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歆才剛抵達沒多久,方易爵就迴到家了。


    “你為什麽要去那裏?你以為我會騙你嗎?那個男人是誰?單獨和一個男人上夜店有多危險你知道嗎?”一進門他立刻爆發,火氣十足的他完全失去平常慣有的輕鬆自若。


    如果她想用情敵這種策略來挑起他的注意,她做到了,那情景讓他妒火狂燒到想當場將她拖走!


    “我……”傅歆被罵到沒有機會開口,好不容易找到空檔,才一發聲又被他截斷。


    “別再到barcode。”方易爵怒聲警告。“別再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你這是在破壞我對你的信任。”


    傅歆先是愣住,然後一把怒火開始熊然而上。


    信任?那她呢?她付出了多少信任,他卻視作理所當然,他有沒有想過這些信任也是需要他做出一些體貼才能繼續支持下去。


    “為什麽你可以去夜店我不能去?”她將心裏的不滿及壓抑全都釋放出來。“你跟朋友聚會,我也是啊,我有去妨礙你嗎?難道我必須放棄掉我所有的社交生活,隻能等著你興之所至的寵幸嗎?”


    “別故意放大我的話,你很清楚我並沒有限製你和其他朋友來往,我在意的是你和那個男人單獨到夜店,而且是明知我在那裏的狀況下。”覺得對她有所虧欠,方易爵抑著怒氣解釋。“別用這種不公平的比較來指責我,我之前已經說過,我沒辦法常常陪在你身邊,但我也是盡量空出時間來彌補你。”


    他說的傅歆都明白,她並沒有拿一般人對男朋友的條件來要求他,隻是能不能再多一點,讓她看到他也有為這段關係在努力?


    “我並不是要求你隻專屬於我,我知道你工作忙,但真的忙到隻能撥片段的時間給我嗎?”她從沒抱怨過見麵次數太少,或是通電話機會太少,她隻是希望他是專注的、特地的把那一段時間給她。“你隻是把我關在你家,隻是為了你的方便一通電話就把我叫過來,我們交往到現在從沒有出去約會過、沒有在白天碰過麵,這些你有注意到嗎?”


    “我說過,我不希望傷害到你。”他知道她很委屈,但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公眾身份拖累了她。“你想成為狗仔的追逐對象嗎?你能容忍看到自己被放在八卦雜誌裏的關係表中,甚至被逐項品評優劣嗎?我不想讓你經曆這些。”


    “沒那麽草木皆兵吧?那時候我們還不是可以去看二輪片、買衣服,不要被認出來真的有那麽難嗎?”她很難相信他是為了保護她,但他防範的太多,反而讓她覺得不安。“如果你覺得單獨和我外出會容易被發現,或者可以用你和朋友的聚會當成一種掩護,人那麽多,記者不會注意到我的。”


    “人多嘴雜,消息更容易外流。”有些人能合作、能玩樂,就是不能信任,或許對方隻是無心,但說出口的話就收不迴來,也因此他才不讓任何人知道她的事。


    “那其他藝人呢?另一半非圈內人的藝人比比皆是,為什麽他們還是能過正常人的生活?”這怎麽能不讓她多想?為了別人可以他不行?他不想讓她曝光的原因真的是為了保護她嗎?“我連家人都不能說,他們不知道我交了男朋友,隻看到我在那麽晚的時間接了電話就跑出去,他們有多擔心……”


    想到母親那時看她的眼神,她忍不住哽咽。


    “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應召女郎……”說出這句話,她也跟著落下淚來。


    方易爵歎了口氣,將她抱進懷中。“對不起。”


    要她別對家人、朋友透露是他的要求,現在還不到時候,等他花花公子的形象褪了些,狗仔不再對他的緋聞死盯不放後,他會慢慢在親友間公開他們的關係,第一個要告知的當然是她的家人,隻是,不是現在。


    “我答應會空出時間帶你去看電影、去吃燭光晚餐,別生氣了好嗎?”他柔聲輕哄。用點掩飾、小心一點,偶一為之應該沒問題。


    “不是這樣……”那安撫的話語讓她的淚落得更急。她要的不是這些表麵的東西,而是他的想法,真正站在她的角度去看這段關係,但他還是不懂……


    “歆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夠少了,別為這種事吵架。”他低頭吻她,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爭吵上。


    “我不是在跟你吵架。”然後他就會帶她上床,這場溝通又不了了之,她不要再落入這樣的模式!


