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對砍之後,青登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往右移動,他打算從側麵打破宇垣吾朗的守勢。


    然而,青登的意圖被宇垣吾朗看穿了。


    他將計就計,故意斜跨半步,露出身體的側麵,賣了個破綻。


    當青登釋出攻勢時,早已做好準備的宇垣吾朗揮劍彈開青登的斬擊,然後反手一劍,劈向青登的麵門。


    青登正在吃驚時,宇垣吾朗的竹劍已經迎麵飛來了。


    好在“神速+4”的效能,從未讓青登失望過。


    收劍,防禦——動作一氣嗬成。


    隻不過,雖然架開了宇垣吾朗的竹劍,但因為防禦得過於倉促,以致青登的身體架勢出現了明顯的紊亂。


    宇垣吾朗沒有放過這千載難逢的一舉改變戰局的機會,他趁勢遞上第二刀。


    宇垣吾朗的第二刀也很快,暗黃的劍身直奔青登的腰間。


    青登一邊閃身躲開,一邊順手反擊,直劈對方的肩膀——他的攻擊也落了空。


    二人衣袖相交,錯身而過。


    等青登轉迴身來時,其視界內擠滿了高高飛揚的花衣。


    宇垣吾朗踏步衝上來。一同衝上來的,還有他手裏的竹劍。


    青登見狀,毫不遲疑地連用了2次上撩的招式。


    第一招,2把竹劍鏗然相交。宇垣吾朗的斬擊被青登化向了一旁。


    第二招,猛襲因竹劍被架開而空門大敞的宇垣吾朗的側腹。


    青登覺得根本不用特地去查看宇垣吾朗的傷勢,他手上還殘留著竹劍結結實實砍中對方身體的感覺。


    宇垣吾朗的身體重重地撞到青登身上,一個倒栽蔥朝青登身後的榻榻米摔去。


    然而,就在他的身子即將與榻榻米來個“親密接觸”時,他倏地腰部運勁,敏捷地在半空中調整身體朝向,完成了漂亮的受身,像貓一樣穩穩落迴到地上。


    算上先前的“胴斬”,宇垣吾朗已經被青登砍中兩次了。


    雖然雙方使用的都是材質較為柔軟的竹劍,但再怎麽柔軟,那也是劍啊。


    隻要別打到後腦勺、喉嚨等要害,就不會死人——可盡管如此,被竹劍打中還是會很痛的。


    僅需用上一點點力氣,不論是打到人體的哪個部位,都能使人疼得五官扭曲、麵目猙獰。


    結果,連挨兩劍的宇垣吾朗卻依舊生龍活虎的,像個沒事人一樣。


    別說是“麵露痛苦”了,他那高高翹起的嘴角就沒有放平過。


    望著似乎還能大戰三百迴合的宇垣吾朗,青登忍不住低聲感慨道:


    “你還真是有夠耐打的……”


    “嘻嘻!‘筋骨結實’可是我最自豪的優點之一!”


    正在這時候,隻見宇垣吾朗像一陣疾風一樣再度撲向青登。


    這一次,宇垣吾朗沒有再擺出那個既不是上段也不是中段的怪異姿勢,而是舉劍過頂,竹劍的先革直指天花板——正是上段構式,而且是非常標準的上段構式。


    青登擺出霞段架勢迎擊。與此同時,他在心中暗暗稱讚:宇垣吾朗的步伐與腰身裏,隱藏著驚人的彈性和爆發力。


    此等氣勢,都足以與薩摩示現流的劍士們相比擬了!


    “哈啊啊啊啊!”


    宇垣吾朗一聲低吼。


    在他發出氣合的同一瞬間,力量在他的體內飛速流動。


    假使有人擁有著“看穿力量走向”的能力,那麽他將能非常清楚地看到——力量從兩隻小腿流進宇垣吾朗的腰身,緊接著再傳遞至雙臂、握劍的雙掌。


    宇垣吾朗將這股力量、以及被這股力量包裹的竹劍,直向青登斬落!


    那是仿佛要把青登以及其腳下的榻榻米,統統劈成兩半的駭人一擊。


    在“熊之腰+1”、“象的核心+1”等天賦的加持下,青登從不懼怕與人鬥力。


    青登猛吸一口氣,氣沉丹田,閃電般出手,格開宇垣吾朗的這一擊。


    兩人錯身,地板冬冬作響。


    ——奇怪……他的力量、速度,似乎又上升了……


    說時遲那時快,在剛才的錯身中,一口氣奔至青登身後4步外的宇垣吾朗,霍地騰空躍起,手中劍唿嘯著直奔青登的身軀。


    青登不及細想,隻能暫且壓抑腦海裏的思緒,集中精力、將全副心神繼續投入進眼前的激鬥中。


    啪!


