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天逸十三年快三百年了吧,許庭死了也有兩百多年了,小諾,你確定你真的要去拜訪他嗎?”


    啊?!!我擦了把額上的汗,訕笑兩聲,“那個……找東西太沉悶了,開個玩笑調節調節氣氛,純屬娛樂,純屬娛樂,嘿嘿……”


    “快找吧!找到夜明珠就送你!”


    “找不到呢?”


    “找不到自然是不送了!”


    “啊!”我立馬像個陀螺一樣轉著,手腳齊用,耳聽八方,眼觀四麵,不時嘀咕著:“夜明珠啊夜明珠,快快出來吧,姐姐給你好吃的,姐姐陪你玩嗬……”


    窩在角落裏的小狐狸翻了翻白眼,夜明珠要吃東西嗎?


    魑看著忙得團團轉的小女人,朱唇上揚,勾勒出風情萬種的笑靨,真真是傾國傾城禍國殃民,迷得小狐狸頭腦發暈,一頭撞在石壁上,直撞得口吐白沫,兩個渾圓的大眼珠仍直勾勾的盯著那禍水。


    找完了半壁江山,仍看不到夜明珠的影子,怎麽辦?照這樣下去,我豈不白忙一場,偷瞄了魑一眼,他正仔細尋找著夜明珠的身影呢,眼珠咕嚕嚕轉著,手下利索的抓起一個堪稱極品的羊脂白玉壁塞進懷裏,順手又牽了一串珍珠項鏈和一對龍鳳鐲。


    然後繼續裝模作樣找夜明珠。


    “小諾——”


    “我沒有拿你的東西,我什麽也沒有拿!不信你搜!”我縮了縮身子,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怎麽看都不理直氣壯。


    “我沒說你拿了啊,”


    “那你幹嘛叫我?”嚇出我一聲冷汗。


    “我是說找了這麽久了還沒找到,也許沒放在這裏了,你先迴去休息吧,我自己找就行。”


    “那我先迴去了啊。”我挺了挺胸,想起胸口的白玉壁,又縮了迴去,弓著身子一溜煙跑出作案現場。


    看著那做賊心虛飛速逃離的小女人,魑微微一笑,展開手掌,光芒閃爍的白玉夜明珠安安靜靜的躺在手心裏,若你喜歡,這滿室的珍寶都給你又何妨?


    楚風揚進來時,我正在研究魑送給我的白玉夜明珠,白玉夜明珠,顏色潔白,光芒閃爍,呈球形,直徑約十厘米,體積約……球的體積怎麽算的?略過!表麵積約……約……表麵積又怎麽算的?


    “王爺。”我抬頭打了聲招唿,便埋頭繼續沉浸在夜明珠的迷人光芒中。


    楚風揚微微一笑,將帶來的一盆杜鵑花放在窗台上,杜鵑花真不愧為花中西施,花團錦簇,綺麗多姿,清風吹來,芬芳沁人,猶帶著露珠兒的淡紫花瓣開得密密匝匝,蕊靠著蕊,瓣貼著瓣相互依偎競相爭輝。


    “你知道杜鵑花的花語是什麽嗎?”我湊近前去,貪婪的吸了一口醉人的花香。


    “花語?何為花語?”


    “花語就是每一種花所代表的含義,像百合的花語是心心相印百年好合,紅玫瑰的花語是熱烈的愛,天堂鳥的花語是熱烈的相愛相擁,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薰衣草的花語是……”


    “那杜鵑的花語呢?”


    “是——”看著他緊張的表情,我故意停頓了兩秒鍾,才一字一頓的說:“是永——遠——屬——於——你!”


    “永遠屬於你?”


    “對啊,王爺,你送我杜鵑花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永遠屬於我啊?”我嗬嗬笑道。


    “這正是本王的心願,不知姑娘是否願意接受?”楚風揚也微微一笑。


    “好啊好啊!求之不得!”我樂得開玩笑,殊不知,魅和魑已經變了臉色。


    “那姑娘是不是也送在下一盆杜鵑花以表心意?”


