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


    武萌撐著下巴柔聲說道:“我身子本來就不好,都是因為綿綿這事鬧的,早上頭暈一不留神打碎些東西,剛好徐姐還沒來得及收拾……溫艾,咱們朋友之間還談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你就幫我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好嗎?”


    看電視哪有折騰溫艾有意思?


    安修廷說這幾天都不來,她心氣不順,正缺個撒氣的!


    她既然自己送上們來。這時候正該讓她好好出了這口惡氣,也讓好叫她記住教訓。


    讓她幫著收拾東西,這樣的事,就是要拿她當下人使喚,可話卻說的滴水不露。


    溫艾輕輕咬牙,低著頭,眼中泛起淚光,“我,我幫你收拾……隻要你能原諒,讓我幹什麽都行,我還會……”


    “行了,你會什麽,我還能不知道嗎?”武萌似笑非笑看著她。


    溫艾趕緊低下頭,兩隻手緊緊絞在一起。


    她心裏緊張極了,武萌說的沒錯,從小到大她的一切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她會什麽,想什麽,他們那麽聰明哪有不知道的?


    作為第一次幹這種事的她來說,說謊和演戲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卻還帶著目的跑到這些聰明人的地盤上。


    若是換做以前,恐怕不用武萌說一句話,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嚇哭。


    但現在……


    她不能哭,哭和哀求都沒有用,她已經決定要用自己的方法去證明,就一定要做到。


    而且,隻要一想到綿綿那病是怎麽來的,她心底就一絲一絲地滲出氣恨來。


    爺爺臨終前曾說過不要她去恨,也別去掙,要她什麽都別管別問的好好生活。


    她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但綿綿的事情,她必須去掙!


    “是,我知道了,你有什麽需要再叫我。”在心裏默念著綿綿的名字,她默默從徐姐手裏接過打掃的工具,跟著她一起上了樓。


    樓上正中有兩個並排的主臥,其中一個門開著,徐姐帶溫艾走進的正是這一間。


    屋子裏亮白色的法式裝潢,配上玫紅的長絨地毯,還有包裹了金邊的白色雕刻家具,讓整個屋子都顯得十分華麗貴氣,也顯得主人很有女人味。


    安修廷不常來嗎?記得他歡黑色調的房間,就像5014和他自己的半山別墅那樣的。


    實在無法想象他住在這又紅又金的屋子裏,會是什麽效果……


    跟著徐姐再走進去,才知道這是個套間,一大一小兩個屋子中間被半牆隔開,裏間是奢華的大床,地上散落了洗漱用具和一大灘水漬……應該就是武萌的臥室了。


    而外間布置得很有孩童趣味,放著一張藍色的小床,還有很多孩子的書籍。


    溫艾眼尖,在那小床的床頭看見了一頂熟悉的帽子。


    她的心頓時砰砰狂跳起來。


    原來這就是綿綿住的地方!


    難怪安修廷總說武萌無微不至!這表麵功夫她做的確實很到位。


    孩子居然就住在她臥室裏,她時時刻刻親力親為的照顧,這樣的苦心,換做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感動吧!


    “看夠了嗎?”武萌不知何時也跟了上來,“我聽修廷說,你現在住的房子,還沒這臥室大?”


    溫艾一臉窘色。


    武萌得意地指指地上:“就是這些了呢,把地毯也弄髒了,也不知能不能洗得幹淨。”


    “能,能洗幹淨的,用些幹洗劑就能。”


    溫艾一邊小聲說著,眼神卻一刻也不願停留地偷偷看向綿綿住的房間。


    “原來你還會洗地毯了?溫艾,這些年不見,我都開始不了解你了……徐姐,去拿幹洗劑來,你跟溫艾學著點。”


    “是。”徐姐答應一聲,轉身下了樓。


    溫艾忍了忍,壓住情緒,蹲低身子開始收拾地上的那些東西。


    將東西一件件撿起來放進托盤,又用抹布擦幹了地毯上的水漬。


    聽著武萌在旁喋喋不休說著那些酸話,她的目光卻寸步不離地掃過綿綿的房間。


    忽然間,她手上的動作一頓。


    這個角度,正能看見綿綿床下有個玫紅緞麵香包一樣的東西!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為何,她心裏隱隱有個十分確定的感覺——她找到她要找的東西了!


    那個款式的東西一看就不屬於綿綿,雖然放在綿綿床下,卻是在最裏麵陰暗的角落裏。


    要不是她趴在地毯上收拾東西,怎麽也看不到那個角度的。


    溫艾忽然站起身就朝綿綿的房間跑去,武萌驚叫一聲,來不及阻止,就見她已經將小床推開一條縫隙,從裏麵把香囊取了出來!


