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大師兄陶明軒為房子的事兒跟三個兒子鬧得不可開交,田餘水來的不是時候,又不便馬上離開,隻好硬著頭皮在這個小縣城裏暫住幾日。


    好在田餘水也不得空閑,大師兄陶明軒的病情日益嚴重,如果不認真治療的話,很有可能我臨癱瘓的危險。


    經過連續幾天的內外兼治,三天以後,陶明軒的病情眼瞅著減輕了許多,從他臉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幾分。


    由父親出手,田有根也樂的清閑,整日裏和女朋友周欣雨遊山玩水,探幽尋勝,附近的山山水水也逛了個七七八八,這一天晚飯前迴來,卻看見父親在院子裏與人爭吵起來,不由得吃驚不小!


    院子裏站了不少人,大多數都是附近的鄰居,聽見兩人爭吵後,便圍上來瞧熱鬧,田有根悄悄一拽女朋友的手,示意不要聲張,就站在人群後麵聽著。


    “田大夫,你是學醫的,聽說在家裏也開有門診,看醫治病是你的本分,我好說歹說,又不是不給你錢,你這個人怎麽能夠見死不救?”


    說話的是一個30多歲的中年人,滿臉胡須,穿著上很是豪氣,手上脖子上金光閃閃,渾身上下透著一個錢字!


    不過說起話來,卻顯得江湖氣十足,似乎是田餘水不去的話,就是不給麵子,就是不知好歹。


    田餘水不為所動,站在那裏有點冷淡:“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郎中,水平有限,令尊的病我看不好,這位老板,你還是另請高明。再說,我大兒子還在住院,需要趕過去幫忙,你又住在數百公裏之外,這一來一去既不方便,哪裏有這麽多時間忙得過來?


    如果你要是住在這附近的話,不管能不能治,我倒是可以勉強去一趟,也不枉你跑這一趟。熊老板,天下有能耐的醫生比比皆是,你何必跟我掰扯不清呢?”


    原來此人姓熊,在縣城這一帶做生意。


    前幾日,聽見友人說縣城裏來了一位神醫,幾天的時間就把一個病秧子調治的生龍活虎,精神煥發。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臥病在床的父親,情急之下便過來請教,沒想到田餘水不願意過去。


    這個人心性本來就比較急躁易怒,時間一長,便暴露出不講理的一麵。


    熊老板跟大師兄陶明軒是認識的,跟他的小兒子也時常在一場喝酒,不然的話也不會了解的如此詳細,因此,麵對田餘水的固執,越來越不耐煩。


    “田大夫,我把話放在這裏,你如果不去跟我父親看病,你也別想到別的地方去,咱們兩個就在這裏耗著,看誰能耗過誰?”


    “熊老板,你這麽做又何必呢? 你父親的病,剛才也聽你說過,我覺得瞅西醫比較合適一些,實在不行就動手術嘛!熊老板財大氣粗,找個好一點的醫院,想必很快就能手到病除,何必舍近求遠,找我這個平庸的郎中出手呢?”


    “之前我父親做過手術,效果不理想。再說現在年齡已大,再動刀的話,恐怕連手術台也下不來。所以我就想著保守治療,附近的醫生我都請遍了,可惜個個都是庸醫,沒有一個是有能耐的。


    你也不必客氣,我知道你是祖傳中醫世家,已經曆經幾百年的傳承。當年陶叔叔就是跟你父親學的中醫,你這一次來就是專門給他治病的,也不過三五天的功夫,陶叔叔這麽重的病情還能讓你起死迴生,重新恢複行走能力,這種能耐即使華佗在世,也不過如此!


    反正我是認準了你,今天晚上必須跟我迴去一趟,我車這接車送,絕不讓你下地走一步,你難道連這個麵子也不給熊某人嗎?”


