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走出監獄的時候,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


    溫家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個都疼溫艾,把溫艾當成眼珠似的寵,尤其是外公更是如此,每次見到溫艾都和氣慈祥,見到她就橫眉冷對,還罵她和媽媽不檢點。


    活該他們一個個都倒黴!


    疼溫艾的能有什麽好下場?那女人就是個災星!誰沾著她誰倒黴!


    也就這個舅舅是個明白人。


    溫柔冷哼一聲,摘下大簷帽,重新將頭發鬆鬆散散隨意紮起來,弄得看起來淩亂狼狽一些——爸爸說會跟外麵的人聯係,一定會幫她奪迴公道!


    所以她現在隻需要繼續迴醫院裏躺著就行了。


    該死的安修廷那個助理,這迴可是把她摔慘了,但她一點都不恨安修廷,也不恨那個助理,要怪就隻怪溫艾那個賤人,要不是她,別人根本不會這麽針對自己,尚晨也不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一切她都記著呢,這迴一定要讓舅舅好好教訓溫艾。


    …………


    安修廷將車停在舍倫樓下,徑直上樓直奔溫艾的房間。


    心底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仿佛迫切想要找到一個出口……如果綿綿說的是真的,那他的猜想就很有可能也是真的。


    那樣一來,他這些時日莫名其妙的舉動,莫名想要接近她,被她吸引,就都有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安修廷神情嚴峻地敲響了房門。


    等了一會,裏麵卻沒有任何迴應。


    “溫艾。”他叫了一聲。


    還是沒有什麽動靜,他掏出手機撥通她的電話,沒人接聽。


    不在?安修廷有些疑惑,參加婚禮應該已經很累了,會不會是睡著了?


    他有些猶豫遲疑,第一次不知自己是該等等再來,還是該叫人就這麽打開房門走進去。


    也許他應該等等,但怕就怕這一等下去,他又不知如何開口了。


    本來這件事就匪夷所思,很像他在自作多情……


    安修廷沒來由有些生氣,正好一個服務人員走過,他抬手攔住,指著溫艾房間,聲音沉沉道:“開門。”


    服務員嚇了一跳,按說這不合規矩,但安董發話在舍倫上下是沒有人會反駁的,她連忙掏出備用電子鎖卡,滴的一聲打開房門。


    安修廷大步誇了進去,卻見整個屋子空無一人,手機放在桌上開了靜音,而床上椅子上溫艾的日用品還都隨便放在那裏,看樣子並不是又躲避他,而隻是暫時的出門了。


    心裏沒來由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有些落空。


    “知道她去哪裏了嗎?”安修廷問道。


    服務員搖頭:“不知道,也許可以查查監控?”


    “去查。”


    安修廷順勢在房間裏坐了下來,仔仔細細將腦子裏那些記憶又翻了一遍,有些事他越想越覺得不同,就連以往最厭煩她的那些事情,也漸漸品出不同的味道。


    現在,就隻差她親口告訴他一個答案!


    安修廷眉頭緊緊皺著,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麵,似乎從沒有什麽事讓他覺得等待的時間這麽漫長。


    服務員很快就迴來了:“安董,監控找到了,溫小姐送走孟小姐之後,獨自一個人待了兩個小時,然後就出門了,我們根據外麵拍到的出租車記錄,找到她打的那輛車,據說是開往海邊去了。”


    “知道了,多謝。”安修廷沉吟一秒,轉身向外走去。


    原來她是又去了海邊。


    早知道他不該那麽快送她迴來,他當時確實察覺到她對海濱很有感情,一到了那裏,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應該一起跟她多呆一會的。


    不過現在也不遲。


    他這樣想著,忽然來了興致,也走出去攔下一輛出租車,讓司機把他帶到海邊。


    司機從倒視鏡裏看了一眼安修廷,不知道為什麽,這男人上車以後,他愣是覺得自己的車都高大上起來,隻是不知道他一臉深沉地去向海邊是要去做什麽。


    “先生,海濱那邊晚上可不安全。”司機好心提醒。


    夏日傍晚海濱遊玩的人特別多,尤其是漂亮女孩,所以那邊也經常會被不法之徒盯上,看見有機會,就可能會動手。


    這時候時間也不早了,等到了那邊,恐怕乘涼的人都走光了,也不知這位通身氣派的男人要去哪兒做什麽。


    安修廷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麽小空間的車子,本來坐在車裏很不自在,但聽見司機這番話,頓時轉移了注意力。


    “你說那邊不安全?”