    “好啊!不過我沒有杜鵑花,我有彼岸花,送你兩枝,如何?”摘了邊上開得正好的紅色彼岸花遞到楚風揚麵前。


    “那彼岸花的花語是什麽?”楚風揚笑吟吟的接過我的彼岸花。


    “彼岸花,又稱曼珠沙華,據說是生長在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在黃泉路上大片大片開著這樣的花,當靈魂度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前生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花語呢?”地獄之花?楚風揚心裏有些不舒服。


    “彼岸花開時,隻有花沒有葉,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因此有‘彼岸花,開彼岸,隻見花,不見葉’的說法,彼岸花,開彼岸,生生世世遙相望,隻見花,不見葉,相會無望徒心傷。”


    “花語是什麽?”楚風揚的語氣陡然急促起來。


    “這麽一種悲傷的花,你認為花語能是什麽?”我看了他一眼,低頭把玩著手裏的夜明珠。


    “姑娘請說!”


    “花語就是悲傷的迴憶,無望的愛情,生生世世的別離。”


    “既然如此,姑娘為何要送我這不詳的花朵。”楚風揚惱怒的扔掉手裏的彼岸花。


    “花語而已,何必盡信?”我拾起花朵插在花瓶裏。


    楚風揚別過臉去,俊美的臉上蒙上一層濃濃的悲傷,彼岸花,彼岸花,難道本王跟柔兒真的要生生世世遙相望,相會無望徒心傷嗎?不,本王不信!這隻是那些無聊的文人編出來的謊言而已。


    看著他星眸裏難掩的悲傷,我自知玩笑開過頭了,便折了一朵白色百合遞到他麵前,“送你百合!”


    “我不要!”楚風揚賭氣的甩開手。


    “不要?”我展顏一笑,遞給魑,魑笑容滿麵,不迭的接過百合花,我瞅了一眼楚風揚,裝著隨意的問魑,“魑,你告訴我,剛才我說的百合花的花語是什麽?”


    “心心相印,百年好合。”


    “啊?”楚風揚自知上當,猛的往魑撲了過去,“給我!”


    “這是小諾送我的!你想要?做夢!”魑嫵媚一笑,身形一晃,楚風揚便撲了個空。


    “反正我的心意那些身份尊貴的人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對吧?魑。”


    “小諾的心意我一定會倍加珍惜,絕不讓某些人破壞了去。”我和魑一唱一和,氣得楚風揚臉色鐵青,我隻當是玩笑,卻不知魑的心裏暗暗當了真。


    “給我!”楚風揚大叫著,往魑撲了過去,哎,人帥就是沒辦法,連生氣都這麽有型。


    魑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楚風揚來不及刹車,重重的撞在我身上,我手裏的夜明珠在撞擊下飛了出去,“砰”撞在牆壁上,彈了迴來,正好彈進楚風揚的懷裏。


    “白玉夜明珠?”


    “別想搶我的白玉夜明珠!”我趁著楚風揚驚詫的瞬間,把夜明珠奪了迴來。


    “白玉夜明珠怎麽在你這裏?”楚風揚驚異的問我。


    “怎麽不能在我這裏?哦,難不成天下所有的寶貝都要在你桀王府啊,什麽道理嘛?”我不悅的掃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擦拭著夜明珠,白芒熒熒,幸好,沒撞壞。


    “白玉夜明珠明明是在……”明明是在那個人手中!怎麽到了柔兒手裏。


    “那是我送給小諾的!沒偷沒搶,來路絕對正當!”


    “這夜明珠的確是魑送給我的,怎麽,有意見啊?有意見你也得沒意見!”


    “沒意見!”楚風揚吸了口氣,嘴角上揚,媚眼斜飛,露出顛倒眾生的魅惑笑容,這一笑,某個色女大腦當場死機,口水直下三千尺。


    “我隻是想知道這顆夜明珠的確切來路而已,你讓魑告訴我好不好?”又是魅惑一笑,纖長的手指溫柔的擦拭著她嘴角泛濫的口水,某色女眼冒桃花,腦袋當機,隻有乖乖點頭的份。


    “魑,你那夜明珠怎麽來的?”


    “哼!沒骨氣!”魑從鼻子裏冷哼一聲,雙眉一挑,很有骨氣的雙眼看天空。


    “魑,快說啦你那夜明珠是怎麽得來的?”


    “就是溫香院的那個花魁溫香給我的啦!”


    “她為什麽給你?”


    “她為什麽給你?”楚風揚和我同時發問,我舔了舔嘴唇,看得邊上的俊美男子喉嚨幹渴,沒想到我和帥哥還真是心有靈犀,偷樂下,然後擺出一副嚴肅的嘴臉,對魑嚴刑逼供,“說!她為什麽給你?”


