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白小柔,直到她消失在宿舍區的盡頭,才把目光收迴來,“她怎麽不迴家呢?”


    趕到電影院,差一點七點半,馬跳帶著韓梅和丁娜正往電影院裏走,我追上去,馬跳一看是我,“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事怎麽樣啊?”


    “差不多了。”我痛快地說。


    “什麽事?”丁娜問。


    “沒什麽,小事。”我假裝去衛生間,把馬跳拉到一邊,問,“丁娜怎麽也來了,你小子一次約兩個,太貪了吧。”


    “我沒約丁娜,誰知道她也來了,多了這麽一個電燈泡,我正犯愁呢。”馬跳瞅瞅站在電影院門口吃雪糕兩女生。


    “我明白了,這一定是韓梅怕你小子不規矩,讓丁娜陪她過來。”我說。


    “既然是約會能規矩嗎?最起碼也得摸摸手。”馬跳不滿道,“張帆,你既然來了就得幫我,丁娜交給你了。”


    “你這是讓我犧牲色相,那不行,我不幹那種事。“


    “得了吧,給你白配個妞你還不高興,就這麽定了,電影我請了。”馬跳沒等我再說,就去買電影票,這小子怕我不答應,要先斬後奏。


    電影票買迴來,馬跳苦著臉,“四連號沒有了,咱們隻能分開坐。”


    “沒有了?”韓梅臉一紅,“那三連號呢?”


    “三連號也沒了,隻有兩連號,我買了兩個兩連號。”馬跳瞅瞅我。


    “兩連號就兩連號,丁班長,咱兩挨著坐,你沒意見吧?”我明白馬跳的意思。


    “丁娜,還是咱兩挨著吧。”韓梅的聲音輕輕弱弱。


    “丁班長,這個時候你可不能破壞同學間的友誼。”我故意說。


    “就是丁班長,你一定要顧全大局。”馬跳也說。


    “得了,得了,兩個油嘴滑舌,再讓你們說下去我就成罪人了。張帆,走吧。”丁娜從馬跳手裏搶過兩張票,一推我,走向放映廳。


    “丁娜。”韓梅喊我們的時候,我和丁娜已經進了放映廳。


    電影是一個愛情喜劇片,整個放映廳裏笑聲不斷,我往馬跳坐的位置瞅瞅,他和韓梅不時竊竊私語,看來已進入狀態。


    盯著大屏幕,聽著男女主人公海誓山盟的話,我不禁想起了譚玲玲,這些話我們也都說過,可是今天在病房,我們已形同陌路,為了她,我還差點被開除,她也沒有為我說一句話。一種酸楚湧上心頭,眼淚悄然流下。


    “張帆,你怎麽哭了?”丁娜疑惑地問。


    “太感人了。”我擦把眼淚。


    “感人,這是喜劇片?”丁娜一頭霧水。“你也夠奇葩,看喜劇片還能看哭。”


    我沒答話,我暗暗發誓,這是我為譚玲玲第一次流淚,也是最後一次流淚,從此以後,譚玲玲見鬼去吧。


    出了電影院,馬跳和韓梅已經手拉手,我和丁娜知趣跟在他兩人後邊,馬跳瞅個機會和我說:“張帆,你把丁娜送迴去,我和韓梅再轉轉。”


    “馬跳,你小子不夠意思,卸磨就殺驢。”我佯裝生氣。


    “明天兩肉餅,”馬跳嘻嘻哈哈。


    我一笑,馬跳牽著韓梅的手走了。


    “丁娜,用我送你迴去嗎?”轉過身,我問丁娜。


    “我不強人所難,送不送你自己選擇。”丁娜瞅瞅我。


    “那我選擇送,我不能讓我們的美女班長獨闖夜路,萬一班長遭遇不測,全班同學還不把我撕了。”我嬉笑著說。


    “討厭,你個烏鴉嘴。”丁娜嗔了一句,上了自行車。


    我馬上跟在後邊。


    夏日夜風徐徐,我和丁娜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往家屬區騎。


    走了一截,丁娜突然停下車,“張帆,我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


    “我的聽課筆記拉在教室了,你能和我迴去取一下嗎?”


