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藝——即安藝國,日本古代的令製國之一,又稱藝州,位於本州大島的西部,毗鄰長州藩。


    置於各國的地方官皆統稱為“國司”,相當於封疆大吏,總管該國的行政、司法、警備等一切政務,長官稱為“守”,次官稱為“介”。


    所謂的“安藝守”就是安藝國的最高行政長官,品級為從五位下。


    國司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


    日本共有六十六國,各國根據人口分成大、上、中、下四類。


    安藝守屬於上國,上國守皆為從五位下。


    青登的原官位是正六位下的兵部大丞。


    從正六位下到從五位下……直接跨過了從六位上,越級提拔!


    這已經算是很不得了的高升了!


    當然,朝廷所賞的這些官位皆為名譽頭銜,也就是所謂的“虛銜”。


    青登被封為安藝守,並不代表他就擁有了治理安藝國的權力。


    事實上,安藝國的那片土地早就已經有實際統治者了,那便是坐擁42萬6000的石高、由淺野家統領的廣島藩。


    朝廷連腳下的京都都治理不了,又豈會擁有分封群臣的能力?


    天皇和諸卿除了搖唇鼓舌、打打嘴炮之外,別無所能。


    朝廷的封賞基本就是表達個態度。


    表達自己對此人的重視程度,以及此人如今的地位高低。


    具體的官職內容並不重要,反正也沒實權。


    官位的高低才有意義!


    就好比說會津。


    肥後國乃是大國,遍觀整個日本,像它這樣的大國隻有寥寥的13個。


    因此,“大國守”的官位非常珍貴,絕不輕易予人。


    會津鬆平家肩負著“坐鎮東北”的重任,故而才得以世襲肥後守的官位。


    其中便代表了幕府和朝廷對會津的重視和信賴。


    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但根據一直以來的慣例,“國監”多是封賞給大名的。


    青登被一口氣封為上國守……眾人皆已嗅到其中所隱含的政治信號!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朝廷已經獲得幕府的小道消息了。


    青登一定會成為大名。


    而且還是疆域廣闊、實力強勁的大名!


    總而言之,受封安藝守隻不過是讓青登的頭銜更加閃亮罷了。


    從今往後,它不再是“橘兵部”了。


    他多了新的敬稱。


    根據慣例,若被封為“xx守”,便能以“xx”和“x州”來自稱。


    比如說:鬆平容保是肥後守,所以他可以自稱為“肥州”、“鬆平肥後”或是“鬆平肥州”。


    同理可得——從今往後,旁人可以稱青登為“安州”、“橘安藝”、“橘安州”,青登也能以這些名號來自稱。


    橘安藝……對於自己所獲得的這個新稱號,青登還算滿意,蠻中聽的。


    平頭老百姓的注意力都放在青登的“安藝守”的官位上。


    對於欠缺學識的老百姓來說,青登所獲得的這一封賞很好理解,就是成為安藝國的名義上的最高長官嘛。


    至於青登所獲得的另一賞賜……即“賜姓‘宿禰’”,老百姓們就不甚了解了。


    宿禰?這是什麽玩意兒?


    仁王大人要改名為“宿禰青登”嗎?


    實質上,對日本政治稍有了解的人,都能馬上斷定——單論含金量的話,“安藝守”遠比不上“宿禰”!


    在獲悉青登被封為“安藝守”後,西鄉吉之助、鬆平容保……全日本的軍政大佬都並不感到驚訝。


    可在得知青登獲姓“宿禰”後,他們無不是驚歎不已。


    “宿禰”乃“八色姓”之一。


    在古日本,“氏”表示出身的部族或職業,“姓”則是依據大和王權的關係來表示其身份地位。


    簡單來說——“姓”乃貴族頭銜,是用來彰顯身份、區別社會等級的。


    起初,“氏”和“姓”均為天皇所賜,主要的“姓”有臣、連、伴造。


    天武天皇即位後,對“姓”作了重新改訂。


    天武十三年(684年)10月,天武天皇下詔規定:“更改諸氏之族姓,作八色之姓,以混天下萬姓。一曰真人,二曰朝臣,三曰宿禰,四曰忌寸,五曰道師,六曰臣,七曰連,八曰稻置。”


    就這樣,“八色姓”正式誕生。


    “八色姓”的序列基於各氏祖先或與皇室關係的親疏而定,從高到低分別為真人、朝臣、宿禰、忌寸、道師、臣、連、稻置。


    實際上真正授予的是前四個姓,而後四個姓在史料中未見其實例。


    盡管“八色姓”的授予在平安時代便停止實施,但曆代幕府將軍乃至作為太閣關白的豐臣秀吉仍以“朝臣”之姓標榜。


    換言之,就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好以此來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