    “你幹什麽!?”武萌看見她手上的東西,心中一慌連忙上前。


    溫艾卻不理她,而是快速拆開手裏的東西看了一眼。


    香囊裏裝著的,滿滿都是白色蘆絮狀的楊花粉,不需要仔細去看,她當了綿綿四年的媽媽,對這些綿綿不能接觸的東西,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楊花粉飄散在空起來,根本無色無味,卻足能把綿綿害死!


    “這是什麽?”溫艾看著武萌,胸膛劇烈起伏著,一張臉也因為激動而漲紅。


    武萌向前走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


    “溫艾,你這是做什麽?”


    “做什麽?”溫艾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武萌,你還不承認嗎?這個東西為什麽會在這,綿綿為什麽進醫院,你和我都心知肚明,我什麽都不想做,隻是想告訴你,有什麽事你衝我來,不要這樣去對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武萌抱著手臂,上上下下將溫艾掃了一遍,就像不認識她一樣。


    可最後,她還是笑了。


    “這是我的香包,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武萌正要繼續說下去,一個低沉的聲音去忽然從門外傳來將她的話打斷。


    “能說明你沒照顧好綿綿。”


    溫艾和武萌同時一驚,尤其是武萌,聽見這個冷峻的聲音,頭發都差點豎起來了!


    兩人齊齊向門口看去,隻見外麵靠著門框站著的,不是安修廷還能有誰!


    “修……修廷,你,你怎麽來了。”武萌的牙微打著顫,聲音雖一如往日那樣嬌弱,卻明顯心虛了不少。


    他不是說不會來的嗎!怎麽會突然……


    大門沒關,徐姐看見我忽然迴來,就慌慌張張要喊你,我讓她閉嘴站到外麵去了……否則,又怎麽能看見這樣一幕?


    安修廷沒有迴答她的問題,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又看向溫艾手裏的東西。


    “拿過來給我看看。”


    “修廷……不是你想的那樣。”武萌還想阻止。


    “拿來!”安修廷忽然提高了聲音,整個屋子瞬間一靜。


    溫艾被他嚇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走上前遞給他:“在綿綿床下找到的,裏麵是……楊花粉。”


    安修廷把東西拿在手上輕輕一捏,袋子的表麵落出一層細膩的粉末,無色無味,不仔細看看不見,但手指的觸感卻很是明顯。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第一次有些不想看溫艾的眼睛。


    方醫生賬戶裏的錢、半夜突至的警察和記者、還有大安說綿綿的病情是因為吸入了打量的花粉、現在連花粉包都找到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再加上他剛才親耳聽見的。


    本來立刻迴來,就是想親自問問武萌到底是怎麽迴事,但現在看來,似乎已經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


    武萌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幾乎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安修廷。


    從他臉上那些細微的神情變化,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修廷已經不相信她了!


    或者說,安修廷已經開始相信溫艾了!


    武萌心底忽然蔓延出一陣寒意,她多年的努力,如今獲得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建立在安修廷的信任之上的,一旦這種信任出現了動搖,那接下來,她所將要麵臨的,將會是怎樣的局麵!?


    沒有了信任,她所做過的那些事,會不會就都……


    “不,修廷,你聽我說!”


    武萌這麽多年在安修廷身邊也不是白待的,不用一秒鍾,便已經恢複了冷靜,雙眼含淚地看向安修廷。


    “這香袋的確是我的東西,可我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綿綿的床下……也許,也許徐姐知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徐姐的確曾經有一天從我這拿了這個東西。”


    她說完,一臉哀求地看著安修廷。


    安修廷的眼神深邃如墨,聽了武萌的話,他神情不改,隻輕抬了手指叫了徐姐進來。


    徐姐一進門,看見原本應該灰頭土臉的溫艾毫發無損地站在一邊,反而武萌哭成個淚人。


    再看見安修廷手裏的東西,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與武萌的視線隻交匯了半秒,立刻就將一切責任全攬到了自己身上。


    “那天,我從武小姐那裏收拾出來這個,本來打算收迴去,但被小少爺看見了,是他非要搶著玩的……武小姐說了,小少爺可憐,想要什麽都讓我們必須滿足,所以我也沒敢掙,見他喜歡就給他拿去玩了。”


    徐姐說完,忐忑地看了安修廷一眼。


    安修廷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緩和,但卻再沒多看徐姐和武萌一眼。


    他一步步走到溫艾麵前,從高處俯視著溫艾的眼睛,像是要給她個交代:“徐姐作為保姆,對綿綿照顧不周導致綿綿哮喘發作,以後不用在安氏服務了,安家的大門,也不準踏入一步。”


    “修廷,你不能這樣啊!你明知道徐姐從我小時候就一直照顧我,而且她跟我父母的關係都不錯……”


    聽說安修廷要趕走徐姐,武萌整個人都驚呆了。


    徐姐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她在安修廷身邊,很多事情不方便自己出麵去做,都需要徐姐幫她。


    如果換了別人,別說事情辦不成,就連她平時說話做事都不方便了,這徐姐絕對不能走!


