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這時候走過來仔細看著我:“你不是打架挺猛的,咋還暈了?莫非是個繡花枕頭?”


    “你以為各個都和你一樣嗎?”林天瞪了他一眼。


    林景急道:“我是為了她好!下次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我笑了笑,也沒說話,是我的親生父親,你能打嗎?


    林天道:“你養著吧,以後千萬別太激動了。”


    “隻要他們不惹我,我就不激動。”


    趁著林景幫忙擺飯,我把見到李瓊珍的事告訴他了,別的也沒多說,隻說她買了那件五十的毛衣和一個很貴的包。


    林天皺眉,隻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沒在多說。


    “你想啥呢?”我好奇問道。


    “我隻是在想,一個女兒在父親麵前揮動菜刀是什麽場麵?你這個人做事情還真是挺出人意表的。”他笑了笑。


    我靠在被子上苦澀的笑道:“因為我很想掙脫家庭這個牢籠,可是又偏偏沒辦法,一個人的父母和家庭是沒辦法選擇的。”


    林天歎了口氣:“其實這個事情,我覺得你應該……”


    “這些人生大道理我都明白,我也知道隻要熬過這段時期,我就會好的。過程很痛苦,前路卻很光明。”我對他笑了笑。


    林天拍拍我的肩膀:“你明白這一點就好,好好學習,考出去,不要被你的家人影響。”


    “你呢?最近怎麽樣?”


    “我們都很好。”他淡然的笑了笑。


    金秀這時候喊道:“霞子,林叔叔,吃飯了!”


    我從床上下來的時候還有點腳軟,是林天扶著我過去的。


    奶奶見到客人來了,就多炒了幾個菜,青椒炒肉,肉燉蘑菇,燉豆腐,和白菜拌的涼菜。我怕不消化,就隻喝了點粥。


    倒是林景都沒客氣的,吃了三個大饅頭,手還要繼續摸饅頭。


    “你別吃了,小心撐爆了肚子,胖的和文寶一樣。”金秀笑道。


    “那還是算了吧。”林景把手收了迴來:“要是變成和鄭文寶那樣,我也不用活了。”


    奶奶聽了,眼眸黯淡了一下,鄭文寶畢竟是她的孫子,現在都成了反麵教材了。


    過了兩天,學校的成績下來了,金秀提高了不少,進入了前一百名。我進步了一名,周靜還是年組第一,趙波是第四,比我強了好幾名。言黎和林景考的都不錯,郝鵬更是考了一個第一。因為期末考試是全市統考,卷子是一樣的,他的分在我們學校差不多可以考個前三十,考重點高中有希望了。


    王淑英格外的高興,特意送了一些粘豆包過來表示感謝。


    而出人意料的是,戰小糖這次考了一個年紀第一百二十,讓我們全都驚掉了下巴!


    她可一直都是倒數打狼的,想不到這學期竟然這麽大的進步,別人都說是家長找了老師給她補課了。而且趙波考試前還特意給她補習了一下。


    這件事別人議論一下就過去了,唯獨金秀聽了就很不舒服。


    她拉住我說:“霞子,你說趙波和她是那樣的關係嗎?不然為啥要給她補課?戰小糖的父母聽說是很有本事的,該不會是……霞子…”


    “秀兒,你不要這樣著急。我幫你問問。”


    “你別就那麽問了,打聽一下就行。”金秀害怕自己暗戀他的事情被拆穿,特意囑咐了我。


    我才懶得費精神呢,一放學就直接去找了趙波,他正拿著寒假作業準備迴家呢,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


    “是你,你找我有事兒啊?”


    我說:“你喜歡戰小糖嗎?”


    他先是一愣,然後眼睛瞪得老大,驚慌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才說:“你問這個幹啥?”


    “我就問你是不是。”我淡然的看著他。


    “當然不是!前一陣我才知道她的一個姨竟然是我家認識的一個表嬸,所以就認了親戚,她應該算是我的遠房表妹呢!我媽讓多走動一下,我才幫著她講講題,真沒別的意思。”


    我笑道:“這個表嬸一定很有本事吧。”不然劉美麗也不會讓兒子和倒數第一的人來往。


    “是稅務局上班的,聽說還是一個主任。”


    我點點頭:“行,我知道了,那麽我走了。”


    趙波攔住我說:“你無緣無故的問我這個做什麽?難道是你妹妹讓我問的?”


    我笑道:“你還挺會聯想的,文麗在那邊沒有迴來呢,怎麽會問這個問題?是別人。”


    “是誰?”


