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是最好對付的一個,但李國明是他的靠山,我覺得讓李國明能力,再同關山算賬才是正確的順序。


    但這不重要,曾茂才的話裏有話。


    我小心的求證,“曾哥,你的意思是...”


    曾茂才笑笑,淡然說道:“我和你一起報仇。”


    “李國明他是局長。”


    潛台詞是李國明不好惹。


    曾茂才的聲音沉穩,“是人便有弱點,隻要找到,便易如反掌。”


    我說:“曾哥,我有點過意不去,這事本來是我的事,可現在把你牽扯進來。”


    曾茂才說:“別提,我說過你是我兄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欺負到你頭上,我可不答應。”


    也不知道曾茂才說得是真是假,但我有些感動。


    “曾哥,你打算怎麽對付關山。”


    曾茂才笑笑,說道:“我們要明白一件事,針對關山不是最終目的,李國民才是要對付的那個,如何拉李國明下馬是重點,對付關山罵他打他沒用,在他身上做文章牽扯到李國明才是正事。”


    曾茂才說的對。


    “關山這個人缺點太多,我都有所耳聞,他很蠢,仗著有李國明這個靠山,行事便肆無忌憚,他的酒吧最近賣一些刺激的東西。”


    “毒品?”


    曾茂才點點頭,說:“這個來錢快,但危害較大,性質嚴重,關山還不是個控得住自己的主,錢讓他迷失了。”


    我說:“能釘住李國明嗎?”


    曾茂才說:“都知道李國明是關山的靠山,李國明要擺平這事不容易,估計要舍棄關山,隻要做到這一點,你的仇就算報了。”


    一開始我沒想明白,可是細細琢磨有點明白了,好似一盆冷水澆下。


    “離間?”


    曾茂才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李國明舍棄關山,肯定動用關係擺平上邊人,並讓關山自己扛了,這不是小事,情節嚴重無期死刑都可能,這結果關珊肯定不答應,就算李國明許下好處,關珊屈服,那關珊父母也不會善擺幹休,畢竟關山是傳宗接代的,關珊嫁出去已是外人,如此這般,反目成仇不是不可能,據曾茂才所說,關珊跟李國明很久,知道李國明很多事,見不得光,一旦對立,這戲就好看了。


    三個人,本來很穩固的關係,輕輕鬆鬆便瓦解了,僅僅動了關山,便引起了這麽一連串反應,曾茂才,好可怕。


    “這件事情要辦得好,必須有人出頭,能頂得住李國明壓力,敢動一動大人物的蛋糕。”


    李國明是保護傘,他上麵還有充當他保護傘的人,關山賺的錢,往上孝敬,可以說這是一塊蛋糕。


    “董寧,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來安排,但精彩的我一定留給你,好好看,好好享受。”


    曾茂才說著,我點著頭,但腦裏卻想著別的事。


    迷霧散開,一切變得清晰,如清澈的水,可見水底遊的魚。


    關珊和李國明的關係,關家都知道,大概是覺得明目張膽不好,畢竟李國明是官場的人,便找上了我,不是我優秀,而是我平凡,可以被玩弄於鼓掌之間,所以關山才對我那個樣子,從來不尊重,他知道真正的姐夫是哪個。


    不管是李國明,還是關珊,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或許他們認為這是恩賜,是贈給我的一場機緣,我這種找不到老婆的男人,討了一個大美女,應該知足了。


    好生氣啊!


    “曾哥,謝謝你。”


    不管曾茂才有什麽目的,他告訴我這麽多,值得我謝。


    曾茂才那一雙銳目一掃,說:“兄弟,別太傷心,都過去了。”


    我魂不守舍的笑笑。


    曾茂才拿起了電話,按下了一個鍵,說:“叫柳笙。”


    馬上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的頭發綁起來,很簡單的馬尾,素麵朝天,未施粉黛,臉卻異常的精致,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好像混血,有歐洲的血統。


    這個叫做柳笙的女人穿得裙子,剪裁完美,沒有多暴露,但將女人吸引之處表現的淋漓盡致,致命。


    “送董寧迴家,他累了,需要休息。”


    柳笙微微點了點頭,走到我旁邊,說:“董先生,請。”


    我站了起來,道別。


    跟著柳笙上了車,我沒心情看,隻知道是輛好車。


    車發動,我望向窗外,一句話也不想說,我有一種挫敗感,知道關珊和李國明的過去,讓我懷疑我自己。


    “董先生,到了。”柳笙的聲音清冷,但不可否認她是個漂亮的女人。


    我往外看去,果然到了家,可是這個地址我並沒有跟曾茂才說。


    柳笙說:“董先生,我可以解釋,曾老板為了你的安全,所以查出了你的很多信息,那天,撞你的司機現在在陝西,被我們的人控製。”


    曾茂才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力,我詫異萬分。


    “他們...怎麽樣?”