    “修廷,我求求你了,我身子還沒好,徐姐她還要照顧我……”武萌眼淚汪汪地看著安修廷。


    安修廷眼中微閃過一絲失望,聲音冰冷至極:“她既然照顧不好綿綿,想必也照顧不好你,畢竟,你不是一直把綿綿當成親兒子的麽?”


    武萌瞬時啞了。


    她可沒少跟安修廷說過,會向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綿綿。


    所以現在出了這種事,既然都推給了徐姐,也就保不住徐姐了……


    這樣濃濃的警告意味,連站在一旁的溫艾都聽出來了!


    武萌要是還敢爭論,安修廷恐怕真要動怒。


    武萌也知道這一點,眼看事情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徐姐灰溜溜地收拾東西告辭離去,她委委屈屈地地下了頭,用手捂著嘴低低地抽噎哭泣著。


    溫艾站在一旁看著邪這一切,她的心砰砰跳著。


    她成功了,她居然真的成功了!


    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讓安修廷不要那麽相信武萌,她知道現在自己的分量太輕,根本奪不迴綿綿,但至少,要讓武萌有所忌憚不敢對綿綿下手。


    這迴安修廷親眼看見事情的發生,武萌就算心裏再恨,暫時也不敢再對綿綿下手。


    不但不敢,恐怕她還得保護好綿綿,要不然出了什麽問題,安修廷都會想到她。


    而且,安修廷沒經過武萌同意,就下令趕走了她身邊的傭人。


    這更一個意外的驚喜!


    一種成功的喜悅在心裏蔓延,溫艾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要知道武萌還在一旁哭得傷心呢!而且還一邊哭,一邊望著安修廷,像是要等安修廷過去安慰她一樣。


    溫艾想了想,她好不容易才製造的懷疑,怎麽能讓他們那麽快就和好?等安修廷消氣以後,也許真的會去安慰武萌,但是她現在還在這,就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


    她得提醒提醒他才是。


    溫艾索性走上去,學著武萌以前安慰她的樣子,笨而生硬地拉住武萌的手:“別哭了,我今天來是有正經事,可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武萌不動聲色地掙開,哭得傷心極了:“那你是來幹嘛的?”


    “我,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呀!”溫艾一拍腦門,像是才想起來這樁正經事。


    她迴頭拉拉安修廷的袖子:“是吧,不是說好我今天來跟武萌道歉嗎?武萌,我那天不應該口不擇言汙蔑你,說你沒照顧好綿綿,是我錯怪你了……”


    溫艾說的順嘴,也不管武萌一張臉早已漲得通紅,分不清到底是羞是怒。


    而一旁的安修廷更是緊緊皺著眉頭,半句話也聽不下去了!


    溫艾的話,就像巴掌一樣狠狠打在他臉上。


    事實擺在眼前,就算武萌不是存心去害綿綿,但她確實根本就沒有照顧好綿綿。


    溫艾從頭到尾都說對了,一句都不算誣賴陷害,又何須道歉?


    溫艾還在給武萌擦眼淚,嘴裏嘟嘟囔囔的:“別哭了,你遇見這點事就哭,那我還不得哭死,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說你了……”


    安修廷半個字也聽不下去,一把握住溫艾的手腕,將她拉了出去。


    “啊!”溫艾嚇得大叫,“你,你幹嘛!”


    “閉嘴!”安修廷大步朝外,“送你迴家!”


    武萌連鞋都來不及換,哭著追出別墅,卻隻看見安修廷把溫艾塞進車裏,一路疾馳而去。


    “修廷!別走,你聽我解釋!”她哭著喊了幾聲,安修廷的車子卻早就不見了蹤影。


    一瞬間,一種巨大的恐懼將武萌重重包圍,想到自己可能失去安修廷的信任,她整個人險些站立不穩。


    不,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失去了徐姐,武萌就等於失去了一隻臂膀。


    從她認識安修廷,認識溫艾以來,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


    而且今天溫艾的表現讓她愈發感覺到不安,所以她必須迴家,跟家人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


    溫艾……我們走著瞧!


