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惠,真霸氣。


    這一點,我服。


    那邊廂,被打了被罵了的田哲也老實了,自己蜷縮在位置上,哆哆嗦嗦,牙齒不停發出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有的人就是不打不老實,活該。


    這件事,沒人說什麽,田哲太過了,他隻是個小嘍嘍,竟然想要拔老虎的須子,這不是找死嗎?就算他想幫陸明浩,也要有點腦子才對。


    可惜,田哲看不透這一點,他自己覺得委屈,先是坐在椅子上,之後便趴在桌子上,小聲的抽泣,他不敢大聲,哭得特別壓抑,誰也沒管他,這是職場,很殘酷。


    扭過頭,凝神定心,不理會,田哲隻是小醜,贏不贏他無所謂,沒什麽愉悅感。


    辦公室是很現實的地方。


    一旦爭鬥明朗化,勝負分出,餘下的人便知道做什麽了。


    剛站起來,便有人端過來三杯水、兩杯咖啡,廁所裏,還沒掏兜,煙便遞到嘴邊,最次的是硬中華,張嘴叼煙,啪的一聲,火點著了,完全不用自己動手。


    現實的讓人不寒而栗。


    想想自己還真是夠單純的,工作這麽多年,一點都不清楚辦公室政治,田哲代表陸明浩的利益,陸明浩算是太子,白子惠自立門戶,不過沾親帶故,便是皇親國戚,兩方勢力你來我往,可田哲隻是陸明浩的一條狗,卻妄想跟白子惠鬥,不自量力,這些人向我示好,隻不過是為了討好白子惠。


    真要好好感謝關珊,如果不是她,我不會這樣成熟的思考問題。


    工作直至夜晚降臨,我走出了公司,揮手跟b哥告別,白子惠還留在公司,她要加班,我問她需不需要我陪,畢竟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白子惠說不用,我主要的作用是堵陸家人的嘴,留在公司意義不大。


    剛走出公司,遇到一個男人,他看著我猶豫了一會,說:“你是董寧?”


    這人穿著一身西裝,帶著無鏡框的眼鏡,領帶是寶藍色的,成功人士的派頭,我確定我不認識他,但卻有點眼熟。


    “我馬平,昨天派對的時候見過。”


    男人自我介紹著。


    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


    “你變化真大。”


    昨天,馬平穿著肥大的褲子,一件紅色帶骷髏的t恤,頭上的帽子紋滿了字母,嘻哈裝扮,沒想到今天竟然如此正經。


    馬平哈哈一笑,說:“玩是玩,工作是工作,我分得清楚。”


    這個馬平給我的印象還不錯,昨天他話不多,臉上沒什麽表情,比那些對我有敵意的人好多了。


    “你也在附近工作?”


    我寒暄道,這馬平應該不是泛泛之輩,可以試著結交一下,這正是之前預料到的。


    馬平哈哈一笑,說:“我到這邊辦點事,正好碰到你了,緣分,不如去喝兩杯。”


    我說好,馬平說他知道一個地方,那邊東西還不錯,挺好吃的,最重要的是酒好喝。


    中國人辦事離不開酒文化,我知道我就一般量,但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跟著馬平走,他今天來辦事,沒開車,坐車過來的,正好晚上喝酒,開車也是麻煩,我們直接打車過去了。


    到了地方,裝修的不錯,很現代,感覺像個酒吧,馬平開了個包房,進去點了餐,又要了酒,邊吃邊喝,便開始聊了起來。


    開始從基本信息聊起,聊著聊著,他便聊到白子惠身上了,問我進公司多久了,對方本來就是看在白子惠的麵子上交好我,所以我沒覺得有什麽,可是越聊我越覺得不太對勁,雖然馬平的態度無懈可擊,話題卻一直由他來引導。


    說著說著,馬平站了起來,說:“兄弟你先坐,我出去放放水。”


    等他出去,我掏出了手機,給白子惠打了過去。


    “馬平你熟悉嗎?”


    白子惠很詫異,說:“馬平?他是誰?我不認識這個人。”


    “就是昨天穿的挺花的那個,像是饒舌歌手。”


    白子惠的語氣一下子急促起來,“董寧,你現在在哪裏。”


    我聽出不對來,我連忙迴答,“一個酒吧,叫什麽seven。”


    白子惠說:“你現在趕緊離開那裏。”


    不需要白子惠過多解釋,我已經明白,我被設計了。


    我抓起一個酒瓶子,便往外走,剛一開門,發現門口站著一排人,正中間那人是給白子惠下藥的衛弘文。


    他微笑,略微的得意,眼睛卻跟蛇一樣,陰毒,我仿佛看到了一根猩紅的信子,不停的抖動。


    “你還認識我嗎?”