    差點死在他們的手中,很想知道他們的近況。


    “養的不錯,胖了一些,如果需要他們迴來的時候,他們會迴來的,是人證。”


    我懂了,這是對付李國明的另一張牌。


    可怕,不過,這是對曾茂才的評價。


    我說:“謝謝你送我。”


    剛要開門,柳笙拉住了我的手,慢慢的放在她光潔的腿上,“董先生,老板吩咐過我,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我抽迴了手,說:“你老板付了你多少錢?”


    柳笙說:“很多,所以你放心我不是被迫,還有我很專業。”


    我說:“我不需要。”


    柳笙說:“不,在我看來你很需要,你的情緒很低落,需要刺激一下,我精通很多動作,雖然不想自誇,但我很會讓男人高興,可以讓你忘記任何煩心事。”


    我有一秒鍾的猶豫,旋即苦笑了一下,我說:“你有心了,可我沒心情,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切磋。”


    下了車,我緩緩往家裏麵走。


    掏出鑰匙,打開門,窗簾拉開,灑了一屋銀光。


    輕輕推門,關上,隔離了喧鬧。


    眼眶有些濕潤,往下咽苦澀。


    打開一瓶酒,熾熱流過,焚燒了胸膛,直到手無力,酒瓶落地發出一聲脆響,我閉上雙眼,枕著月色睡去。


    沉沉的。


    醒過來的時候頭好疼,趕緊收拾了一番,我便去了公司,辦公室依然忙綠,田哲恢複了以往,與人有說有笑。


    我感覺,有什麽慢慢發酵。


    大概十點多的時候,來了一個我不想見到的人。


    關珊穿了一條牛仔褲,發白,看起來舊舊的,上身是普通的t恤,很寬鬆,讓關珊很值得一說的上圍不那麽出彩,她手裏拿著個帆布包,款式很舊沒有質感。


    真不知道她哪裏找來這麽一身,但絕對是有目的。


    關珊的眼睛腫了起來,看起來好像哭過的樣子,臉也沒化妝,雖然看起來不難看,但有些憔悴,氣色不好,頭發有些淩亂,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站在我的麵前。


    “董寧,我想見見那個人,我想看看她到底比我強在哪裏讓你拋棄我,讓我死心,我就會跟你...離婚的。”


    關珊邊說眼珠子邊往下滑落,我已經沒法去在意別人了,我的眼裏隻有關珊,她竟然是這樣歹毒的一個人,步步緊逼,把我逼入死地。


    這一切,顯然有人在後為關珊指點。


    她一個人來,沒帶關山沒帶父母,示弱,引起別人的同情心,穿著普通,憔悴,進一步加深印象,造成我對不起她的假象,可笑的是關珊平時穿著時尚,手中拎著名牌包。


    眼淚更是加分,話說得不多,但清楚明白,她已經知道我有人了,這個人還在公司裏,她還愛著我,她不死心,絕望了她會離婚,此時,我們還是夫妻關係。


    我知道辦公室的所有人都認定我是渣男,我沒有解釋,因為我解釋不通,當關珊精致打扮進入辦公室的瞬間,我在輿論上便敗了。


    我望著關珊,想到過去種種,自己的一廂情願,頭破血流的娶了關珊,那種情感匯聚成不甘。


    有水在眼眶裏打著轉,我緩緩的說道:“你非要這樣對待我嗎?”


    關珊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樣應對,她的眼中有一絲慌亂。


    白子惠走了出來,關珊找到了救命稻草,她走到了白子惠的麵前,看著白子惠,眼淚打著轉,一句話沒說,轉身,跑了出去。


    什麽話也不要講,無言,是最高明的,因為人們會自動補足劇情。


    白子惠臉色鐵青,說:“董寧,你進來。”


    我走進了白子惠的辦公室。


    白子惠冷冷的看著我,說:“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搖搖頭,我說:“沒什麽可解釋的。”


    白子惠說:“你之前保證過你老婆不是問題,現在她變成一個問題了。”


    我說:“借你的打印機一用。”


    白子惠的打印機很高級,彩色打印,原裝墨盒,我也不等白子惠同意,手機連接了電腦,將手機中的照片打印。


    都是關珊的照片,我手機裏有很多,可稱之為海量。


    照片中的她,衣著光鮮,過著舒適的生活,跟剛才是天壤之別,我不太懂,但辦公室裏很多人懂,他們一定能看出關珊一套行頭的價值。


    打印機工作著,白子惠看著打印出來的照片,一言不發。


    足足打了二百多頁,我才停下來,我拿著厚厚的一遝照片出了白子惠辦公室的門,給每個同事都分了十幾張,看看誰才是表裏不一。


    分完之後,我什麽都沒說,迴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沒有解釋,因為無言,是最高明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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