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一波未平


    蘇眉笙心中頓生疑惑:難道是香貴人?她為何要如此做?


    一絲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上她的心頭。


    “發生何事了?”雲巧疑惑道。


    “沒什麽,隻是隨口問問。”蘇眉笙拿出一小錠碎銀,“去內務府買些補品,好好給你家主子補補,她這迴一定會吃東西了。記住,你要親自做給她吃,不可讓其他人插手。”


    雲巧帶著一臉的疑惑,收下了碎銀。


    ……


    從太醫院出來後,蘇眉笙的心情很是沉重。


    按照古太醫的說法,那碗蓮子羹裏應加了白果,也就是銀杏核中最毒的綠色嫩胚部分,這樣的胚煮碎了與蓮子心的綠色嫩芽有些相似,服用的少不會出現明顯中毒的跡象,但會使人無限消瘦下去,直至無聲無息的死亡。


    此時,在蘇眉笙的心中,就隻有香貴人最為可疑。


    若真是香貴人,她此舉,可謂是殺人於無形。


    可她為何要如此做?


    她最大的敵人陸卿雲不是已經倒了嗎?


    如今反過來對付花襲人又是為何?


    想得腦瓜子疼的蘇眉笙幹脆直接不想了,抬起頭才發現不知不覺走到了永合宮外。


    奇怪的是,永合宮的大門是打開的,顯然有人進去了。


    好奇之下,蘇眉笙走上台階,進入了大門內。


    自上次查謄嬤嬤蠱毒之事,她來過一次後,就一直沒有再來。


    這次再來,這裏依舊幹淨整潔,依舊花開葉茂。


    忽然,一抹明黃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皇上?


    段景煥此刻正負手而立的站在主屋內,背對著屋外的她。


    皇上在此,為何沒有見到李德海在左右?若是一早就發現李德海,打死她她也不會進來。


    此時她就是想逃都來不及了,隻得急忙跪下來:“奴婢叩見皇上。”


    段景煥不言不動,靜靜地站在主屋內,看著牆上的一幅畫。


    “請皇上恕罪,奴婢無意間經過此地,見大門打開,便好奇的走了進來,奴婢不敢打擾皇上,這就離開。”終於找到離開的借口的蘇眉笙站起來就往外走。


    誰想,一直沒有說話的段景煥清冷道:“打擾了朕就想離開?”


    才剛邁步的蘇眉笙頓在了原地。


    “赦你無罪,進來,陪朕看看這幅畫。”


    “是!”


    蘇眉笙隻得硬著頭皮進了主屋,站在段景煥的身旁,抬頭看向牆上的那幅畫。


    這幅畫她第一次來時,瞟過一眼,這隻是一副極為普通的水墨畫。


    說它普通是因為不論畫工,畫技,甚至所選的山水景色,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今日再看,還是同樣的感覺,她不明白段景煥為何會對這副這麽普通的畫看這許久。


    良久,段景煥才說了句:“這是雪兒親手所畫。”


    呃!


    蘇眉笙噎了噎,她沒想到準皇後的畫技如此一般。


    “畫的……真好!”蘇眉笙昧著良心的誇讚道。


    段景煥轉過頭看向她:“真的畫的好?”


    “是,是啊。”說完,蘇眉笙吞了口唾沫。


    “哼。”段景煥冷笑一聲,複又看向了畫,“看來你是想挨板子了。”


    “撲通!”蘇眉笙嚇的跪了下來:“奴婢知錯,此畫的畫技一般,並無任何出彩之處。”再不說實話,就真得挨板子了。


    聞言,段景煥淡淡一笑:“起來吧。”


    “謝皇上!”蘇眉笙站了起來。


    “雪兒從小喜好騎射,能使得一手精湛的劍法……”說起上官雪兒,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沒想到準皇宮是位女中豪傑。”蘇眉笙頓時心生敬仰,不會武是她畢生的遺憾。每次見著段景逸飛簷走壁的來去無影,她真是羨煞也。


    “因而,她的琴棋書畫卻很是普通。”


    “原來如此。”蘇眉笙這才恍然,不僅幻想連篇道,“若是奴婢也會武,定會報名入伍,到那時騎著戰馬馳騁在殺場上,可真是威風凜凜……”


    段景煥再次轉頭,上下斜睨了她一眼,從鼻子裏冷嗤一聲:“就憑你?”


    蘇眉笙頓時臉上一紅,蠕蠕道:“奴婢也就想想。”


    “想都不準想。”段景煥莫名的下了口諭。


    “是!”蘇眉笙也就莫名的應道。


    她在心裏再一次感歎眼前的皇上與晉王不愧是親兄弟,那次她告假迴家遇見晉王時,也曾聊起過她憧憬著的‘花木蘭’,結果照樣被晉王給一口否定。


    她就這麽不是練武的料嗎?


    唉!


    “蘇眉笙,你可真有本事,一來就破壞了朕賞畫的心情。”段景煥語氣冷然,臉上卻並無不快。


    蘇眉笙隻得低著頭,心裏嘀咕:不是您讓我陪著您賞畫的嗎?