    初一經曆這陣勢我心挺顫的,可很快我鎮靜下來,白子惠會過來救我,盡量拖延一點時間。


    不過,也有可能白子惠來不及救我,我會有危險,這本應該讓人害怕,但讓我怕衛弘文這個下三濫的爛人,我實在做不到。


    我對著衛弘文笑了笑,說:“認識,幫了我那麽大一個忙,我怎麽舍得忘記呢,那個夜晚,是我這輩子最完美的夜晚。”


    諷刺,不是明智之舉,但我忍不住。


    我想,我要被打了。


    “他媽的,白子惠是老子我的女人,你竟然動了,你該死啊!”


    衛弘文瘋了,他整張臉扭曲在一起,並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半空中動來動去,好似要刺破空氣,他的眼珠子跟金魚差不多,鼓了出來,頭也微微向上揚著,想用氣勢壓製我。


    這一刻我明白,表情多麽的誇張,肢體語言多麽的強大,都擊不垮人,事實才能擊垮人。


    “可是,我已經動了啊!”我笑著對衛弘文說,看他被氣得欲仙欲死,他已經衝動的要親自動手,而不用他帶的那些人,那些人的手裏都拿著家夥,要狠狠的教訓我。


    “衛少,你別動氣,這些小事就交給我們,免得髒了你的手。”


    衛弘文身邊有一人,個子很高,頭發染成黃色,極為耀眼,“他太不守規矩了,交給你了。”


    黃頭發說:“衛少,你說,想要怎麽收拾他。”


    衛弘文咬牙切齒的說:“我要他變太監。”


    黃頭發說:“好的,衛少,你往後站站,省得血濺到你身上。”


    衛弘文還挺聽話,真的往後站了站,我看著黃頭發,心說這家夥膽子夠大的,直接就在這裏割?


    黃頭發對著我一笑,說:“兄弟,我跟你個人沒什麽仇怨,但你得罪了衛少,你就怪不得別人了,你那啤酒瓶放下吧,嚇唬不了人,我勸你也別抵抗,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衛少的要求,倒時候傷到你就不好了,是吧。”


    我笑笑,說道:“你這話說得真有意思,你要割掉我兄弟,還想讓我好好配合?割完了是不是還要讚你一聲刀法精妙啊!”


    黃頭發說:“兄弟你應該是明白人,別讓我難做,來大家動一動,咱們進屋裏麵談,在外邊割也不是一迴事。”


    我的手用了用力,讓我當太監?去你媽的!我就是死在這裏,我也不能慫。


    就在我想拚命的時候,有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裏怎麽這麽他媽的熱鬧呢。”


    黃頭發轉過了身,笑著說:“哎呦,火哥,兄弟我這裏有點小事情,不好意思啊!馬上就好。”


    我看到了火哥,一米七多個頭,寸頭,其貌不揚的,可是這個黃頭發卻特別恭敬,這火哥應該是個人物。


    說起來,這黃頭發應該也是角色,衛弘文特意找來對付我的人。


    火哥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黃頭發,說:“誰他媽的是你火哥,攀他媽的什麽交情,我他媽的跟你不熟好不好,你他媽的懂不懂規矩,這他媽的是我的場子,你他媽的在這裏鬧事,你他媽的想死是不是。”


    這火哥是個人才,黃頭發被罵的一聲不吭,等火哥停下,黃頭發指了指衛弘文,說道:“火哥,不是我不給你麵子,這事是衛少的事。”


    火哥冷笑一聲,說:“我他媽的不認識姓衛的。”


    黃頭發說:“火哥,衛少家裏有當官的,有做生意的,多個朋友多條路。”


    火哥一把揪住黃頭發的黃毛,說道:“你他媽的給我聽清楚,這個場子他媽的是我的,我他媽的不認識姓衛的。”


    黃頭發說:“我懂了,火哥。”


    黃頭發示意衛弘文,搞不定,看衛弘文那表情,今天一定要我付出代價。


    “火哥,我也認識不少人,幫個忙,大家麵子上都過得去,鬧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火哥一下子火了,他說道:“你他媽的哪位啊!威脅我啊!”


    衛弘文說:“不是這意思,隻是這個人跟我有仇,我一定要動手,火哥,你又不認識他,他就是個普通人,何必非要保他,不值得。”


    火哥笑了笑,衛弘文以為自己說服了火哥,剛要講幾句客套話,火哥的狂風暴雨驟然而來。


    “你們他媽的弄一地血是不是我收拾,你們他媽的惹來的警察是不是我應付,你們他媽的拍拍屁股就走了,還他媽的讓我給你們麵子?我呸!還有,你們他媽的哪隻眼睛看到他是普通人!我他媽的什麽時候說過我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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