    “對啊!”司機沒想到他會迴答,受寵若驚道:“前不久還有個深夜去遊泳的年輕姑娘,結果……早上被人發現,人昏在沙灘上,身上的泳衣都拔沒了,整個人被糟蹋的,嘖嘖……”


    安修廷聽見這話,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


    想到溫艾一個人,又沒帶電話就出門……


    他從錢包裏摸出幾張粉鈔扔給司機,“開快點。”


    司機看見錢,確定自己的猜想沒錯,這位客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立刻加快速度,不多時就把安修廷送到了目的地。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但還算能看得清楚,因為潮汐的緣故,夜晚的海浪聲感覺十分深沉,讓人從心底產生深深的孤寂之感。


    安修廷四下看了一圈,並沒看見溫艾的身影,他想了想,一個人離開了公路,順著通往海崖的小路走過去。


    …………


    溫艾聽著潮起潮落的聲音一個人發呆了很久。


    最近事情太多,她心裏一直亂糟糟的,今天被安修廷帶來這裏,突然就想起小時候常來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的她,真可以算得上是無憂無慮什麽都不知道啊!


    所以,她就想著趁他不在的時候,自己在來這裏看看。


    海風吹過,帶來陣陣涼意,她這才察覺天色已經晚了。


    下一迴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來這裏散心,她抱著手臂搓了搓,自嘲一笑轉身往迴走去。


    “咦?”她才一迴頭,就看見身後不遠處的下麵,有個黑色的高大身影向自己走上來。


    溫艾皺眉凝神仔細看了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怎麽會……怎麽會是安修廷?


    安修廷也正抬起頭來,看著夜風裏那個飄逸的身影,心頭竟有種暖融融的感覺。


    尤其在她沒發現他的時候,一個人站在那兒,神情並不像他經常見到的那樣唯唯諾諾,也不像她在別人麵前那種堅強隱忍,反而就是種極致的安靜,就像一幅名家筆下的油畫那樣,帶著絲絲的神秘,讓人忍不住想要走近她,觸摸她。


    溫艾對上安修廷的眸子,似乎被他某種灼熱的情緒燙了一下似的。


    她趕緊垂下眼簾向他走過去:“你怎麽會在這裏的?”


    “我來找你。”安修廷坦率答到。


    她驚訝抬眸:“出了什麽事?不會是方案有什麽漏洞缺憾吧?還是記者那邊又發現了什麽?難道,是尚晨的事情又什麽變動?”


    他這麽突然的來找她,一定是有什麽急事,而她所能想到的急事也就是這些了。


    安修廷的目光卻更深邃難懂起來,他微微搖頭:“都不是。”


    “那你找我做什麽?”溫艾臉上有些茫然,不是策劃也不是尚晨,難道是安修廷也正好跟她一樣,想來散心吹風?他什麽時候這麽閑了。


    安修廷站在海崖邊上,漸漸深沉的夜色和他的氣質極為相稱,更顯出他冷峻威嚴的氣質,可此刻他的聲音卻帶著三分溫柔:“溫艾,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有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他抬起修長的手臂,指向一片漆黑的不遠處。


    在那邊有一處不允許遊客隨便走動的海崖,那裏就是他曾經墜落的地方。


    溫艾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目光柔和:“你說那裏啊,我當然去過,那裏從前是沒有護欄的,小時候這邊的人都知道那裏危險,所有大人都耳提麵命不許小孩子去爬,可我偏偏不聽,表麵上答應下來,等他們不留神就會自己跑去……”


    那段時光一直印在她的腦海裏,現在想起,唇角還是忍不住上揚輕笑。


    隻是因為後來的那些事,讓這樣的笑容裏多了些沉重和酸澀。


    安修廷將這樣的表情收在眼裏,心也莫名跟著她微酸起來。


    他絲毫不懷疑她說的話,如果不是真知道那塊地方,一般人恐怕很難明白他剛才在漆黑一片中隨手一指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她卻知道。


    這一刻他仿佛才明白,不光是這件事,這個世界上似乎有很多事情都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明白。


    他們雖然有著解不開的仇恨,但似乎又同時擁有一段別人都不知道的迴憶,如果把兩個拆散掰開,那段迴憶也會變得不複完整。


    他凝視著那處海崖,輕聲說道:“綿綿說你曾在那邊救過一個男孩,那男孩長得跟他一樣?”


    “啊?”


    溫艾整個人都愣住了。


    安修廷這幾天變得幾乎都不像他,今天尤其不像,她剛才還滿心困惑鬧不明白……原來,是因為綿綿告訴他什麽了嗎?