    啪!


    啪!


    啪!


    二人連對四招。


    青登瞅準機會,朝宇垣吾朗欺身而至,動作行雲流水。


    他把竹劍斜著往上擦去,斬向宇垣吾朗的手腕——正是北辰一刀流的招式!


    青登對他的這一擊,抱有很大的信心。


    可沒成想,宇垣吾朗就像是看穿了青登的企圖一樣,迅捷如電地後撤一步,拉開與青登的間距,並揮劍破開了青登的攻勢。


    兩人的位置再度互換——在交換的過程中,雙劍數次交鋒。


    寬敞的臥房裏,竹劍相擊聲此起彼伏,卻隻有正戰鬥中的兩名劍士,以及在一旁觀戰的左那子和總司能夠聞問。


    青登揚起視線,不由自主地朝麵前的宇垣吾朗投以疑惑的眼神。


    剛才的“剁手”居然沒有湊效……這著實是出乎了青登的意料。


    青登雖沒有係統地學習過北辰一刀流的劍技,可出於“劍之聖者”的天賦效果實在霸道的緣故,外加上因為頻繁出入小千葉劍館,時常與左那子和千葉重太郎來往,所以有著相當多的“偷師”機會,因此青登在北辰一刀流上的造詣一點兒也不弱。


    他覺得……不,是他肯定——倘若是剛開戰時的宇垣吾朗,是絕對躲不開他剛才的那一招“剁手”的!


    ——不是我的錯覺……宇垣吾朗的實力確實是在不斷增長!


    想到這,青登的頰間現出一抹凜然之色。


    越打越強的人……這種仿佛隻有小說、動漫裏才會出現的人物,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一念至此,青登猛然憶起——不……不對……越打越強的人……他此前似乎還真遇到過。


    那位自稱高杉晉作的長州藩劍士的長臉,從青登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不過,準確點來說,高杉晉作並非是越打越強,而是越挨打越強。


    “哇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宇垣吾朗大喝一聲,他握劍的右手肘像斷了的弓弦般猛地彈開來,手起處,“休”的一聲,揮舞竹劍所掀起的風壓吹亂了青登的鬢發。


    青登不退反進,挺步上前,從宇垣吾朗的劍下穿過。


    戰至現在,青登也漸漸摸清楚宇垣吾朗的劍術套路了。


    一言以蔽之,宇垣吾朗的劍術乃相當典型的“社會派”,也就是所謂的野路子。


    雖然這種遊離於係統、科班之外的劍術的招式,往往比較粗糙,可是威力不容小覷。


    畢竟,這可是在一場接一場以命相拚的血戰、死鬥中,一點點摸索出來的劍術。


    實力較之先前增長了不少的宇垣吾朗,氣勢如虹,威風凜凜。


    啪!


    啪!


    啪!


    啪!


    啪!


    ……


    一道又一道剛猛的唿喝聲,撼動四下的空氣。


    兩道身影以目不暇接的速度反複交錯相過。


    竹劍互擊的清響,連續不斷地響起。


    宇垣吾朗的攻勢漸盛,一輪接一輪的兇狠斬擊,如暴雨般朝青登傾瀉而下。


    乍一看,青登受到壓製,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當然,僅僅隻是“乍一看”而已。


    實質上,這都是青登有意為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乃但凡讀過點漢籍的人,都知道的典故。


    宇垣吾朗目下的氣勢正旺,貿然展開反擊,容易吃苦頭。


    於是,青登特地展開守勢,單方麵地防守,一點點地消耗宇垣吾朗的氣力、精神。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永遠不犯錯的人類。