    從平安時代至現在,朝廷已經有好幾百年未曾對外授予“八色姓”了。


    如今,古老的“八色姓”重出江湖,青登成為時隔五百年後第一位獲得“八色姓”的人……這著實是令人不敢置信。


    西鄉吉之助、鬆平容保等人得知此事後,紛紛派人去調查。


    很快,他們就獲悉了真相——近年來的尊攘運動使朝廷的權威得以迴升,不再是以往的那種無足輕重的吉祥物。


    外加上幕府實力嚴重衰頹,朝廷所受的束縛大大降低。


    於是乎,諸卿決定重啟古法,對功臣授予“八色姓”,以此來增強朝廷的存在感。


    青登所獲賜的姓乃是第三等的“宿禰”,僅次於真人和朝臣之下。


    雖被賜姓,但這並不代表青登從此以後就要改名為“宿禰青登”了。


    他依然是“橘青登”,不會發生改變。


    他的“橘”乃是苗字,並非姓。


    雖然在語義中,日本的苗字等同於中國的姓氏,但苗字是苗字,姓是姓,二者並非相同的概念,不可混為一談。


    打從一開始,青登就沒有姓。


    或者說:縱使放眼全日本,也沒幾個人會有姓。


    便如前文所述,姓乃貴族頭銜,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的。


    橘、千葉、衝田、木下、近藤……這些是苗字,並非姓。


    苗字乃是一個家族從氏族本家分離出去後產生的新姓氏,統稱為苗字。


    不管有沒有姓,青登依然是“橘青登”,仍然是“橘君”、“橘先生”。


    唯一發生改變的,也就隻有他的全名,以及他在官府公文裏的正式署名了。


    青登如今不僅有了顯赫的官位,而且還擁有了姓,故而他的全名迎來了一個“大進化”——源宿禰橘安藝守青登盛晴。


    “源”代表青登出身自源氏部族。


    “宿禰”代表青登已是僅次於真人、朝臣之下的第三等貴族。


    “橘”是青登的苗字。


    “安藝守”是他的官位。


    “青登”是他的通稱。


    “盛晴”是他的本名。


    當然,有機會用上這個全名的場合少得可憐——甚至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


    能用上“宿禰”這個姓的場合也很少。


    大概也就隻能在官府公文裏看見這組字眼了。


    青登在官府公文裏的正式名字本是“源盛晴”或“源橘盛晴”,現在變為了“源宿禰盛晴”或“源宿禰橘盛晴”。


    除了要在官府公文裏多寫2個字之外,沒有其餘的變化。


    ……


    ……


    雖說朝廷的封賞並無實質性的好處,但也聊勝於無了。


    老百姓們以及新選組的隊士們:“安州大人!”


    以鬆平容保為首的幕府高層:“橘安州!”


    總司:“橘安藝……嘿嘿嘿~橘君,你的這個新名字好像比你本來的名字還要好聽呢。”


    ……


    近日以來,青登被一聲接一聲的“安州大人”、“橘安州”、“橘安藝”所包圍。


    剛開始時還有些不習慣了。


    每當有人喊他“安州”、“安藝大人”,青登總是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但漸漸的,也就適應了。


    隨著清河黨的滅亡,新選組的日常運作開始重歸正軌。


    清河八郎已死,“參謀”的職位空缺了出來。


    青登暫時沒有填補這一位置的打算。


    首先,他麾下暫時沒有能夠勝任“參謀”一職的人才。


    其次,它本就是為了安置清河八郎而特意設立的職務,也就是所謂的“因人設職”。


    實際上,青登壓根兒就不需要什麽參謀。


    在“過目不忘”、“神腦+9”等天賦的加持下,青登自己一人就能完成絕大部分的參謀工作。


    更何況,他麾下還有著土方歲三和山南敬助呢。


    軍事天賦過人的土方歲三,以及足智多謀的山南敬助就已經兼任了參謀的職能。


    如此一來,參謀之於青登,實乃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相比起這些虛頭八腦的榮譽頭銜,青登更喜歡看得見、摸得著的物質性的東西,比如武器、軍隊、金錢、土地。


    因此,他壓根兒就不在乎朝廷授予他的那些虛名。


    對於朝廷的獎賞,他隻說了聲“嗯,我知道了”,然後就繼續投身進忙碌的工作之中了。


    近日以來,他攜手鬆平容保和西鄉吉之助,為前陣子的戰事做善後。


    兩大陣營——佐幕派和尊攘派——自“黑船事件”以來就不斷累積的矛盾、爭端、糾紛,在這場曆時半個多月、戰場橫跨京都與大和的戰爭中一口氣爆發出來。


    就結果而言,青登等人無疑是給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怎可惜,唯有一點不足——長州軍的主力並未受到重創,部隊主力安然撤迴長州。


    會薩聯軍竟然失手了……這著實是讓青登始料未及。


    他本以為坐擁絕對優勢的會薩聯軍定能重創長州軍,甚至是將其全殲。


    當青登對此提出質疑的時候,西鄉吉之助和鬆平容保雙雙低下頭顱,麵露羞愧之色。


    鬆平容保歎了口氣:


    “唉……這實在是說來話長啊……”


    西鄉吉之助附和般地點點頭:


    “簡單來說,有不明勢力向長州伸出援手。”