    “綿綿他還好嗎?”溫艾小聲反問。


    安修廷收迴目光,仿佛對她的逃避問題有些不滿:“他很好。”


    “隻是很好?他有沒有哭鬧,有沒有缺什麽少什麽?嗯……他有沒有提到我?”溫艾斷斷續續說道。


    話音未落,肩膀已經被他的大手按住。


    她心底一驚,沒來由有些慌亂,掙了亮兩下沒能掙開,就連後退都不行。


    “安修廷,你弄疼我了。”她往後縮縮脖子,一臉痛苦不解地看著他。


    肩膀上的手微微放鬆了些,卻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將她整個人拉進自己身前,幾乎貼在身邊俯視著她漂亮的眼睛:“迴答我的問題不好嗎?告訴我到底是怎麽迴事,也許,我迴考慮讓你和綿綿重聚。”


    溫艾的眼中立刻閃過一絲光芒。


    她甚至沒有仔細體會,讓“她和綿綿重聚”這句話裏蘊含的意思。


    綿綿是她心裏最重要的寶貝,她這麽久沒見過,怎麽能不想見?


    但她又不敢輕易提起,生怕觸動安修廷哪根神經,會突然別扭起來針對綿綿。


    可是,他的問題……她實在有些不知該怎麽迴答。


    大概是這個秘密守了太久了,以前沒有說,以後也沒打算說,更沒想到他會忽然問起,這一下,她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啊!


    當麵說“我救了你” ,按安修廷這個性子,他能信嗎?


    不能吧,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說假話似的。


    而且,她一直不想說,也是自尊心的緣故……她曾經救過他,最後卻換來他的恩將仇報,有時候想起來,她也會恨自己,甚至覺得要是從來沒有救過他就好了……


    正因為在他麵前敗得一塌糊塗,她才不想承認自己愛過,也不想承認自己救過他。


    安修廷的忍耐仿佛已經到了極致。


    他一刻也不願多等,恨不得這就鑽進溫艾的腦子裏,把她的記憶掏出來都翻閱一遍,可她卻仍然吞吞吐吐讓他心裏像是火燒一般焦急。


    “難道是綿綿再騙我!?他還這麽小就會說謊了!”他沉聲冷哼。


    “不!不是!”溫艾幾乎是脫口而出,“他沒有說謊,他說的是真的,我確實從那裏救起來過一個男孩……不過我沒告訴他那男孩長什麽樣,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溫艾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安修廷並沒真的生氣,也沒覺得綿綿在說謊。


    他是故意的。


    果然,他的手順著她的肩膀滑下去,輕輕握住她的腰,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我就知道,綿綿這麽懂事怎麽會說謊呢,是我錯怪綿綿了,那你告訴我,那個你救起來的男孩,到底長什麽樣?是不是真的很像我……”


    溫艾的腰被有力的手臂環著,幾乎貼上他的身子。


    耳邊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種憂傷的感覺,就像人魚的歌聲,令人幾乎喪失神智,完全沒了防備一般地被他魅惑吸引。


    對上他的眼睛,她深深地吸一口氣。


    告訴他吧,信不信隨便他……


    “是,是很像你。”她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了頭。


    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緊。


    她被他猛地拉進懷裏。


    他的身子似乎在微微顫抖。


    耳邊傳來他有些不穩的聲音:“是我?溫艾,你告訴我,是不是我。”


    溫艾睜大了眼睛,眼淚瞬間砸了下來!


    多年的情緒,有喜悅,有痛苦,更多的是失望和仇恨,因為這一句話,在這一刻就像完全交織起來,緊緊勒住她的心口,讓她委屈的喘不過氣來。


    壓抑著心裏的痛,她拚命想要忍住眼淚,卻根本無能為力。


    她很怕安修廷會在這個時候忽然看她的表情,隻強忍著聲音的哽咽:“你今天怎麽了?怎麽胡言亂語的?”


    安修廷並沒看她的表情,他似乎也在隱藏著眼中的什麽,溫艾隻覺得腰上的雙手更緊,幾乎要讓她喘不過起來。


    “告訴我,是不是我?”他霸道而又執著。


    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他居然才摸到一點真相,如果錯過了今天,讓溫艾這隻膽小謹慎的兔子縮迴洞裏,他還不知道要再等到什麽時候。


    他要知道真相!他要知道自己錯的究竟有多離譜!