    哪怕是身懷“聚神”、“神腦+9”等諸如此類的變態天賦,也總會有走神、恍忽、腦袋短路的時候。


    就好比現在——可能是被當前逐漸轉好的局勢衝昏頭腦了,也可能僅僅隻是偶然的失誤,總之,宇垣吾朗犯了個大錯。


    他從原本劍尖斜指青登眉心的中段,一口氣轉為將竹劍舉過頭頂的上段。


    中段轉上段——這在日本劍術裏,乃風險很大、使用時需無比謹慎的動作。


    中段是很萬金油的萬能架勢,可攻可守,並且露出的破綻極少。


    在將中段轉為上段、劍和手臂上揚的過程中,手肘勢必會暴露在對手的眼前——這可是一旦被對手揪住,就會大難臨頭的致命破綻。


    拔刀亦是同理。


    哪怕是從未學習過劍術的人,也知道:在伸手去拔腰間的刀時,拔刀的那隻手的手肘肯定會暴露在對手的眼前——這是絕對的。


    許多菜鳥就栽在了這裏。以為自己已慎之又慎,其實連自己已經暴露出致命破綻了都不知道。


    沒有與對手拉開足夠安全的間距,就貿然抬手拔刀,暴露出握刀的手肘,對手趁機疾奔幾步,揮刀、斬肘、勝負已分——敗在拔刀時機不對的菜鳥,簡直數不勝數。


    每一座正規的劍術道場,都會教育弟子:時刻注意手肘!


    宇垣吾朗到底是身手高超、實戰經驗豐富的老手。


    他更換架勢的速度,無比迅疾——隻不過,終究還是未能快過“鷹眼+2”和“神速+4”。


    這稍縱即逝的破綻,清楚分明地映入青登眼中。


    青登看準了宇垣吾朗將竹劍往“上段”揚起的瞬間,他的左腳往前大跨一步,揮劍擊向對方上揚中的手部。


    望著朝自己的手部徑直奔來的竹劍,宇垣吾朗先是一怔,緊接著其眼中閃過一抹自知失誤了的懊惱。


    然而,這隻是一刹那的事。


    一刹那之後,宇垣吾朗眼中的懊惱,變換成古怪的笑意。


    隻見宇垣吾朗既不閃也不防,一反常理地箭步向前,對青登發動了突襲!毫不躊躇地揮劍朝青登的身軀斬落!


    青登見狀,童孔不由得一縮。


    他的竹劍本來隻能砍中宇垣吾朗的手部。


    可現在,因為宇垣吾朗瞬間前衝,所以他的竹劍變得能夠砍中對方的胸膛了。


    雖說得以給宇垣吾朗帶來更大的殺傷,可青登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宇垣吾朗的這種寧肯自己承受更重的傷害,也要從青登的身上“咬”下一塊肉的行為,既瘋狂又威脅巨大!


    青登的竹劍已然劈出,無法收迴。


    如此姿勢下,躲也不是,防也不是。


    青登隻能勉強將身子往右一扭。


    啪!


    啪!


    兩道肉體碰撞聲,不分先後地響起。


    青登的竹劍,斬中宇垣吾朗的右胸膛。


    宇垣吾朗的竹劍,割到青登的左上臂。


    倘若不是青登的反應夠快,及時右扭身子,那麽他就不是左臂被割到,而是左肩被砍到了。


    不過,縱然如此,火辣辣的觸感還是順著中劍的部位,蔓延至青登的整條左臂,進而傳遍其全身。


    青登低眸瞥了眼自己的左臂,活動了下左手五指——痛歸痛,但說根道底也僅僅隻是皮肉傷而已,沒有傷及骨頭,不礙事,還能繼續戰鬥。


    反觀宇垣吾朗——胸口又中一刀的他,身子搖晃幾下之後便穩住了下盤,並轉過身,重新麵朝青登。


    沒有半點痛苦之·色的紅潤麵龐、積滿興奮之色的眉宇、高高翹起的嘴角、緊握的竹劍……一切如故。


    “……你真的很耐打啊。”


    青登的語氣裏半是敬佩、半是無奈。


    如此強硬的筋骨……怕是青登印象中身體最皮實的永倉新八都較之不及。


    “嘻嘻,好痛啊……”


    宇垣吾朗抬手輕撫中刀的部位。


    他的嘴裏雖說著“好痛啊”,可他露出的表情完全與“疼痛”毫不沾邊。


    也不知是不是青登的個人錯覺,他總覺得在說完“好痛啊”之後,宇垣吾朗麵上的興奮之色,似乎變得更加濃鬱了……


    “不論怎麽砍都不會倒下,不論怎麽砍都能爬起來再戰……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被那些憎恨我、討厭我的人,封了個‘狂犬’的諢號啊!”


    宇垣吾朗一邊說,一邊再度擺出那個“說是上段太矮了,說是中段太高了”的怪異架勢。


    “如何?你還能揮劍嗎?”


    “還能揮劍?你在說誰啊?”