    二人一五一十地解釋來龍去脈。


    通過他們的講述,青登大致了解了情況。


    有一個實力恐怖的劍士突襲了禦所,使得鬆平容保不得不帶走一半的兵力去迴防。


    與此同時,前線戰場上突然多出2個不像是長州人的武者。


    他們的實力同樣不俗,而且非常擅長打遊擊戰。


    他們依托著樹林,嫻熟地調動、分化、襲擾追兵,給會薩聯軍帶來了大麻煩。


    最終,就因為被拖延了太多的時間,導致會薩聯軍已無力追上長州軍的主力。


    聽完二人的陳述後,青登沉下眼皮,抿緊嘴唇,暗自思索起來。


    向長州軍伸出援手的不明勢力……實力強大的武者……


    仿佛有閃電劃過大腦,青登瞬間想到他的宿敵——法誅黨!


    斬殺了羅刹、摧毀了製作幻附澱的工坊後,青登便與法誅黨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


    法誅黨乃是一根超大號的“攪屎棍”,到處搞事情,唯恐天下不亂。


    可奇怪的是……這根“攪屎棍”已經許久沒有出來攪屎了。


    既未給羅刹報仇,也沒有再整出什麽大新聞。


    青登可不相信這群腦袋有問題的瘋子會就此從良。


    總而言之,不管暗中協助長州的勢力是不是法誅黨,此事都給青登提了一個醒——目前尚未到馬放南山的時候!暗處裏潛伏著棘手的敵人,他們正虎視眈眈!


    ……


    ……


    長州軍雖撤走了,但為數不少的頑固分子仍逗留在京都。


    興許是為了發泄怒火吧,這些長州餘孽四處作亂。


    殺人、放火、破壞幕府設施、砍掉寫有青登名字的人偶的腦袋……真可謂是無惡不作。


    其行徑之瘋狂,令人齒根發寒,害慘了百姓。


    雖然都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打小鬧,但也不能任由他們胡來。


    青登加派了巡町的人手,大力清剿長州的餘孽。


    除了長州餘孽的作亂之外,京都內外再無大的風波。


    一片風平浪靜。


    時間流逝。


    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終於!幕府的封賞、眾人所殷切期盼的重頭戲,總算是到來了!


    9月20日,幕府的使者抵達京都,帶來了德川家茂的手令。


    這一天,青登沐浴更衣,換上隆重的武家禮裝(裃)。


    前來作陪的新選組諸將亦是盛裝出席。


    乍一看去,好不盛大、莊嚴。


    他們與使者齊聚於屯所的大禮堂——此地是專門用來迎接貴客的場所。


    正襟危坐的使者先是向青登輕鞠一躬,然後打開膝前的錦盒,取出德川家茂的手令,徐徐展開。


    現場眾人本以為德川家茂的手令會像朝廷的詔書一樣,寫滿了禮儀性的,聽得人直想打瞌睡的繁瑣語句。


    可結果,使者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們震驚了。


    “橘君,幹得漂亮。”


    德川家茂所寫的竟然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話!


    土方歲三和山南敬助挑了下眉——他們身為新選組裏少有的智士,很快就明白了這封“白話手令”所蘊藏的政治含義。


    德川家茂是以簡單粗暴的方式向世人宣告:我與橘青登的關係已難以用簡單的“君臣之誼”去度量!我與他之間不需要整那些彎彎繞繞的複雜玩意兒!


    “多虧了你,京畿方能重歸和平。”


    “在收到你的捷報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要給你什麽樣的獎賞。”


    言及此處,使者適時地停頓了一下。


    眾人萬萬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重點內容!


    這一刻,眾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在一股股視線的集火下,使者再度開口:


    “從今往後,大津城便是你的藩廳了,琵琶湖以南的30萬石的土地,歸你所有!”


    “如此一來,貴藩的名號便理應為‘大津藩’。”


    “不過,我覺得該名實在是欠缺威風。”


    “所以,我決定特賜一名給貴藩。”


    “唐土的周廷曾封秦室於西疆,命其抵禦西戎。”


    “橘君,我希望貴藩也能像秦國那樣,為幕府鎮守西疆,保西疆的太平,成為西疆的定海神針,使宵小之徒不敢來犯。”


    “因此,貴藩的名號便定為‘秦津’了!”


    “秦津藩之主,望請你再接再厲,切莫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使者說完了。


    他緩緩收起手中的手令,而後又向前方主座上的青登輕鞠一躬。


    靜……


    打從剛才開始……準確點來說,是打從使者念到“從今往後,大津城便是你的藩廳了”的那一段開始,全場就變得一片寂靜。


    靜得可怕!


    靜得就連使者鞠躬時所引起的布料摩擦聲,都顯得那麽刺耳。


    直至好一會兒後,稍微緩過神來的青登才深吸一口氣:


    “是……在下……不,秦津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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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其實,前文已經有過“青登將會被分封到大津”的隱晦鋪墊了。德川家茂和天璋院上洛的時候,青登曾與天璋院一起觀賞大津的美麗風光,豹豹子特地多費了筆墨去介紹大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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