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包間外邊,找了一個僻靜地方,我看看左右無人,低聲問,“醜哥,你到江城了?”


    “對。”


    “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風雲路馨園賓館,223房。你過來吧。”


    “好,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我定了一下神,迴到包間,馬跳他們還在唱歌,我走馬跳麵前,“馬跳,我有點事先走了。你們接著玩吧。”


    “張帆,什麽事?”馬跳看著我。


    “家裏的事。”我一笑,又安頓徐虎一會兒幫我看一下台球廳,就匆匆往出走。


    “張帆,我送你。”馬跳跟了出來,一直跟到飯店門口,看看旁邊無人,低聲問,“張帆,你是不要去辦大事。”


    我一笑,“你看我這手無寸鐵,滿身酒氣的樣子,像是要辦大事嗎?這不是找死嗎?“


    馬跳也笑笑,‘張帆,該說的話,我在天台都和你說了,兄弟的酒剛才也喝了,你要是辦大事,一定要把我叫上。”


    我看著馬跳,“馬跳,你就這麽想找死?”


    “張帆,不找死哪有臉呢,臉都是找死掙來的,對吧?”馬跳的眼睛裏透出一股狠勁。


    我點點頭,“行,馬跳,你現在夠狠。這樣,你等我的信吧。”


    馬跳沒說話,也沒動。


    “迴去吧,那麽多同學等著你呢,你要是現在和我走了,你這酒就白請了。今天晚上真沒什麽事,我不騙你。”我拍拍馬跳。


    馬跳終於應了一聲,“好,我等你電話。”


    說完,馬跳轉身進了飯店。


    我搖搖頭,有些無奈地打了一輛車,趕往風雲路。


    風雲路也在建華廠的範圍內,不過不在建華廠的核心區,是在建華廠的邊上,位置有點偏,到了風雲路,我讓司機直接開往二醜說得那個馨園賓館,結果司機根本不知道這個賓館。


    我隻好在路口下了車,沿著路兩邊自己找,風雲路是一條後馬路,路麵不寬,路燈也很昏暗,兩邊的店鋪都是小店,投射出的燈光微弱慘淡。


    我看了一截,也沒看到馨園賓館,正疑惑,手機響了,接起一聽是二醜,”張帆,到了嗎?“


    “醜哥,我已經到了風雲路,可我沒看到馨園賓館。”


    “直接往東走,過了第二個巷口,進去100米,就是馨園賓館。”


    “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按照二醜的提示,又往前走了一截,過了一個巷口,果然前邊還有一條小巷,拐進去,裏邊更昏暗,二醜這次來江城,真是藏得夠深。


    走了幾十米,前邊出了一下豎著的霓虹燈招牌:馨園賓館。


    我靠,總算找到了,我快步到了賓館前,看看,這是一家非常不起眼的小旅店,隱藏在這小巷裏,根本就無人能知。


    進了賓館,櫃台裏有個中年婦女正邊磕瓜子邊看電視,一見我,問,“住宿?”


    “找人,223的房客讓我來的。”


    中年瞅我一眼,“從那個樓梯上去,二樓右手第三間。”


    “謝謝。”我應了一聲,順著女人所指的樓梯上了二樓,走廊裏很暗,房屋也很舊,一看這就是住一晚幾十的地方,二醜怎麽選這麽個地方。


    走到右手第三間房門前,我看看門上斑駁的房號,敲敲門。


    “誰呀?”裏邊有人問。


    “張帆。”


    門開了,二醜的腦袋探出來,“就你一人?”


    我點點頭。


    “進來吧。”二醜閃開身,我進了屋裏,屋內煙味濃濃,房間的設施和這旅館的模樣一樣,簡陋不堪,牆角一個老舊的彩電正在播放一個電視劇,圖像還不清晰。


    “醜哥,你怎麽住這呀?”我遞給二醜一支煙問。


    “這挺好。”二醜點上煙,笑笑,“住在這別人發現不了。”


    我也笑笑,“醜哥,也真難為你了,這地方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找到的?”


    “鐵哥告訴我的。”


    “李鐵?”我一愣。


    二醜點點頭,“鐵哥有一次來江城辦事,不想讓人知道,就住在這了。”


    我嗯了一聲,李鐵還真是個老狐狸,看來二醜也是不想讓人知道他來到了江城。


    “醜哥,我沒想到你來得這麽快,王四寶的事怎麽辦,你想好沒有?”


    “這事鐵哥已經交代清楚了,我可以在暗中幫你,但是一開始我不方便出麵,王四寶知道我是鐵哥的人,我一出麵,後邊的事就不好辦了。”


    我點點頭,二醜說得對,二醜要是出麵,就頂如李鐵的人也參與了,李鐵後邊再想調停,就沒法說話了。


    “張帆,其實我下午就到了江城了,偷偷在酒吧街走了一趟,在酒吧街動手不好,王四寶身邊人多,又是在他的地盤,一旦動手,輸贏先不說,王四寶肯定會顧及麵子,死磕,那樣就沒有談的餘地了。”二醜邊抽煙邊慢慢說。


    我靠,二醜不愧是老江湖,說的對,這事不能在酒吧街辦。


    “醜哥,那你的意思,我們在哪辦?”