    她想把他推開,卻被他打橫抱起,走向臥室。


    “那更好,我們就不會鬧得不愉快了。”不是他隻想得到性這件事,而是結束後看著她偎在他身邊漾著滿足的笑,他會覺得自己可以帶給她快樂,讓他對她有所虧欠的歉疚沒那麽重。


    “放開我……”她開始掙紮。別這樣對她,隻是將她的努力完全摧毀。


    “噓,你要的。”他將她放倒在床上,除掉她身上的衣物,用觸撫輕易挑起她的情欲。


    “住手……”淚不斷從眼角落下,她覺得自己被分成了兩半,心裏極端痛惡他用性當成安撫她的手段,但身體卻又本能地湧起了迴應。


    “歆歆,我愛你……”他熟知她的每一寸肌膚和每一絲感覺,他讓她趴伏著,而他傾身跨在她的臀際。


    這是他們最愛的姿勢,他可以盡情的以唇和手肆虐她毫無防備的頸背,任何一個觸動都可以讓她敏感地拱起身子,狂野淩亂的發會覆住她的臉,隻在仰首嬌吟時才得以窺見她誘人的忍耐表情。


    那星眸半垂的媚態每次都會讓他的身體湧起狂潮,尤其是她埋首枕間,雙手因承受不住激情而緊緊抓住枕頭的舉動,他仿佛可以感受到她所體會的歡愉,這是最讓他意亂情迷的時候。


    “求求你不要……”她哭泣低喃,做著最後的努力。


    她不想,雖然她的身體已經準備好了,但要是這次又以上床當成結束,那他們之間就真的玩完了……


    方易爵躊躇,他想放開她,但她的反應又讓他想繼續下去,她對他是有感覺的,並不是厭惡他的觸碰,或許她隻是在鬧脾氣吧?隻要他安慰她,用擁抱填補她的不安應該就沒事了。


    他愛她,這是毋庸置疑的,她也可以從他對她的疼愛感受得到。


    最後,他還是決定不停手,這一次,他更加留心她的每一分反應,忍耐著不讓自己滿足,將她推上極致的巔峰後,才放任自己得到了快樂。


    他卻不曉得,他所造成的快感越大,她所受到的傷害與折磨也就越深。


    結束後,傅歆依然趴伏著,她閉著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下,她覺得自己被鞭笞得遍體鱗傷,心成了碎片。


    “歆歆……”方易爵坐在她身邊柔聲輕喚,伸手輕撫她的背,等待著她像以前那樣,迴過頭給他一個疲憊卻甜美的笑。


    良久,傅歆撐起身子,她沒抬頭,隻是低低說了句……


    “我們分手吧。”


    方易爵的笑僵在唇邊,怔愕地看著她。


    她深吸口氣,迴頭看向他,那張淚痕交錯的臉,是如此堅決冷靜。


    “到此為止,我們分手。”


    唱片公司的會議室裏,彌漫著一股低迷的氣氛。


    準備被當成秘密武器推出的甜姐兒新人如坐針氈,臉上的笑僵到不行,而一旁的工作人員個個如臨大敵,不是為了討好那位甜姐兒,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造型大師方易爵身上。


