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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0pm


    dear irving on hudson


    310w 40th st,new york,ny 10018


    空中酒吧的露台涼風習習,整座紐約仿佛繁星匯聚,在大地上閃著鑽石般的光芒,帝國大廈佇立在夜空下,同自由女神像迎著夜風。


    藍辭放下手裏的vice versa,清爽的果味漫在唇間,讓人心曠神怡。紐約打發時間消遣快樂的地方太多了,輕而易舉就能獲得一場醉夢,清涼的夜風吹在露台,吹起藍辭棕色的卷發,甜欲的香水散在風裏,讓人想起大床上的誘惑。


    聽安接了個電話,處理公司的事情,藍辭靜靜等她。


    “今晚還想出去玩嗎?”聽安掛斷電話,問藍辭。


    “去哪裏。”


    “現在才九點多,我們喝兩杯,接下來另找一個酒吧,畢竟夜晚才剛剛開始。”


    聽安的話藍辭明白,紐約的紙醉金迷白日裏已經體會了,晚上可不是靜吧能打發他們的。藍辭笑笑:“那就補個妝,換個地方蹦會兒。”


    夜店裏,眾生搖晃,紅燈染滿全身,鐳射燈晃眼,遍地的美女帥哥,狂聲歡唿,dj調著音樂,所有人舉起雙手,搖晃身體。


    大家用不完的熱情,現場氣氛到達頂點,紐約本身就是所有人的興奮劑,勾起身體所有的歡唿和愉悅。


    大家離得太近,藍辭太有吸引力,當眼睛撞進一雙深邃翠綠,藍辭朝他笑,纖細修長的手指撫上那人黑色的短袖,感受肌肉隨著動作的牽拉。


    兩具身體太近了,唿吸纏繞,欲望橫生。


    在這種地方太容易意.亂.情.迷。藍辭喝了兩杯雞尾酒,又在這裏喝了數不清的白蘭地和威士忌,酒精在他身體橫衝直撞,而周圍的一切又太讓他放縱,理智被酒精吞噬,藍辭的腰在發軟,身體在渴。


    身前的人喊了他一聲甜心,他們糾纏著往無人的地方去。


    “哈.....”


    藍辭感覺頭腦在發暈,視線逐漸模糊,他胸膛起伏,感覺有人探入了他的胸衣。藍辭猛地打顫,哆嗦了下。


    要麽。藍辭想,五年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該忘掉,往前走了。


    衣服裏,那隻手肆意起來,藍辭的唿吸比調在一起的dj還要混亂。藍辭,忘了吧。


    可閉上眼睛,依舊是熟悉的人。


    “阿辭,腿張開。”


    “阿辭,你好燙。”


    “阿辭,塌腰。”


    “阿辭……”


    “阿辭……”


    “阿辭……”


    一聲一聲,藍辭要瘋了。


    他推開身上的人,說了句抱歉,轉身跑了酒吧。


    藍辭蹲在地上不住喘氣,所剩不多的意識讓他拿出手機開始打車,不住過了多久,藍辭看見自己麵前停了一輛車,有人從車上下來。


    夜風吹來,輕爽無比。藍辭的意識短暫迴歸,他看到顛倒的夜城,和廣袤夜空下一張模糊的臉。


    “寧……”


    藍辭竭力想睜開雙眼,竭力想要看清,可終究是一片模糊。


    “渡……”


    帝國大廈之下,夜風從盡頭湧起,吹起藍辭的卷發,也吹起寧渡的衣袂。黑色的眼睛冷似琉璃,他淡漠地盯著喝醉的人看了幾秒。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藍辭。”


    第55章


    清醒在酒店的大床上,藍辭隻感覺到頭暈頭疼。


    他嚐試活動自己的四肢,艱難地睜開眼睛。


    酒最忌諱混著喝,昨晚和聽安太放肆,酒不知道喝了多少,以至於喝斷了片。


    藍辭坐起身,看見全景落地窗外的紐約城,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在曼哈頓的一家酒店。昨晚蹦迪在酒吧發生了什麽藍辭有印象,隻是怎麽來的酒店,他已經完全沒有了記憶。


    多半是自己開房。


    藍辭唇角勾起諷刺的笑容,覺得自己的行為很荒謬。就像急於尋找一個替身,嚐試把一個人替代、忘掉。而這種荒謬的產生藍辭比任何人都清楚,最近他壓力太大,不穩定的某些因素從身體滋生。


    藍辭想,他該察覺到自己情緒的變化的。


    藍辭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子,藍辭愣住了。他的衣服怎麽換了。


    藍辭目光敏銳的迅速向外逡巡,酒店房間幹淨整潔,沒有亂扔的衣服,地上也沒有用過的套,隻有桌子上放著一杯未喝完的水。


    他喝醉了,是他自己給自己換的衣服?他還喝了冰水?


