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我不在乎被李瓊珍罵我什麽!我已經十七歲了,我就要滿二十歲了,我可以……”


    林天搖頭:“你不要鬧了霞子。”


    我咬著牙說:“林天,我想和你在一起。我願意照顧你的生活,照顧敏敏,你現在很辛苦,我願意幫你分擔,我已經可以賺錢了,我的錢用來養家沒問題的!我也願意支持你的事業。”


    林天看了我很久,然後歎了口氣:“我應該早就迴避開你的,隻是發現的太晚。”


    我低著頭,心裏很難過,原來他早就不想理會我了。


    林天說道:“忘了你剛才說的話吧,不然我們以後也沒辦法在來往了,我也不會再來見你。”


    他的話很輕,可是就像是一把刀子刺刀心裏麵一樣,讓人感到一陣絞痛。


    我好久沒哭過,這一次眼淚是怎麽也忍不住了:“我早該知道,根本沒人會喜歡我的。我不該有這樣的奢望。”


    林天道:“霞子。是我和你真的不合適。我們兩個人都是家庭複雜,缺乏親情的人。何況我現在事業不順,每天麵對一堆爛事,千頭萬緒,真的沒時間想這個。”


    “我願意和你共患難。我現在已經有了賺錢的能力了,我現在…”


    “可我不喜歡你。”


    我的頭上像是響了一個炸雷一樣,連哭都忘了,是啊,我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一點。


    林天繼續說道:“我們就算勉強湊在一起,也不會有幸福的感覺。也許有,可是終究還是會被更多亂糟糟的事情給湮滅掉,我以前和李瓊珍在一起的時候,就曾經想過不管外麵的環境是什麽樣的,我們隻要有感情就能撐下來,可是結果卻是這樣……”


    “我和她不一樣。”我哽咽道:“我會對敏敏好的。”


    林天點頭:“我知道你會對她好,可是你想想我們真的在一起了,李瓊珍要是找到你學校,你要怎麽解釋?告訴校長你沒攙和我們的感情?你解釋的清楚嗎?你真的不想高考了?你的對得你奶奶,還有你自己的付出嗎?”


    我茫然的看著他,腦子一團亂麻:“不是說,隻要有感情一切都可能克服的?”


    林天笑了笑:“你還太小,很多事不明白。你和我都是很苦的人。也都被家人拋棄,每次見到你,我都會想到多年前的我自己,我會很難過。”


    我失聲痛哭:“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隻會難過?”


    “是。我很難過,我也想要快樂的活著,你也知道,我這一生就沒有高興過幾天,父親不管我們自己跑了,我和母親在村裏受苦,後來她帶著我嫁入陌生的人家,遭受了多少冷眼,甚至沒能考上大學,自己喜歡的工作也沒有了,現在創業的過程也那麽辛苦。如果在和一個有一樣背景的人結婚,時時提醒著我過去的遭遇,你覺得我會好嗎。”


    “……”我說不出話來,一直哭著。我不能給他帶來幸福,隻會讓他痛苦!


    “我這麽對你說也許很殘忍,可是霞子,這是實話,我願意做你的朋友,長輩,知己,我也願意一直關懷你,看到你幸福,但是隻能這樣了。很抱歉。”


    我蹲在地上大哭起來,即便是上輩子被劉斌拋棄,看到他和我妹妹要結婚也沒有那麽難過。


    劉斌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不希望你是因為覺得我們的經曆相似就想和我搭夥過日子,你那麽美好單純,你適合一個讓你感到開心愉悅的人,相互扶持鼓勵,而不是互相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痛苦。”


    我已經三十歲了,可是即便這樣,我的感情依舊還是一片空白,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愛一個人。我和他一直都是不對等的關係,我們沒辦法相愛。


    他扶著我起來,敏敏在他的懷裏咬著手指頭,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我們。


    “霞子,你前程遠大,我相信你會幸福的,我也願意看著你幸福。”


    我想要把眼淚止住,卻始終不斷的流下來。


    林天突然說道:“這件事不要告訴林景,要是被他知道了,一定會心情複雜。不管他對你是什麽感情,你們將來會什麽樣,他如果知道這件事,恐怕不會太舒服。”


    人家一次次的幫我。我卻貪得無厭想要的更多,現在事情弄成這樣,我真是一個愚蠢的人。


    “對不起。”


    “傻孩子,你有什麽錯?”他摸摸我的頭發:“其實今天你對我說的話,我很感動,我也知道在我這麽落魄的時候,還有個人這麽關心我,我感到很溫暖,謝謝你。”


    我點點頭:“再見,林…叔叔。”