    武萌緊緊咬牙,轉身跑迴樓上換好衣服,拿起手包和車鑰匙,直朝武家趕去。


    武萌去往武家,這邊安修廷的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


    安修廷正要打開車門,溫艾卻叫住了他。


    “怎麽了?”他皺起眉。


    本來想送她迴家,她卻一心掛念綿綿,說綿綿一個人在醫院她不放心,非要立刻迴醫院來。


    現在來了又不下車,又要搞什麽花樣?


    溫艾咬著嘴唇看著他,猶豫了半天,才小聲說道:“我,我可不可以自己進去,你,你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說完,她自己往後縮了縮,生怕他會動手打她一樣。


    安修廷臉色一沉,這次的事情,其實他才應該負主要責任,所以原本也不想進去麵對安醫生,更不太想去麵對綿綿。


    不過這話從溫艾嘴裏說出來,確實讓人恨不得捏死她。


    “你就這麽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他逼近俯視。


    “不,不是不是,”溫艾越發往後縮,一手抵住安修廷的胸口,另一手連連搖擺,“醫生說,綿綿很快就會病愈,病愈之後又要被你們帶迴去了,我跟他相處的時間不多,所以,能不能這幾天讓我單獨跟他相處……”


    不願意跟安修廷在一起是真話,跟他在一起整個人都緊張兮兮的,她都快被嚇出神經病了。


    而想要跟兒子在一起的心更是真的。


    今天看著武萌被教訓,她心情非常不錯,這麽好的心情當然要跟小綿綿分享,誰願意母子二人中間站著個大冰雕?


    感受到胸膛上那隻靈巧柔軟的小手,安修廷很想一把抓起她提著下車,卻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一絲帶著落寞的期待。


    握在鑰匙上的手停了停。


    想到她擔驚受怕這些天,照顧兒子已經很不容易,卻還被人暗算……


    罷了,這次就放過她。


    車門緩緩打開,溫艾像隻重見天日的小鳥一樣,眼中瞬間洋溢起歡喜之色,“那我先走了。”


    看著她頭也不迴跑向醫院的背影,安修廷沉默片刻,發動車子調轉方向。


    武萌用徐姐當擋箭牌,他雖沒有繼續追問,可他卻覺得中間疑點太多根本不足為信,當著溫艾的麵他不願跟武萌衝突,但私下,他是該找武萌好好談談了。


    …………


    武家,武萌才一踏入就被一個年輕的男人一把抱住。


    “姐!你總算迴來了!”


    年輕男人身材高挑偏瘦,長相十分英俊秀氣,一身名牌穿戴又不失自己的時尚品味,一看便是個惹眼的富家公子模樣。


    “武俊,多大的人了。”武萌笑著掙脫,眼神中卻難掩疲憊煩悶,“爸爸呢?”


    武俊完全沒看出姐姐今天心情不好,反正在他眼裏,安修廷對姐姐那是如珠似寶地捧著,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有這麽一個能耐的姐夫在,姐姐過的神仙一般的日子,還能有什麽不順心的?


    “姐,這次迴來,打算給我多少零花錢啊?”武俊拉著武萌的手臂,“我認識的朋友,人家都買遊艇了,還說等天熱就去海上開遊艇派對,羨慕死我了。”


    “阿俊!”武萌搖搖頭,“有你姐夫在,遊艇那種東西再貴咱們也買的起,可買來有什麽用?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多幫幫咱爸,把家裏和公司裏的事情打理好,知道了嗎?”


    “好啊,別人說的我不聽,但姐姐既然說了,我一定聽姐姐的……姐,那你去跟爸說,讓他給我一家公司練手。”


    “好好好,隻要你不胡鬧就好,”武萌心裏終於感到一絲安慰,從手袋裏掏出一張金卡放進弟弟手裏,“你姐夫給的,不過最近他心情不好,你花錢也低調點,別惹他煩……行了,我先上去找爸說話去了。”


    武萌說完拍拍弟弟的手,飛快上樓走向父親的書房。


    武俊抬頭看看姐姐,又看看手裏的金卡,帥氣的臉笑得十分好看。


    姐夫真是個有本事的男人,給姐姐的錢像流水一樣,而且從來就不過問花在哪裏,至於低調的花錢……他不買遊艇就是了。


    “爸,我迴來了。”


    輕敲書房的門,隔了片刻,裏麵傳來慈和的聲音:“進來吧。”


    武萌猶豫了一刻,但還是快速走進去。


    書房裏沒有別人,隻有一個五六十年紀,卻仍舊精神奕奕的男人。


    這男人身穿白色襯衣花青格馬甲,頭發向後梳攏,一雙眼睛透著精銳的光芒,正是武萌的父親武世策。


    看見這雙銳利的眼,武萌心裏瞬間就踏實了些。


    任何事情,隻要有爸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


    想到這裏,她急急走上前:“爸!出事了,安修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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