    段景煥抬起頭,環視整個主屋一圈:“你是如何發現這裏是謄秀妹的第三窟?”


    “說起來,也是奴婢無意間發現的,那日奴婢查看去離心冷宮的路線,經過這裏,便好奇進來看了看,當時聞到了一股輕微的腐臭味,若不細聞還真聞不到。奴婢心中奇怪這裏為何會有這樣的氣味?於是……


    “於是,你便有了大膽的猜測?”


    “是的,奴婢當時想,謄嬤嬤既然敢偷偷研製蠱毒,就一定有目的。她如此恨皇上,想要用蠱毒來威脅皇上,就一定會選一個能一擊即中皇上軟肋的地方,而永合宮就是最佳之地。


    這裏是準皇後住過的地方,也是皇上經常會來的地方,若是在這裏藏下蠱毒,待日後皇上再來時,必定是第一個中蠱的人。若皇上答應了她的要求,她會悄悄取出藏在這裏的蠱毒。


    若是不答應,就算她死了,她的計劃也成功了。那日奴婢在離開這裏時正好遇上了樊齊頭領,便托他給皇上帶話,讓皇上暫時不要來永合宮。不管猜測的對不對,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段景煥認同的點了點頭。


    “之後奴婢去到離心冷宮謄嬤嬤的老巢時又聞到了這股腐臭味,奴婢便確定了之前的所有猜測。才會悄悄去找皇上,告訴您永合宮是她的第三窟。”


    在蘇眉笙知道這裏是謄嬤嬤的第三窟時,她不禁暗自嚇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她沒有發現這裏,其後果她不敢想象。


    段景煥的目光複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沐浴過後的蘇眉笙,幽青的發絲越發襯托出了賽雪的肌膚,臉頰白裏透紅,一雙盈盈秋水的眼睛裏泛著靈靈波光,她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新味道,這種味道裏還帶有一種奇異的香味。


    這種香味使得段景煥無法控製的心神一蕩,有一股蠢蠢欲動的熱流直衝胸腔。


    段景煥緊了緊眉頭,壓製住了內心的動蕩,問道:“此事你有功,要何賞賜?”


    蘇眉笙輕咬櫻唇,秋目骨碌一轉,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白銀百兩!”


    眼前她那咬唇的動作,那頑皮的轉目,甚至連那伸出來的一根纖細的手指,看在段景煥的眼中都是一次次致命的挑、逗,他胸中的那股熱流越發的兇猛亂撞。


    微微閉了閉眼眸的段景煥簡潔的說了一個字:“準!”便準備轉身朝屋外走去。


    他心裏明白,必須要離開這裏,不然,他不知道下一刻,還能不能控製住自己。


    “謝主隆恩!”蘇眉笙滿心歡喜的屈膝彎腰行著禮。


    誰知,她這一行禮,頭無巧不巧的碰著了剛一轉身準備出去的段景煥的下巴。


    如此近的距離,讓段景煥再一次聞到了她那混合著體香和奇異香味的氣味。


    一瞬間,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壓抑,所有的強忍都在這一瞬間全部瓦解。


    段景煥一把將她抱起,直往寢房走去。


    “啊!”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蘇眉笙驚叫一聲。


    當她看到雙目赤紅,氣息急促,感受到渾身都在發燙的段景煥後,心裏大駭:“皇上?皇上?”


    此時的段景煥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整個人都被一種內心的浴念控製著:要了她,要了她……


    “皇上,皇上,放了奴婢,求您放了……啊……”


    浴海沉淪,無休無止,直至掌燈時分,所有的一切才停止了下來。


    黑暗中有著輕輕的啜泣。


    “蘇眉笙,你是第一個被朕要了,卻在哭泣的女人。”段景煥的聲音無比的溫柔。


    啜泣還在繼續。


    “你這是在向朕浴求不滿?”


    啜泣聲戛然而止。


    “可是朕對你……浴求不滿……”


    “不要,不……”


    沉淪再次持續,一波接一波。


    良久,黑暗中再次傳來了段景煥的聲音:“可還滿意?”


    黑暗中沒有迴答。


    “如此看來,還不滿意,那就再來……”


    “不要!”蘇眉笙驚慌道,“滿意,奴婢很滿意。”


    “你滿意了,朕還沒滿意,因此……”


    “不,不……”


    ……


    延陽宮。


    “主子,別等了,都這麽晚了,皇上不會來了。”看著已近子時,臘梅勸慰著一直站在門口,癡癡看著外麵的佟菲菲。


    “若皇上真的不來了,李總管會來通報的,興許皇上有事耽擱了。”佟菲菲緩緩的說著。


    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臘梅隻得陪著主子一直等著。


    燈罩裏的蠟燭已經燃盡,天際也漸漸露出了魚肚白,當坐著的臘梅睜開雙眼時才發現已然到了天明。


    而佟菲菲卻還站在門口,望著門外。


    “主子,歇會吧。”臘梅拿起一件披風輕輕蓋在了佟菲菲的身上。


    佟菲菲這才眨了眨通紅的,浸滿淚水的雙眼,轉身默默地朝寢房走去。


    看著自家主子落寞的背影,臘梅心酸的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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