候又變成了溫柔乖巧的樣子,衝過來攔住了文寶,哭著說道:“哥!爸,不要吵啊!爸,我知道你為了家辛苦,我真的很抱歉,都是我害得你這麽慘了。今天是過年,求你們不要!”她又迴頭看著我,眼淚像是金豆子一樣簌簌的掉落下來,表情格外的委屈。


    “姐!你就不能放了我們嗎?我們過得夠可憐了,一定要我們變得家破人亡才算嗎?”


    我皺眉道:“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這些事兒都是我搞出來的?你自己學習狗屁不是,還想要自費上學,你咋這麽好意思呢?”


    文麗哭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不能這樣折騰爸爸!”


    “到底是誰在折騰?難道我爸給你賺錢就是一家人了,不給錢是不是就不是一家人啊?我不讓父親去內蒙煤礦送命,那就是要你們家破人亡嗎?你做人有點良心行不行!”


    文麗的臉色一變,然後轉頭大哭道:“爸,你瞧瞧我姐說的是什麽?我一直都求你別為我去內蒙,你是知道的,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受苦!現在你要是去,我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吳英也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女兒,心地這麽善良,還要被人誤會!”


    “都是鄭文霞!”文寶輪著拳頭就要打過來,被爸我爸給喝止了。他看到文麗這樣軟弱可憐,歎了口氣,揉著她的頭發道:“這事兒和你沒關係,你放心,爸就是賣血也供你!”


    我和奶奶一起歎了口氣,真是沒招兒了。


    文麗眼淚汪汪的,剛要說什麽,外麵的大門被人咣咣的敲響了。


    吳英擦了擦眼淚,過去開門。


    誰知道大門一開,她就臉色一變,要把門撞上,可是外麵的人已經飛速的推門進來了。


    原來進來的人竟然是丁麗和王彩雲,這兩人都穿著半舊的棉襖,手上還拿著布兜子,一看就是剛從村裏過來的。


    丁麗的臉上黑黢黢的,肌膚粗糙,她一直趕著幹重活,早就沒有女人的風韻了,造的像一個中年婦女一樣,倆人見到了文寶在那邊,全都瞪大了眼睛。


    王彩雲喊道:“文寶,可算是找到你了!我看你這次還往哪裏躲!”


    見到她們,我的頭都疼,真是都鬧騰到一起去了。


    而文寶剛才還一臉的蠻橫,現在見到她們,頓時臉色僵硬,眼睛一直看著外麵,倒像是要拔足狂奔,逃出去一樣。


    吳英按耐不住心中的厭煩:“你們來幹啥的!”


    王彩雲這時候對我爸冷笑道:“這不是過年了,咱們可都是一家人,我帶著麗麗特意來過年的!咋地你有意見啊?她可是你兒媳婦,你還想我們就這麽出去啊?”


    “你們有啥子歌來這裏,趕緊走!”


    “吳英,你不過就是一個下堂妻,偷漢子的破鞋,你管我們的事兒幹啥?老實待著吧!我和鄭剛強說話呢,和你有啥關係!”王彩雲說著推搡了一下吳英。


    此話一出,吳英頓時惱羞成怒,輪著擀麵杖直接過去了:“你敢罵我?你這個村逼,也不看看是什麽德行!”


    “你不是村裏出來的?你這個偷漢子的騷貨!”兩人互相扯著頭發幹起來了。


    我看到她們的爭鬥,心裏想著,女人一旦有了這樣的名聲,就真的站不起來了,原本吳英在王彩雲麵前可是高高在上的,現在也這麽慘了。


    我又想到李瓊珍找我的事,一旦傳出這樣的名聲,估計也會很慘吧。


    爸抓住吳英的胳膊甩在了一邊:“行了,不要打了,大過年的你想幹啥?弄成這樣好看啊!”


    吳英委屈的說:“剛強,你咋能這樣,是她們先撒潑的!”


    “她說得不對嗎?你不要在惹事了!”我爸又轉頭對王彩雲說:“我們家現在有點事沒解決完呢,你先等明天再來吧,親家。”


    他對王彩雲的態度倒是還不錯。


    “不行!”不等王彩雲說話,丁麗就自己衝過去,她的雙手捶打在了文寶的肩膀和肚子上,一邊打一邊哭了起來。:“我懷過文寶的孩子,你們竟然這麽長時間都不管我,隨便我死活!現在隨便一句話就要攆我走?沒門!這都一年多了鄭文寶,你到底想要躲到啥時候?今天必須說清楚了。到底過不過了?”


    “不過了!”文寶甩開她,瞪著眼睛大吼道:“你先去去照照鏡子看你這幅德行,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醜的要命,我為啥和你過?”


    “行啊!你好像長的多好看一樣,我不嫌棄你不賺錢,長得跟豬一樣,你現在竟然還嫌棄上我了?”丁麗突然仰脖子冷笑起來,聲音格外的刺耳。


    文寶怒氣衝衝,想衝過去打人可是被我爸爸攔住了。


    丁麗冷淡道:“行,咱們不過了,給我五百!我不可能白白被你耍了。”


    文寶哼了一聲:“咋?我就睡了你幾次,你還想要一輩子賴著我不成?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欠你什麽。別說五百,五塊都沒有!”


    “難道我就被你白玩還流掉了孩子?現在我們倆在村子裏麵都擺酒了,都知道我和你的關係,說我是鄭家媳婦,也全都知道我過嫁人了,可是你卻一分錢都沒給我花過,還讓我白白多了一個已婚婦女的名聲,耽誤了我一輩子,想要嫁人就難了,你是不是有點太缺德了?”文麗說著就開始大哭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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