    “就是她……”


    “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


    “嗯!”我點了點頭。


    “小諾,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你真是懂得我的心意!小諾,我好開心好感動!”魑激動得桃花眼裏波光閃閃,衝上來緊緊抱住我。


    “注意禮教!男女有別!”我扒拉掉魑鐵臂一樣箍著我的手。


    “切!你從來沒把我當男的!”魑擺著蘭花指不滿的說,飛了個電力十足的媚眼,“不過,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子,不信你來檢驗檢驗。”


    我的腦袋裏轟的就出現了那一幕,哎,就在那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我,魑,本來是兩個不應該糾纏的人,結果卻發生了那美麗的錯誤,悔恨哪!為什麽……為什麽魑先遇見的不是我?為什麽魑愛的是男人?為什麽老天要讓我嚐到他的美好滋味?沒天理啊!


    楚風揚和魑直勾勾的看著那猛捶桌子滿臉悲痛欲絕的小女子,看她神情激動,不時大聲吼著:“沒天理沒天理啊!”


    兩人麵麵相覷,難不成……中邪了?


    “小諾,你怎麽了?”剛迴來的魅一踏進門就看見這痛心的一幕,立馬衝上去握住她猛捶桌子的小手,心疼的揉著,“小諾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怎麽這樣虐自己?”


    “魅,嗚嗚嗚……”我撲進魅的懷裏放聲大哭,“真沒天理!老天瞎了眼!”


    這一幕看得餘下的兩個人心裏真不是滋味,尤其是楚風揚,本來是自己的王妃,卻在別人的懷裏尋求安慰嗬護。


    “小諾,別哭,哭得我……”心都碎了,魅低低安慰著懷裏啼哭不已的小女人,“誰欺負你了?”


    “還不是他啦!”一根纖長白淨的手指指向魑。


    “我?”魑的手指指著自己,不相信的反問,“我沒有……”


    話音未落,黑色身影已如旋風般卷向那一襲紅色,刹那間,屋子裏一紅一白糾纏在一起。


    打吧打吧!楚風揚得意的一笑,輕輕扶住那小女人纖瘦的肩膀,嘴裏喃喃自語:“打吧打吧!使勁打!你們兩敗俱傷,柔兒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嘿嘿嘿嘿……”


    徑自笑著,忽然發現柔兒正用怪異的眼神瞪著他。


    “那個,姑娘,我隻是……嗯……那個……”


    “看你笑得這麽奸詐,就知道你一肚子壞水!”


    “我哪有……”


    我鄙夷的瞪了他一眼,衝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吼道,“別打了!自家兄弟要一致對外,不要槍口子對著自己人……”


    沒人聽我的,魅一招狠似一招的攻向魑,似乎不把魑粉身碎骨絕不罷休。


    “曹植有一首詩,其中有兩句是這麽寫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意思就是說呢,本是同胞兄弟,為什麽要自相殘殺呢?你們兩個人,相依為命那麽多年,為什麽要……”


    “哎,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我發現我的勸架水平怎麽越來越差呢?你們兩個人這麽打下去,總會兩敗俱傷的,到時候誰來照顧我啊……”


    “姑娘莫憂,他們倆去閻王那報道了,還有本王呢,本王願意終生照顧姑娘,絕不讓姑娘受一丁點委屈。”楚風揚笑吟吟的說。


    “哦,這樣啊,”我轉臉衝那纏鬥中的兩個人大聲叫嚷,“王爺說你們打吧,往死裏打,等你們都去閻王那報道了,他就把我帶去王府,終生照顧著……”


    話還沒說完,那兩人馬上停止戰鬥,互瞪一眼之後,異口同聲的衝楚風揚大吼:“休想!”


    “早叫你們停下,偏不聽我的,讓外人笑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沒聽過這個成語啊?”


    “也不知魅今天怎麽迴事,不分青紅皂白就打過來。”魑一臉氣憤。


    “若不是你欺負小諾,我怎麽會打你?”魅也是氣極。


    “我什麽時候欺負過小諾?”


    “你不要狡辯了!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你不要傷害小諾!”


    “哼!你要真能做到才好!”


    “什麽事啊?”我好奇的問。


    “與你無關!”兩人異口同聲的吼。


    “哦,那個……魅,魑沒有欺負我啊!你怎麽……”


    “沒有?那我問你誰欺負你的時候,你幹嘛指著他?”


    “我指著他?哦,我指著他是因為他長得太沒天理了!”


    “為什麽?”三人異口同聲的問。


    “這還要問?”我走過去摸了摸魑絕美的臉,“你們看看,這臉蛋,這桃花眼,這紅唇,這勝雪的肌膚,這身段,沒天理啊!”


    三人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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