    “這麽晚,你還要迴去複習?”


    “筆記本上有白老師交代我的幾件事,我有點記不清了,我的看看,好做準備。“


    “白小柔交代你的?“


    “嗯。”


    “行,那我和你迴去。”


    一掉頭,我倆向學校騎去。


    我和丁娜迴到學校,校園大門已經鎖上,校園裏漆黑一片,隻有門房露出微弱的燈光。


    我躲在牆角,丁娜推推校門,朝門房喊了兩聲,門房秦大爺從裏邊出來,“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來學校?”


    “秦大爺,我有東西拉在教室,麻煩您開一下門,我去取東西。”丁娜說。


    “不行,校區沒人了,誰都不能進,迴去吧。”秦大爺擺擺手。


    “秦大爺,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是取東西,明天上課用。”丁娜央求道。


    “不行,我放你進去,讓金主任知道了,就麻煩了。迴去吧。”秦大爺毫不給情麵。


    看著秦大爺迴了門房,丁娜朝我一皺眉,“完了,進不去了。”


    “你真的必須今天取?”我問。


    丁娜點點頭。


    “走吧,我們從那邊進去。”我指指校園圍牆一角。


    在校園東側有一處圍牆因為牆外施工,碼起了一堆磚垛,我和馬跳有兩次上課遲到,校門又關了,就是踩著那堆磚垛跳進校園。


    我帶著丁娜到了磚垛旁,“我先上去,然後你再照我的樣子上去。”


    我踩著磚垛,上了圍牆,丁娜照著我的樣子也跟上來。


    我倆騎在圍牆上,往下看看,“咱兩從這跳下去。”


    丁娜輕聲說:“這麽高,我不敢跳。”


    “沒關係,下邊是鬆土,摔不壞的。”


    “我不敢。”丁娜還是搖搖頭。


    帶著女生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真是麻煩,我們也不能一直在牆上坐著,會被人發現的。


    “那我先下去,我在下邊接你可以吧?”我說。


    丁娜想想,點點頭。


    我把書包先扔下去,然後縱身跳下圍牆,對著丁娜張開雙臂,“跳吧,我在下邊接著你。”


    “我還是害怕?”丁娜仍在猶豫。


    “快跳吧,一會兒有人來了。”我催促道。


    “那你接住了。”


    “放心吧。”


    丁娜一跳,一個大肉團直接向我砸下來。


    我忙伸手去接,丁娜的體量和慣性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一個沒站穩,直接向後倒去,仰麵摔在鬆土。


    一睜眼,丁娜還壓在我身上,我還抱著她的腰,我倆臉對臉,眼對眼。


    我的手不經意地往下一滑,觸摸到一個又寬又軟的臀部。


    丁娜臉騰地紅了,一把推開我,爬起來,“張帆,你耍流氓。”


    “丁娜,你別瞎說,我耍什麽流氓,是你壓在我身上。”我忙說。


    “你剛才摸我了。”丁娜臉上的紅還沒褪去。


    “我摸你哪了?”我有點心虛。


    “你自己知道。”丁娜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位置。


    “我好心幫你取東西,你還誣陷我,你剛才差點把我壓死。”我真的有點生氣。


    “我不用你幫我了。流氓。”丁娜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還懶得幫你呢,胖的像個水桶。”我輕輕嘀咕一聲,轉身要上牆。


    “張帆,你敢罵我胖。”丁娜還是聽到了。


    “我沒罵你,你不用我幫忙,我迴家。”我剛踩住牆角,丁娜一把拽住我,“你耍流氓還罵人。”


    “丁娜,你有完沒有?”


    “你的給我道歉。”丁娜死拽我不放。


    我心裏真是後悔透了,看完電影我為什麽不直接迴家,要幫這個胖丫頭迴學校取什麽筆記本,結果惹了一身麻煩,這都怨馬跳,為了自己風流把這個包袱扔給我。


    我倆正揪扯著,突然校園那邊有人喊,“誰,誰在哪?”是金大頭的聲音。


    丁娜正要喊,我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在地上,“丁娜,你瘋了,深更半夜,咱兩一男一女跳牆進來,讓金大頭逮住了,有好啊?你忘了徐進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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