    “絲巾錯了,她身上那條是寶藍色,但會議最後定案的是孔雀藍,我帶來的也是孔雀藍。”方易爵的指正是如此輕描淡寫,沒滲進絲毫怒意,卻讓在場所有人的皮全都繃緊。


    大家互相猛使眼色,終於推出一個當敢死隊。


    “方哥,孔雀藍那一條在試裝時不小心弄髒了,所以……那個、總監是覺得這一條也很ok啦……”說到最後,她連公司高層都搬出來暗示他高抬貴手。


    原先那一條絲巾,問遍全省都找不到貨,他們隻好拿另一種顏色想蒙混過去,同廠牌、同樣式、隻不過顏色差了一咪咪,連擺在一起都認不出來哪條是哪條,誰知道眼尖的他還是看出來了。


    方易爵不置可否,繼續打量,新人正襟危坐,連氣都不敢吭一聲。


    “頭發長度不對,整個飄逸感都被破壞了,pau呢?”他微擰起眉。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我馬上叫他來!”有人打手機,有人打沙龍的電話,恨不得能立刻把罪魁禍首抓來。


    任由他們忙去,方易爵走向一旁的小休息室,一邊拿起手機。


    “jim,記得你們有一件勾邊的真絲絲巾嗎?我需要孔雀藍,能不能想辦法幫我弄到——”


    門一關上,全部的人都大大鬆了一口氣。


    “你們不是說他人很幽默風趣的嗎?”新人小聲的問,期待與現實有落差,再加上周遭眾人的詭異反應,她有些被嚇倒。“怎麽跟你們說的都不一樣?”


    “他是啊,可是……”帶她的美女經紀人一臉哀怨。


    她和方易爵合作過很多次,隻要有他在的地方,每個女孩子都會被逗得心花怒放,歡笑聲不斷,而且他的能力又是無人能望其背項,唱片公司肯花大錢找他來幫旗下藝人打造,她當然是舉雙手讚成,還拚命空出時間趕過來,想說能藉此機會和帥哥聊聊,結果……唉……


    “之前聽人說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另一個工作人員壓低音量。


    方易爵染上大頭症——這個消息在業界迅速傳開,是還沒聽說有什麽拿喬發飆的駭人事跡出現,但光是那招牌的迷人笑容沒了,就是一則天大的新聞了。


    他要求完美的程度無人能及,平常在他慵懶笑語的包裝之下,大家被迷得昏頭轉向,隻要最後能得到他一聲稱讚,再怎麽辛苦都心甘情願。但當包裹在外的誘人糖衣消失了,追求完美的舉止就成了龜毛難搞,即使他沒罵人,那籠罩全場的無形壓力也夠大家受了。


    “不是聽說之前他心情好得很嗎?”又有一個人提供小道消息。


    黃可棠那件命案水落石出之後,方大師每天都春風滿麵,比起以前的魅力十足還多了分和藹可親,誰知道好景不長,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和他共事頓時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會不會是消息平靜下來後,他覺得自己的風頭沒了,所以不爽了?”


    “但他的工作還是很滿啊,而且前兩天不是還和某個美豔女星出遊嗎?事業愛情兩得意,有什麽好不爽的?”


    “那不然就是覺得自己紅了,不屑我們這些小牌了,大頭症害人不淺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地精彩熱烈,完全忘了那個暫時退到小休息室的男主角。


    “jim,謝了,我欠你一次。”運用關係緊急調到那條絲巾,方易爵正好迴去會議室,頓了下,他轉為走到落地窗前,眺望外麵的街景。


    他知道現在會議室裏一定議論紛紛,也知道隻要他一他進去,馬上又會迴到一片肅穆的氣氛,他決定別那麽快迴去,讓神經緊繃的工作夥伴們可以喘口氣。


    原本人見人愛的他,如今成了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難搞份子,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快三個禮拜了——自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天起。