    青登冷笑一聲,足尖擦地,岔開雙腳,采霞段構式。


    “你還是關心下你自己吧!我看你剛才的身子都有些打晃了!”


    “關於這個,你就母需擔心了!如果我會那麽簡單就倒下,就不會被稱為‘狂犬’了!”


    宇垣吾朗朗聲大笑。


    “仁王!攻過來吧!你不過來的話,我可就要打過去了!”


    兩道身影不分先後地衝向彼此。


    兩把竹劍,同時往對方斬去。


    ……


    ……


    啪!啪!啪!啪!啪!


    竹劍擊在空中。


    嘩啦!嘩啦!嘩啦!


    堆疊在地上的小說被踢翻。


    唰呀!唰呀!唰呀!


    榻榻米被踩出無數條長痕。


    這個時候,青登總算是發現——他的思路錯了。


    截至剛才為止,他一直都是下意識地遵循傳統的劍術比試規則,來與宇垣吾朗較量。


    即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打中對方的要害便算勝出。


    可問題是,他與宇垣吾朗當前展開的戰鬥,並非是傳統的劍術比試,而是消耗戰啊。


    誰先無力站起、誰先無力再戰,誰就輸。


    這般一來,就得轉變思路……


    反正隻要保證自己不會被打到失去戰鬥力便可以了。


    真正需追求的,是給予對手最大程度的殺傷。


    隻要能達成這個目的,完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放棄防守。


    就像剛才的宇垣吾朗那樣……縱使會受到更重的傷害,也要反擊青登……


    思緒及此,青登“哈”地吐出濁氣,內心有了決斷。


    “呀——!”


    正當這時,宇垣吾朗發出刺耳的呐喊,並以下段之姿大幅沉下腰部。


    下一息,他猛然挺立上身,積蓄在腰身的力量瞬間爆發,像一個巨人一般朝青登壓將而來。


    青登伸出舌頭,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雙腳踏地站穩身形,微調劍尖的朝向,斜指對方眉心的中段,變換成斜指對方眼睛的平青眼。與此同時,縮緊雙肩,好像整個人都隱到了手中竹劍的陰影裏。


    青登的這個姿勢有一種駭人的壓迫感。


    兩人發出喝叫,扭打在一處。


    除了耐打程度以外,宇垣吾朗的力量、速度、劍術技巧,俱不如青登。


    可是,宇垣吾朗的實力一直在提升。


    他目前的狀態,較之先前已不可相提並論。


    然而,實力一直在提升的人……現在可不隻有宇垣吾朗了。


    ——果然……我的感覺沒有出錯!


    雖然幅度很小,但青登敢確定——他的實力確確實實是提高了!


    力量也好,速度也罷;敏捷也好,反射神經也罷,全都獲得了極小幅度的提升。


    剛開始時,青登還在疑惑:宇垣吾朗的實力水平,應該還不足以激發“孤膽”才對。


    直到片刻後,青登才猛然憶起:除了“孤膽”之外,他還有一個能夠臨時提升身體機能的天賦!


    是“狂戰士”!


    對疼痛、失血的耐受度大大提高。愈感疼痛,便愈是能將體內潛藏的力量爆發出來,但當所受傷害超過肉體生理極限時,此效果作廢——以上,便為“狂戰士”的天賦效果。


    自打從高杉晉作的身上複製到“狂戰士”以來,青登就一直碰不上發動此天賦的機會。


    久而久之,青登都遺忘它的存在了。


    適才,青登的左臂被宇垣吾朗的竹劍割到,這股痛感至今仍留在青登的體內。


    想來,定是這股痛感激發了“狂戰士”。


    兔起鶻落之間,宇垣吾朗忽然動起來。


    隻見他騰身躍起,手中竹劍以泰山壓頂之勢直奔青登的左肩上方。


    宇垣吾朗的這一擊,算不上多麽迅疾。


    青登若想閃躲的話,輕輕鬆鬆就能避開。


    然而……青登居然不躲也不閃!他猛然踏步,飛跑著迎上去!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這次換宇垣吾朗的童孔微微一縮了。


    就像吸在一起一樣,二人的身影重疊。


    青登撐開雙肘,竹劍發出巨響——


    彭!


    彭!


    兩人力道剛猛,擦身而過


    在衣袖相交的那一瞬間,宇垣吾朗的竹劍就像一條帶有倒刺的柔韌皮鞭,精準無誤地狠狠擊中青登的左肩。


    青登覺得像被老虎咬了一樣,整塊左肩又熱又辣又痛。


    然而,與此同時,青登的竹劍往上猛挑,竹劍的先革從宇垣吾朗的鎖骨一口氣劃拉到其側腹。


    從結果來看……宇垣吾朗所承受的傷勢,比青登重多了。


    “唔……!”


