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在人群中舞動的白小柔,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大王拍拍我,“張帆,迴去喝酒吧。”


    我點點頭,迴到桌前,黑老五正拿著酒杯在桌前興奮扭動著,“張帆,一起下去嗨吧。”


    我冷冷看他一眼,黑老五悻悻坐下了,“那就喝酒。”


    “張帆,那個白老師跳的不錯,夠瘋的。”二醜指指舞池。


    我抬頭看看,確實白小柔跳的夠瘋也夠豔,楊凱在她對麵,跳得也挺嗨,兩人配合還挺默契,儼然成了舞池裏的一對主角。有人已經開始圍著他倆轉起圈來。


    “喝酒吧。”我不想再看下去了,低頭喝酒。


    “出事了。”黑老五突然喊了一聲,我立刻放下酒杯往舞池裏看,果然有人在動手,三個染了頭發的痞子正圍著楊凱推推搡搡,其中一個個高的痞子還伸手去拽白小柔。


    “張帆,那三個痞子調戲白老師,怎麽辦?”馬跳匆匆跑過來。


    “他媽的,還用說嗎,敢到這來找事,活膩歪了。”黑老五拎起酒瓶子就要往出衝。


    “別動。”我喝了一聲。


    “張帆,你到底什麽意思,那三個家夥可調戲的是你老師。”黑老五被我喝的一頭霧水。


    “我讓你別動就別動。”我厲聲道。


    “老五,聽張帆的。”大王把黑老五按下。


    黑老五撓撓頭,“張帆,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我不說話,隻是看著舞池。


    舞池裏那三個小痞子已經開始一起拉拽白小柔,楊凱要去阻攔,被一拳打倒在地,個子最高,頭發染成紫色的家夥,指著楊凱說威脅的話。


    楊凱爬起來,剛要還嘴,一個拳頭又打在他臉上,楊凱就像一個柔弱的樹枝被輕易地擊倒,眼鏡也被打飛了,他趴在地上尋找著自己的眼睛,顯得特別可憐。


    我咬著牙,強忍著讓自己看下去。


    另外兩個小痞子拉著白小柔就往外邊走,白小柔猛地一抬腳踹在了一個家夥的肚子上,那個家夥捂著肚子坐下了,白小柔正要掙脫,瘦高個上去給白小柔一個耳光,用力一拉白小柔胳膊就往出拽。


    孤身的白小柔根本不是三個痞子的對手。


    “張帆,白小柔都挨打了,你他媽還看著,你不管我管了。”馬跳看不下去了,拎起酒瓶子就要往舞池裏衝。


    “你給我站住。”我一把拽住馬跳。


    黑老五又急又躁,“媽的,和那個老師在一起的那個男的,就是個慫包,女伴被打了,他連手都不敢迴,還他媽找眼鏡,氣死我了。”


    “張帆,你到底什麽意思,咱們兄弟在這坐著,看著三個小痞子鬧事,這不好吧。再等下去,那個老師就把拽走了。”二醜也有點急了。


    我抽口煙,“馬跳,你過去把瓶子給那個男的。”


    “張帆,你這是?”


    “去呀。”我眼一瞪。


    馬跳忙進了人群,把酒瓶遞給了還趴在地上的楊凱。


    楊凱接過瓶子愣了一下,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從上往下看著地上的楊凱。


    楊凱也抬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猛地從地上躍起,衝到正在揪扯白小柔的瘦高個身後,對準他的腦袋就是狠狠一瓶,瘦高個立刻被打趴了。隨著眾人的一聲尖叫,酒吧裏瞬間安靜下裏,所有人看向楊凱,楊凱也是一愣。


    瘦高個從地上爬起來已經是一頭血,瘦高了摸摸自己的腦袋,罵了句髒話。


    這句髒話把楊凱罵清醒了,他立刻擋在了白小柔前邊,揮舞著半截酒瓶,聲嘶力竭的喊,“來呀,來呀。”


    三個痞子互相看看一起撲向楊凱,楊凱死死護著白小柔,但他還是很快就被打倒了,暴雨風一樣的拳腳一齊撲向楊凱。


    白小柔拚命的拽著三個人,“你們放開他,放開。”


    但是根本沒有用。


    “完了,再打下去,那小子就殘了。”黑老五說。


    “大王,你們過去吧。把那三個帶到後邊。”我坐下淡淡說,


    “就等你這句話了。”黑老五他們立刻衝向舞池。


    “馬跳,準備輛車,把白老師他們送醫院。”我又對馬跳說。


    馬跳點點頭,“張帆,你一起去嗎?”


    我搖搖頭,“你去吧。”


    馬跳應聲走了。


    我看了一眼喧囂的舞池,正和白小柔的目光碰在一起,她也在看我,我朝她笑了一下,向著門外走去。


    到了酒吧街後邊的胡同,很快黑老五他們就把那三個痞子給押來了,一到我麵前,黑老五就怒喝一聲,“跪下,叫帆哥,媽的不想活了,敢到這來找事。”


    三個痞子噗通一聲都跪下了,完全沒了剛才的張狂,“帆哥,我們是喝高了,沒敢找事,你饒了我們吧。”


    我蹲下身,看看瘦高個,“腦袋挺硬啊,一瓶子還沒砸廢你,”


    瘦高個語無倫次,“帆哥,我真是喝高了。”


    “喝高了就可以隨便打女人的臉,喝高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把手裏的煙一丟,狠狠道。


