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暫時還沒想好,從小到大,一直在努力學習,從來沒往這方麵想。”


    “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


    田有根認真觀察對方的表情,目光清澈,表情單一,心中暗想,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想法當然有,特別是來到學校之後,我發現有一半的學生都在忙著找對象,談戀愛,蔚然成風,對心裏多少有點影響。不過我的家庭條件一般,不想太早的想這個問題,隻想努力學習,以後留學考博,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聽到這裏,田有根不由得有點慚愧,米奧加心思單純,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跟自己接觸,或許也隻是想找個異性朋友交流而已,是自己想的太多。


    想到這裏,衷心讚同道:“沒想到你這麽有抱負,倒是我小看了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隻要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米奧加一聽,心中大喜,喜笑顏開說道:“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在學校有什麽事?你可要罩著我。”


    “行,你這個小妹,我認。”


    “那好,你繼續練功,我迴去了。”


    說完之後一蹦一跳的離開,快樂的像隻小鳥。


    唉,讓米奧加這麽一攪和,田有根的心半天也安靜不下來。隻好坐在石頭上,點燃一根煙,透過樹葉遙望天上的星星,讓思緒隨著夜空流轉,自由飛翔一陣吧。


    國慶節放七天假,家裏打來電話讓田有根迴去,被他找個借口掩飾過去。


    第一天去孫依萍家,果然遭到二老的仔細盤查,幸好兩個人早有準備,相互策應,迴答的滴水不漏,總算是艱難過關。


    不過也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尾巴,孫老板提議在寒假期間的去田家拜訪,言之鑿鑿,看上去非去不可。


    按照正常的流程,應該是訂婚之前的看家之舉,隻要答應下來,再想改變不太可能。


    田有根剛想托詞,孫依萍一口答應下來,同時偷偷一碰腳跟,讓他不要反對。


    無奈之下,隻好點頭應允。等到下午迴校之時,田有根頓時不滿起來:“孫依萍,你這麽做就沒有意思了,醜話說在前頭,寒假探家我肯定不同意。”


    “離放假還有幾個月,這麽長時間,什麽意外不能發生?到時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怕什麽?”


    “好,這是你說的,而且還要說是你甩了我,這點一定要特別提出來,我可不想讓你父母對我恨之入骨。”


    孫依萍笑著點頭:“這還用說,肯定是這樣的。”


    田有根總算鬆口氣,轉過頭來,想起明天的比賽,不知不覺加快腳步,引起孫依萍的不滿:“走這麽快幹什麽?這麽想離開我?”


    “我想迴去琢磨一下,明天的比賽,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你說是吧?”


    “比武不是考試,考驗的是平時的積累,個人的綜合素質,你這個說話有點可笑。不放心的話,我給你當陪練,你攻我守,這樣做才有收獲,一個人練可不行。”


    “你說的是平常功夫,我練的是一擊即中,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反複爭奪,一出手勝負立判,根本不給對方掙紮的機會。”


    “說的神乎其神,這種功夫我還沒見過,要不咱們兩個試試?”


    孫依萍說著說著又來興趣,停住腳步,擺開一個空手奪白刃的架勢,兩個人認識一年有餘,還真沒有動過手。


    田有根趕緊往旁邊閃了閃,嘴裏笑道:“你又來了,等看過我明天的比賽後,如果你還想跟我動手,我一定會滿足你。”


    “說的好像多厲害似的,你就吹吧。”


    孫依萍說完之後,不由得笑出聲來,田有根醫術高超,平時不怎麽吹牛,不過一說起明天的比鬥,這牛皮吹的簡直是沒譜了。


    想一想,真覺得好笑,原來這家夥也會吹牛,是那種很認真的吹牛方式,一本正經的,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


    兩個人一直走出村區好遠,孫依萍才依依不舍地停住腳步,望著對方消失的身影,神情黯淡起來,不知不覺的歎口氣。


    “依萍,你怎麽不送?光在這裏歎氣有什麽用?”