    一個不想去,一個是非去不可,兩個人就僵在那裏,自然是越說火氣越大,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大師兄陶明軒知道熊老板的為人,這家夥做的生意也是不幹不淨的,縣城一帶的人幾乎沒人敢惹他。


    不過這家夥也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比較孝順,因為父親常年臥病在床,久病難醫,漸漸的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這附近的醫生也幾乎是都被他請過一遍,好多人不但沒有拿到出診費,甚至於倒貼錢從幾百裏外搭車迴家,如此一來,便壞了口碑,幾乎是人人喊躲,不肯再去。


    田餘水看病,也在乎別人的口碑,這熊老板如此這般不堪,自然是不肯輕易去的。


    田餘水冷哼了一聲:“我跟你一不沾親,二不帶,萍水相逢,熊老板,你告訴我,咱們兩個何來的麵子? 再者說了,你話裏話外透著一股強硬之氣,偏偏我這個人有個脾氣,遇見我不喜歡的,我是更不會去了。”


    熊老板臉色鐵青,咬牙說道:“也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姓田的,我想請的大夫還從來沒有敢不去的。你信不信?你來的容易,迴去可就難了!”


    黨章這麽多人的麵,赤裸裸的威脅醫生,院子裏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雖然說公道自在人心,可是關鍵時候敢跳出來說話的,卻沒有一個人。


    大師兄陶明軒臉色難看起來,如果倒退二三十年,那時候他身強力壯,哪裏會把這個熊老板放在眼裏?


    虎倒雄風在,聽到這裏,不由得站出來說道:“熊老板,田大夫是我的師弟,是我師傅的兒子,你在我家裏這麽做,合適嗎?”


    “陶叔,正是因為他是你的師弟,所以我才好好的站在這裏跟他說話,好言相勸。不然的話,出了這個院門,你什麽時候見過我這麽低聲下氣的跟人理論?姓田的,我再問你最後一句,現在去不去?”


    田餘水剛想說不去,就聽見人群外有人高喊一聲:“去呀!怎麽能不去?爸,我陪他走一趟吧!”


    眾人一聽,紛紛迴頭看去,無形中,隻見人群中閃出一條道,一個年輕人攜帶著一個俊俏的女孩,從後麵走了上來。


    熊老板上下打量一番,毫不客氣地問道:“你小小年齡在這裏逞什麽英雄?趕緊滾蛋,再敢在這裏胡鬧,小心我踹你。”


    田有根並不在意,走到近前問道:“我是田家第17代傳人,我父親會的我都會,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這一次之所以陪我父親過來,就是害怕陶伯伯病情嚴重,我爸一時之間解決不了病情,準備在關鍵的時候出手治療……也就是說,我的醫術還要在我父親之上,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當場一試,讓你心服口服。”


    熊老板,哪能讓人輕易糊弄住?


    皺起眉頭問道:“我到哪裏去給你找現成的病人?你這不是糊弄鬼嗎?”


    “這有何難?熊老板就是現成的病人,我這麽說,你不反對吧?”


    此言一出,人群裏有人偷笑一聲,無理取鬧,強迫人去看病,這人心理我確有病!


    熊老板聽出話裏的意思,不由得惱羞成怒,上前一把拽住田有根的衣領,兇狠的問道:“你說誰有病?你有種再說一遍,看我不捶死你!”


    周欣雨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勸解:“你這個人怎麽這麽野蠻?我男朋友說你身體不適,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怎麽上來就要打人?總要問清楚了,再打也不遲嘛!”


    美女的話,總是有幾分道理,熊老板眼睛轉了幾轉,慢慢的把手鬆開:“好吧,看在這個美女的份上,我就讓你多說兩句,你要是跟我扯吧不清楚,老的我不敢隨意碰,像你這樣的我一個可以打十個!”


    田有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領,毫不在意地說道:“這些話你是想讓我當眾說出來,還是悄悄的說……?”


    對方的神情如此沉著,讓熊老板也不由得慎重起來,聽見這話,不由得一愣,想了想說道:“我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病, 你盡管大聲的講出來就是。”


    “那好,那我就直說了。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兒虛汗多夢?特別是在夜裏,經常半夜驚醒,手腳冰涼,常常隻有半夜的瞌睡?”


