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工資待迂問題,複員時部隊寫的是軍令二十年,當時部隊同誌告知我,迴地方會按五級工定工資,我是作這種思想準備迴來的, 可迴後方知要參軍整二十年才能定五級工,而我隻是二十個年頭尚不足二十年,隻能定四級工或按大學畢業第一年定級,當時武漢地區五級工工資為五十九元而四級工隻四十多元,大學剛畢業第一年隻四十三元,而我則麵臨四級工工資與大學剛畢業工資之間的選擇,選四級工工資並非過一年後將工令並為軍令即可變為五級工,而是要等待什麽時候統一調級,再經評級方能升級,而迭擇大學畢業工資過一年則會定級,加到五十三元,於是我選擇了後者,一下子我的工資隻有我原來的百分之四十多一點,比我原來在部隊想像的也要少十六元這對我是未曾想到的一大打擊,十六元是兩個級差,這對過去的人,也許十多年都難補足這個級差。這能叫人不感到痛苦嗎!

    其次有一些問題今日看來,似乎沾不上筷子提不到桌麵上來,然而在當年卻給了我極大的精神刺激:例如我進廠不久軍代表就找我談話,還指東劃西的,似乎把我當成有某種問題被處理下來的,而我則有難言的苦衷,又不能說明空軍內部兩派的鬥爭[原防空軍派與空軍派之間的鬥爭,也就是原四野與原二。三野之間的鬥爭,也不能說我是被林彪路線人物迫害下來的,因為當時林彪還在位],隻能說我是因身體不好自已申請複員的。然而心裏卻暗想:”你個60年後期參軍的小兵拉子,還配與我談話,我參軍時,你還在穿開擋褲呢!我是什麽人物,是由聶帥親自布置任務並與聶帥共進午餐和進過中南海辦公的人,如今來聽你指指劃劃,其心裏哪個委屈說不出有多難受。又例如我當了車間主任後,見別人訂了參考消息[當時參考消息由廠統一代訂],我也想訂一份,可我提出時說我沒資格訂,說我雖是車間主任,但是以工代幹,仍屬工人範疇,要是大學畢業的幹部才可訂,可我這個53年就是大專畢業,63年6年製軍事最高技術學府畢業的高材生,如今落得連個訂參考消息的資格都沒有,這對人的精神是多麽大的打擊。

    再例如71年[9。13]事件林彪裁倒溫都爾漢,傳達有關文件,首先傳達到黨員幹部,我雖是黨員,但不屬幹部,所以沒資格第一批聽,然而我是53年3月入黨的老黨員,53年給排以上黨員幹部傳達’高崗。姚漱石’反黨集團報告,我都有資格聽,可相隔快20年反倒不能聽,不能享受這種政治待迂,這心裏又是什麽滋味。 此類事例還很多很多,不勝枚舉,但件件刺激我的神經,也怪我參軍後發展太順,從未受過挫折,才使我迂到問題極其敏感,內心痛苦。 我還要提及一件令我終身遺憾的事,[九。一三]林彪裁倒溫都爾漢後,部隊的戰友告訴我:原來被林彪 線上人物整的領導,幾乎都官複原職,而很器重我的技術部部長官複原職後,首先就質問過去整他的那些人,問:你們把周新璿搞到哪去了?” ”複員了”, ”為何把這種國家化大代價培養且係我單位用得著的人才複員?””是他自己以身體不好為由申請複員的!”其實哪裏是我自願的,是他們經常找我談話,逼著我捏造事實跟他們整那些領導,我不能為己之利,昧著良心去瞎說,有時還給他們提點意見,唱過反調,因而被他們視為眼中釘,對立麵,要把我搞到貴卅遵義山溝溝裏,拆散我的家庭,我這才被迫要求複員。但白紙寫的”自願”兩字,卻使那位器重我的部長無能為力,若我仍保持軍籍去了遵義,那位部長就有權再將我調迴北京。但誰又能估計林彪會死,那些領導還會有翻身的日子呢!

    最後我還要提及,我從天上掉到地下,這麽多的苦腦,我還是渡過來了,這多虧我的老伴,她常常開導我,安慰我,”文化大革命”冤枉了好多人,又屈死了好多人,劉少奇處那麽高的位置,彭德懷,賀龍他們對革命,對國家有多大功勞,又有多大貢獻,可是還活活被整死,你比起他們來,你那一點點貢獻,一點點功勞又算得了什麽,可你還活著,你比他們強多了,你想想你對國家的貢獻,再想想國家給你的,你讀書不化一分錢,還享受那麽高的待迂,[我是調幹生,帶薪讀書]你應該知足了,不要怨天尤人,這一些話常常掛在我腦邊,也使我正確對待我的前半生,從而從苦腦中自我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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