    身後傳來身後傳來 魯長江獨特的嗓音,原來這家夥早就跟隨在後麵,此刻才現身。


    孫依萍白他一眼,不滿說道:“我自己的事跟你何幹?中午我看見你圍著我家院子轉圈,怎麽不進來?”


    魯長江尷尬一笑,用手摸了摸鼻子:“你們一家人吃飯,我又不是上門女婿,討那個沒趣幹什麽?”


    “咦,你平時臉皮不是挺厚的嗎?怎麽這一次變了?”


    “田有根在你們家吃飯,和和氣氣的一團和睦,我不想過去打攪,免得不小心說漏了嘴,讓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暴露,一家人吵起來,反倒不好。”


    “我們兩個好的很,有什麽怕暴露的?”


    魯長江微微一笑:“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們既然喜歡演戲,我也樂的做個觀眾,看看熱鬧,豈不是更好一些?”


    孫依萍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目露兇光,狠狠的盯著魯長江:“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亂語,是真是假,也輪不到你在一旁嚼舌根,懂嗎?”


    魯長江連忙保證:“你放心,我保證配合你們,你怎麽說,我怎麽聽,這總行了吧?”


    “哼,最好不要多事。”


    孫依萍晃了晃一雙肉拳,轉身往家裏走去,魯長江笑著跟在後麵,不遠也不近,恰好保證對方能夠聽見自己的說話聲。


    魯長江是孫依萍最忠實的小迷弟,也是唯一一個對她心生愛慕苦苦追求的男生,僅憑這一點,100個田有根也比不上。


    可惜現在的孫依萍意識不到這一點,一門心思的惦記著田有根,連自己也不覺得,為什麽會這麽做?這麽做的意義何在?


    或許,有時候愛本來就是盲目的,難道不是嗎?


    省師大的校園裏又一次清靜起來,偌大的校園內,甚至可以聽見鳥兒的叫聲,空蕩蕩的操場上,再也看不見學生們奔跑的身影和呐喊聲,就連平時人滿為患的食堂也關門歇業,門前落滿了麻雀……


    此時此刻,就連保安也變得鬆懈起來,任憑行人進出,不管是不是本校之人,都裝著視而不見,連問也難得一問。


    好像放假了,一切都該休息似的。


    田有根在柏樹林裏苦練絕技,現在練的是拍打之術,這方麵一直是他的弱項,趁著學校放假沒人,正好加緊訓練。


    所謂的拍打之術,說穿了就是抗擊打能力,沒有人對練的情況下,就拿身體跟周圍的樹木對抗,時間一長,既可以鍛煉抗擊打能力,增強體質,也可以提高反應,是一種極其實用的訓練方式。


    為了保證不受傷,田有根用上內力,頓時讓身體變得堅硬無比,別看表麵上有一些傷痕,其實無傷大雅,一點也不礙事。


    大概練有兩個多小時,田有根渾身大汗淋漓,光著上身一臉疲憊的走出樹林。


    一抬頭,迎麵大搖大擺走來兩個男人,穿著黑色背心,碎花短褲,留著寸頭,一看就知道不是本校人。


    田有根停下腳步,想等對方走過之後再說,沒想到兩人來到跟前,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其中個矮的一個問道:“同學跟你打聽個人,大一新生的女宿舍在哪裏?”


    “你們不是本校人,打聽這些消息幹什麽?”田有根本能的警覺起來,有些話不能亂說,很容易惹麻煩。


    “我們來找老鄉,聽說今年考上這裏,國慶期間,想請她出去吃頓飯。哈哈,我們不是壞人,不然的話,保安也不會放我們進來,你說是吧?”


    這家夥說的客氣,另外一個高個的男人卻一臉鷙氣,很不耐煩的問道:“你這家夥,怎麽這麽麻煩,告訴我們女宿舍在哪個方向就行,這麽囉嗦?”