    熊老板臉色一驚,頓時怔住,過了一會兒,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而是問道:“你說的這種情況,偶爾之間也是有的,我想這裏的人恐怕也都有過,這不足為奇。”


    “是嗎?那你口舌發幹,大腦時不時的有眩暈之感,這個也不會是我胡亂說的吧?”


    “咦,你怎麽知道?”熊老板終於認真起來。


    最近一段時間,熊老板的後腦的確時不時的感到一陣頭暈腦眩,一直以為是睡眠不足,酗酒的結果,可是聽這個年輕的大夫一說,難道說這裏麵另有隱情?


    田有根不由得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要忘記了,我們家可是祖傳中醫世家。


    像你這種病,我隻要近距離的一接觸,就能夠猜出個七八分。剛才你抓我的時候,我趁機跟你號過脈象,我不妨告訴你,你大腦裏病情很危險,如果不治療的話,隨時都可能有中風的可能……輕者半身不遂,重者危及生命!當然,你也可以不信,那就跟我沒關係了。”


    熊老板半信半疑,看向田有根的目光也不再咄咄逼人,說話也軟了幾分:“你不要聳人聽聞,迴頭我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你敢騙我,別怪我找你的麻煩。”


    “我對自己說過的話,從來都有信心,現在我可以跟你一起過去了嗎?”


    “嗯,好吧!看好了病,我自然有重謝,看不好,你可得保證讓你父親親自過來,這沒說的吧?”


    “可以。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也有一句話需要事先講清楚,熊老板,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規矩,就像你一樣,你說是吧?”


    “什麽話,趕快說?”熊老板看了看周圍的人,示威似的瞪了一眼,有點不耐煩。


    “我想問一下,你老家離這裏有多遠?我需要準確的數字,因為這關係到我看病的初診費用。”


    “200多公裏吧……”熊老板的迴答很是勉強,田有根自然不信。


    師伯陶明軒在一旁說道:“將近400公裏,這一點不會錯的。我小兒子曾經去過他村裏,拐彎抹角很不好走,去一趟很不容易,估計來迴至少也得兩三天。”


    田有根點了點頭:“熊老板,看來你沒有說實話,咱們就照400公裏計算,怎麽樣?”


    “那你想收多少錢?一公裏一塊。”


    田有根不由得啞然失笑:“熊老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剛才可是口口聲聲說你不差錢,怎麽到你出錢的時候說出這麽可笑的話?一公裏一塊錢,你覺得請得起我們田家這樣的大夫嗎?”


    周圍的人聞聽之後,哄然失笑起來,是啊,剛才還吹的老大,轉眼間就變得小氣起來,能不讓人發笑嗎?


    “你想要多少錢?有屁就放,有話就說,跟我繞什麽彎子?”


    田有根仔細想了一下:“本來我們這一次是來訪友的,根本沒有替人看病的打算。可是你熊老板再三邀請,而且言語中頗有強迫之意,不去的話,是否也不能善了!既然如此,這一趟出診隻能算是加急特診。按照我們祖傳的規矩,隻要加倍收費的。這樣吧,我們也不多要,一公裏200塊錢,一來一迴,元,而且你要現在就把錢付清,我可不想到時候追在你屁股後麵要錢!”


    周圍的人頓時又笑了起來,田友根說的有趣,其實卻很有道理,熊老板一向是賴賬慣了的,事後要錢等於是肉包子打狗,自討沒趣!


    熊老板一下子跳了起來:“元,零頭還差不多,你小子可真敢要,你覺得我會給你嗎?”


    “你可以不給,我也可以不去,不信咱們就等著瞧!”


    田有根終於露出了自己另外一麵,冷笑了一聲,牽著周欣雨迴到了父親身邊。


    熊老板轉頭問陶明軒:“陶叔,你給我一句實話,他們田家收費一向是這麽高嗎?還是專門對我如此。”


    師伯陶明軒當然是向著老田家的,聞聽此言,也毫不客氣的說道:“熊老板,我的小侄子已經很給你麵子了,你要知道,別看人年輕,在省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醫,好多人排著隊求他看病,你這點錢不過是路費而已,大頭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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