    二醜想了想,“貴人佳園你知道在哪嗎?”


    “知道,就在我們廠區西邊,是一個新小區,那得房子挺不錯的,怎麽了?”


    “我和道上朋友打聽了一下,王四寶在那有個馬子,平時他經常去那住,我們要是在那堵他,估計成功的可能性大一點。”二醜看看我。


    “醜哥,他那馬子長什麽樣,你知道嗎?”


    二醜搖搖頭,“這我不知道,我隻聽朋友說,叫什麽小芬。”


    “小芬?”我撓撓頭,這一聽就是小名,光憑這個怎麽找,“醜哥,要不問問高樂海,這事他肯定知道。”


    二醜想了一下,“行,你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記住就讓他自己過來,電話裏別說我在這。”


    “好。”我立刻給高樂海打電話,電話一通,直接被按了。


    過了一會兒,高樂海迴過來,“張帆,什麽事?”


    “高樂海,你現在趕緊到風雲路馨園賓館223號房來,有事和你談,記住就你一個人來。”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張帆,是不二醜到了。”


    “別問那麽多了,你來了就知道了,記住一個人來。”我迴應道。


    “好,我馬上過去。”


    “到了路口,直接往東走,拐進第二個巷口往前一百米。”我又提醒了一下高樂海。


    高樂海重複了一遍地址,把電話掛了。


    打完電話,二醜看看我,“緊張嗎?”


    我笑了一下,“有點。”


    “別緊張。”二醜拍拍我,“王四寶也是人,是人就有慫的時候,鐵哥已經把後邊的路都鋪好了,隻要前邊的事辦順了,這事能解決。”


    我點點頭,“醜哥,要想讓王四寶認慫,是不是得把他打廢了。”


    “那就看他了,也看你了?”


    “我?”我一愣。


    “對,這事是你來辦,你要想把他壓住,他狠你必須比他更狠,否則你壓不住他。”二醜說著,從腰間掏出一把槍,“這東西會使了嗎?”


    “會了。”我看看,這把和二醜給我的一樣。


    二醜把槍遞到我手裏,指指自己,“敢朝我開嗎?”


    “醜哥,你開什麽玩笑?我怎麽能朝你開呢?”我楞道。


    “張帆,你不是給過我一瓶子嗎?”


    “醜哥,那不一樣。”


    “一樣。張帆,如果你沒有那天下手的膽量,王四寶的事,你就辦不好。”二醜逼視著我,“想打狼,沒把狼壓住,狼翻過來就會咬死你,明白嗎?”


    “醜哥,我明白了。”我看著二醜,點點頭。


    二醜突然一伸手,把槍從我手裏奪了過去,直接對準我的腦袋,“醜哥,你要幹什麽?”我頓時慌了。


    “你說呢?”二醜兩眼放寒光,“張帆,你想辦的事,鐵哥已經告訴王四寶了,今天我就是來替王四寶平了你。”


    “啊?”我腦袋裏嗡地一聲,“醜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誰他媽和你開玩笑。王四寶馬上就到,到時候你和高樂海一個也跑不了。”


    二醜說得很認真,我靠,難道我真被李鐵耍了?我心裏咯噔一下,猛地朝門口喊了一聲,高樂海。


    二醜聞聲一迴頭,我順勢抓住了二醜的手腕,一彎,二醜手裏的槍掉落,我迅疾把槍接住,二醜剛要迴擊,槍口已經頂在了他的腦袋上,“醜哥,你玩砸了。”


    二醜愣愣,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小子,長本事了,不過拿著家夥又頂什麽用,你敢開嗎?慫包蛋,王四寶馬上帶人過來,你小子跑不了。”


    “醜哥,你罵我什麽?”


    “慫包蛋。”


    我冷笑一聲,“你是逼我嗎?”


    “逼你怎麽了,你有膽嗎?乖乖的把手裏的家夥放下,等王四寶來了,我替你說兩句好話,你還能站著出這門,否則你小子不會有好果子吃的。慫包蛋。”二醜又輕蔑地說了一句,“就你這蠢樣,還他媽想辦大事,就他媽是個又蠢又笨的慫包蛋。”


    二醜越罵越來勁,媽的,這小子出賣了我,還這麽囂張,我的怒火不斷往上湧,“二醜,你他媽別逼我,你要是再敢罵我,我他媽真廢了你。”


    “扯他媽蛋,瞧你那小樣,你他媽有那本事嗎?你小子也就是能掄個瓶子。慫包蛋。”


    “好,二醜,我他媽的就再讓你挨一瓶子。”我說著,手裏的槍迅速往下一滑,對準二醜的大腿扣動了扳機。


    扳機摳響的一刹那,我心裏也是一顫,這和打石頭的感覺,太他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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