    我笑了笑沒說話,直接走了。


    趙波也沒追上來,背著書包從別的樓梯口下樓了,因為傳過那樣的傳言,他現在和我在學校一直都是保持距離的。


    我迴來就把事情告訴了金秀,金秀笑了笑道:“原來這樣啊。”


    “秀兒……”


    “我沒事兒,霞子,我也該迴家去了。好久沒迴村,很想我媽呢。”她轉移了話題。


    我看著她說:“其實咱們都要畢業了,他和你……”


    金秀拉住我的手:“霞子,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想不瞞著你,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不會有結果的,就是隨便想想。過完年我再找你玩吧!”


    我送了她走出校門,她爸已經趕著馬車等在外麵了,她對我擺擺手,就和她父親一起走了。


    我在迴去的路上想著,金秀雖然算是比較殷實的家庭,可畢竟是農村家庭,也沒什麽背景,劉美麗的母親那麽勢力,兒子又很優秀,不會讓他和金秀來往的,何況趙波也不喜歡她。真是年紀愈大,生活就越是有些複雜了。


    金秀都迴家了,我自然不能住在她大姑那邊,鑰匙一早就給了她,我迴去了我自己的家。


    我進屋一看,心裏感到格外的敞亮,屋子全都被搬空了,裏麵弄得有點亂糟糟,奶奶正在收拾呢,我跟著她過去掃地,把那些被文寶弄髒的白紙全都給扯了下來扔了,又把窗簾和床單被罩什麽的換下來清洗。


    幸好那一隻風鈴掛的高,不然也被他給毀了。但是最下麵的一個花朵的花瓣還是被打壞,隻能用透明膠帶粘貼起來,氣得我很想給他兩巴掌。


    奶奶這時候走到門口道:“霞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笑著說:“我從來沒氣你,你放心吧。我現在好著呢。”


    “那就好,要是在有這麽一次,我都沒辦法原諒自己。”她歎了口氣走出去了。


    我和奶奶洗洗涮涮的收拾了一天,這房間才恢複了本來的樣子。


    聽奶奶說,他們搬得的房子離這裏不到十分鍾的路,可是我也沒有去看的想法,隨便他們。


    雖然奶奶嘴上說不管文寶的事,可我知道趁著我出去學畫畫或者去服裝門市的時候,她還是經常去爸那邊的。幫著燒燒爐子,送點吃的喝的,偶爾還會把爸和他的衣服被套什麽的送迴來洗一洗。


    我知道奶奶就是想圖一個安心,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因為這個讓她更難受。


    眼看著春節又要到了,我要給方廠長趕製出來一批新的衣服的樣稿,所以一天在畫室超過四個小時,然後才能出來完成作業複習功課,所以畫畫課就排在了下午,反正文麗也不在,不怕被什麽人遇到。


    奶奶開始置辦年貨,就是簡單的買點雞鴨魚肉,對聯什麽的。我也不讓她做那麽多的饅頭和包子了。


    “就咱們倆人,吃新鮮的多好?今年還是二月份過年,你蒸那麽多,到時候開了化,咱們家也沒冰箱,吃的都不新鮮了。”


    “我就是擔心你爸那邊沒有吃的。”


    我哼了一聲:“自己長了手就自己吃。何況文麗要迴來了,她那麽會賺錢,現在市場什麽啥凍貨都有,自己去買。”


    奶奶想了想,要是我們倆做這麽多人的飯,也實在是太累了,就答應了。我們就炸了一點丸子和麵片,另外還買了春卷炸了一盒,除此又包了點餃子和一鍋包子就完了。我又給奶奶包了一蓋簾子的純肉餡餃子。


    奶奶笑道:“還是我霞子最關心我。”


    “奶,你放心,誰最疼我,我就最疼誰。”我笑著看向奶奶。


    老百姓過年的時候一般都會買新的筷子和碗,我今年也買了幾隻新碗,是供銷社最貴的,一隻要兩塊,晶瑩剔透,雪白細致,外麵邊緣描繪著淡雅的玉蘭花。用這個碗裝的米飯都覺得格外的好吃,現在我有錢了,所以也開始慢慢的改善家裏的生活。


    文麗和吳英她們是大年二十六迴來的,奶奶和爸一起去的火車站接人。我那天一早就起來,在家裏麵把雞燉了,魚收拾出來,還去了一趟市場買了一些明天要吃的菜。


    奶奶一直到了下午才迴來,一進門就告訴我:“文麗現在可出息了。”


    她們的臥鋪票是劇組給買的,據吳英說,文麗的演技受到了很多名人的肯定,她演的很好,而且還有好幾個雜誌要給她拍照片,以後一定就會成名了!


    聽吳英的意思,她拿迴來了不少錢,還有各種吃的喝的,全都是外地的新鮮東西,現在劉花夫婦,王淑英和郝鵬,還有劉美麗夫婦知道了消息都過去看她了,相當熱鬧。


    他們給這些人都帶了禮物,唯獨沒有我和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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