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台球廳,我本來想休息一會兒,可是大腦異常興奮,怎麽也睡不著,連抽幾支煙,那種既緊張又激動的興奮感也壓不下去,索性練了一趟飛雲拳,練得自己渾身濕透,精疲力盡,才往床上一倒,等著天亮。


    天剛蒙蒙亮,我就出了門,打車趕往馨園賓館,路上我給徐虎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向李老師請一天假並照看一下台球廳,同時告訴他,看到白小柔不在李老師辦公室的時候再進去請假。


    “張帆,為什麽要避開白老師?”張帆不解地問。


    “我說讓你避開,你就避開,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的口氣就像個大哥。


    徐虎不再問了。


    放下電話,我看著車窗外還很冷寂的街道,突然感覺上學其實現在已經變成我的羈絆,我在外邊所有做的事都和上學無關,我繼續留在學校,似乎隻有一個原因,白小柔在建華,如果她離開了,我立刻也會選擇離開。


    我就是一個飛在天上的風箏,不管我飛多遠,那個無形的線始終牽在白小柔的手裏。


    這線是什麽呢?我默默地想,最後想清楚了,就是幾個字:我喜歡白小柔。


    現在馬跳是班長,我請假的事可以和馬跳直接說,但是我擔心他又向我追問,隻能繞過馬跳,讓徐虎幫我做了。


    心裏想著事,出租車不知不覺就到了風雲路那個巷口,我下車順便買了兩個煎餅,進了馨園賓館。


    櫃台後邊還是那個中年女人,見我進來,一笑,“又找朋友?”


    我笑著點點頭,上樓到了二醜的客房外,敲敲門,沒等裏邊說話,我先說道,“醜哥,我是張帆。”


    門開了,二醜探出身,習慣性地往周邊看看,“進來吧。”


    進了房間,二醜已經收拾停當了,我把煎餅遞給他,“醜哥,給你的。”


    二醜接過煎餅,咬了一口,笑道,“行啊,小子,還惦記著醜哥。”


    “一個煎餅算什麽。”我淡淡笑笑。


    我倆坐在床邊一邊吃一邊聊,“醜哥,昨晚的事你和鐵哥說了嗎?”


    “說了,鐵哥還誇你小子腦子夠用,能幹。”


    “醜哥,我那算什麽能幹。”


    “別謙虛,能幹就是能幹,醜哥都沒想到的辦法你想到了。”


    二醜說著拍拍我。


    我不再謙虛了,問,“醜哥,那今天我們怎麽辦?”


    “一會兒咱兩一起去貴人佳園守著,看能不能找到機會。不過,我們現在缺輛車。”


    “醜哥,你沒開車?”


    “開了,我那牌照是秦州的,王四寶以前在秦州和鐵哥混過一段時間,我怕他看出來,那樣就麻煩了。”


    “醜哥,你昨天晚上要是和我說了這事,我就讓高樂海找輛車,他肯定能找到。”


    “那小子和我們不是一條心,有些事我們自己能辦就自己辦。省的最後他話多。”


    二醜看我一眼,我看得出,二醜這是對高樂海有戒心。


    “那去哪找車?”


    “鐵哥的意思,再找另外一個人借一輛。”二醜說道,“鐵哥在江城有個朋友是開租車行的,我們過去找他。”


    “行。”我立刻點點頭,


    我倆匆匆吃完,出了旅店,打了一輛車,開往租車行,到了租車行,二醜把墨鏡戴上,沒有下車。


    “醜哥,怎麽了?”我疑惑地問。


    “我不進去了,你進去找丁雲丁老板,就說是鐵哥的朋友,過來和他借車,讓他把車開到這來,然後他就可以迴去了。”


    “醜哥,我和他說是鐵哥的朋友,他就會把車借給我?他要是不相信我怎麽辦?”


    二醜笑笑,從兜裏掏出一個紙條,放到我手裏,“有這個就行”。


    紙條是折疊的,我看不到裏麵的內容,也不能打開看,這是規矩,隻能小心問,“醜哥,這頂用嗎?”


    “你在你們學校,校長的批示頂用嗎?”二醜反問我。


    “那肯定頂用。”


    “這就是校長的批示,放心用吧,一般人得不到這玩意,你小子今天能得到這玩意,是鐵哥給你臉了。快去吧。”


    我看看手裏的紙條,原來這道上也有這玩意,我從來沒得到校長的批示,沒想到第一個領導的批示,居然是李鐵給我的,真他媽搞笑。


    我笑笑拿著紙條下了車,匆匆進了租車行,迴頭看出租車和二醜都不在了,這小子也是鬼精鬼精的,怪不得能成了李鐵的心腹小弟。


    進了租車行,剛上班,我直接到了服務台,對裏邊的接待說:“你好,我找丁雲,丁總。”


    “找丁總?”服務台裏的人看看我,“您是哪的,和丁總有預約嗎?”