    憶起她那時的表情,方易爵閉眼,按在窗麵的手緊緊握拳,任由強烈的憤怒及痛苦侵蝕他的心。


    他從沒將分手看在眼裏,合則聚、不合則散,不管是他或對方,隻要有人覺得不適合,那就輕鬆放手,死纏不放有違他的原則,於是,她提出了,他就答應了。


    卻在之後的每一刻、每一夜,隻要看到任何可能會讓他想起她的事物,他都深深懊悔。


    他以為她隻是在鬧脾氣,隻是隨口說的氣話,隻要過個幾天她就會告訴他她想複合,他等著,滿懷希望地等著。


    他老是把手機握在手上,怕稍不注意就會漏接她打來的電話,去夜店時,總會不自覺地走出包廂,希望能看到她像上次一樣縮在某個座位裏偷偷來查他的勤,然後被他就出來,她會窘迫地承認她不能沒有他。他幻想得很美好,等待他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兩天後,一個掛號小包粉碎他所有的期待——她寄還了他家的鑰匙和門禁卡。


    一開始,無法接受事實的他還想用快樂來掩飾自己的悲痛。


    想他方易爵是何等人物?他還會缺女人嗎?少了她,他也不用常常被電話追蹤,愛多晚迴去就多晚迴去,從今以後他自由了,她提出分手讓他想開三瓶香檳王來慶祝自己擺脫麻煩!


    但這樣的自欺甚至持續不了一天,和朋友在夜店狂喝後迴到家,看到曾經和她依偎繾綣的沙發,他頓時崩潰,發瘋似的把看得到的東西全砸了個稀巴爛。


    隔天,他再也笑不出來,大頭症的傳聞也開始不脛而走。


    他難過,然後逐漸轉為憤怒,氣自己對她如此牽腸掛肚,而她竟這麽輕易就將他忘得一幹二淨。於是他刻意約女星單獨吃飯、刻意挑狗仔出沒的名店、刻意坐在容易被拍到的位置,一個禮拜內他上了兩次報,還都是跟不同的人,他敢打賭她絕對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結果他輸的徹底,他的手機裏依然不曾出現她的來電顯示,更別說是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好幾次他忍不住煎熬想打電話找她,但每一次隻差按下通話鍵,傲氣和怒意又逼得他把等待撥出的號碼整個清除。他不是那種會吃迴頭草的男人,何況提出分手的人是她,他如果再去求和不是很窩囊嗎?他絕不打!


    他非常確定自己沒錯,但每當因思念她而輾轉難眠時,他就好痛恨那該死的驕傲。驕傲不能給他溫暖,不能給他慰籍,不能給他歡樂,隻有一張冷冰冰的床和漫長寂寞的夜,他卻還是拉不下臉。


    以往,即使是由對方提出,他也不曾問過分手原因,但現在卻想問——為什麽?


    他不懂,他到現在還是不懂,為什麽她可以那麽輕易就說出分手這兩個字?她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了嗎?就連他的緋聞也沒辦法引起她的一絲嫉妒了嗎?為什麽她的愛情能消褪得那麽快,在他還如此深愛她的時候!


    他們一起經曆那麽多事、一起同生共死,隻不過是起了幾次小爭執,為什麽她能這樣說放棄就放棄?她要他陪、希望能去約會,他都答應了不是嗎?


    他想做個幹脆的男人,想象以前一樣把它當成一場遊戲,玩得開心,忘得開心,可是他怎麽都忘不掉。他記得她的笑,記得她的怒,記得她那令他心疼的淚,隻要閉上眼,都是那麽的清晰,教他怎麽忘得掉?


    更慘的是,他沒有對象可以傾吐或商量,這些傷全都積在心裏,旁人隻看得到他的麵無表情,無法理解他為什麽笑不出來。


    他能找誰說?有誰能幫得了他?方易爵將額頭抵在窗麵,覺得心頭的痛就快讓他無法負荷,突然間,有個人影浮現腦海——那人知道他和她的關係,也早在之前認識她,或許他可以給他一些意見……


    此時,手機響了。


    薛仕愷——剛剛才想到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方易爵驚喜不已。


    “好久不見。”他接起,心裏盤算著要怎麽把話題切過去。


    “也沒多久,半個多月前我們才見過麵。”薛仕愷的迴答卻讓他怔愕。“在barcode,和歆歆一起,你應該沒認出我。”


    那個男人是他?方易爵更驚訝了。那天爭吵後他們就分手,他根本來不及問出那男人是誰,沒想到竟然是他也認識的薛仕愷?


