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五聽到我的話,迴身不屑地看看我,“你小子想幹嘛?別以為你打了兩次仗,老子就怕你,你去道上打聽打聽我黑老五怕過誰,媽的,毛還沒長齊就想指揮老子,在老子麵前充大哥,門兒都沒有。”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我走到黑老五麵前,冷冷地看著他。“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黑老五頓了頓,“別想給老子當大哥,王四寶的事,老子不聽你的,老子自己去辦。等你下麵的毛長齊了,再來老子麵前顯擺吧。”


    黑老五邊說邊手邊摸向腰間,我知道黑老五是要掏家夥。


    我和黑老五說話的時候,屋裏人都沒發聲,一道車燈閃過,正好照出黑老五那張蠻橫的臉和探向腰間的手。


    沒等黑老五把家夥掏出來,一支槍已經盯在他的腦門上。屋裏人都愣了。


    “張帆,你要幹什麽?”高樂海先驚道。


    我拿著槍,雙眼如刀地逼視著黑老五,一字一句道,“王四寶的事,誰要是敢不聽使喚,擅自行動,我他媽就廢了她。”


    黑老五也愣了,先瞟了一眼腦門上的槍,突然又哼了一聲,“你小子嚇唬誰呢,你他媽敢開嗎?”


    我冷笑一聲,“那你就試試,有種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黑老五愣了愣,喉嚨滑動一下,“我說就說了,你能怎麽樣?”


    “你說一遍,我打斷一條腿,你說兩遍,我打斷你兩條腿,你要是現在敢出這個門,我要你的命。”我惡狠狠地說。


    “我。”黑老五看看我,又看看我手裏的槍,不敢再和我爭辯,轉而向我身後的三個人求援,“雙王煞,你們哥們在道上也是有一號,就看著這小子這麽囂張?”


    雙王煞互相看看,淡淡一笑,“黑老五,你這是不識相,過來替人辦事,就聽人安排,吵吵那些幹嘛?”


    黑老五被噎的無話可說,又看向高樂海,“高樂海,我可是過來替你辦事,這小子要廢我,你不能不管吧?”


    高樂海苦笑一聲,“五哥,王四寶的事我都交給張帆辦了,你不聽他的,我也沒辦法。”


    黑老五一下陷入孤獨無援,四麵楚歌的窘境,朝我笑了一下,“兄弟,把槍拿開,小心走火傷了人,我不說了,也不走了,還不行嗎?”


    看黑老五的樣子還是心存僥幸,認為我真的不敢動他,既然這樣幹脆狠人做到底,把他心裏的僥幸和不屑徹底打沒了,殺雞給猴看,把威立起來。


    “跪下。”我冷冷說道。


    “你說什麽?”黑老五一愣,屋裏人也都是一愣。


    “我讓你跪下,叫大哥。”我逼視著黑老五。


    “你小子別他媽太過份,給你跪下叫大哥,你他媽算老幾。”黑老五急了。


    “張帆,差不多行了,五哥剛才都答應你了。”高樂海忙上前說。


    雙王煞也定定地看著我。


    “你們都別說話,誰要是想出來擋橫,別怪我張帆翻臉不認人。”我狠狠地在三個人的臉上掃了一圈。


    三個人都不說話了。


    “張帆,老子就不跪就怎麽著,你小子有種就把老子廢了。”黑老五朝我喊。


    “好,這是你自己說得。”我冷笑兩聲,“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跪,以後你就坐輪椅吧。”


    “一。”我說了第一個數,隨即開了一槍,一顆鋼珠打在地上,直接濺起一團火星,在黑沉的屋裏很清晰,黑老五隨即蹦了一下。


    “二。”黑老五的腳剛落地,又一槍已經打出,黑老五又是一蹦。


    “三。”第三槍剛開完,我說了一聲,“你沒機會了”。隨即就要朝黑老五腿上開槍。


    噗通一聲,黑老五跪下了,“張帆,別開槍了,我服了,你是我大哥,行了吧。”


    “張帆,可以了。”高樂海也忙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把甩開高樂海,槍口頂著黑老五的腦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大點聲。”


    “張帆,我服了,你是我大哥。”黑老五腦袋垂下。


    “起來吧。”我收起槍。


    黑老五沮喪地從地上爬起來,蔫蔫地不再說話,全沒了剛才的氣勢。


    大王走到我身邊,笑了一下,“張帆,明天怎麽辦,你就說吧,我們都聽你的。五哥,是吧?”