    我靠,又是這一套,第一次去王玉霞那裏,也是這一套,麵對這種接待,必須口氣硬,底氣足,要不然閻王沒見著,小鬼就把你打發了,我提高聲調說:“我是丁總的朋友,找他來有重要事,趕緊告訴我丁總在哪?”


    接待被我震住了,一指車行裏的一間屋子,“那間辦公室就是丁總的。”


    “謝謝。”我朝接待笑了一下,這個接待還挺知趣,沒有那麽繞,我快步到了丁總辦公室外,輕輕敲敲門,裏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進來。”


    我推門而出,裏邊有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彎腰澆花,聽到門響,迴頭看看我,“你找誰?”


    “您是丁雲,丁總嗎?”我上前道。


    “對,你是誰?”男人眼裏有絲警惕。


    “我是李鐵的朋友,過來和您借輛車。”


    “李鐵的朋友?”男人放下手裏的水壺,上下看看我,“我怎麽沒見過你,你叫什麽名字,借車的事,李鐵怎麽沒和我說過?”


    聽著男人拋出的一連串問題,我笑了一下,從兜裏掏出那個紙條遞到男人麵前,“丁總,您看看這個。”


    “這是什麽東西?”男人接過來紙條,狐疑地看我一眼。


    “您打開看就知道了。”我笑道。


    男人把紙條打開看了一眼,臉上立刻變了,又走到大班台後邊,坐下,拉開抽屜,從抽屜取出一個文件夾,翻開文件夾,和文件夾裏邊的東西對了一下,把紙條順手也放進了文件夾裏。


    我一直看著丁總,心裏還有點惴惴不安,李鐵的紙條真的那麽管用嗎,如果不管用,被這個丁總再嘲笑一翻,那我的臉可就丟大了,李鐵也丟臉了。


    丁總把抽屜合好,站起來,臉上已經有了笑容,我一看他的笑容,心裏有底了,這事成了。


    果然丁總笑著走到我麵前,“小兄弟,看來你和李鐵的關係不錯,想借個什麽車?”


    這個二醜沒和我說,我想了一下,“就借個普通的越野吧。”


    “借幾天?”


    “三五天吧。”我把時間說得長了一點、


    “行,走吧,我帶你出去看車。”丁總很痛快地就答應了。


    “丁總,不用辦什麽手續嗎?”我沒租過車,但我知道租車總得押個證件,叫點押金什麽的。


    “不用了,有李鐵那張紙就夠了。”


    看著丁總的痛快勁,我心裏暗想,李鐵這條子真好使,我什麽時候也能有這麽大的本事,用一張紙條就能換來一輛車。


    到了外邊停車的地方,丁總指著一輛綠色的越野車,“這輛車怎麽樣?”


    我一看那顏色,這車顏色太紮眼了,停在樓下一眼就會被人注意到。


    旁邊有一輛白色的越野車,想想昨晚王四寶樓下的情景,當時樓附近也停著幾輛白色的越野車,這輛車開過去,應該不會被人注意。我一指那輛白色越野車,“丁總,這輛車能借給我嗎?”


    “可以,”丁總直接就同意了,招唿人把車鑰匙拿過來,遞給我,“開走吧。”


    我看看鑰匙,撓撓頭。


    “怎麽了?”丁總疑惑地看看我。


    “丁總,我不會開車,你能幫我把車開到那個路口嗎?“說這話的時候,我真想找個地縫鑽下去,簡直糗大了。


    丁總也是愣了半天,“不會開車借什麽車?我幫你開到路口可以,可你怎麽開走?”


    “沒關係,我朋友一會兒過來,他讓我在路口等他,他會開車。”我訥訥道。


    “好吧,我幫你開過去。”丁總也是無奈了,隻好上了車。


    我尷尬地坐在副駕駛上,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到了路口,丁總把車停下,“小兄弟,真不用我幫你把車開迴去。”


    “不用了,我朋友馬上就到,謝謝你,丁總。”我臉有些紅。


    “那我走了。”丁總拍拍我,下車走了。


    我點了支煙,定定神,這丁總還真夠意思,把車借給我,一句多餘話都沒問,這也說明,李鐵確實夠厲害,說不定李鐵也幫丁總要過債,或者丁總欠李鐵的債。


    我一邊胡亂想著,一邊搖下玻璃往外看,這個二醜去哪了,趕緊出來。


    正想著,一個腦袋湊到車前,“張帆,你怎麽在這?”


    我聞聲迴頭一看,我靠,居然是王玉霞。


    “王總,你怎麽在這?”


    “我有個外地朋友過來了,想租輛車,我陪她過來看看,剛才我在車行看見就像你,沒想到還真是你,你也來租車?”


    我點點頭,“對。租車。“


    “你不是不會開車嗎,租車幹什麽用?”王玉霞疑惑得看著我。


    我心想,這個女人事真多,哪都有她攪一局,“王總,我和朋友出去玩,他會開車。”


    王玉霞一笑,“什麽朋友啊?”


    我有點不耐煩了,王玉霞這麽喋喋不休地問,二醜肯定躲在暗處也著急了,的趕緊把她打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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