    “對不起,非本校人員,我不能告訴你。誰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再說現在放假期間,宿舍裏都是空的,哪裏還有人?你們也是白來一趟,找不到人的。”


    “胡說,昨天晚上還通過電話,她家裏說人根本沒迴去,就在學校。喂,我說你小子別沒事兒找事兒,趕緊告訴我們,把我惹急了,先把你削一頓。”


    田有根真不怕有人削他,聽到這裏,眉頭一皺,口氣強硬的問道:“要是好言好語,說不定還有的商量,聽你的口氣,就知道不是好鳥,你也這麽大了,在外麵混,一直這麽對人說話嗎?一點素質也沒有。”


    高個男人一聽,頓時大怒,一把抓住田有根的衣領,揚起右手就要扇人……旁邊的矮個男人趕忙上前阻止:“喂喂,你幹什麽?咱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打人,你說話不能客氣一點嗎?快把手放下,快點。”


    “哥,這家夥欠揍,這麽簡單的事囉嗦半天,明擺著是在消遣人,這口氣,我可咽不下來。”


    “要是喊哥就聽我的,不然的話,以後別叫我哥,不想成天給你擦屁股。”


    “別啊,哥,我聽你的。”


    高個男人頓時慫了,馬上鬆了手,看來對矮個男人還真的言聽計從,一點兒也不含糊。


    矮個男人滿臉陪笑,上前拍了拍田有根的肩膀,熱情說道:“我兄弟脾氣直了點,不要見怪。我們真的是來找老鄉,她叫米奧加,不知道小兄弟認識不?”


    “我認識,最近幾天也沒看見人在校園啊?”


    田有根自然不肯說實話,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有些話隻能是半真半假。


    “你說人不在校園裏,不應該啊,她給家裏人說今年國慶不迴去,留在學校裏學習,你真的一次沒見過?”對方臉上一驚,顯然有點意外。


    “你看食堂的門也關了,留校的同學就我們幾個,掰著手指頭也能數過來,米奧加真要是留在學校裏,抬頭低頭能不碰個麵?”


    “不在學校,能在哪裏?”矮個男人低頭沉思起來。


    “哥,會不會出去打工了?”


    “一共就放七天假,到哪裏打工,這麽短的時間也沒人要啊!”


    說到這裏,目光一沉,迴頭問田有根:“我還是想去女宿舍找一找,兄弟,麻煩你指個路吧。”


    話說到這裏,田有根大致也摸清一些情況,隻好用手頭往左邊一指:“就在那個方向,大概有200米的距離,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找不到人的可能性很大。”


    矮個子男人點點頭:“多謝指路,迴頭有空請你喝酒。”


    說完,揮了揮手,帶頭向左邊走去,兩個人腳步很快,轉眼間消失在樓群之中。


    看見兩人走遠,田有根抄近路朝新生宿舍而來,他要早一點見到米奧加,報告情況。


    當他氣喘籲籲的找到米奧加時,對方剛洗完澡,正在吹頭發,猛然間看見田有根找上門來,滿臉都是疑惑?


    “你怎麽來了?有事嗎?”


    “剛才有兩個男人過來找你,被我在路上碰見,說是你的老鄉,昨天晚上還給你家裏通過電話,得知你在學校裏沒走……我覺得這兩個人來的古怪,就讓他們多繞點路,估計就要過來,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米奧加一臉驚訝,愣了愣,突然間揚起臉來:“有一個人是不是不高?大概有一米六左右,皮膚黝黑,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不善言語…… 對了,他眉毛上有顆黑痣,就在左邊這個位置上。”


    田有根連連點頭:“個子要比我矮半頭,膚色的確很黑,是那種常年在太陽下幹活的顏色,有沒有黑痣,我倒是沒在意,言語上也正常,說話客氣的很,比那個高個子男人和氣一些。”


    米奧加聽到這裏,頓時花容失色,變得慌張起來:“不好,我要找地方躲一躲,不能跟他見麵。”


    “這麽說真的是你老鄉?你怕什麽?”


    “你不知道?我們家欠了他家人一大筆錢,現在還沒還清……唉,說起來也是我父母糊塗,前年過節的時候,酒後答應對方的親事,這家夥是過來逼婚的,你說我能見他嗎?”


    “你要是不同意把錢還給他不就行了,用得著躲嗎?”


    “十幾萬塊,賣了我也還不清啊!”


    米奧加含著眼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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