    饒是肉體無比耐打、精神無比強韌的宇垣吾朗,此時也不禁發出低沉的痛唿。


    就像是提前約定好的一樣,二人同時轉過身,筆直注視對方。


    “仁王,你……”


    驚訝、遲疑、欣喜,三種截然不同的情感,一同在宇垣吾朗的臉龐上呈現。


    最終,這些情感混合成驚喜。


    “仁王,你總算是舍棄那種矜持的打法了嗎?”


    “我想盡快結束這場戰鬥。”


    青登澹澹道。


    “若不采取一點激進的手段,真不知要跟你打到猴年馬月。”


    舍棄防禦,瘋狂進攻——這就是青登的新思路、新打法。


    隻要不是威脅極大的招式,就硬挨宇垣吾朗的竹劍,換取重創對方的機會!


    有“狂戰士”、“鋼骨”、以及強化內髒強韌度的“身嬌”、強化皮膚韌性與彈性的“體柔”在身的青登,可不懼怕與他人“血換血”!


    “嘻嘻,正合我意!”


    宇垣吾朗大叫一聲。


    一瞬間,連續響起兩聲竹劍碰撞的聲音。


    宇垣吾朗的左手手腕被打了一下,皮膚微微腫起,但他也在青登的左鎖骨上留下了一大塊肉眼可見的紅印。


    緊接著兩人飛身跳開,然後又再度貼身相搏。


    這一次,青登的劍速稍微快了一點點,正中宇垣吾朗的左大腿。


    宇垣吾朗踉踉蹌蹌地向後倒退,但很快就重整旗鼓。


    青登的竹劍刺向宇垣吾朗的腰腹。


    宇垣吾朗的竹劍劈至青登的臂膀。


    ……


    ……


    青登與宇垣吾朗的較量……已然變味了。


    無視閃避與防禦,一個勁兒地進攻……如此打法,與其說是劍士對決,更像是兩頭野獸在相互撕咬!


    你出招,我也跟著出招。


    你砍我一劍,我就還你兩劍。


    進攻交替進行。


    時而橫砍,時而豎斬。


    左來右往,劍影晃蕩。


    兩人纏鬥的場所,也跟著不斷轉移。


    從臥室的東麵,打到臥室的北麵。


    接著又從北麵打到西麵。


    原本整整齊齊地摞放在榻榻米上的書籍,現在都被弄亂得一塌湖塗。


    榻榻米上鋪滿了散落的書籍,整座臥房已經找不到一處可以下腳的地方了。


    在漫長的打鬥中,雙方都受了不少的傷。


    就傷勢的數量和嚴重程度而言,毫無疑問是宇垣吾朗為最。


    可他就跟喪屍一樣,不論青登怎麽打、怎麽砍,他都屹立不倒。


    戰鬥打到這個份上,青登再怎麽笨也發現了:宇垣吾朗每受一次傷,實力都會增長一點——青登亦然。


    每挨一次宇垣吾朗的攻擊、身上的傷每多一道,“狂戰士”的實力加成便會增強一分!


    “狂戰士”的增幅效果,並不輸“孤膽”!


    這種身體機能、武道實力不斷提升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欲罷不能!


    說來怪異。此時此刻,沉浸於“自己正不斷變強”的這種感覺的青登,其內心不由生起這樣的想法:快!用力打我!再用點力打我!


    此般想法所帶來的表情變化,自動呈現在青登的臉上。


    青登的嘴角也像宇垣吾朗那樣,咧開、上翹。


    雙方都在揮劍……


    雙方都在釋出兇悍的攻勢……


    雙都都在笑……


    這樣的畫麵,這樣的場景,說不出地詭異、可怕……


    青登和宇垣吾朗都有著越挨打越強的特性,這將會引申出何樣的結果,可想而知——他們的打鬥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兇殘。


    真如互鬥的猛獸一般。


    啪!