    黑老五悻悻地答應一聲,“是。”


    “五哥,剛才不好意思了,我也是怕把事弄砸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王四寶的事如果因為我弄砸了,我負責任,可誰要是不聽安排,自作主張,走漏風聲,把事搞砸了,別怪我張帆不講情麵。”我陰著臉看了一圈對麵的四個人。


    “行,張帆,我們聽你的。這事你怎麽說,我們怎麽辦。”雙王煞率先點頭。


    我又看了一眼黑老五,黑老五忙點點頭,“我也一樣。聽你的。”


    高樂海笑了,“這就對了嗎,大家現在是一條船上,就應該心往一處使,為了這事,我和張帆前邊沒少下功夫,聽他的沒錯。大家都坐,坐。”


    在高樂海的招唿下,眾人都坐迴原處,開始重新商量,“張帆,明天幾點動手?”


    “十點。今天我們去看了,十點之後,那棟樓裏的人基本都上班了周邊很清淨,我們動手正合適。高樂海,你找輛車,明天上午十點,在貴人佳園東門外等著,我們在那見麵。記住,不要用你現在的車,換輛別的車。”


    “行。這事沒問題。”高樂海點點頭。


    “張帆,上午十點,王四寶會在家裏嗎?”大王問。


    “今天上午我們去踩點,那個時候他已經出門了。但他那個馬子肯定在,我們用他的馬子把王四寶誘迴來。”


    大王聽完想想,“張帆,我提個建議,你看行不行?”


    “大王哥,你說。“


    “張帆,我覺得在家裏動手,還是不穩妥,萬一王四寶反抗的激烈,肯定會驚動鄰居,那就不好辦了,我們應該換個更偏僻的地方?”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把王四寶劫了,拉到建華大橋,那沒人,給他挖個坑,埋了他。”


    “埋了他?”我看看大王。


    大王陰陰一笑,“真埋,假埋?就看王四寶他是不是真有種了。這事我們幹過,再硬的骨頭,土一到脖子,都慫了。樂海不是不想要王四寶的命嗎?”


    我看看大王那張陰陰的臉,明白了大王的意思。


    “張帆,我覺得大王說得對,可以試試。”


    我點點頭,看來大王是個老手。


    “行,大王哥,就按你說得辦,明天王四寶一進屋,先把他幹昏了,然後直接把他弄到建華大橋。”


    ‘好。一會兒,我們哥倆就去建華大橋選地方,挖坑。”


    “開我車去吧。”高樂海迴應道。


    又細細商量一下明天的行動分工,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高樂海帶著他們三人離開了台球廳。


    看著他們走了,我正要迴身到裏間和二醜再碰一下,外邊有人敲門,我一愣,趕忙又把裏間門關上,到了門前,輕聲問,“誰?”


    “高樂海。”


    這小子怎麽又迴來了?我疑惑地問拉開了門,果然是高樂海,隻有他一個,把高樂海讓進屋,我問,“高樂海,怎麽了?”


    高樂海笑笑,“張帆,你今天可以呀,直接就把他們震了,原來你身上還有家夥,是不去秦州李鐵給你的?”


    我靠,高樂海迴來原來是為這事,“高樂海,我的家夥怎麽來得和王四寶的事沒關係吧?”


    高樂海一笑,“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張帆,那天咱兩去秦州,李鐵不會還給你別的了吧?”


    “別的?”我瞅瞅高樂海。


    “高樂海,都到現在了,你還是疑神疑鬼,在秦州別的東西我沒得到,但是李二毛我可見到了,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我總會搞清楚的。”我冷眼看看高樂海。


    高樂海頓了頓,一笑,“張帆,李二毛的事我也想搞清楚,等有了答案你別忘了告訴我,就憑你剛才那股勁,我敢肯定明天的事能成,你歇著,我走了。”


    看著高樂海離去的黑影,看來這小子始終都在懷疑我和李鐵私底下有交易,李二毛的事,十有八九和他有關,等把王四寶的事擺平了,我再想辦法處理李二毛。


    這次我等了一會兒,確信高樂海他們不會迴來了,才走到裏間門前,輕輕敲敲門,“醜哥,出來吧,人都走了。”


    門開了,二醜從裏邊走出來,先打個哈欠,“他媽憋死我了,在這裏邊藏著,一動不敢動,又不能抽煙,比坐蹲號子都難受。”


    我趕緊給二醜點了支煙,“醜哥,你都聽到了吧?”


    “聽到了。張帆,幹得不錯。”二醜吸了口煙,滿意地笑笑。


    “那雙王煞的建議,你覺得怎麽樣?”


    “這兩小子在秦州就是挖坑的老手,這迴又使上了,我看行。”


    聽二醜都同意,我心裏踏實了。


    二醜拍拍我,“張帆,你這安排妥了,醜哥也放心了,該迴旅店了,明天醜哥還在暗中護著你,你就放心幹吧?”


    二醜又像個鬼魅一樣離開了,屋裏徹底安靜下來,我點了一支煙,把晚上的事細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想想還有沒有疏忽,自己感覺都差不多了,把煙掐滅,正準備休息,讓自己的心稍稍放鬆一下。


    外邊又有人敲門,我靠,不會是高樂海又迴來吧?


    我站在原地沒動,敲門聲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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