    “帆哥,我錯了,我錯了。”瘦高個忙說。


    “他剛才用那隻手打得?”我看看旁邊的兩個痞子。


    那兩個痞子互相看看,不敢說,


    “帆哥問你們呢,他媽說話。”大王和黑老五立刻給了兩人一人一腳。


    “右、右手。”兩個痞子忙結結巴巴的迴應道。


    “行。”我點點頭,起身從腰間把短刀抽出來,“既然是用右手打得,那你的右手就別要了。”


    “帆哥,我錯了,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求你別剁我手。”瘦高個忙抱住我的腿。


    我狠狠一腳把他踹開,上去又連踢幾腳,心裏的氣還是沒法消,“黑老五。”


    黑老五立刻應聲一聲,像抓小雞一樣把瘦高個拎到一塊石頭前,一抓他的右臂,將他的右手按在了石頭,兇狠道,“你小子敢動,我他媽要你的命。”


    瘦高個已經抖若篩糠,可憐兮兮看著我,“帆哥,饒了我吧,小弟我再也不敢了。”


    兩外兩個痞子也抱著頭,抖成一團。


    二醜他們陰著臉站在一旁,沒人敢勸我,也沒人敢離開。


    我走到瘦高個麵前,“別的事,我都能饒你,但今天這事,我辦不到。”


    我拿到刀,看看放在石頭上被黑老五強壓住但仍在抖動的手,心裏一狠,把刀豎起來,就要往下紮。


    “住手。”突然從巷口傳來一聲喊,接著有人從那邊跑了過來。


    我抬頭一看,是白小柔,身後緊跟著的是馬跳。


    愣怔之間,白小柔已經衝到我們麵前,一看我手裏的刀,立刻朝黑老五說道,“鬆開他。”


    “這。”黑老五忙瞥了我一眼。


    我淡淡道,“白小柔,這沒你事,趕緊走。”


    “姐,救救我。”見救星來了,瘦高個帶著哭腔向白小柔哀求。


    我揚手狠狠給了瘦高個一個耳光,“你讓他媽再喊,我把兩隻手都給你廢了。”


    瘦高個嚇得一哆嗦,不敢喊了。


    白小柔猛地衝到我麵前,一把將我的手裏的刀奪過來,又朝黑老五喝道,“鬆開他。”


    “張帆,怎麽辦?”黑老五一臉無奈。


    我看看白小柔,“鬆開他。”


    黑老五鬆開了瘦高個。


    瘦高個如釋重負,不停地向我和白小柔鞠躬,“謝謝帆哥,謝謝姐。”


    我看了一眼馬跳問,“送楊凱去醫院了嗎?”


    “去了。”


    “帶他們三個人也過去,楊凱所有看病的錢都由他們出。”說著,我指著瘦高個厲聲道,“你們去醫院把楊凱伺候好了,他要什麽,你們給他什麽。他要你們怎麽做,你們就怎麽做。如果他有一點不滿意,我還剁你的手。”


    “帆哥,我們記住了。”三個痞子忙點頭。


    “滾。”我一擺手,大王和馬跳帶著三個痞子走了。


    二醜看看我和白小柔,“張帆,還有我們的事嗎?沒事我們哥三先迴酒吧,那也不能沒人。”


    我點點頭。


    二醜一拽黑老五,三人匆匆離開。


    幽深的胡同裏隻剩下了我和白小柔,猛然就我們兩個人,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尷尬半天,才一笑,向白小柔伸出手,“把刀還我吧。”


    白小柔卻冷冷道,“還給你幹什麽,還去剁別人的手嗎?”


    我苦笑一聲,“白老師,我吃的是這碗飯,我不這麽做,我在這就立不住。”


    “張帆,你越來越讓我覺得可怕了,像個魔鬼,我第一次在河邊見到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白小柔聲調有些哽咽。


    我看看前邊的黑暗,淡淡道,“對,我也覺得我現在越來像魔鬼,魔鬼的結局好像就是地獄吧。既然這樣,你離我越遠越好。今天我知道你是故意來的,還換了一聲情侶裝,可你這麽做刺激不了我,相反我覺得咱兩離得更遠了,你不覺得嗎?”


    我迴頭看向白小柔。


    白小柔沉默了許久,輕輕說,“我也是這種感覺。”


    “白老師,楊凱真的不錯,剛才他真勇敢,達到你的要求了吧?和他走吧,離開這個混蛋的地方,過你想要的生活,就像昨天的話劇裏一樣,雖然那個配角不夠蠻霸,但足夠溫暖。而且楊凱在其它方麵,也比我強百倍。”我輕輕說。


    “你去看了?”


    我笑著點點頭,“白老師,我就是裏邊那個野蠻人,除了瘋狂下去,不能給你任何東西。所以咱兩注定隻能做師生。”


    “這是我的責任,我沒教好你。”


    “不,是我自己甘心墮落,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們不在一起,但都能開心。等你和楊凱在外地落腳了,我去看你們。”我一邊說一邊笑,但心裏卻在滴血。


    白小柔定定看著我,“張帆,吻我一下。”


    “為什麽?”我愣愣。


    “我知道剛才你那麽做,是因為我,就算是我感謝你吧。”白小柔輕輕說。


    我點點頭,輕輕吻了一下白小柔。


    白小柔突然擁緊我,眼淚滑落,狠狠捶打著我的胸口,“張帆,你個混蛋,為什麽要變成現在這樣。”


    我不說話,任憑她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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