    兩把竹劍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在半空中相撞。


    仿佛被彈開一樣,青登和宇垣吾朗雙雙向後大步倒退。


    不管是青登,還是宇垣吾朗,他們現在都已是大汗淋漓。


    透過窗戶泄進屋內的冬日暖陽,此時已經無影無蹤了——雙方從陽光斜照,一直打到太陽升上天空的最頂端。


    即使光線暗澹,也能清楚看到汗水從宇垣吾朗的臉上滴落在地,猶如涓涓潺流的汗水沿著他的手臂從袖子裏麵流到手腕上。


    騰騰熱氣從其頭頂飄出,活像是蒸汽機。


    宇垣吾朗的嘴唇雖極力平靜地配合唿吸,可實際上身體內部已像熊熊燃燒的火爐那般熾熱。


    論體力消耗,青登與宇垣吾朗在伯仲之間。


    然而,青登可是個掛逼啊!


    “健體+1”、“強肌+1”、“強精+1”、“鐵肺+2”……青登身上的增強體力、持久性的天賦,簡直不要太多。


    因此,青登的身體狀況遠比宇垣吾朗要好得多。


    “果然……還是竹劍互砍最爽了!縱使被打上百來十下,也能接著戰鬥!”


    明明都已氣喘籲籲了,宇垣吾朗的聲音卻依舊響亮、有力。


    青登笑而不語。


    雖然從表麵上來看,宇垣吾朗的精氣神仍很充足,但包括在一旁觀戰的左那子和總司在內的現場眾人,心裏都很清楚——勝負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青登仍遊刃有餘。


    反觀宇垣吾朗……他的體能明顯已達極限。


    盡管自知必敗,但宇垣吾朗的臉上不見半點頹喪、懊惱之色。


    他一邊調息,一邊移動腳步,圍著青登繞圈。


    他的身體已很是疲勞,若是定住不動,血液和疲憊便會凝滯腿上,以致動作僵硬。


    借繞圈來保持腿腳的靈活,並尋找合適的進攻角度。


    青登擺好架勢,從容不迫地凝睇宇垣吾朗,任由對方圍著他繞圈。


    青登的守勢堅如固若金湯,遑論宇垣吾朗如何移動、如何繞圈、如何睜大眼睛地尋找攻擊時機,青登的身上都毫無破綻可言。


    興許是感到不耐煩了吧……想來也是,宇垣吾朗就不像是那種有耐心的人。


    他長出一口氣,緊接著以刀鋒節節逼近青登。


    刹那間,宇垣吾朗“呀”的一聲,不帶助跑,一口氣跳起、躍向青登,就勢把高舉過頂的竹劍,借助重力,劈了下來。


    正當他的身軀懸在空中的瞬間,青登車輪般揮劍——


    彭!


    宇垣吾朗的身軀受到重擊,整個人滾倒在鋪滿書籍的榻榻米上。


    “唔……!唔……!”


    麵朝下倒地的宇垣吾朗,以雙手撐著地麵,掙紮著起身。


    然而……青登適才的那一劍,乃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宇垣吾朗榨幹體內僅剩的最後一點氣力,奮力抬起上半身,與青登四目相對。


    “真是痛快啊……”


    說罷,宇垣吾朗露出孩童般的單純笑顏。


    下一息——轟!


    宇垣吾朗的雙手一鬆,整副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兩眼緊閉,失去意識。


    【叮!掃描到天賦】


    【成功複製天賦:“狂戰士+3”】


    【天賦介紹:對疼痛、失血的耐受度大大提高。愈感疼痛,便愈是能將體內潛藏的力量爆發出來,但當所受傷害超過肉體生理極限時,此效果作廢】


    【叮!偵查到宿主已擁有相同類型的天賦】


    【叮!開始天賦融合】


    【叮!“狂戰士”與“狂戰士+3”開始融合】


    【請宿主稍候……請宿主稍候……】


    【叮!天賦融合成功】


    【“狂戰士”能力晉級——【狂戰士+4”】


    【“狂戰士+4”天賦介紹:天賦效果在原有的基礎上獲得增強。“+9”為最高等級】


    ……


    無暇去聽腦海內陡然響起的係統音的青登,一邊解除殘心,放下手裏的竹劍,一邊如釋重負般地長出一口氣。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忽地傳來總司的抱怨聲。


    “橘君……你在搞什麽啊?你把人家打暈了,還怎麽問對方問題啊?”


    總司此言一出,青登頓時僵在原地……


    “喂!醒醒!醒醒!別睡覺啊!醒醒!”


    青登扔掉手裏的竹劍,一個箭步向前,扶起宇垣吾朗的雙肩,用力搖晃。


    *******


    *******


    讓大家久等了!


    知道今天的更新為什麽那麽晚嗎?因為我要豹更啊!(豹的囂張.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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