    溫艾早已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一片混亂了,將額頭抵在他的肩頭,眼淚不住地往下滑落。


    “是,是你,就是你。”


    就是你這個混蛋。


    安修廷的身子一僵。


    仿佛時空同時定住了一樣,他一直覺得這個答案是不可能的,隻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和妄想,是他這段時間的強迫症使他產生的幻覺,又或者是溫艾對他施展了使他沉迷的法術。


    可是,當他聽見這個答案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這就是真相。


    沒有一點值得懷疑的地方,更不是他瞎編出來的借口。


    他突然發現,仿佛自己的心底早已認定了這件事,甚至他的身體也有記憶。


    他真的曾經被她從寒冷的冰海裏救起來,隻是理智一直在作怪,一直不願承認。


    溫艾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稀裏嘩啦的,安修廷忽然心疼的不知該怎麽形容。


    他捧起她的臉,身手替她擦幹眼淚,低頭輕輕吻住她眼角的淚……


    溫艾心底卻沒那麽好過了。


    她這樣沒毫無自尊地站在他麵前,被他垂憐同情,隻是讓她感到更加委屈痛苦甚至難堪。


    “你別碰我!”她哭著推開他,忽然轉身向海崖下跑去。


    安修廷懷裏一空,完全沒防備之下,被她推得連退了兩步,再看過去的時候,卻見那嬌小的背景帶著悲傷和決絕,一瞬間就消失在黑暗的小路之上。


    “溫艾!”他仿佛聽見了像是摔倒的聲音,心裏一驚。


    眼前的小路沒有燈,隻能勉強看見近處,溫艾跑得太急太快,他看不到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顧不上心裏之前那些亂紛紛的迴憶和感觸,他毫不猶豫向著她消失的地方追過去。


    不到片刻,他就明白溫艾為什麽會忽然不見了。


    眼前兩個男人,正粗暴地用手捂住一個女人的嘴,女人被撲倒在地拚命掙紮,那兩個男人也跪在地上正想方設法地要製服她。


    安修廷眼神瞬間露出一絲狠厲,幾乎沒有半秒的猶豫,他一個縱身已經躍至那兩人身前,飛起一腳就將其中一人踢飛!


    “啊!”


    被踢出一米的男人慘叫一聲,捂住自己歪掉的下巴,驚恐地看著他。


    “安……安……”


    另一個人顯然也沒想到,女人身後不願的地方居然還有個男人追過來!


    尤其聽見同伴的話,他更是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趁著這個空檔,他飛速從腰間摸出一個東西,直接抵在了溫艾的頭上!


    “別過來,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她……”男人的聲音打著哆嗦,手上也十分不穩,但一雙眼睛卻透出十分陰狠,顯然是臨死一搏,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情!


    安修廷一心都在溫艾身上,起初並沒聽見前一個男人口中在說什麽。


    直到這時看見對方掏出槍,這才恍然醒悟。


    這兩個人,並不是司機口中所說的攔路搶劫或者侵犯女人的不法之徒。


    他們認識他!


    是有備而來……而且是針對溫艾的。


    隻怕也是像他一樣,從什麽地方得知溫艾一個人在這裏,卻不知道他也忽然過來了,所以才選了這個時候動手!


    “放下槍,一切都有的商量,”安修廷沉穩堅定地逼近了一步:“但是如果今天你敢傷她一根頭發,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樣的氣勢和威懾,按理來說足以能嚇退一般的角色。


    他也是抱著試探的態度,看看他們的反應。


    可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個男人卻絲毫沒有任何猶豫!


    “既然遇上了你,今天我們倆個誰也跑不了了。”用槍指著溫艾的男人壓著嗓子說道,“你當我們是三歲的孩子麽?後退!往後退!你要是再靠近,我就打死她。”


    安修廷來不及想對方到底是什麽人,但這種時候,他也隻能後退一步。


    溫艾大眼驚恐地睜著,還沒從突如其來的襲擊中反映過來,她隻感覺到太陽穴被冷硬的而金屬狠狠戳著,疼得她隻想哭喊出來。


    可是她的嘴卻被捂得嚴嚴實實,一個字都叫不出。


    再看見對麵安修廷眼中凝重的神色,她心裏也漸漸明白自己遇到了什麽。


    會是什麽人要這樣害她呢?


    這種粗暴的手段,一個照麵就要把人弄死的方式……溫艾心底泛起陣陣的涼意。


    不會的,看不慣她的人很多,她這迴去安氏,更是得罪了一整個辦公室的人,一定不會的……


    “你們開個條件把。”安修廷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一秒鍾也不願再看她的慌亂和痛苦,尤其在這種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剛剛才有了一絲好轉的時候。


    這種時候,他寧願付出任何代價,也要保護她的平安。


    安修廷看著溫艾,靜靜開口:“你們放開她,用槍指著我吧。”


    這樣的交換明顯打動了另外兩人,畢竟安修廷站在這裏,對他們倆威脅太大了!他們可以先做交換,除掉安修廷之後,這個女人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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