    “你和她去那裏做什麽?”他到底站在哪一邊?是友是敵——情敵?方易爵開始覺得這通電話來的不單純。


    如果隻是陪一個妹妹的朋友,他幹麽打扮得又酷又帥?而且他和他也算是朋友,就不會暗地先通知一下嗎?薛仕愷明知這會造成他和傅歆之間的爭吵,卻不動聲色地在一旁靜靜看著好戲,這動機怎能不叫他懷疑?


    “朋友間聊聊天、去個夜店,這沒什麽吧?”平常很言簡意賅的薛仕愷今天反常的話多了起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似乎還帶著點嘲弄。“打著通電話給你,是想問問如果我打算邀女孩子吃飯,你會推薦哪一間燈光美、氣氛佳的餐廳?”


    “那要看你是想和什麽樣的對象吃飯。”危險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方易爵整個人警覺了起來。有鬼,絕對有鬼。


    “朋友階段,進可攻,退可守,不過現在剛好有個機會,我覺得可以把握。”


    方易爵握住手機的力道倏地收緊。表情因怒意而變得沉凝。不曾和他聊私事的薛仕愷會突然打電話來跟他扯這些,且暗喻的那個人又那麽像她,還選在他們分手不久的這時候,這示威兼宣告的意味再清楚不過了。


    想追他的女人還找他當軍師?有沒有搞錯他們隻是暫時分開冷靜一下罷了,他竟然想乘虛而入?虧他之前還冒死當誘餌協助他們破案!


    “約什麽時候?不同的時間有不同的建議。”他咬牙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找借口套他的話。“有些餐廳我先打電話去關照一下,會有vip的優惠及服務。”


    “後天晚上七點,這樣歆歆下班過去才來得及。”


    聽他毫無芥蒂地說出這個名字,方易爵怒火中燒。要是現在薛仕愷就在他麵前,他絕對會把他揍到滿地找牙!他剛剛竟然還想說要跟薛仕愷訴苦?瞎了眼他!


    “怎麽了?”沉默一陣,等不到他迴答的薛仕愷低笑。“你想不到好地點嗎?”


    離我的女人遠一點!他很想這麽對他吼,但現在的他又有什麽資格說出這種話?他們分手了,她不要他了……


    方易爵又痛又怒,整個胸膛都快被妒意炸裂,突然間心念一動,俊眸詭譎地眯起——


    “當然有。”


    他不能阻止,但當個旁觀者總可以吧?他們可以選在他出現的夜店相聚,他當然也可以剛好在他們約會的餐廳出現,這種巧合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他說出一間高級餐廳的店名和位置。“我幫你們訂位吧,順便叮嚀經理讓你們賓至如歸。”


    “謝了。”薛仕愷不知道是胸有成竹,還是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裏,竟然答應了。


    方易爵真的很想摔電話!他之前怎麽會覺得這個人可以當好朋友?知道他跟傅歆之間有問題,他該做的事幫忙勸和才對,結果他卻是趁火打劫!


    以為對話到此結束,沒想到薛仕愷又冒出一句。“喔,對了,我好像沒說過我跟歆歆是怎麽認識的。”


    方易爵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他腦中突然浮現以前他曾問過傅歆為何會有薛仕愷的電話,她那時避而不談的古怪表情。


    “她是你妹妹的朋友。”他很努力裝作不以為意,聲音卻異常的幹澀。


    薛仕愷笑得很開心,在掛電話前拋下一段讓他當晚整夜都無法成眠的話——


    “我和歆歆第一次相親是在星巴克,我想,這次的餐廳等級應該可以彌補過來,祝我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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