    藍辭本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他又迴憶不起來任何。但隻要人沒事,一切都好。


    藍辭打開手機,隻剩下不到五格電,他打了個電話給聽安。


    紐約這種地方,說文明也文明,說混亂也混亂,昨夜蹦迪,他一個人喝醉迴來,不知道聽安怎麽樣了。


    電話響了一會兒,被接通,藍辭鬆了口氣。


    “昨晚喝多了,又找不到你,隨便找了家酒店,剛醒。”聽安聲音滿是沙啞,問藍辭,昨晚有沒有出什麽事。


    藍辭沉默了半秒,聲音也好不到哪裏去:“沒有。”


    “那就行。”聽安道,“玩笑話是玩笑話,還是不希望在這裏出事。”


    藍辭久違的沉默了幾秒,因為他昨晚確實差點出事。他以後要控製酒精的攝入了,尤其是在他情緒轉化期。


    藍辭嗯了聲。


    掛斷電話,他淺淺唿出一口氣,看了眼時間,算了算酒精代謝的速度,他想,該吃藥了。


    藍辭下床,想找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反而在桌子上看到celine的袋子,裏麵裝著全套新的衣服。


    甚至包括蕾絲t-back。


    藍辭的瞳孔驟然擴大,他看著紙袋裏和自己的尺寸絲毫不差的衣物,第一次背後漫上了涼意,於此同時,他的腦海裏閃過幾幀模糊的畫麵。


    “寧……渡……”


    酒店燈光裏,他的手指劃過冰冷平整的黑色西服,勾出領帶。


    “別亂撩,藍辭。”


    t-back被勾下,他打了個顫。


    “想你……想……”


    下巴被扣住。


    “想誰?”


    “寧……渡……”


    藍辭攥著手裏的衣物,手指微微發抖。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在藍辭腦海。


    他昨晚和寧渡見麵了。


    在紐約。


    -


    紐約的行程為期九天,前五天玩樂,後四天處理工作。林舟是下午的飛機到紐約,晚上他們就開始處理公務,隻是藍辭一直心不在焉。


    結束後,藍辭上樓吃藥。


    這些年他對自己要求很高,工作強度很大,壓力調節不好,加上過去抑鬱症的緣故,他有些輕微雙向情感障礙,不嚴重,隻是需要靠藥物調節。


    最難過的兩年是寧渡剛離開那兩年,公司舉步維艱,藍辭作為首席執行官關係著整個公司,他頂著最大的壓力,即使在發病期最嚴重的時候,也在處理工作,林舟知道他不好過,那一段日子,林舟基本住在他的辦公室,幫他處理決策各種事情。


    因此藍辭也逐漸適應了在發病期處理事物,隻是思維會比平常慢一些。


    放下水杯,藍辭再次想到酒店的一切。關於寧渡,這些年他沒有刻意探聽過,圈子裏也就那麽大,可關於寧渡的信息隻是隻字片語。


    隻知道寧渡在離開他之後消失了一年,一年以後去了美國,剩下的就再去音訊。


    “美國……”


    藍辭念著這個名字,卻想的是他們真的在紐約再見了嗎?


    接下來的幾天藍辭開始忙工作,最後一天,藍辭要去見他在紐約的投資人,進行今年的述職這是他來紐約最重要的事情。


    述職分為上午下午,結束下午最後一場述職報告,藍辭受邀參加晚宴 。


    夕陽下紐約城被溫柔的橘色覆蓋,自由女神像迎著日落的光輝,室內觥籌交錯,糾纏名利欲望,談起公司發展和過去的投資,藍辭用英文發出疑問。


    “我們的投資人不是kelsey嗎?”


    首席執行官一笑,“當然不。”


    “你們真正的投資人是我們上司的上司。”


    首席執行官的笑讓藍辭心頭浮現疑惑,他像是抓到什麽,卻又不敢、恐懼於確認。端著酒杯的手微微發緊,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位執行官正引著自己往頂樓的天台花園去。


    頂樓天台花園是這家公司獨特的景色,隻對內部人員開放,電梯打開,撲麵而來的清香。藍辭刹然迴過心神。


    “oh,speak of the devil.”


    說什麽,來什麽。


    聽著美國人的俚語,藍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夕陽下,有人正端著香檳,站在莎士比亞的花園,高定無尾禮服穿在欣長優越的身軀,他正在和人談話,察覺到遠處的視線,他停下,轉頭目光看了過來。


    玫瑰在風中搖曳,夏天在淺色的眼眸長存。


    隻那一眼,便是隔著悠悠歲月。


    藍辭就這樣猝不及防停在了原地。


    視線交匯那一瞬,藍辭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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