    “好,你好好學習。”他說著就轉身離開了,一次也沒有迴頭。


    我的眼淚又一次迷糊了我的視線。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管怎麽努力都做不到的事。


    迴去的時候,奶奶正在把刷好的碗,一個一個的擺在櫃子裏麵。


    她看我一眼,隻是歎了口氣。


    我去了小屋,拿著畫筆畫了一個人的背影,是林天的,我畫著畫著就哭了起來。


    奶奶走進來說:“霞子,再過個三五年,你就會明白,你現在的想法不對。我想你大概是因為沒有父親關心,所以遇到了比你年長的,還能關心你的,你就…反正不行,你們不合適的,你聽話吧。”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你聽到我的話了吧?”奶奶問道。


    我點點頭,想要說幾句讓奶奶寬心的話,可始終說不出來什麽。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又想到林天。


    第一次在小學校園碰到的時候,我挨打無處可去的時候,和我看煙花送我給我糖。


    我們在雪地裏麵行走,他和我一起打牌,幫我抓壞蛋,所有的事情,一幕幕的在腦海當中閃現迴想著。我站在他的身邊悄悄的量著我的身高,每次都會發現我長高了一些。


    也許我真的是太辛苦了,好不容易有一個關懷我的人,我就迫切的想要抓住,結果讓我和對方都如此的難堪。


    我心中全都是自責,以及對自己的深深的失望。


    我大病一場,在床上躺了幾天都沒有起來。人發著高燒,腦子也是迷迷糊糊的,一直冒汗。奶奶給我買了藥,我吃完了就在那邊睡。與其清醒著痛苦,還不如這樣糊塗著。


    奶奶給我在額頭放冷毛巾:“我去找他,他會願意來看你的。”


    “不要。”我費力的說:“不要告訴他,和他沒關係,我會好起來的。”


    因為生病,開學典禮我也沒有參加,奶奶幫我請了一天假。我重生之後,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學校請假。


    中午開學典禮結束的時候,林景和趙波他們就來看我了。


    周靜拎著水果先進來,見到我這樣,嚇了一跳,急忙去摸我的額頭:“你怎麽瘦成這樣了,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沒有在家裏好好吃飯啊?”


    我笑著躲著她的靠近:“我在感冒呢,別傳染上你,我不是想要減肥嗎?想要開學的時候穿件好衣服。”


    “胡說。”周靜道:“我不信,到底咋了。難道是誰欺負你嗎?”


    “不就是生病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迴去上課去了。”


    趙波看著我說:“聽說文麗也病了,也很嚴重。”


    奶奶急忙問:“她為啥會病了的?”


    “她的學習成績一直好不起來。”


    這一次她的期末考試,雖然趙波已經竭盡全力,廢寢忘食的幫著她輔導,可是因為之前落下的太多了,所以還是不行,年紀倒數。


    後來我爸去開家長會的時候,被老師批評了幾句,說不應該隻顧著拍戲不管學習。還說家裏有一個考上鐵中的姐姐,不能太偏心,隻管姐姐不管妹妹。


    “這些都是她告訴我的,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哭了,我很想幫她,可是落下得太多了,而且我媽也不樂意我耽誤時間。”趙波皺眉眉頭,他很難過。


    林景哼道:“分明就反了吧?他們家啥時候管姐姐了?是她自己學得不好,還想要出名都不來上課,這事兒怪誰啊?”


    趙波道:“別這麽說她了,她發燒上火,咳嗽了一個星期。人瘦的都脫了相了。”


    奶奶很焦急:“這樣啊,我這邊熬雞湯呢,一會幫我送一點給她吧?”


    “我知道了奶奶。”趙波答應了。


    我靠在床邊沉默不語,不想在趙波麵前說她不好的話。


    林景這時候一個大塑料給了我:“咱不說這個了!這是發的新練習冊還有書本,這麽沉,可真是累壞我了!”


    “謝謝,你可真夠意思!”我接過來看了看。


    新印製的書本有一種很清香的味道。我看到了這些資料,心情也好多了,這麽大病了一場,我也想明白了,我要考上大學,我好幸福的生活。


    趙波說道:“霞子,你想到什麽了,變得很高興啊。”


    我笑了笑道:“見到你們了,我當然高興,我很想念你們。”


    “我也想念你。”趙波笑著看著我。


    林景推了一下趙波的肩膀:“霞子可不是針對你一個人說的,你咋臉皮這麽厚呢?”


    “我說錯了還不行嗎?”趙波斜了一眼林景。


    奶奶這時候說道:“中午飯就在這裏吃吧,我去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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